17、风铃样的丧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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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敌人我也不能弃女士的安危于不顾。”
大绅士山治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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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伟？”
他仍是埋着脸不动，我又唤了一声，这才“哼哼”一句表示知道了。
我拿脚扫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地儿，在旁边盘腿坐下：“啦啦啦啦啦，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啦……”
“啊啊啊唐安你别唱了！”江伟抓狂，拿枕头把整颗头都埋了进去。
我耸肩，想到他看不到，遂补充道：“昨晚你喝醉酒就是这样唱的，都站到桌子上去了。”
江伟瓮声瓮气地回答：“那我也比你唱得好听。”
“小样儿，鼻子堵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唱歌好听。”
江伟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能给我递个纸巾吗，在床头柜上。”
我走去床头柜，把一卷纸全部丢到地铺上。他坐起来擤了个鼻涕，抬手纸团入篓，又吸了吸鼻子：“叫你递个纸巾，怎么拿这么多。”
“我这不是怕万一待会儿万一要用上嘛，没准你想跟我聊聊天，聊着聊着把我撩哭了怎么办。”
江伟撇嘴：“不能抚去女人眼泪的男人，根本不配做男人。”
“山治的台词，ONE PIECE第555集。”我坐到地铺尾端，“骑士精神，原来这就是你当时跳车也要救我的原因吗。”
“你也看这部动漫！”江伟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
“啊，略懂略懂，我涉猎一向比较广泛。”
“看出来了，”江伟抓抓耳朵，“不过没想到你也会看这个，以前我看动漫身边总有人笑我幼稚，说都这么大个人了老盯着个动画片看，只有爷爷奶奶不会说我。”
“唐安，我想我爷爷奶奶了。”
“他们会没事的，等有了条件你就可以去找他们了。”
江伟苦笑：“没机会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啊，抱歉！”
“没事。其实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妈要了我却又抛下我，最后是爷爷奶奶把我捡回去养大。爷爷身体一直不太好，奶奶也在年前去了。我念过几年书的，不过不是很好，后来就出来打工啦。唐安你很厉害吧，还有大芃他们，我很羡慕你们可以念这么好的大学啦——”
我失笑：“然而现在并没有什么卵用。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话说，江伟你在超市干了几年了？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年后才来的，以前都在家乡附近，而且再往前也干不了太多活，城里对童工管得严。”
“额，一直没问过你，你多大了？”
“啊，我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竟无言以对，原来你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吗？！我一直以为是我哎，我才是最年轻的！”
“哈哈哈，”江伟大笑起来，“不过你脸嫩啦，差不多差不多。”
“以后看见了，管我叫姐姐！”我气呼呼地站起来走掉，“还有京叔他们在修补窗户，叫你去帮忙！”
他们几人在屋里和街道上配合，终是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把厨房外那条巷子的丧尸清理了下，窗户也给补得严严实实的。
凑合着吃过晚饭后，江伟拉我到院子里，给我讲了白天外出发生的事——
老城区边沿某院墙外。
街中心倒着几具丧尸的尸体，从街一侧的墙上，一个男人跳下来，稳稳落地没有一丝声音，四下看过低声说道：“安全，快。”
马上又有两个男生攀下来，一个稍瘦的轻手轻脚去丧尸尸体边拔箭支，另一个身形高大，迅速来到院墙根下。先前下来的第一个男人在他膝盖与肩头连蹬数下，蹭蹭地就借力直接骑上了院墙，动作之轻巧竟如传说中的轻功一般。
“院里安全，上。”
正是程步、江伟、肖兴芃一行人，江伟本来还对程步之前所说一个人过的那段日子抱有疑惑，如今看了他的身手却是心服口服。
院门紧闭，可房子堂屋正门却是虚掩着，幽幽一股冷风从里面穿出。角落里一个棚屋倒了一半，连着旁边的灌木树叶，乱蓬蓬的一大堆。
程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撕开一个口子，扬手丢在门槛边，迅速到一旁蹲下，抬起弩对准门口。
还没蹲稳，屋里就跑出一只丧尸，却是在扑向程步的时候被门槛绊到，程步轻轻松松地一箭结果了他，而这时丧尸才带着脑门上那支箭摔倒地上。
又等了一两分钟，程步站起来身来笑着说道：“好了，这屋里应该没有其他多的丧尸了，咱们进去吧。”
江伟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程哥，你丢出去的那个是什么啊？”
“避孕套。”程步云淡风轻地回答。
“纳尼？！”江伟脚下一个踉跄，吓了一跳，“你、你丢避孕套？来引丧尸？”
“哈哈哈。”程步难得地大笑起来，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看肖兴芃又看看江伟，“没想到除了丧尸，还能炸出一个童子鸡。”
江伟语结，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笑你了。其实那玩意不重要，包在外面密封的是什么都行，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前阵子我受过伤，跟你们提过，也就是那次被安安她哥给救了。包扎换下的绷带之类带血的东西我都没有丢，剪成小段和石头一起密封在避孕套里，像今天这样需要的时候，让气味透出去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装石头？”江伟是个好奇宝宝。
程步前进的脚步一滞，肖兴芃接话：“当然是因为——不装石头你丢不出去啊！”
“大芃说的没错，就是这样。”几人在客厅稍稍散开，程步开始翻找电视柜，“可惜我东西也不多了，不然倒是可以给你几个没开封的套子玩玩。”
“谁要玩那个啊！”江伟愤愤，也往另一侧置物柜走去。
“嗯，是吗？你可以问问大芃啊，没准他有呢……”程步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江伟却愣了神。
这种柜子已经不常见了，及胸高，老式的木质雕花，对称地雕着桃枝猴子还有密封，看起来十分笨重，脏得有些认不出原色。
柜子上最正中的位置，摆着一个与木柜样式格格不入的玻璃相框。是一个小男孩和一对老人家，笑得很幸福。与旁的摆件比，这个相框下积的灰尘十分浅，可以看出是被好好珍视着的。
江伟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却又缩回来，下定决心再次伸手——
“什么人！”肖兴芃一声喝。
江伟连忙转身，同时另一只手要将背上的弓#弩取下——
“哗啦啦！”
好大一阵响，程步和肖兴芃都吓一跳，往这边看来。随着他们的转身，箭尖直直指向江伟这边。
“没事。”江伟摆摆手，“我不小心把东西碰倒了。刚刚大芃发现了什么？”
肖兴芃左手稳稳端着弩，右手从后腰长摸出一把刀来：“那边有声音。”
肖兴芃同程步小心往那边走去，江伟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扫倒在地的若干物品中，那个玻璃相框已经碎成了几块，将小男孩与老夫妇的身形切割得七零八落。
江伟重新集中注意力，放轻脚步，快速跟上前面二人，穿过一条短短的走廊，尽头的侧面一扇门虚掩着。
奇怪的声音正是从这里面传来的，听起来跟人被堵了嘴绑住后奋力挣扎似的。
程步将小手#弩掏出，三人对视一眼，肖兴芃上去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在这边！”江伟发现衣柜挡住的一侧有一个小的储物间，他走到正面一看，却是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程步与肖兴芃警觉地凑过来，肖兴芃也吓了一大跳：“这什么鬼！”
程步皱着眉头嗅了嗅：“还真成鬼了。”
储物间狭小的空间里，有一个丧尸。
准确地说，是吊着一个不完整的丧尸。
她脖子套在绳结里，脑袋歪歪的被绳子拽起来，看起来身前似乎是想自尽。
然而她的自杀却失败了，失败得很彻底。丧尸的身体从胸口往下被啃得一丝肉都不剩，露出小臂、肋骨、骨盆、大腿骨、胫骨，徒留了一副白骨架子，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副活的骷髅。
看见江伟等人，骷髅丧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调动肩膀和大臂的肌肉，一只白骨森森的手臂冲着他们挠过来，却因为悬在空中不好控制，被自己弄得晃了半个圈，“啪”地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真是尴尬啊，变成这幅鬼样子。”肖兴芃将刀收起来，轻松地说道，开始搜寻房间里的物资。“哎，这边就放着一把斧子。其实这个女人再狠一点的话，也就不会把自己弄到不上不下的地步了。”
程步也笑笑：“可以不用去管她呢，对于我们没有什么威胁。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我去外面看看。”
肖兴芃在这个房间里随意翻一翻，也出去了。江伟看着依然悬在那里，连头颅也是皮包骨的丧尸，心中默念一声对不起，端起了弩瞄准——
“那后来呢？”我听得入了神，江伟一停住，不由得追问他道。
“后来自然是结束了她的痛苦啊！毕竟你也说我是一个有骑士精神的人嘛，怎么忍心看人家受苦受难。”江伟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安安你要知道，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有爱的——”
“等等，我记得你说那家还有个小男孩？”我思索着，打断他的话。
“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啊，连是人是鬼都不晓得。”江伟托腮望天，“其实今天收获是蛮多的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失落，而且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那只丧尸掉在眼前晃，像个、像个风铃。觉得好恐怖。”
“是挺恐怖的。”我脑补了一下，汗颜。
“也挺可怜的。安安，跟你说说感觉好多了。其实我这几天总也睡不好，闭上眼睛就是各种款式的丧尸，刷刷地在眼前过。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就是你们说的那种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风铃样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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