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大器晚成》许尔陶陶

5、Chapter5

　　允卿难以置信地望着上方那个人冰封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在这般水深火热中，这个人还能保持语调如斯平稳。允卿打了个寒噤，“我……”
　　韩熙直接把他要说的话用嘴堵了回去，狠狠地动作起来，直让允卿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许愿的手抖了抖，这俩人是不是无意中说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俩人倒像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韩熙……保留着清水湾的公寓，许愿自嘲地笑了笑，想起一个词，物是人非，物品保管的再好，人也回不来了。又有什么用？
　　允卿该是知道他在，才刻意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吧，不然他和韩熙二人世界的时候干嘛还要提个旧情人来扫兴？但是允卿让他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目的？就算真是韩熙还忘不了他，他还要倒贴上去再受一回罪吗？
　　许愿正胡思乱想着，挡在他面前的帘子突然给人一把掀开，四目相对，许愿愣住了。
　　韩熙也是一惊，两人相顾无言，只有不远处全身不着寸缕，一条腿曲起，一条腿耷拉着坐在化妆台上的允卿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怎么样？看戏看得爽吗？”
　　这话显然是来问许愿的，许愿盯着允卿说，“你泄&得太快了，生活太放&荡对身体不好。”
　　“你！”允卿脸色一变，顺手拿起一个化妆瓶丢过来，韩熙也回过神来，揽着许愿闪开，玻璃瓶撞到许愿身后的墙上，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允卿冷笑，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个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对方，用自己的后背对着飞来的利器，一个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回应了这个怀抱，允卿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真是感人的重逢。”
　　许愿幡然苏醒，一把推开了韩熙，韩熙没防备被他推了个趔趄差点摔了，许愿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看看韩熙又看看允卿，这回是打死都不相信这是个巧合了。
　　“你别退了，我不动，你别踩到玻璃渣。”韩熙赶紧举高手示意无辜。
　　“真是体贴的情人，”允卿闲闲地说，“大哥，二哥，弟弟身上的死皮都掉下来了。”
　　“允卿，”许愿失了耐心，微微扬起眉毛，“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嫌这个男人对你不够专心，”许愿顿了顿，看着允卿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心里有些隐隐的快意，“你应该在这个男人身上下功夫，而不是忙着对付情敌，智慧的女人对付男人，愚蠢的女人才对付女人，放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更何况这个情敌现在还对你毫无威胁。”许愿皱皱眉，“我之所以回到香港，只是因为我和港皇的合约还没到期，等到明年我和港皇的合约到期了，我会回瑞士去，再不会出现在香港。”
　　“我并不是怕你。”许愿看着允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想了想加上一句，“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原来一个组合的时候，你应该看得出我的性格，很怕麻烦，至于你看到的种种这个男人恋旧的表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男人心里只有我一个，不管我走了，还是死了，清水湾都还是他思念我的地方。你想得到这个男人，就应该努力把他的心抢去，而不是指望着把我搞死，这个男人就会自然而然地爱上你。”
　　许愿这几句话丝毫没有留情，刺激得允卿脸色发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哆嗦着嘴唇看向韩熙，“他说的……是真的吗……”
　　韩熙幽幽地望着允卿，“我说过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
　　“……他才是那白月光和朱砂痣，我就是蚊子血和饭粒子？”允卿看上去快要哭了，“得到的你根本不放在心里？还是你不管跟谁在一起想的都是他？！”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韩熙平静地说，“当年我要回去接手新娱，是你配合了这出戏，而且是其中演得最积极的一个。”韩熙顿了顿，“我说第三遍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毫不吝啬，你想红，新娱把你捧成了一哥，你想做我的情人，我没有拒绝，你想……”看到允卿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韩熙没把话说完，直接跳了，“你想要我的心，很遗憾他不在我这里，所以我给不了你。”
　　“哈，哈，哈……”允卿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兴许是笑得太厉害，允卿一时上不来气，调整了几下呼吸才把话说下去，“终于……终于肯说实话了吗？！”
　　“这些年，你总是摆一副问心无愧，一点也不欠我的样子！”允卿光着身子跳下梳妆台，说这大半天话他始终没穿上衣服，站在只拉开了裤子拉链的韩熙和衣冠楚楚的许愿面前，居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现在我都明白了，你认为是我搞走了你的情人是不是？现在二哥在这里，我们就问问二哥，他还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他心里还有没有你？”
　　“虽然当年的损招儿是我想的没错，但是你这个高尚的人不也跟着我干了吗？！”允卿指着韩熙的鼻子，“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对不起二哥的地方？！你倒是说说，当年的事儿得益最大的是谁？我这个最大的功臣不过是跟着你沾点便宜！现在我是你手底下的艺人，还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断送我的前途！”
　　韩熙眯了眯眼睛，“别扯那些没用的，说出你的要求。”
　　“……”允卿被韩熙噎了一下，脸上一青说不出话来。
　　“你是想跟我决裂，那好，从此你做你的影帝，新娱会继续捧你，或者你想另觅金主，我一定会给你介绍一个对你好的，这圈子里跟我要你的有好几个，他们都是痴情的主儿，你那点手段也玩得转，能牢牢把他们捏在手里。”韩熙淡定地说。
　　而许愿在一边，完全听呆了。
　　且不说他根本没料到韩熙和允卿，这对旁人眼中人人羡慕的伴侣，矛盾激化到一触即发，就是韩熙对允卿这么冷漠无情的态度……也让他对记忆中那个人产生了怀疑。想起之前那个人，每天都想着给他带早餐，一降温就给他披外套，床上也克制着极尽温存，许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恐慌。
　　“现在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就想甩掉我了吗？”允卿冷冷一笑，走到许愿面前，许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允卿指着许愿对韩熙说，“我偏不！我要你继续维持我们俩情人的名头，但我再不会和你有什么实质的关系！而且，我要这个人做我的情人。”
　　“我不能擅自替旁人做决定。”韩熙说。
　　“那他如果不同意，你就让他在香港呆不下去！这个你总能做到吧？”允卿说。
　　韩熙不说话，许愿一把挥开允卿的手，“看来你还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不是怕了你。”许愿冷冷地说，“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反正你也是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而已，用你自己来折磨你自己就够了。”
　　“我看你是没本事才会逞强这么说，”允卿说，“如果你能把这个男人抢回去，我甘愿认输。”
　　“我，不要这个男人。”许愿看都没看韩熙，“别把全世界的人都想象成你的敌人，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其他人可能看都不愿看一眼。”
　　说完，许愿把允卿几乎推了个跟头，大步走出了化妆间，门被他砰一声打开的时候，整个剧组都震了震，许愿顾不上那些人探究和好奇的目光，健步如飞地从场中穿过，来不及和王子安韩雨燕他们打个招呼就径直走了。
　　“小愿……没事吧？”韩雨燕担忧地对宁萍儿说，“等下回去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我看那允卿就是故意的！”宁萍儿气鼓鼓的，不得不刻意压低声音，“说不定韩董就是他有意叫来的！”
　　“这两人还真是情人啊，”韩雨燕摇了摇头，“当年那事儿，就是这两人合谋陷害小愿的。”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宁萍儿有些消沉，“现在这两人一个总裁，一个影帝，小愿根本没本事跟他俩抗啊，不被排挤就不错了。”
　　宁萍儿和韩雨燕下意识以为许愿是被曾经的兄弟气走的，根本不知道是许愿把那两人气得不轻。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许愿没回公司，直接开着他那辆普普通通的沃尔沃V40混进车流里随着大流往中环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侧车道挤成一团的动都不动的堵车盛况，许愿回香港不久，在英国田野间开惯了快车，居然有些烦躁了。
　　电话在副驾驶座上响起，许愿按下了免提键，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是带着粤语腔的普通话，“是Niccolo Kirkland先生吗？我是Jeremy Kirkland的老师。”
　　许愿用粤语回答，他为了防止自己的传言给儿子带来什么影响，送儿子去幼儿园的时候用的是真名，难怪老师把他当成了外国人，“您好，Jeremy在学校还好吗？”
　　“Kirkland先生，今天Jeremy和另外几个孩子打架，把人家孩子打伤了，现在几个家长围在这里，您方便来一下吗？”老师非常严肃地说。
　　许愿愣了愣，打架？“我现在就过去。”
　　Jeremy出生在法国，会讲英语和母语法语，粤语才学了不到一年，他没有足够的钱把Jeremy送进香港的国际幼儿园，只能叮嘱托管所的老师，对Jeremy宽待些。
　　Jeremy是个混血儿，在那所普普通通的托管所里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又语言不通，根本交不到朋友不说，还整天被小朋友排挤，许愿也很头疼，今天老师话说得客气，语气可是很不好，看来事情闹得挺严重了。
　　也不知道Jeremy有没有被吓到，他一般都会宽慰Jeremy，等到Jeremy进了一年级，他就和小朋友有话聊了。
　　说起来，Jeremy再有半年就该进一年级了，香港的学校都需要提前很久联系，他是早给Jeremy看好了一所国际学校，不过那高昂的学费让他望而却步……而且好一点的国际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都不近，他的工作是保证不了每天接送Jeremy的，Jeremy太小又不可能自己坐地铁往返，所以还是找一所公立学校毕竟靠谱。
　　他们家附近就有沙田小学，但是公立学校……他又怕是一个托管所问题的再现，Jeremy再被孤立，许愿皱着眉头，一直到他的车开到学校了，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