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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哈——欠”这一觉真长啊,床上的小人儿眼睫眨了眨,慢慢睁开眼睛,若不是闻到了香甜的莲子粥,她实在是很不情愿从美梦中醒过来。
      睡意朦胧的视线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她的神智忽然间清醒不少,瞬间弹坐起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着一件白色中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缠着不少纱布,试探着举高一只胳膊,她倒抽一口凉气:“好痛!”
      “你暂时先不要动,不然包扎好的伤口很容易裂开的。”柔和的嗓音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傅采衣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努力睁大眼睛,她细细打量床边端着一晚莲子粥的女子,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吧,乌发挽了一个简洁的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在脑后,身着暗红色的夹袄,同色襦裙,虽然不十分美艳,却有一种温雅娴静的气质。
      “你是被教主救回来的。”顿了顿,女子问道,“我们这里鲜少有外人涉足,不知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啊?”傅采衣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教主,这是什么称呼?难道,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不会真这么好运吧,竟然可以误打误撞地来到魔教?察觉到女子渐渐锐利的视线,她忙堆起满脸笑意,“迷路,对,我是不小心迷路才到这儿的。”
      “迷路吗?”女子压下满腹的疑惑与怀疑,递上手中的粥碗,“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我会派人送你回家的。”
      “回家,啊?哈哈,好,回家。”她埋头吃粥,心底却不安极了,都是那个死老头害她落到这步田地,此刻还不知道他在哪里逍遥呢。唉,都怪自己心软,才冒冒失失地跟着他闯到这个鬼地方,若是不小心丧命在那个大魔头手下,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眼角瞥到脚旁边有什么东西在扭来扭去,仔细一瞧,表情瞬间有些扭曲。
      那条陪伴她出生入死的小黑蛇被人恶趣味的打了一个活结,翻来滚去挣扎不停,待她靠近,柔软的身子立刻瘫成一堆牛粪,样子有些可怜。
      她叹了口气,将那团牛粪恢复原状,然后提溜下床,扔到了角落里。刚爬回床,一低头,那个凉冰冰的生物又委屈兮兮的贴上来,嘴角扯了扯,她不想再做无用功。
      一连几日除了那个为她送来三餐的妇人,其他连个鬼影都没见着,那女子口风也十分紧,拐弯抹角探询了好几次也没探听出什么内幕消息,怕惹来嫌疑,她索性当起了米虫,吃饱就睡,养足精神。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天,一大清早,侍女就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说是少主要为她饯行。迷迷糊糊穿衣洗漱,待她清醒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一处凉亭中,周围是摇曳的花草,涓涓细流顺着回廊蜿蜒不知何方。
      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人的大呼小叫,声音很快逼近,她清楚的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很欠扁的语气:“老婆不还给我我就不走啦。”
      不知道那群人嚷嚷了一句什么,他又叫道:“喂,光天化日,霸占别人的老婆,果然是邪教的作风哦。”
      群情激奋中,他语气仍然轻快,似乎玩儿的颇为高兴:“叫你们那个缩头教主出来啊,有胆做没胆承认,我说你们跟个缩头乌龟能有什么出息啊,还不如倒戈归我门——”
      那个“下”字硬生生止住,他张口结舌地瞪着凉亭里四平八稳欣赏闹剧的傅采衣,下一刻,整个人就像一阵旋风般刮了过来,猿臂舒张,将傅采衣搂了个措手不及:“老婆呀——”
      这种别开生面的见面方式让傅采衣一时间有些发懵,更别提周围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围观群众了。
      随后,一声拔高的女音在凉亭内炸裂开来,差点儿震聋众人的鼓膜:“非礼呀——”
      “轰”的一声,亭外又恢复成了一锅粥的鼎沸状态,亭内的俩人则大眼瞪小眼,最终,这个拥抱在洛扬的一声哀嚎中结束了。
      “死女人,我要是绝后了,当心我祖宗十八代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算账!”
      “放心,我算好了力道,不会让你家先人从棺材里爬出来贻害世人的。”
      “你这个死女人,”洛扬咬牙盯着面前眉开眼笑的小女人,她的肌肤红润有光泽,似乎并未受任何伤害,他稍稍放了心,下身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又让他呲牙咧嘴的嘶嘶吸气,不由得骂道:“你还真是乐不思蜀了。”
      闻言,傅采衣气的差点儿跳起来,视线扫到周围好奇心颇重的围观者,她只能压低了声音道:“当初不管我死活,现在又跑来假惺惺的指控我,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喂,谁让你好死不死的摔到那个魔头的洗澡池子里,要我和他单打独斗捞你出来,我还不如自我了断快一些。”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终于良心发现了吗?”傅采衣撇撇嘴,真不懂他这么怕死的个性当初为什么要执意来这里。
      “良心啊?”他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夸张的叫道:“我的良心不是早让你吃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小声咕哝道,随即反应过来,又恶狠狠的一拳挥到洛扬的肩膀上:“你竟然敢拐着弯儿骂我?”
      “诶哟,大小姐,大敌当前我们还内讧,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哼。”她没好气的撇过脸,脸颊气的红扑扑的。
      “喂,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配合我,咱俩都玩完了。”他好笑的捏捏她的脸蛋,得到她一个白眼伺候。
      突然,周围的沸腾气氛骤然冷却下来,俩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亭外众人从中分出一条道,只见一人徐缓走来,白袍青靴,飘飘然若洛神之姿。
      傅采衣视线上移,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那日在客栈的噩梦又重现了,一张涂满妖异图腾辨不清五官的脸庞逐渐向她逼近,她不由得向洛扬身边靠了靠。
      “莫怕莫怕,相公在你身边。”洛扬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膀,随即就被狠狠踩了一脚,眉头一拧,却还要做出笑脸,一张面皮扭曲到差点儿抽筋。
      “我们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温凉如水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一干手下僵了脸色。
      “教主,他二人无故闯入教中,定是奸细。”一教众压不住刚被戏弄的怒火,出声辩驳,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众人又沸腾起来。
      “定是?是你定还是我定?”平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轻易压住了身后浮躁的教众。他转头看着那名面色惶恐的手下,衣摆无风自动。
      “教主饶命。”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死白如灰,呜呜呜,沉默是金,沉默是金,他怎么能在教主面前大放厥词,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啊。
      “起来,”他伸手虚扶起那名教众,语气有一丝不悦,“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取人性命的人吗?”
      “难道不是?”洛扬与傅采衣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不屑。
      “让二位见笑了,”魔头微微颔首,又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不知道?不知道你把我关进地牢数天不见天日?教主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真令人惊叹啊!”洛扬毫不留情的嘲笑,忽感衣袖动了动,低头对上傅采衣询问的眼神。
      “老婆啊。你现在知道为夫我能好好站在你面前是历尽艰险啊。”他长叹一声,哀怨的表情让傅采衣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难道是……”尾音消失,魔头话锋一转,又道:“彼此彼此,这位仁兄私闯我教偷鸡摸狗的小人行径也令我大开眼界!”
      “鸡肉上又没刻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是你养的。”洛扬回答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见愧色。
      “喂,这雪山中哪儿来的野鸡啊?!”傅采衣哀叹,怎么有这么会狡辩的人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死女人,你是帮他还是帮我?被人家养几天就叛变了。”他语气酸溜溜的,一副妒夫模样。
      “难道要我和你一起偷鸡摸狗?”话音方落,又觉不妥,只能瞪他一眼泄愤。
      “哈哈哈,欢迎之至。”洛扬挤挤眼,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
      “你要是再占我便宜,我就不客气了。”傅采衣拧起细眉,旋身步出凉亭,随手从草丛中揪出一朵淡蓝色的小花把玩。
      “哇,难道你要谋杀亲夫——?”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几步又跃到傅采衣身边,随即,他哀嚎一声,手指抖啊抖得指着巧笑嫣然的佳人,“唔,唔,唔唔。”
      “这种药草只会让你口舌发麻,暂且保持安静,一个时辰后药性就自动解除了。”她笑的很无辜,出了一口恶气后,真是浑身舒畅啊。
      “不好意思打断二位了,”清淡的声音插了进来,成功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两位移步暹粒宫稍事休息,我随后就到。”语毕,低声唤过一个随侍的教众,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原地留下的洛扬及傅采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二人皆知此刻最好的方案是听对方安排,毕竟这里是这个大魔头的地盘,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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