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解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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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
古有周公解梦，梦因心生，心随梦动。梦这个东西，按科学来讲是人大脑的一种极为复杂的活动镜像反射，但至今依然有人相信每一个梦都是有所指代。虽说已经是21世纪，解梦依然十分风靡，特别是对于那些富商富豪。
这几天办公室流行起一个话题——梦。这个话题的起源是坐我对面的小周老师遇到的一件称得上高兴的事。两天前她做梦梦到在旅游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那个老人衣着打扮的像是一个老企业家，他们都是一起出行游玩的。老人的腿脚不好，天黑以后就走起来没那么方便了。小周也算是爱心极盛的人，二话不说一路又背又扶把老人接回了民宿。老人就拍着她的掌背说：“年轻人啊，你会有好报的。”之后他男友就向她求了婚，还有厚实的聘礼。
“所以这世界上真的有预知梦的存在吗？”午饭期间聊起办公室话题，我就问江墨。江墨放下他啃的惨不忍睹的鸡腿，半装优雅地抹了抹嘴巴，说：“倒是有这个说法，但也不是绝对的。你知道梦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再说前几天我还梦到你中了五百万然后带我去周游世界呢。”
真但愿你的美梦能成真。我嘀咕着，江墨一筷子敲我脑袋上，叫我别犯傻去真信。“当然我是不阻止你去买彩票的。”他又加上一句。说到底，他还是很信梦的嘛。
“说说你最近做了什么梦？”江墨说。我回想了一下，比较清晰的应该是一个怪梦。“我梦到我家老宅。我没和你说过我家的事情，不过就是江南地区多有的老房子，不是什么名门旺户！”江墨若有所思，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浮想。他摊手倒是怪我想太多。我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要听不？”“听听听，”江墨好声好气。“嗯所以我就梦到我回老宅了。我外公坐在门口，听着收音机。他见我来了就招手让我过去。外公拍着我的手背，就对我絮叨说了很多。梦里的话我记不大清楚了，依稀还记得外公说让我和你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什么的。怪就怪在我外公去世多年，他不应该知道你才对。”江墨听了倒哈哈大笑起来，他说：“看来你外公知道我是好人，托梦告诉你要好好珍惜我这个靠谱的朋友。”我嘴皮子上不承认，还忍不住讽刺他几句人面兽心，但心里却觉得不无道理。是不是外公托梦我不得而知，不过江墨，这个好兄弟，我自然是要好好珍惜。
合唱排演迫在眉睫，我的工作量一下子也大了起来。学生开始还叫苦，不过慢慢的和他们相处时间多了，他们也和我越来越亲热。再说，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们从主课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提溜走，他们不想高兴也难。“我等等要去排练合唱队，你要不要一起？” 午休前我到数学办公室敲门，江墨说他今天下午清闲，最近有个实习数学老师来报道，他正好把一些小任务给他练练手。我骂他假公济私，不过看他这个尿性，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课长的。数学办公室没人，就江墨坐在最后的办公桌上玩儿pad，我清了清嗓子掐细了声音问：“江大少爷，有没有兴趣陪小的去带团呀？”“去，”他把pad往身边一搁，撑床起身，“小澄子，跟上。”
呸呸呸谁是太监，小澄子我还小桔子呢。在他背后送他对卫生眼，我跟了上去。
江墨对音律也是略懂略懂，他一到那里除了引起一阵不大不小地议论以外就像个雕塑一样一直坐在排练室最后面。我到底是干嘛带他来的，当监控摄像头吗？“大家休息一下。十分钟以后我们再来两遍就解散！”我击掌下令，一瞬间该全坐到了地上，聊天八卦的声音也没比歌声轻。
“你们在讲什么呢。”有几个小鬼边聊边往我这瞄啊瞄，我好奇心起，自然走过去揪住他们刨根问底。一个微胖的女生支支吾吾的还发誓说没什么，我晲了他一眼，表示不信。“我们是在说，江老师好像对着苏老师你的时候，特别平易近人。”李顺不出意外也是这八卦小组成员之一，还是口风最不紧的。我偷偷看了江墨一眼，然后义正严辞地帮他辩解：“江老师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小胖子一脸了解的表情点头，回头又跟他小伙伴说这就是真爱啊。什么有的没的，我叫嚣，这年头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刚想继续教育一阵敲门声把我目光吸引过去。
“小砚？！你怎么来了！”我看到表弟的出现是又高兴又惊讶。表弟在邻市学戏曲，平时大家都忙，我也只是偶尔在□□上敲他几句。他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自然是惊喜又惊讶。苏砚弯着眼角柔柔的笑，他生的清秀，身体也瘦，像那些当红小鲜肉似的，不像我，娃娃脸的高个子，说好听点是特别减龄，难听点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表弟走到我身边回答：“我正好来这里表演，本来就想来找哥你，因为近我也没给你说，就直接过来了。来这里还是你同事指的路。”表弟看了看江墨让我介绍。江墨刷着手机似乎在玩儿小游戏，边上还围了几个小朋友在当狗头军师。所以我叫他来到底是为啥，我朝天翻了翻白眼。“江墨，我表弟来了，给你介绍介绍。”江墨闻声抬头，眼睛迅速扫了一圈，几个学生就一片散开。他向苏砚打了声招呼，自我介绍说是我室友兼同事兼死党。苏砚轻笑了一声，说：“我表哥平时承蒙你照顾了。我叫苏砚，苏州的苏，石见砚。”
后来苏砚说不想打扰我上班，就想回队里。晚上一起吃饭。我点点头，江墨自告奋勇说要替我送送他。我心里有点郁闷不过还是点了头。总有种突然被抛弃了的感觉，我无言。
“苏老师别泄气，江老师还是爱你的。”等江墨走了几个小鬼又给我神神叨叨。我告诉他们我会给江老师打小报告以后，反倒乖乖的问我是不是可以开始排练了。
难道江墨平时是周扒皮？
晚上我提议吃火锅，江墨问：“苏砚这几天不是有演出，吃这些会不会对嗓子不好？”我这人喜怒形于色，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就是感觉特别不高兴。平时咋没见他那么体贴捏，我默。江墨眼尖，拍拍我后背接着说：“下次咱俩再去吃，这会就算了。”“好，那吃啥？”哎，真想涮个过瘾，我心里默默流了一遍口水，表情惨淡。江墨看着我的样子笑得更浓了。
最后苏砚发短信叫我们一起去吃粤菜。
到场以后发现除了苏砚以为还有一个女生，非常耐看的那种。“口水流出来了。”江墨站在我背后轻声说，我一摸嘴角明明干干净净，转头愤恨地瞪了他，他就像没看见似的大步走上前，不想丢人的我也匆匆收拾好心情跟上去。“表弟，这位美女是？”苏砚怎么也是我亲戚，当然是我占主场。那美女对我微微一笑，我脸一阵红。“这是我的同事，叫程玥儿。玥儿，这是我表哥。也是学音乐的。”程玥儿起身和我握手，然后看向江墨。“这是我朋友，江墨。教数学的。”我热情的给她介绍。
“江先生长那么好看，说不定也是最帅数学老师中的一个。”美女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一口茶呛在喉咙里立马咳嗽起来。江墨给我顺气，我摆摆手说我没事。“我也很好看，我也是最美教师好嘛？”我边咳嗽边不服气的说。对面呵呵笑了几声，话题没再继续下去。
一顿饭，程玥儿和江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多，我也是跟苏砚喋喋不休说着一些琐事，不过也就是我在说，他在听而已。
可能是太久没看见美女，我忍不住不停的向程玥儿瞄啊瞄。突然一个晃神我看见程玥儿的影子边上还贴着一个影子，这影子实实的像盯着我。“啊！”我惊叫一声背脊发凉。我这一叫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我慌忙摆手说我没事，只是看到了蟑螂。苏砚笑我胆子小，只是程玥儿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却也是片刻。
“你们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呢？”她瞬间又是笑如花，“我们来聊聊梦吧。”
这话题一下提起了我的兴致，自告奋勇先说自己的：“我先开始吧，昨天倒是没做什么特别的梦，就是梦到了外公。”隔了半天我的梦也变得模糊了，也就是想听听别人的新奇，倒也没真想好好分享自己的梦。苏砚附和说我从小和外公亲，外公去世好几年也还是会想念。我点点头，鼻子有点酸。
“阿砚你梦到了什么？”我把话题抛给他。苏砚摇摇头，说这几天排练辛苦，一路也是奔波，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哪还记得做了什么梦。本来有点热乎的气氛突然被我俩炒冷了。程玥儿不高兴了，抿着嘴不说话。
“你们俩很扫兴。”她的目光扫过我俩，一字一顿说。
我无比尴尬，苏砚倒一副不在意。江墨这时候出来救了场，他轻咳一声，说：“程姑娘别生气，我倒有个有趣的梦和你们说说。”程玥儿的眼神发亮，托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江墨。
“我梦到一个村庄，那个村庄很小，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可是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和寥寥几个妇女。雪下的很大，我梦见苏澄在大雪里给那些孩子上课。那些孩子就坐在竹子搭的高低台上。雪实在是太大了，压断了棚子，竹架子也塌了。所有的孩子都被埋在了雪里。我急着救孩子，催促苏澄打电话报警。可是苏澄接了电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眼看风雪越来越大，要把我们都埋了，我就惊醒了。”
虽然心里有很大一种感觉江墨在胡扯，但是看的程玥儿听的很仔细，我愣是把拆台的话给吞进了肚子里。这小子还挺能撩妹的么…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大高兴。
“江先生觉得这会不会是过去的记忆或者是预知梦呢？”程玥儿问。江墨摇摇头，坦言说自己也不得而知，不过也许只是一段杂乱无章的脑电波。
“也许江先生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呢？”程玥儿不知道是调侃还是认真，“不过我的梦，却是让我打心里发寒。”
提起她的梦，程玥儿的脸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她的表情仿佛是经历生死劫难后的震惊和惧怕。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这次演出我本是不想来的，因为我太害怕了。”
在程玥儿梦里，原本是快乐的场景。她梦见她的闺蜜，她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争执着谁更迷人。突然她闺蜜的脸开始流血，程玥儿惊恐地看着她，缺无法后退。她希望这是一场梦，突然她真的醒了，醒在了化妆间里。今天是她的演出。她抚平心态开始换衣服。周边安静的可怕，她换好衣服就匆匆走出去，这才遇到了一些人。但是他们都好像看不见她。她一直走，想走到舞台上，但是舞台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开始跑，突然那些原本站在舞台上的她的同事，都变得鬼气森森，他们突然之前全部往她身上扑，她便被惊醒了。
说完了梦，程玥儿拿出了戴在胸前的平安符，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依然眉开眼笑。“我的师兄带我去求了这个平安符，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道别前苏砚给了我两张票，他们表演的票。
回到家，看到江墨的影子，我猛然想起我之前看到的奇怪现象，便尽数告诉了江墨。江墨叹了口气，说：“你问问苏砚可不可以去看她们排练吧。”
“江哥江哥！”我窝在暖暖的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享受的很。听到江墨从客厅出来的声音，我扯着嗓子喊他。江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挑着一边眉毛看着我，我嘿嘿嘿笑，“帮我关灯谢谢江哥党和人民会记住你的。”“得了得了你记住我就好了。”江墨大概心里万马奔腾，不过还是帮我关了灯合上了门。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解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