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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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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移动,栾晓雅拿出手机看了看马上就到Z市服务区了。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这趟车只在Z市服务区停一下,所以要抓紧时间去卫生间,顺便活动下腿脚呼吸下新鲜空气。
易淞程看着她执拗的把眼光投向窗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栾晓雅,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路上都不讲话?”
栾晓雅在心里讽刺的笑了笑,以前她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坐硬座七八个小时去B市看他,从来不敢跟陌生人讲话,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车上发呆。
不是早就说好做陌生人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终于,车子驶进服务区,栾晓雅把手机什么的都塞进包里,等车子停稳了也不见旁边的人有什么动作。乘务员说过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服务区的卫生间一向人多的要排队,可她等了两分钟那个人也不动一下,看来是不打算出去了。
她霍的站起来,眼角余光看到易淞程抬头看她。她也不看他一眼,只轻轻的说一声,让一下我出去。
易淞程看着她目不斜视的固执样子,终于站起来给她让路。
栾晓雅下车直奔卫生间,心里盘算着等会上车找个人换一下位置。坐在他旁边她会窒息的。
出来的时候,她大老远的就看到易淞程站在大巴车前面的花坛旁抽烟,这让她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但是回过神来她想,他有很多面她都没见过,也不想再看到。
她低着头走的很快,突然横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她抬头看,易淞程黝黑的瞳孔正盯住她不放,表情有些微的紧张。然后她看到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干涩的说:“好久不见。”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时隔三年正式见面。
她原本以为他会像她一样,见了面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也没必要打招呼,更不用说什么“好久不见”!
她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并不想见到你。”
她大步走开,突然又停下,半转过身看着他,见面以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我记得我说过,再见面是陌生人,没必要打招呼,也不想再有什么纠葛,如果你忘了,那你现在记住。”
易淞程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的空洞更大了。
这三年,不管做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空了。直到在车站,他一进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倚在饮水机旁,他的心突然觉得满满涨涨的,那些他找不到的失落又都回来了。
他偷偷观察她,看到她像受惊的小猫一样迅速闪进超市,看到她伏在超市门边探出头左顾右盼,看到她笔直的站在候车区,看到她在车上闭着眼睛不睁开。他明明知道不应该再跟她联系,明明知道她有多恨他多不想再见到他。可是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人换了座位,故意装作来电话的样子讲话。果然看到她猛的睁开眼睛,还有那让他胸口发闷的颤抖的睫毛。
易淞程上车,看到她的位子上坐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憨厚的笑着,指着最后一排的栾晓雅说说:“那个姑娘跟我换的,说喜欢做最后面。”
愤怒和无奈交织,为了不坐在他旁边她竟然宁愿坐最后面,她晕车很严重的啊。
他大步走过去,“起来。”声音蕴含着怒气。
她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
“如果你不想坐我旁边咱俩换换我坐这里,你去前面坐着。你自己晕车多严重你不知道吗,还坐最后面?”
听到易淞程这含着怒意和关切的话,栾晓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周围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俩。
“哎哎,姑娘你还是回来坐吧。跟男朋友闹别扭归闹别扭,可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和栾晓雅换座位的那个中年男人听到动静抱着包走过来。
栾晓雅狠狠瞪了易淞程一眼,跟中年男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啊”然后快步回到原来的位子。
栾晓雅戴着耳机靠在椅背上休息,易淞程也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什么,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栾晓雅。以前的栾晓雅如果生气,从来都是张牙舞爪的,实在太生气白他一眼然后一副傲娇脸等着他来哄她。而她生气的时候又实在有限,一般哄她几句她就马上忘了为什么事不开心了。现在这样一副陌生人看到他就厌烦透了的表情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车子下了高速,即将到站。
栾晓雅背好包下车,妈妈的电话准时打来。
“到了没?”
“嗯,刚下车。这就往家走。”
“你打个车回来吧,我和你爸这怪忙的,你去接你妹妹。”
栾晓雅应了一声。
圣诞节家里的快递店都会比平时忙很多,大家忙着给异地的亲人朋友恋人寄礼物,栾晓雅却对这个节日嗤之以鼻,从来不参与任何跟圣诞节有关的活动。因她对这个节日有阴影,几个知道事情缘由的闺蜜也都不会在这一天叫她出来庆祝。
她拖着行李走的潇潇洒洒,后面易淞程一直目送着她上车离开。却始终踌躇着不敢上前跟她讲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