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七夜雪人

4、4.你应庆幸你没打掉他

　　他指腹薄茧若有似无的挠着她，江离浑身一僵，然后彻底崩溃，她本能的反应就是抓住他手，另一只手捂着已经被他扯的摇摇欲坠的裙子，开口的时候声音直抖，“李寻！我真的不欠你什么了，你又不喜欢我，有必要这么羞辱我吗？”

　　李寻忽然就冷了脸，冷冷看她一眼，但倒也真的听了她的话，没再继续。

　　李寻的手被她紧紧攥着，他倒是真的不动了，就那么任由她抓着，她的手指很细长白皙，由于经常画图的原因，却不是不沾阳春水的细嫩，指腹有微微的薄茧，薄薄的粗粝感让李寻的感觉更清晰。

　　李寻看着她，她一向清冷没什么表情的脸胀得通红，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她眸子里泛着水汽，湿漉漉的，带着委屈的。

　　李寻一下就心软了，他没再动，就那么任由她抓着。

　　“不欠我什么？呵！”李寻冷笑一声，仍有不甘，“你是说你扔了个儿子给我吗？”

　　语调变平和了，言辞仍狠辣，都是暗剑直往人心上扎。

　　一晚上的铺垫到这里总算正式进.入高.潮，虽然早就有心里预设，但真的来的时候谁都接不住。

　　江离猛地睁大眼睛看他，她眼神一瞬失焦，一下跌回已经醒来很多年的梦里，她用了抓住边缘想爬出来，手脚却被人缠住往下拽，她就那么悬着直到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往下坠，那双把她往下拽的手又在下面拖住了她。

　　她看看她抓着的手，很漂亮修长好看，再去看李寻，他还是那副阴郁冷淡的模样，眼里涌着腥风血雨的。

　　“是啊，”江离说，“你不觉得很值吗？”她看他一眼，很平的语调，“你不是喜欢儿子的嘛？”

　　李寻看和面前刀枪不入的女人，之前跟他在一起时的温顺都化为此刻的唇枪舌剑，落在他身上时一点都不比他对她的力道轻。

　　李寻反手捏住她手指，带了狠劲儿，“所以，你应该庆幸你没能打掉他。”

　　不杀人，但诛心，他不会让你皮开肉绽，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前尘往事被抄起来兜头砸过来，江离接不住，整个人直打晃，几秒后才“呵”一声，“那要多谢你了。”

　　李寻看她，同样的眉目之间，当时的温柔体贴到现在的冷漠无情，她转换的太自然。他手指握紧，“谢我？”李寻满眼讽刺，“谢我什么？谢我没让你打掉他还是谢我免去你当妈的责任？”

　　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挞伐，江离身体晃了晃，抬头看他，语调克制，“都谢。”她说着站起来，“说完了吧？我走了。”

　　李寻一下被她甩开，他抬头看着她，凉凉开口，“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

　　江离裙子被他半剥半扯的挂在胸口，模样看起来很狼狈不堪，她在卧室门口停下来，灯火璀璨里，院子里几条伸向门外的路被那道大门硬生生切断。

　　李寻看她欲走还留，薄薄的眼皮松了松，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

　　江离压着眉梢，音色带着凉意的，“你还想把我关起来？”

　　一句话掀起惊涛骇浪朝李寻卷过来，李寻刚亮起来的眸子一瞬冷了下去，幽深如潭底。

　　李寻冷冷看她一眼，阴沉沉开口：“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几秒对视，已经让江离泄了气，李寻在她这里积威太久，他只是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势源源不断地朝她压过来，江离就知道她是走不了的。

　　江离一直撑着的最后一口气瞬间散尽，她是领教过李寻手段的。

　　笼中之鸟，插翅难飞，无路可逃。

　　江离无力瘫倒在门上，李寻看她欲走还留，薄薄的眼皮松了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情颇好，“杵在那干嘛？赶紧去洗澡！”

　　江离憋着一股气，不搭理他。

　　她这一不走了，李寻就什么都好说，被甩了脸子也不跟她计较，“是要我帮你洗？”

　　他语气跟说他儿子似的，傲娇又欠抽，江离就是不想听他的，语气直冲：“我在家洗过了！”

　　李寻经过她身边，凉凉看她一眼，没再强人所难，然后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

　　江离看他走了，憋的一肚子气全撒在他家梨花木门上。

　　李寻到浴室刚脱了上衣，就听到“碰”地一声巨响，把他刚脱下来的T恤都震掉地上了，他看着掉在地上的一团，皱了皱眉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他折腾半天没把江离怎么样，倒是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燥来，冲了十几分钟凉水澡，裹了浴袍出来。

　　房间里，李寻的气场太强烈，江离不愿意呆，又没别的地方可去，里里外外的都充斥着李寻的压迫感。

　　江离往外走了几步到院子里，这里严格来说算是新式三合院，单层，南向没有房间只有门，红瓦白墙，院子里大理石地板路连通，草坪水池，整体看起来清新雅致，温馨舒适，很实用，倒是跟李寻阴沉沉的性格颇有出入。

　　其实李寻的设计风格和理念跟她相差甚远，李寻在设计上极具灵气，飘逸洒脱，他出手的作品都是极具冲击却又合乎逻辑，相反她自己，更崇尚于技术层面的要求，少了些灵气，属于比较物实的一方。

　　就像刚开始，李寻在床头给她留了一叠钱，厚厚的一叠，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痛快的收了。

　　纠缠从一开始就很荒唐，昏天黑地地折腾了快一年，却越缠越紧。

　　江离躺在床上，上方李寻棱角分明的脸，她视线偏了偏，床头桌子上是DCM给她的offer。

　　于是她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话：“我找到工作了，后天就回国了。”

　　她一说完，就明显地感觉到李寻忽然就僵了一下，江离明显看到
　　他脸也冷了下来，掐着她腰的手也突然就用了狠劲儿，近乎把她的腰扭断了。

　　第二天李寻还是早早就走了，她抖着腿下床，忍着疼到卫生间洗漱，换了衣服准备订机票，回卧室拿包的时候才想起来钱的事儿。

　　李寻已经很长时间没留钱给她了。

　　李寻到门口就看到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李寻眉心拧了拧，正要过去，周萧的电话跟催命似的追过来。

　　电话一接通周萧就咋咋唬唬地，“靠！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李寻没好气：“什么事儿？说！”

　　周萧废话连片，“怎么了你？刚刚打牌时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这会儿火气这么大？”周萧笑嘻嘻地，“没事儿，漫漫长夜，本来就寂寞难耐！诶？”周萧越扯越远，“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交过女朋友，你喜欢什么样的？”周萧还不忘推销，“我们这儿來了两个新人，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李寻懒得听他废话，果断挂断电话。

　　两秒后，电话又响了，周萧阴魂不散，“靠！你挂我电话？我找你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李寻没说话，等他下文。

　　“长风那块地，李伟生已经插手了。”

　　周萧跟他从小玩到大的，对他脾气很了解，李伟生和秦素汐之间的爱恨情仇太复杂，李寻对李伟生从小就没什么感情。所以，周萧只是客观陈述问题，并未提供任何建议，该如何处理，由李寻决定。

　　听到那个名字，李寻眼神凉了凉，很快回他几个字，“知道了。”

　　他没说他要怎么做，周萧也不多问，在他挂电话时“哎哎哎”叫几声把人拦住，“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儿新来的小姑娘真的不错，就是，就是，”耐没文化词汇贫乏，“就是那种很有仙气的，跟我那个妹妹，就是今天晚上见的江离很像……”

　　李寻干脆扔了手机，随他在那边一个人对着手机自言自语。

　　江离站得不远，能清晰地听到周萧的声音。

　　周萧嬉皮笑脸地，反正在电话里李寻也揍不到他，“跟你儿子也有点像，哈哈哈……咳咳。”

　　周萧突然发现新大陆，乐死了，周萧在电话里不着边迹的，江离在这头听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