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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 ...


  •   这陀僧膏对我产生了大量的二次伤害,每天如同割肉一般的疼痛,害得我满床打滚,元一力气倒是不小,但我这么大一个人,他也是难以控制的。然而尽管如此,我也对他任由我疼的从床上滚到地上却置之不理的行为而感到万分心寒!!
      你就不知道拉着我一点,抑或帮我扶到床上么?没错,就连爬回去,都要我自己完成!他就在一旁看着!就那么看着!!
      终于,半个月后,我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期间,五石散的毒性发作了一次,我差一点就忍不住卖了元一换一点五石散来自己平复蓬勃而出的毒瘾,奈何这小子跑的甚快,趁我行动不便,法力不计,气喘吁吁的招来驸马,窦邈命人一棍子把我敲晕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待我再次醒来之时,那寻死觅活的感觉便烟消云散,窦邈不在了,就剩下元一可怜巴巴的趴在床头看着我,见我苏醒,又小心谨慎,颤颤巍巍,的递上药丸,一副怕我活吃了他的样子。好吧,也许我毒性发作时,着实吓到了他。我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丸,夹在手里看了一圈,心中感叹,这就是任前辈的灵丹妙药,可千万要对得起我那三寸犀角啊!不过神医终归是神医,自那次发作之后,五石散就再没有任何迹象,仿佛消失殆尽了。
      锁骨的伤,愈合的最快,尽管我并不想对东厂的刑讯手法做一番赞美,但也的确仅仅是两个洞而已……幸亏我还年轻,愈合能力一流,也万幸未曾伤及筋骨……
      这些日法力回复,我便一遍教元一读书,一遍翻阅《诡术》,将着一系列法术牢记于心,用不用的出来先不说,有多大威力也不提,保个命,吓唬个人,还是有用的。
      这日,我懒在床上翻书,元一似乎还抱着不易言说的想法,搬着桌子也在我房中读写,美其名曰便于照顾,实则,呵呵,我还不知他那点小心思,无外乎想偷学而已。我也不忍心戳穿他,就让他在那学着吧。
      忽然我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皱了下眉头,对他说道
      “元一,你先去外面片刻,等我叫你再进来。”
      “你要干嘛?”那死孩子斜了我一眼
      “自然是有不便你知道之事。”
      他随即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还瞪了我一眼,丢下笔转身出门,嘭的一下关上了门,还嘟囔了一声什么,我愣是没听清。
      “嗬嗬嗬,真是有趣的孩子。”
      屋内飘起一团青烟,就见一位端庄少女轻掩着口鼻,从烟云中颦步而出,。
      “他方才嘀咕什么?”我见来人,心升欢喜,这是少丞,左垣八星中,我最喜欢的一位,性格极好的一位姐姐,好吧,其实这几位星君除了左枢都是极好相处又体贴之人。
      少丞含着笑做在圆凳上,我立刻将身子往床里蹭了蹭,说道
      “姐姐坐到床上来嘛。”
      “泼皮,没个正经,难怪那孩子骂你。”少丞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我脑袋一下。
      “反了他了,还敢骂我!他骂我什么?! ”
      “白日宣淫。”
      我的脸噌的一下涨的通红
      “好家伙,他胡说什么呢!这书读的怎么净学会了这些! 姐姐不要听他胡说! ”
      “我还不了解你。”少丞轻笑道。
      我见她笑的轻盈,便把身子凑过去一点。
      “姐姐这次,可是专程来看我的?”我满心问道“哎呀,我可不好了,一点都不好。你看,这里还被穿了两个洞。”我扯下衣领给她看锁骨,又随手捂住心口说道“还中了毒,那可是好厉害的毒药,活生生的折损了我不少修为,真是可怜至极啊。”
      少丞幻化出一柄团扇轻轻摇晃,伸手去拉我腰间的薄被,我一个机灵赶紧捂住说道
      “别动,男女授受不亲!! ”
      “嗬嗬嗬,”少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瞧你臊的,小时候不都被我看光光了。”
      “小时候是小时候,小时候谁还记得! ”
      “行啊,我不看。”少丞端坐道“我啊,就是奉旨办差路过你这,便落了云头来瞧瞧你。”
      “原来不是特意来的啊。”我有些失望。“你们各个都不关心我死活!”
      “休得胡言乱语! ”少丞用团扇拍了我一下继续说道“你那日晕死过去,可是吓坏了左枢,急匆匆跑到阎罗天子处找人,才知你只是离魂偷跑到了阴阳界门口。你也是的,怎么好学不学非要学别人随便离魂,你以为自己的魂魄有多重,随随便便离了身子,找死不成?!”
      “姐姐冤枉我,我哪会什么离魂术,还不是那日我发了个梦,原本要追师兄,可谁知跑着跑着就跑到黄泉,这哪能怪我嘛,明明就是我受了大罪,就是要死了! ”我有些不服气的继续说道“再说了,想来我也是可怜,活着的时候要看左枢脸色,这要死了他也不让我好过!”
      “他就是那般性格,外冷内热。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么?”
      我见少丞一直替左枢说话,心中不禁有些怨念,趴在枕头上不想多讲。
      少丞见我如此,叹了口气说道“
      “哎,我当真许久未见左枢那般慌张过了,你也不要再恼他了。”
      “哼,我哪有那个胆子恼他,他不恼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已不是三岁顽童,休要如此言语。”
      “我比他,可不就是三岁顽童年龄,他理应多让着我才对!”
      “哟,哟,你这小子,胆子不小了,”少丞以团扇半遮面,嗤笑道,“和我说有甚用处,去对着人家正主说啊。”
      “……我……我,我……”我瞬间没了骨气,瘫软在床上说道“不敢……”
      “量你也没这个胆量! ”少丞说道,“行啊,你养着吧,我也要走了。”
      “啊?姐姐再留一会儿么,求你了! ”我连忙拉住少丞的纤纤玉手,央求道
      “不了,我怕时间久了,损耗你这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元神修为。”
      “哪能啊,您又不是那左枢,怎么会呢。”我死活不肯撒手,继续拉着她说道
      “休要顽皮,好生静养,我且走了。”少丞轻轻要了一下团扇,便又化作一团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来得快,去的也快。”我看着那团青烟消散,空荡荡的掌心,心中莞尔。“怎就不能多呆一会儿,真是小气。”
      我转头看到一旁展开的书,便朝门外喊道
      “元一,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小子就推门进来。哼,想必在门外偷听我讲话。我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元一俯身忘火盆里填炭,让他烧的更旺一点,回到桌前,写了几笔,抬头问我
      “先生,你方才……和谁讲话?”
      “不告诉你。”我头也不抬的说道
      “……”
      “先生,您能……”这小子又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再三犹豫,终于说道“您能教我法术么?”
      料你就是要问这个问题,我故作沉思的没有立刻回答,又翻了几页书,余光看到那小子,也不写字,干巴巴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复。
      “你……真想学?”我问道
      “恩!”那小子把头点的和拨浪鼓似得……
      “学了想干嘛啊。”我继续问道
      “除暴安良。”
      “噗——”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头看着元一那张窘迫的脸,笑道
      “除暴安良?哈哈哈哈这可是我听到的最有趣的理由啊!我且问你,你分得清什么是暴什么是良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不行,我不能笑了,笑的肉好疼!”
      “能!! 怎么不能!! ”元一的脸涨的和苹果一样,有羞愧又气愤的吼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教不教!! ”
      “哈哈哈,教你,教你也不是不可以。”我擦了一下眼泪说道
      “先生当真?! ”元一一下子窜到我床边,说道
      “你不要高兴地太早,先入了门再说。”
      “怎么入门?”
      “我一会儿啊,教你一句口诀,从今晚开始,到往后三个月的时间,你每晚都持这句口诀,静坐于观星台上。什么时候你能做到,连续多日,整晚保持清醒,不瞌睡,且第二天精神健硕,你就过关了。”
      “就这么简单?”元一说道
      “呦呵,小子别说大话,先做来见分晓,记住,你只有三个月哟~”
      这是我师门入门测试,当年我用了一月,师兄用了七日……
      “口诀是什么?”
      “附耳过来。”
      元一凑到我耳边,我念了句清心诀于他,就见他低声重复了几遍,仿佛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若坚持不住,或是三月内没达到要求,就休再提提法术之事。”
      元一丝毫不理会我,嘴里念叨着清心诀,又回到桌前开始写字,我撇了撇嘴,继续看书。
      切,我们各干各的,谁都不要打扰谁!

      当晚,那小子把我收拾妥当,便准备去外面刷夜,我见他就那么出去,叫住他道
      “喂,小子。”
      “干嘛?”
      “多穿一点,裹上点被子。”
      “我不会睡着的! ”元一仿佛受到了挑衅,说道
      “我不是怕你睡着,我是怕着观星台半夜寒风瑟瑟,冻坏了你。”
      “我没那么金贵。”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万一病了,到时候我们俩病秧子窝在这台子上,只能等死了……”
      元一悻悻的看了我一眼,回身扛走了一卷被子。
      根据我多年观察经验,今晚定是元一过的最糟糕的一夜。我拉紧了被子,听着火盆里噼里啪啦的炭火,真是有温暖又舒适。

      第二天一大早,元一叫我起床,我见他蜡黄的小脸,挂着两条鼻涕,眼圈黑的和中了邪似得,就知道我昨晚料想不错,不过我才懒得嘲笑他,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明显休息不好,硬撑着帮我换了药,又要按部就班的写字,听我讲课,一上午折腾下来,整个人都惨兮兮的。
      原本以为过了晌午,可以让那小子午休片刻,谁承想,凤煌来了。
      他风风火火的进来,我歪头看着他,怎么看都好看。
      “你那是什么眼神?”
      “元一,你先退下吧,不用你伺候。”
      “哦……”元一无精打采的扛着他的被子,躲到了书房,准备睡一觉,等晚上继续奋战。
      “你怎么把元一折腾成这样子?”
      “他自找了。话说相爷怎么有空来我这?”
      “原本计划下朝便来,怎知半路被长公主请了去。”
      “哦?”我一挑眉,心中仿佛猜到了些许。
      “莫要乱想。”凤煌说道“长公主也不知道那认识的一位妇人,非要我给她弄个女官来做。”
      “啊?我朝还有女官?”
      “先帝年轻时,太皇太后手下有一侍女,曾做宫中管事,任过一段女官。不过那也是当初太皇太后权柄在握,制约先帝的手段罢了。”
      “那这次?”我仿佛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相爷有何计划?”
      “楚王府倒是缺一个管事,我打算让她去哪里。”
      “啊?”我诧异道“你要让一个妇道人家去楚王府做管事?”这……这……相爷,你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去给楚王府当管事……这不是给楚王添堵呢么!你怎么总是这么赤裸裸的耍故意呢?!
      “恩,本相就这么决定了! ”凤煌喝了一口清水,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事儿,今儿个来,是想和你说,本官弄到了南海贡珠和青铜方鼎。”
      “相爷好本领!待下官身体恢复,便可解了首辅大人之烦恼。”
      “你也莫高兴的太早。”凤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和皇上借的。”
      “圣上肯借,那是最好不过。”
      恩……相爷果然面子很大。
      “但是,圣上有条件。”凤煌冷冷的看着我说道
      “啊?! ”这皇上怎么事儿这么多呢。
      “哼,要不是你搞砸了差事,私自行动,何苦让本相受陛下的夹板气! ”
      “呃……下官知错了。不知圣上这次开出了什么条件?”
      “我与圣上说了实情……”凤煌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我心中了然,看着凤煌黯淡的神色,不好继续追问,我不知道他说給圣上多少实情,但无论多少,想必都是他曾经试图极力掩盖的过往吧。
      “那圣上?”
      “皇上说,可以将所需之物接你使用。但是……”
      怎么又有但是……
      “那两样东西都是圣上持有,他并不想将他们借出禁城。”
      “哈?”
      “对,皇上要你在禁城内施展法术。”凤煌眯起双眼,紧紧盯着我说道“左垣,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呃……下官,仿佛知道一些。皇上是不是好奇,所以想旁观?”
      “胡说八道! ”凤煌说道“圣上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若是搞砸了,就是欺君,就是巫蛊之罪,当即一个斩立决!!”
      什么?!!! 原来,还有这层道理,我呆呆的看着凤煌,不愧是侵染官场多年屹立不倒的首辅大人啊!!皇上的心思都能猜得如此……原来圣上不是好奇,而是想亲自监督,我到现在都还有想一刀砍了我的心思么,难道是上次被楚王阻拦,未曾实现的愿望,又想借次机会圆满了自己,也……圆满了我T_T
      “这……首辅,下官就不懂了……”
      “这都不懂! ”凤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如实回答本相,你这法术能不能成功?!”
      “这,这,如果不出意外,自然是没问题的啊。”
      “意外是什么?左垣,你最好认真对待,这事儿不仅关系你的脑袋,还关系我的脑袋! ”
      “意外,意外就是,呃……暂时我还没想出来,但是相爷请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凤相听我这样讲,叹了口气说道
      “本相信你一次。”
      “不过……”
      “不过什么?”凤煌又紧张起来问道
      “还请陛下到时候站的远一点,他身上龙气澎湃,我怕到时候误伤到圣上……”
      应龙本就久居南方之地,山峦之间,性属阴,天子龙威乃至阳之物,还是不太亦同时出现微妙……
      “恩,这点倒是容易。”
      “那就万无一失了。”
      “好! ”凤煌说道“那就待钦天监康复如初,助我除了这心病吧。”
      “下官职责所在,请相爷放心。”
      和美人的约定么,自然有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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