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医生，站住！》明水镜子

4、医生晚宴的菜单

　　翻弄着从卷宗上抄录下来的资料，身着联邦调查局学员睡衣的克拉丽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她的室友阿黛莉亚.马普从图书馆回来了。阿黛莉亚的脸呈褐色粗线条，看上去很健康，她的模样在她这个年纪更招人喜欢。克拉丽丝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肤色白皙，线条细腻，有点清秀过头了。

　　“你今天干什么啦，姑娘？”阿黛莉亚总是问一些有没有答案都好像无关紧要的问题。

　　“遇上了一个讨厌的精神病院院长和一位优雅又绅士的疯子。” 克拉丽丝懒懒回应道，她可不敢当着室友的面说自己喜欢汉尼拔医生，并对他赞赏有加。

　　阿黛莉亚笑了起来，“你瞧，克拉丽丝。”她眨眨眼，“区别就在于此。”

　　“那你看看这个好了，我的情人节礼物。”克拉丽丝不理会阿黛莉亚的调侃玩笑，反是毫无诚意的笑开了，顺手一抛，那叠被订书钉装订好的资料便落在了她的怀里。

　　阿黛莉亚接了个正着，也就翻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克拉丽丝，你确定，这算是情人节礼物？”阿黛莉亚直愣愣看着照片里那胸腔被剖开，僵硬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

　　扯出一个温柔微笑，克拉丽丝点了点头，为自己室友介绍，“本杰明.雷内.拉斯培尔，白种男人，四十六岁，巴尔的摩爱乐乐团首席长笛手。他是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一个精神病患者。同时，据巴尔的摩警方说，拉斯培尔是汉尼拔医生已知被害人中的第九个。”

　　她将资料翻过一页，继续说着，声调愈见轻柔，像是在讲鬼故事，“三月二十二日，在巴尔的摩的一次演出他没有到场。三月二十五日，他的尸体被发现，是坐在一所乡村小教堂的一张长椅上；那地方离弗吉尼亚的福尔斯教堂不远。他身上只系着根白领带，穿着件燕尾服。尸体解剖发现，拉斯培尔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同时胸腺和胰脏也不见了。巴尔的摩凶杀组认为这两件东西曾出现在拉斯培尔失踪的第二天晚上莱克特为巴尔的摩爱乐乐团团长和指挥所设的晚宴的菜单上。”

　　“好吧。”阿黛莉亚艰难的开口，把目光从卷宗资料上移了开来，“我有点儿反胃了。”

　　“晚餐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阿黛莉亚。”克拉丽丝耸了耸肩，她可没有反胃这种感觉，“可这事儿还没完呢。”克拉丽丝指了资料的下一行，那被红色水笔画着横线标注的句子，“汉尼拔医生声称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爱乐乐团团长和指挥则表示，他们已想不起来莱克特医生的晚宴上有些什么菜。可是莱克特医生餐桌上菜肴的精美是出了名的，他也曾给美食家杂志撰写过大量文章。”

　　“后来呢？”努力调整着情绪，强自压下胃里翻腾感的阿黛莉亚问道，凡事她总喜欢弄个清楚明白，求知欲不可谓是不强。

　　克拉丽丝笑着合上了卷宗的复印件，“后来爱乐乐团的团长因为厌食以及酒精依赖，到巴塞尔的一家整体神经疗养院去接受治疗了。”她挑了挑眉，“看来反胃的不止你一个人，阿黛莉亚。”

　　“至少我现在舒服多了，而这位团长却住进了瑞士的整体神经疗养院。”阿黛莉亚反驳着，她强调，“我猜你会喜欢这份情人节礼物的，克拉丽丝。”

　　撇撇嘴，克拉丽丝从阿黛莉亚手里拿回资料册，巧妙的接上了一句，“我现在热爱一切跟野牛比尔有关的线索。”她当然喜欢这份情人节礼物，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医生送的，虽然野牛比尔很煞风景，但，不是还有那画儿呢么？克拉丽丝下定决心，要将那幅画着大教堂的画拿到手。她喜欢教堂。

　　阿黛莉亚拍拍克拉丽丝削瘦的肩，活似个过来人一般，语重心长的开口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姑娘！”这句话才刚刚出口，她便调皮的笑了起来。

　　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后，克拉丽丝忽然摆出了一副正经的神色，“阿黛莉亚.马普小姐，请问我能有这个荣幸与您共进晚餐吗？”她特意加粗了声音，却在模仿着克劳福德平板乏味的语调。

　　“哦，天哪！”阿黛莉亚上前一步捂住了克拉丽丝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这可不好——我现在已经不反胃了，但我估计，约会恐惧症将会伴随着我走过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你想得太多了，阿黛莉亚。”克拉丽丝用力掰开自己室友的手，“我和你约会是在此刻。”说着，她对阿黛莉亚扮了个鬼脸。

　　阿黛莉亚摊开双手，睁大眼睛盯着克拉丽丝无辜道，“我可不是你的女友！”

　　克拉丽丝用更加无辜的表情回望着阿黛莉亚，“你现在可以是了。”

　　“不需要。”阿黛莉亚的嘴角不明显的抽搐了一下，“我男友会气坏了的。”

　　“男友？”克拉丽丝坐回到了椅子上，“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翻了个白眼，阿黛莉亚走近克拉丽丝，并抽出了在她手里打转的圆珠笔，“有大矛盾和分手能一样吗，姑娘？”

　　克拉丽丝抿嘴笑了笑，显然对二者之间显著的差别毫不在意，“一个小小玩笑而已，阿黛莉亚。”她俏皮的眨眨眼，“嘿，别拿走我的笔，克劳福德长官让我星期天九点把报告给他，我还没写完呢。”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分析报告？”阿黛莉亚把圆珠笔还给了克拉丽丝，换来对方一个满意的眼神。

　　“没错。”克拉丽丝曲起指节，轻轻敲打着木制的桌面，“但这根本不可能！”她嘟囔了一句。

　　阿黛莉亚好笑的看着她，“长官可真是给了你一个好差事，克拉丽丝。”

　　“克劳福德长官告诉我说，有关莱克特医生的评估在他那儿多得都齐腰深了。”克拉丽丝深吸了一口气，“前途渺茫。”

　　侧头想了想，阿黛莉亚建议道，“或许你可以试着看看别人的分析？”

　　“或许吧。”克拉丽丝不可置否，“但那些评估全部都不一样。”

　　阿黛莉亚闻言，投给她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