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头公车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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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进来再说。”
她看着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之前数不清的次数里，她保持着有力的步伐出入，而今天心底却涌上一股抗拒，似乎在那件事发生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打算和她来一场私密性极高的谈话，试图挽救拯救她痛苦的灵魂。
如果真的谈话可以解决问题，相信她在面对收费昂贵的那位时，会更有倾吐欲望，但是相信她，眼下，她真的没有聊天的欲望。
一切都消失在那片火海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来承受。
她想对每个人说：“我知道我的状态不好，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你们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就那么呆下去……”呆到天荒地老……
虽然不满和逃离的情绪充盈着她整个胸膛，但服从命令的职责感让她还是乖乖踏进了这个开始让她肌肉紧绷的房间。
拥有丰富经验的顶头上司，早看穿了她的挣扎。“换个环境吧。”他直接抛出选项。
她的神经紧张起来，犹如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她睁大眼睛盯着端坐椅上的老大。
是驱离吗？
保持标准站姿的她，在上司视线不及的位置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克制着没有把抱怨冲口而出。
把得力干将的反应一一收入眼底的领导，表情依旧沉稳如昔，“到这里报到，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出发。”从抽屉中取出一张写了地址和电话号码的纸片推到她面前。
她上前一步接过，只一眼，就被震撼到，“这里？这里？”疑惑终究变成不敢置信。
领导露出笑容，“你们这群小东西是不是真不拿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回事了？”不等她开口挽回，跟着道：“放心去吧，不说重新开始，只是换个环境换种心情。”
她突然觉得鼻腔里有点酸，想揉又不好意思，只好用力吸吸鼻子。
“去吧，直到我批准，你才可以回来。”
“是！”她不再反对，给老大敬了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礼，“他们？”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家打包行李，少操心。”
“是！”再次敬礼，她转身离开。
就在她把手放在把手上的瞬间，一直保持上级威严的老大，突然开口低声道：“他们告诉我你需要时间恢复，让我准你的休假，可我不同意。”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想，如果我准了，估计你和我都会后悔。”
年轻的身躯几不可见地颤了下。
果然……
“去吧。”
目送她离开的身影，一波淡淡的哀伤也侵袭了他原本冷静多时的心脏。
“此去到底如何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就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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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总没有出门的运气，秦尘无奈地看看天上不停歇的落雨，这场急雨可不在乎给出行的人带来多少麻烦，它们尽情地打湿在它们势力范围的生物和物品。
她开始后悔自己所谓体验风土民情的小清新决定了，放弃出租车选择搭公车，也应该先看天气再决定。
公交站内，拿伞的人，穿着雨披的人，也有如她一般用脸迎接天上雨露滋润的。
一条小小的鄙视链出现了，雨伞>其他雨具>穷光蛋。
秦尘抱紧怀中的背包，设法不让雨水沾湿它脆弱的外表。
此刻想拦出租车已是妄想，她和其他人一样，对遥不可及的公交车翘首期盼。
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一辆被万众期待的公交车缓缓驶进车站。
秦尘根本不在乎这辆车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她跟着人流钻进车内，送了一口气。
运气不错，湿答答的秦尘居然在最后排找到了位置。
旁边的女生身体朝另一侧倾斜，秦尘掏出纸巾开始认真地擦起背包上的水渍。
她不理会头发和脸上的水滴，却如此用心地呵护这个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包包，邻座的女孩不免多看了这个受尽照料的背包。
可它也只是最常见的基本款型，藏蓝的底色上有着抽象的白色鸽子图案和弯曲的国外文字。
大概是哪国的旅行纪念品吧。女孩这样想着，对秦尘的动作也不再在意，转而拿出手机开始摆弄。
秦尘总算把背包收拾满意了，才开始擦干自己的同时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车子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外面的雨势也越来越小，秦尘盘算再过两站就可以下车，然后直奔目的地了。
司机突然骂了一句，狠踩了刹车，不知是有人抢道还是突然冲出，整车人都随着惯性，往前倾。
就在此时，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从后排的某个位置冲出来，一路滚下车厢前方。
因为车内早就泥泞不堪，有人看到喊了一声，“谁的球啊，跑出来了。”
有眼尖的，“有毛嗨，什么玩意儿？”
“是花椰菜吧。”老太太瞅着眼熟。
反正不会是我的，秦尘的关注点还是车窗外的城市。
然后，一个高八度的尖叫让所有人都有捂耳朵的冲动，“人头啊！”
乌突突的圆球上因为毛发和太常见的五官棱角，让第一个发现的人不能控制地喊出自己的判断。
惊恐迅速扩散开。
有句话是说人群中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秦尘现在得说人群中出现一个人头也是一样的效果。
瞬间车上尖叫的、蹦跳的、崩溃的，乱成一锅粥。
最崩溃的当属被人头撞上的年轻人，他站在动线上，极其完美地用自己的小腿拦住了这颗人头冲出更远。他紧紧地攥紧把手，浑身抖似筛糠，嘴唇哆嗦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秦尘在被喊声惊吓到后立刻拨开碍事的阻挡，第一时间扑向那个疑似人头的物体。
已经有胆子大的乘客往前凑了。
秦尘反应更快，她一把扯过一位乘客收起的雨披，先把这颗不明物体团团包裹住，然后夹在自己腋下。“所有人都在位置上坐好！”
“我是警察！”
这四个字一出，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一秒钟，然后女性的抽泣、男人的话语又再次响起。
秦尘一脚踹翻下车门处的清洁桶，巨大的声响下，车内安静了。她保持着夹人头的动作，把桶子拎起来，确定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后，把那颗东西放进桶里。
所有人都在看她，没人说话也没人动了。
车内诡异的气氛并未传递到车外，公交车后面拥堵的车流大声抗议，喇叭声此起彼伏。
司机小心地问了句，“怎么办啊？”
“先往前开，从现在起，不停车，也不许有人上下。”
秦尘又补充道：“有人感觉不舒服吗？”说完，马上限定，“需要救护车的那种。”
这回除了在吞速效救心丸的老太太，就剩下一位表情痛苦的圆脸女士举起手臂，秦尘目光随着她的面部移动到下方，漂亮的弧形让她也顿感压力不小。
好的，来吧。
秦尘发现有人拿出了手机，马上联想到另一个问题。
她从肩上摘下背包，打开拉链，“麻烦大家把手机先交给我保管。”
“凭什么？”反对声不止一个人。
“我是警察。”秦尘觉得这四个也有点苍白无力，便道：“现在这车上每个人都是命案现场的人证，但同时你们也都有嫌疑。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前，大家为自己减少不必要怀疑吧。”
她敞开背包，目光尽量巡视到每位乘客的脸上，加重语气道：“这是为你们好。”
没人说话了。
司机边发动车子，边大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还有机会下车，我这辆车可都折里了。”
人们开始动起来。
下一项，就是确认了。
秦尘把背包重新背上，弯腰把疑似人头的物体取出，然后把雨披展开。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旁边还是有人发出反胃的呕吐声。
其实上手的瞬间，秦尘心中已经确定了真实性。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用纸巾小心地擦去了一点人头面部的泥浆，她下手的部位是眼睛。
眉毛下的眼皮、睫毛……
为了看得更清楚，原本蹲在地上的秦尘把人头举高了一些。
“哇！”下一秒车厢内涌起一股酸臭气。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头公车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