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之索命书》小青女妖

5、芙蓉之过（四）

　　九月二十三日，天气晴朗，秋风温和，似乎是为了存托钱有德的寿辰，京城东市格外的热闹，街头小巷，一大早，天才灰灰亮，便有小贩叫卖之声不断响起，孙立站在钱府门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路人，门口有管家及几个捕快仔细盘查着每一位进出者，辰时不到，便不断有宾客前来。太湖三侠一直跟随钱有德左右，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便衣捕快跟随暗处，孙立自信，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即便凶手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接近钱有德的机会。
　　飞燕与赵元一是在辰时三刻刚过的时候来到钱府，他两刚到，钱有德便匆匆赶来。“庞三小姐，赵大人，快里面请，老夫久候多时了！”钱有德恭请道。
　　飞燕与赵元一双双对视一眼，心中暗叹，这钱有德不愧是商人中的人精，才一天的功夫，他便已经查出了她的身份，再看来贺寿之人，无论官场还是江湖，都来了不少人，看来他行事倒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只不知凶手是否在其中？
　　“巴蜀一刀，千秋剑，云贵三庄，咦......连开封知府也来了？这钱老爷面子挺大，排场不小啊！”赵元一看着来往之客，缓缓道，他所说这些人物，飞燕也略有耳闻，就说那云贵三庄，分别是广西桂林米行世家庆阳山庄，云南大理贡茶世家王家，黔北羊王公孙世家，虽说世居西南一带，但也是当今天下富甲一方的士族之家。
　　赵元一悄悄移动位置，找了个偏僻的阁楼继续观察，飞燕也跟来道：“钱有德之母曾是先皇的乳母，虽说先皇已去，但老夫人名分还在，当今太后也待她不薄，时常接入宫中小住，开封知府李世荣是她一个远房侄子，当年荣升开封知府，也是靠老夫人及钱有德从中周旋，他能来此倒也不足为奇！”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赵元一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庞三小姐，多谢提醒！”赵元一抱拳谢笑。
　　“赵兄不必多礼，你我同查此案，何来之谢？"飞燕忙摆手。“你看，朱正革，他怎么来了？”忽然飞燕伸手指着一人道。
　　只见一队人马来到钱府，前面一顶四人小轿，从里面出来的正是杞县县令朱正革，只此时做布衣装扮，钱有德也正从大厅起身去迎客。
　　“我有种预感，他们几人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赵元一默默道。两人站在阁楼上观察了一早上，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临近中午，府中下人来请用膳，两人才下了阁楼去大厅。午膳倒是很为丰富，不愧是京城第一首富，单单一桌午膳，便会及了鹿角羚绒，深海紫藻等天下山珍海味，令宾客赞不绝口，供应相得，午膳过后，管家便安排各种节目，戏剧小曲伴着南阳浦茶，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压场的是江南名妓林鱼鱼的一支霓裳舞，只见她白纱蒙面，头上梭着飞天鬓，插一支紫玉兰花，额前青玉流苏呈月牙状，身着淡紫霓裳，里白外紫的纱衣，彩袖玉带，伴着她清灵动听的歌喉，犹如黄鹂之声，惊艳四座。
　　歌舞落幕，林鱼鱼福身谢过，转入幕后，众人方才醒悟，此时管家方宣布钱有德纳妾一事，大家惊奇之时余，他又道钱府将做一道名菜——软炸牛肉。
　　说起软炸牛肉，随便一家酒楼或是农家妇人，大都会做，但要吃到其真正的味来，非天下第一厨张文施无人能做，当管家说到正是张文施掌厨的时候，飞燕眼睛亮了亮，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对赵元一道：“听说要吃张文施一顿饭，可是千金难买，赵兄，你我今天可终于能大饱口福了！”
　　“不就吃他一顿饭，你何至于此？”赵元一鄙夷不屑。
　　“这你就不懂了，张文施为人高傲的很，他可是连皇上的帐都不买，皇上几次下旨，都没把他请到皇宫。也不知道这钱大善人是如何请到他？”飞燕支着手道。

　　管家要大家稍作休息，说到晚膳时间会请大家来，便有人陆续回厢房休息去了，此间赵元一与飞燕会见了孙立会儿，嘱咐他做好安全工作。
　　派去杞县的铺头刘志也来汇报，据他所查，钱有德与朱正革之间并无特殊关系，甚至连亲友也算不上，要说两人之间有联系，也是在二十年前，钱有德曾在杞县遭人冤枉入狱，当时朱正革刚上任杞县县令，接手了案件，后来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知钱有德当时所犯何事？”赵元一抚着下巴问道。
　　“哎呀！都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谁还会记得？”飞燕见刘志摇头，便在一旁道。
　　“即便记不得，也可以查阅卷宗的，刘捕头，你回去查一下。”赵元一交待道。
　　刘志才出去一会儿，便见一个捕快匆匆忙忙赶来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回事？”赵元一皱眉，心中不妙。
　　“厨房发现一句尸体，您快去看看吧！”果然，捕快一口气道。
　　“死的是谁？”飞燕忙边走边问道。
　　“不知道！”那捕快迟疑了下，又道：“人还在油锅里，估计已经烧焦了，我当时忙来禀报两位大人，没有仔细看。”
　　厨房在西苑一角，远离客房，离厢房之间有一段距离。
　　“大人！”两人刚到，便闻到一阵异香，只见孙立站在一旁，面色不是很好，且丧道：“请恕卑职办事不利！”
　　“死者身份可确定”赵元一答非所问。
　　“面貌看上去依稀像是钱老爷，只等老夫人及钱夫人来确认了！”孙立道。
　　灶台上是一口三尺大锅，柴火虽然已经灭了，但锅中余热未散，一锅的热油还在翻滚着，那是用来烧做软炸牛肉的油，整个厨房之间着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如果此时这里并未发生命案，一定为人称赞这一道面世的美味，但这并不是牛肉的味道。
　　“大人，老夫人及夫人到了！”一个捕快道。
　　只见钱夫人扶着一个白发老人颤颤巍巍的走来，太湖三侠也来到厨房。
　　“我儿呀！”老夫人一见油锅中的人，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府中下人一时人心惶惶，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