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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客栈遇“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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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的被姐姐从床上拉起来。头发乱糟糟跟个草垛似的,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态,姐姐早已经着装完毕。
要不是姐姐叫我,我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下床,洗脸时,我还想着昨夜所见的事。不知觉,整个身子又一抖,脸色苍白。
姐姐一夜好眠,根本不知道,我昨晚出去溜达过,我也没对她提起昨晚看见似鬼烟的黑影子。
出门听说原先这个客栈离惨死过客人,谁都不知道当晚发生过什么,就看见第二天那位客人在床上离奇死去,死状更是惨烈,五官扭曲在一起,至今为止这桩案子当地官府都没破。
我自己听了五官也差点扭曲在一起,想想昨晚所见,更是害怕极了。心里暗想“昨夜出现的影子不会是那人的鬼魂吧!他死后不得安慰,不能转世投胎,只得夜夜飘散在死去之地......”“嗯......”我抿抿嘴赶紧摇了摇头,挥去在我脑海的胡思乱想,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还好,还好,没事,今天就离开这里了,不怕。”
我没想到,这种事,竟然连着三天夜晚被我看见。
大概是第一次远离家园,我这几天夜夜都处于失眠状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怕惊扰姐姐,所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深夜出去溜达。
没想到,都是在我沉醉于夜色十分,总会有第一晚的那种感觉油然而生,我给自己壮胆,“没事的,反正客栈人多,有事她就大喊叫。”
于是我就大胆的转过身去,果然还是看见第一晚所看见的景象。又是那个身影。
难道是那位客人的鬼魂是缠上我了么?此刻我内心是万分拒绝的,你说我也听不懂鬼话,认不得鬼字,更不能为你伸张冤屈,你有事没事干嘛总缠着我啊!
难道说他看上我了,我一个弱女子,经常身披单薄夜出溜达,难保不是,鬼影也好色么?
终于,我被这事缠来缠去,整日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还去问姐姐,“你相信世界有鬼么?”
姐姐朝我翻了大大白眼,世间要是有鬼,那早都没有我们人了,早八百年前就给吃了。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这世间有鬼,我见过。”但我没有给姐姐说,姐姐说我人小鬼大,整日胡思乱想什么!
我被这事缠了几天,脑袋里也整是塞满这些,就连吃饭也心不在焉的没胃口。
那日大雨倾盆而泻,阻挡队伍的行进,我们停歇在一个半道破烂寺庙里避雨。
我躺在姐姐怀里,整个人昏昏沉沉,脸色红润的过头,起初是绯红色,到最后脸色越发红,额头滚烫。我成功的得了风寒。
二娘一直拿着在外面接过雨水的手绢擦拭着我的额头,脸颊,脖子,没有起色,病情反而越加严重。
姐姐害怕极了,抱着我直哭。嘴里一直喊着“救命,救命......”。二娘也是,擦拭的手都在使劲的颤抖。
一旁的那些人看了我脸通红,还以为我得了传染病,都离我们远远的,没有人过来忙帮。包括李颜,他爹爹是我们镇上的大夫,她懂草药,也是会看些病人!此次都默不作声,低头假装睡着。
人心可见,寒冷如冰。
姐姐哭得更厉害了,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一直在求求有人能过来帮帮忙。
最后是安是大将军救了我的命。
那日,浑身湿透的他和几个小兵冲进寺庙,便看到此状。
不顾大雨大风,毅然抱起了我,去了一座马车,把我放在车内,还把原本是要给自己的大衣紧紧裹住了我。自己独自坐在车外飞快的驾起了马车。
我醒来是在一家医馆里。还没完全睁开眼时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是大将军,他过来端起了刚刚熬好的药,见我起来,就让我趁热把药喝了。
喝完药后,我伸了伸腰身。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安是大将军亲切的关问我。
清醒过来的我感觉一身轻,脸不红了,头也不痛了,也没有乱想什么了。
高兴的说:“好多了。谢谢大将军关心。”
大将军听完点点头。然后郑重的看向我。
“我叫安是,现在是大将军了。”
我听完点点头。对着他的眼睛答了声“嗯嗯”。
“你不认识我?”疑惑的语气。
他也看着我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又涌上来。我看见他的眼神透露着激动,虽说我对他有好感吧,那也是自从选秀那天第一次见到,怎么看他好似以前就认识我一样,可我不认识他。
“雪儿,我是安是啊!安是大哥哥呀!”他再一次激动地说道。
他竟然叫出了我的小名。我困惑了。
“雪儿”这个小名是我的哥哥给我起的。我出生的那天刚好天下大雪,片片鹅毛从高空落下,把整个大地覆盖的银装素裹起来。
哥哥第一眼看到我时,嘴里便喊着“雪儿,雪儿。”之后,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唤我“雪儿”。
这件事是我现在记得最清楚的事,我现在只记得小时候跟哥哥发生的事情,其余的事就像一片空白,也貌似从来没有过,还有经常夜晚做的那个梦,那个一直口中叫着“阿乐”的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曾经问过姐姐,问什么家里不见父母亲和哥哥的身影,姐姐告诉我,娘亲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爹爹伤心不已,不久也离世了,解决诶说起这事时,眼里泛起了泪花,我也跟着泛起泪花,因为我们都想家人了。还告诉我,我们的哥哥他一个人去了远方,他从小的愿望就是当大将军,或许他从军去了吧!总之没有哥哥的消息。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还是重名了?他把我当作了谁?
我试探的问道:“安大将军,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么?还是你认识错了?”
他看着我迷惑困顿的眼神和举动,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低下头,叹了口气,喃喃道:“或许吧!认错了。”
世间重名重姓的很多。
随后拿起我喝完药的碗去洗干净。
医馆的大夫兴冲冲的过来告诉我“你真是找了个不错的丈夫,从你来到医馆那天起三天了都没有合过眼,整日整分就在你身边照料,一会儿试额头的温度,帮你擦拭汗水,喂那你喝药......”原来我已经在医馆里待了三天了。
“我的丈夫?”正当我极力向大夫解释道他不是我的丈夫,安是大将军过来了。
向大夫问道:“她的风寒可痊愈了?”
“痊愈了,今日便可离开。”
“嗯嗯,谢大夫!”
“不过,姑娘以后要多注意身体,万不可再发生重大的风寒了。”
“再发生......?”安是大将军有些疑惑。
大夫解释道:“是这样,姑娘在很小的时候便生过一次病,那次病来势汹汹,差点要了姑娘的命,自此严重伤了姑娘身子,现在姑娘身子弱,自然是不可再经历大灾大病。”
“你很小的时候,生过大病?”安是大将军忽然大声的问我。
“在我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很严重很严重的病,那时正值寒冬腊月,二娘和姐姐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给我找大夫抓药治病。所以,每到冬天,我都很不喜欢,我怕冷。那次一病就病了三个月。直到杨柳枝发芽时候,我的病才渐渐好转起来。”
我顿了顿。继而追问大夫。
“大夫,为什么,自从我上次生病后,到现在,都对自己生病之前的事没有多少印象,就好像那段时间就是空白而来的。但却一直记得和哥哥的事。”
大夫慢慢道来。
“是这样的,有可能你是患了一种选择失忆的病症,简单来说,就是人有时候在身、心、精神上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或者磨难后,然后突发了一场病故,等病人醒来病好后,就会忘记那些以前发生的苦难和不好的事情,而却会记得些许美好的事情。”
“就比如,当......”正当大夫缓缓往下解说道时。
原来,我是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
一旁的安是大将军忍耐不住了,既高兴又害怕,既激动又小心翼翼,感觉真相的浪花儿就要涌过来。
她刚才说了在六岁时候患过大病,而且是在寒冬。对,正是隆冬时分,张府所有的男子都被处以斩刑,女子都被四处流放。她一直记得和哥哥的事情。她怕冷,她也很怕冷。
“你还记得你哥哥的名字么?”一旁的声音猛然插了进来,我看见安是大将军那焦灼的眼神。
“嗯,我的哥哥是张言卿。”
哥哥是张言卿,言卿弟。
真的,真的,是她。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十年的张烟雪。
那年还小的他听到宣布全天下的公告,知道了张府一家的际遇,听说女子被四处流放,不知道张烟雪会去哪儿?所以,十六岁后,他就主动请缨跟着父亲去边疆征战,这十年下来,大大小小打过无数仗,父亲已卸甲,自己独当一面,及冠之年便被当今圣上封为大将军。
去过南疆,去过东际,去过最北边,近两年才来到西边打仗。每到一处都会派人打听张烟雪的行踪,每次都是无果。他甚至想到她或许会改名换姓。
这次是他刚好打完西边的仗,让福将军带领大军先回京复命。听说刚好圣上要新选一批秀女,自己来到就近的关隘口小镇,名义是视察来,其实也是给自己放放假,顺便打听。
还好,感谢上苍,让他找到了。
可惜她已不记得一切了。更别说是记起他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她不记得也好,那些痛苦的事情忘记也好。
往事已成风,随风而散,无影无踪。
那么,就让他们从这一次正式的相识。
安是大将军看出我的伤感,过来轻轻抱住我,给我一种安慰鼓励。
“我叫安是,你可以叫我安大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因为你和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很像,所以方才我才会认错。”
听后他说的话,我心里没有高兴起来。依然有种失落,心里空空的,像是丢失一件东西一样,一直念念不忘的。又想起经常做梦梦到的那个“阿乐”的人,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望,渴望记起遗失的事情,想知道那个叫“阿乐”的人为什么一直会出现在我梦里,我想要去找寻他。
或许,在京城里会找到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