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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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被江墨叫醒，晕乎乎的洗漱了一番，冷水拍在脸上才把眼睛完全睜了开来。从洗手间出来江墨已经买好了早饭。今天我们都没有早课，但是江墨今天值班，就不得不早起准备巡查，他催促着我吃早饭，我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早上没课的我还要被叫起来啊～”我拉长了尾音表达我的不满。江墨从口袋里掏掏，一个红袖章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头看他，他耸着一边眉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我仰天长啸，不是吧，你值班为啥还要带上我啊。
吃完了早饭对着镜子再整理了下仪容，我和江墨一前一后出了宿舍。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一场不清晰的梦被我抛在了脑后。江墨显然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晚上……
学校领导说是要验收合唱团效果，就在学校的文化节上。我只好多花时间在选曲编排上。整理好一份曲子后发现已经11点多了，我揉揉太阳穴，望了眼门口。江墨晚上也要值班，也不知道几点才回来。我打了个哈欠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也没打算等他，就想洗洗澡先休息。
我哼着江南小调，热水冲在身上简直享受。无意中瞥到镜子中影射出来的门，热气氤氲的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就看到一个不同于其它边角的暗色方块。“老江，你回来啦？”我冲净了身体擦干穿衣服。没人应我，出了水龙头的滴水声和我的呼吸声，一片死静。我擦去镜子上的水汽，镜子中的门的镜像里分明有个黑影站在门外。身体还冒着热气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昨晚的场景唰的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要不要那滖。我站在门口也不敢出去，就呆呆看着门，心里一阵后怕。念叨着大侠不要杀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诚信念佛。那门口的黑影越来越大，感觉是离门越来越近了。我大气不敢出一声，暗骂江墨这混蛋怎么还不回来救命。
“巡岗真不是人干的。”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江墨哒哒的脚步声和他低沉的声线发出的抱怨。我盯着那门上的黑影依然不敢动弹。只盼着江墨赶紧来开门救我于水火之中。
门上的黑影停下来，这黑影虽然已然像一个人贴在门上，但是我却分不清它是在门外还是在门内，或者根本在门上。看它不动弹了，我试着往里靠了靠，扯开嗓子叫：“老江快来浴室救命！”我这一叫不得了，这门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的震动起来，门上的黑影也不断的变换，像是老电视信号不好时图像一闪一闪。江墨小跑过来一把拉开门，然后站在门口盯着我像是盯异类：“我还以为你被水鬼抓去了。鬼叫啥？”我大口喘气指着浴室的门，可是那黑影像是怕江墨似的，突然就不见了。
这是人善被鬼欺吗？我突然有点想吐槽。
除了浴室我给江墨把事情前后重述了一遍。江墨听了若有所思，说：“这样子也不像是恶鬼，我在门外没看见什么诡异，所以它很可能是附身在门上。而且我总觉得……这‘鬼’喜欢你不喜欢我。不过我救你两次，你要怎么谢谢我呀苏澄小帅哥？”这时候还能打趣！我气不打一出来，你兄弟我可是命悬一线，你一副知恩图报是好少年的样子是要我揍你吗？我愤愤的吼他。江墨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我也想让你放松放松别那么紧张。不过我很奇怪，这屋子也不是头两天住了，你咋现在才遇上事儿呢？”
“我也想知道啊。”我郁闷的扁嘴。江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也是一副不知就里的表情。“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之类的，或者是碰到一些奇怪的人？”我搜索着脑袋中的记忆，也就是教学楼宿舍楼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我那天骑着我的小马达经过殡仪馆的时候，好像起了一阵风，然后眼睛就疼，然后我就揉了揉，也没啥事。难道我有阴阳眼了？”啪的一声我后脑勺挨了江墨不重不轻的一巴掌，我捂着后脑勺瞪他，他一脸表情想要吃了我一般。我惺惺的低头躲避他泠冽的眼神。“你没事儿去坟场干嘛？觉得日子太平静了？”江墨责问道。“我那天就是想去找个裁缝改个衬衫，这不用导航吗，谁知道就走了那条路。”这也不怪我啊，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墨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先找人解决了眼前的事儿。
第二天江墨开着车带我去了一个小弄堂，车停在外面我俩徒步往里走。那是我第一次认识白寿的场景，他就坐在家门口摇着蒲扇，戴着副墨镜还以为是瞎子阿炳。这天又不热这人扇扇子是有病吧？这是我见到他以后的第一反应。他看见江墨刷的站起来好不热情。“哎呀江少贵人不多见你咋来了？”他一开口倒是清亮的声音，感觉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江墨走过去和他握握手，“白军师，来找你帮个忙。”他们小声嘀咕了几句我也没听清，白寿就过来绕着我走了两圈，最后盯着我的眼镜看了许久。“有趣。”白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小兄弟，我该说你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我听着云里雾里。白寿哈哈一笑又不搭理我，对江墨说：“江少，你家小兄弟这是有了阴阳眼了。这东西在他眼里待的时间够了，就和他融为了一体，这才看得见。听你说那事儿，我倒觉得不打紧。那东西怕是被锁在了门里，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如果你那小兄弟受不住，就换个地方住。”
江墨听了点点头。我是呆若木鸡，什么阴阳眼，什么东西，我苏澄就一小市民，一下子这些信息量让我的大脑CPU爆炸。那个白寿也没打算多解释，江墨反倒是听懂了一般。
回去的路上江墨才对我解释：“白寿这个人跟神棍似的，不过懂的倒也多。他和他认识是在他爷爷的葬礼上。那时候奶奶对他很客气，我和他一来二去也算个半熟。后来才知道他是给人做寿衣的，爷爷的寿衣就是他做的。我见他虽然神神叨叨但起码也是个能人。奶奶也说他有些伎俩，我就想让他来帮你分析分析。”我哎呀一声，还真看不出来这伙计竟然是做这生意。不过也不是少见的行当，也不奇怪。
“这个人姓白，名什么他也不说，因为这职业，就叫他白寿。”江墨继续解释，“你的眼睛能见阴阳，是因为你的眼睛里进了开启阴阳眼的高士符咒的灰烬和阴阳眼人的角膜物质。这东西万中还不一定有一。怎么说呢，阿澄，只能说可能是天定吧……”江墨的语气也是无奈，我仰天长啸，这种运气我不要啊谁要见鬼啊，江墨就安慰我说既然已经如此就顺其自然吧，这东西也不是永久的，说不定哪天你又看不到了。
根本不能安慰人好嘛！
最后我和江墨还是打算搬出去，换个新环境也是好的。不过房价太高，我俩都不是本地人，也没有家人的房子。江墨比我有钱，但是也够不上买房。最后还是一个学生家长帮我们解决了问题。
“江老师多照顾照顾我家阿顺啊…..”江墨堆笑着送走了那个家长和学生。我扶额问：“这样会不会不好，感觉像是受贿赂了。”江墨叹了口气说：“倒也没那么严重，就是他家有闲房租给我们而已。不过可能要多给李顺开开小灶了。”我其实还听推荐江墨给学生开个补课班，江墨不乐意，说是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
“老江，我心里老不痛快。”还没搬出去那几天，我都没敢关着门洗澡，这黑影倒是没再出现了。若是着黑影害人，那我们什么也不做岂不是害了再搬进去的老师？或若是它只是一抹残魂，或许他也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什么冤屈没有诉说……
“你不用担心了，”江墨放下书，好似猜出了我的心思，“你不在的时候我找白寿来看过了。那不算鬼也不算魂，是过去留下的一种幻影。简单来说，那里的确发说过意外，你所看到的是出事的人死前所看到的景象。他只是每晚每晚重复播放罢了。我已经让学校换了新门，不会再有事了。”
既然江墨这么说，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我摸摸自己的右眼，心思沉重。
“苏老师，你听说没有？”李顺是合唱团的男高音，排练休息期他一幅神秘的凑过来和我说。我一脸迷茫问他听说了什么，他说：“我们学校的鬼故事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说是学校的职工宿舍是老宿舍，造新学生宿舍前也是学生宿舍。然后那时候不是施工嘛，就有好多外来人。周末大多学生就回家了，有一个学生没回去。然后他后来就死了！他们说是被报复弄死的，也有说是神经病弄死的。哎反正不管怎么样，晚上把门关好还是很重要的啊。”李顺絮絮叨叨不像在讲鬼故事倒像讲八卦。我训了他一句说不要说这种妄言，好好训练。李顺看在我这不讨好，撅着嘴走开了。
我叹了口气，不管故事是真是假，或者和我所遇到的是否有联系，都是一个悲剧。李顺讲的也有道理，门，一定要关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