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空折枝

18、失溫

　　寂寞是可怕的，它会杀伤一个人的斗志。

　　在那些破碎的时间里，是否也失去了些什么？

　　Love is as strong as death.

　　14.

　　「谁在那里？」

　　木下伸手遮住打在脸上的强光。
　　是……手电筒？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那是一个穿着巡逻衣的中年男子。

　　「已经很晚了。」

　　「这是我们小区的新住户。」

　　「哎，你不是渡边家的川崎吗？」久违的亲切笑容。

　　「你好。」
　　「令尊最近好吗？请代我问候。」

　　打量着他们，那个保全人员笑着说。

　　「好的。」川崎颌首。
　　「唔，夜很深了，快回屋里去吧。」

　　「晚安了。」

　　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淡淡的摇摇头。

　　「放羊的孩子，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唷。」

　　拨正被踢倒的残障标志，他搓着手，很满意自己的技术。

　　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糟糕样子。

　　「今天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真令人期待。」

　　这样说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进黑暗。

　　潮湿的空气在低温下开始液化。

　　中庭的樟树铺上模糊的光影。树叶尖端泌出液体。

　　努力甩开身上寒意的行人，在关上一楼中央控制大厅的门时放松下来。

　　抖抖外衣，感觉坚硬的寒冷碎片啪擦啪擦的掉落一地，融化了。

　　想得到温暖的样子，男人搓着手来回走着。
　　鼻头微微泛红。

　　腕上的秒针快速的绕过两圈。

　　不想这样继续沉默的川崎，率先开口了。

　　「木下先生。」

　　在想事情的男人因为川崎的呼唤，身体瞬间震了一下。

　　「啊…是的。」

　　「原来木下先生是这里的住户呢。」

　　「上个礼拜才搬过来的。」

　　「很面生啊。」

　　「唔……是最近才算是真正住在这里……」

　　「搬家的话，东西都会很凌乱的。新房子还要装潢……我们也有过那样的经验。」

　　「是啊。」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兜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接不下去了，川崎这样想着，顺势在大厅坐了下来。

　　男人只咬着泛白的唇，不发一语。
　　指节间是无力的寒意。

　　我能用这双手，做些什么。

　　春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木下先生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

　　「啊，我最喜欢的是那本，就是村上写的卡夫卡……」

　　「木下先生研究过烹饪之道吗？」

　　「说起美食，还是不能避免不去想到盐烤香鱼……」

　　应该是……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卡布奇诺味道。

　　神经线『啪』的一声，像是燃烧完的线香，断裂。

　　川崎突然站起来。

　　走了出去。

　　茫然的看着未关紧的大门，发出徒劳的吱嘎声。
　　留下的温暖慢慢融化，这样的躯体……
　　寒意不止。

　　又是一个人了。

　　不喜欢冬天，有关于冬天的记忆，一个个都那样苍白。
　　像发霉那样，白的将要褪色的影像。

　　「我是个无趣的人，不是吗？」
　　声音回响。
　　男人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大厅显得渺小。
　　带着赎罪的神情，将双手贴上大门的金属把手。

　　温度从热源不断流过来。

　　『啪嚓─』

　　川崎将一杯热咖啡塞到男人手中。

　　「呃，……」

　　「看你很冷的样子。」
　　川崎拎着另一只杯子，上升的热气使得男人的视线朦胧了起来。

　　转过头，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不起眼的招牌，应该是那里吧。

　　男人注意到离小区很近的地方，晕黄的灯光。

　　那间店……还没打烊。

　　觉得咖啡上升的热气在脸颊凝聚。

　　湿湿的液体滑落。

　　「你……？」
　　川崎有些吃惊的注视着男人转过来的脸。

　　「对……对不起。」
　　慌慌张张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三次了。」

　　「我……」

　　川崎默默的看着低着头的男人，耐心的等他说完。

　　「是不是很无趣的人……」

　　「嗯？」

　　「我……和我在一起的话一切都很无聊吧。」
　　男人艰难的笑了起来。

　　「或许吧。」

　　脸色苍白的男人异常专注的盯着手里的马克杯。
　　肩膀颤抖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情形，忽然有点不忍心。
　　好像伤害到别人了……

　　川崎放下空杯，指尖敲着椅上的把手。

　　「我也不是善于说话的人，木下先生。」

　　天气还是很冷，男人的身体却异常的温暖。

　　「Dum vivimus, vivimus!」

　　看着男人困惑的眼光。

　　川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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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找寻着，那个属于我的味道。

　　虽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