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Q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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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子。你必须要参加这次的晚宴，非常重要。”
“我还没到成年，你的利益之心已经在叫嚣着要把我推出赤司家来换取更丰厚的利益了吗？或者是说面对一张和七海未语一般的脸，就像是面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莉莉子，你需要冷静。”
“冷静？我没有必要和一个一直在逃避内心的人进行冷静理智的对话，倒不如说，你自己冷静来得更加合适。”
赤司莉莉子拍掉赤司征十郎伸来的手，冷漠且固执地盯着他略显得疲倦的红眸，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耀眼如阳光般出现在孤苦无依的她面前，而现如今的他鬓角爬上微白的发，唇畔的笑容也稍显勉勉强强。
无疑，与她对峙的他生气又无奈，她从不怀疑他对自己深厚的爱。
可当这份爱变了味道，对方又不愿意直面，反而把自己往外推的时候，她又如何能够保持一如既往的镇定？
玻璃珠一般干净剔透的眸中燃烧着极为旺盛的怒火，她紧紧地抿着唇不再说话，赤司征十郎上前想做出解释，然而被逼到绝路的少女却倏忽受惊般地后退几步，黑长的秀发甩至身后，步履匆忙慌乱地摔门而去。
再这么下去她会哭出声的。
无声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她突然开始怨恨起自己的妈妈。
妈妈早就知道，赤司征十郎是一个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只要被他划入“自己人”的范畴，来自他的那份汹涌沉厚的爱几乎可以淹没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从小就跟着他的自己？可妈妈却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替她做出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但她却不会后悔付出这一路来越陷越深的感情。
莉莉子深知，这是宿命的轮回，母亲没有办法给他幸福，而轮到了自己，她跟随他，早就知道孤独刻入他身为王者的骨子里，成为一种习惯，可莉莉子能够感觉到，有她在身边的他孤独日益削减，当她依偎在他身侧撒娇的时候，她看得见他舒展的眉眼，俊朗得不像话，盛满的温柔简直犯规。
思来想去，莉莉子写下一封长信。
她写完之后，从窗户翻身而出，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仆人。
赤司征十郎觉得心烦意乱，他的情绪少有这种不可控的时候。
该说恭喜你吗？七海未语，他想，继你之后你的女儿又完成了你伟大的壮举。
可七海未语，你真的曾经做好准备要做我的丈母娘？赤司想，可我在她那双眼里看到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堪，身为一个成年人，却被一个未成年人道破一切。
保持着的爱，不知什么时候从亲情变成爱情。
感情在心上生根发芽，在一个花开的上午，在一个奇妙的时刻，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名义上的女儿。
如此理所成章，他的辩才竟在此时无用武之地。
赤司征十郎抚着额头，平心而论，他能够扪心自问对莉莉子的感情深厚超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七海未语；也能够扪心自问出自己舍不得别的男人染指莉莉子——这被他一度以为是父亲对女儿可怕的占有欲，可再次扪心自问一回，又有哪个父亲看到身无寸缕长成窈窕女性的女儿会有欲望冲击？
——他不排除是莉莉子故意上演的闹剧，但也让他切实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不是一个被欲望充斥脑子的人，曾经也有过没大脑的落魄贵族小姐为了挽回家族而爬上他的床想要献身，被他抱起丢到花园，之后暂且不表，但清心四十余年至今，赤司征十郎可以告诉所有人他是个有责任的家主，从未被女色所蒙蔽内心。
可这样的一个人，竟至今还记得淡月勾勒出她饱满胸部的绝美轮廓。
想起青峰失言开五月胸部的小玩笑，他也难得诙谐了一把。
有D了吧？这尺寸。
但很快他想起方才的争执，心头的乌云又阴了下来。
宴会出于他想让她看清自己的目的。
赤司征十郎不得不承认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对于一个十八岁不谙世事的少女来说完全无法抵抗，再加上这个成熟男人足够优秀。可难以说这十余载的陪伴不会让莉莉子把亲情误当□□情，这场宴会名义上说是赤司财阀的普通宴席，但有些深意不用明摆在台面上——这无疑就是即将成年的赤司家主之女莉莉子的相亲宴。
莉莉子在学校就被一些有商业交情的家族之子拦住求邀请函，顺便含蓄地表达了对她的爱意。
前后联想之下，无外乎莉莉子会生气，这明摆就是要把她推给别人的节奏。
赤司苦涩地想，若是自己不够格，有个更好的人出现，又有何不可呢？
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快乐，他可以守护她一辈子，直到生命尽头。
他深深吸口气，想清楚后走到她的房门，轻敲三下。
房门未关，赤司征十郎有些讶异，他透过缝隙，却没有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反而是敞开的窗户让夜风吹开房门，露出少女房间的摆设。
简约，干净，没有小家子气，有些贴身衣物还未整理，随便摆在床上，甚至有凌乱的胸罩——这是有多么不设防？赤司叹气。
他推测，莉莉子翻窗出去了。
昏黄的灯下，被垫书石垫住的信微微扬起一角。
赤司征十郎推开垫书石，看到信封上的署名：
“赤司征十郎先生收。”
劈头而来的，居然是质问。
“你怎么就这么大呢？你怎么可以这么老呢？你让我要怎么配得上你那颗苍老沉稳的心？还没满十八岁的我还如此幼稚，我怎么可能为你挡住一切风霜雨雪？
夏目漱石先生在一次翻译课上教过他的学生如何翻译I love you，他说日本人对爱的表达是含蓄的，‘今夜月色真美’这句话，已然表达了我要和你共赏，我爱着你的情感，而我觉得远远不够，你可以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也可以说我不懂爱情，但此时的我还不知足细水长流。
既然是信，没有直面你——就算直面你我也会单刀直入。我爱你，轰轰烈烈，爱着你的我可以披荆斩棘，只为去到你的身边去，我要消灭你的孤独，和你依偎到未来。——这些表白我早就想说出口了，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呢。
你怎么就这样呢？明明是我配不上你呀，你怎么可以让我如此难堪地爱着你，而不愿怜悯我一分一毫的温柔，只要你告诉我你的深意，就算我体会得到，但终究不及你的一言一语。
妈妈的私心不过是要让你幸福，我愿意成全。
还是你不相信你培养的人足够优秀呢？
……（此内容为追忆）
我坦白此前做的一些出格举动都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这很破廉耻，对于此时的我也有所欠缺，我很抱歉如此直接，但我不后悔。
请不要拒绝，让我陪在你身边，蜷缩起来做一只猫咪也行，至少你摸我的毛皮如爱人轻抚。
我怎么可以爱上你呢？
真是自然而然的罪过呀。”
赤司征十郎放下书信，眺望窗外的景色，灯火辉煌，这是她经常看的景。
“万家灯火的景，比月色好了千万倍。”
他低低地深道，将信揣入距心脏最近的位置，合上她房间的门，思考莉莉子会去哪里。
不会是酒吧，她一向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更不会是商场，她不爱逛街，更喜欢趴在石桌上感受冰凉，让全身心一同思考。
那么只有一处了。
福利院外的秋千经历多年的风吹雨打，腐朽的气息从吱吱呀呀的铁链中飘出，莉莉子却完全不担心秋千随时可能会断的危险，修长的双腿往前狠狠一蹬，秋千将她带起，带得很高很高，耳边呼啸的风声让她一瞬间像是变成了无忧无虑的鸟。
想起信里头奔放而又大胆的表白，在赤司宅教养得有些古板守旧的少女瞬间红了脸，微凉的夜风减了不少热度，她忍不住在夜风中长出一口气。
征十郎如果有看到的话，或许会吓一大跳吧，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会这么奔放呢。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清脆如铃。
“笑什么？这么开心。”
熟悉的低沉嗓音浸了岁月的轮廓反倒无苍老之感，醇厚如大提琴的音色响起，就像是耳畔回旋的一曲小夜曲，她最爱听他说话，赖了心思不应声，给他一个特立独行的侧脸。
白玉一般圆润的侧脸在月光下美得如画，赤司征十郎心思微漾。
“或许我的出现似乎不太合时宜。”
“那么此刻。我应该——。”
他迈开长腿走到她的面前，古井般的红眸里映出她微微慌乱的俏脸，她的秋千荡得很快，直直地朝他扑过来的力道也是极其重，他却仍然含着清浅的笑意，身手敏捷地将她一把抱起，满怀的馨香让他片刻失神。
感谢他仍然有力的手臂，感谢曾经为突破自己极限的训练。
他环抱着她柔软的腰肢转了一圈，如翩翩绅士般优雅地将她置于地面之上，唇畔携着迷人的笑意，温柔得不可思议。
感受到他此时毫无遮掩的爱，莉莉子也伸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唇角的笑容止不住地荡开，似乎是害怕他就这么从手中溜走，她死死地抱着，那架势逗笑了赤司。
“就这么害怕？”他明知故问。
莉莉子嗔道：“因为你啦。还有脸笑我。”
“你不会后悔？如果你往地面一蹬，其实还是可以逃脱我的怀抱。”
他含着温润的笑，深情地注视着面前深爱的女子，莉莉子将手指放到他的唇上。
“不要说后悔，未来都是未知数，现在的我爱你，现在的我愿意让未来的我一直爱你，这样就够了，而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懂了现在的你吗？”
她是那么郑重其事，口吻坚定。
“那么现在，我最想做一件事。表达爱意有一个很直接的方法。”
双唇像是磁铁般互相吸引，等到赤司征十郎发觉时，小姑娘的舌头已经灵活地窜入了他的口腔，嚣张地来回扫荡。
他耐心地指引她，如同一直以来做的事情。
秋千仍在摇晃，他们仍在亲吻，不知疲倦。
有知道疲倦的那一天吗？
没有！莉莉子很自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Q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