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心雨萌芽

44、赌约

　　樱木听得心潮澎湃，一拍桌子：“比就比！”
　　泽北却一脸怜悯的神气，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而不自知的傻子。
　　樱木瞪他一眼：“怎么，你不服？”
　　泽北摇头：“你还真是自不量力，大王当年就跟你大师兄打成平手，这些年更是勤于练武，内外兼修，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你还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樱木哼了一声：“自不量力的是你才对，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乱扯！”
　　他不理泽北，凝视着漠北王：“我可以跟你比一场，但是输赢怎么算？”
　　“什么？”漠北王不懂。
　　“若是我赢了，我要他给我还珠草！”樱木指着泽北，坚定地说。
　　漠北王微一沉吟：“小小还珠草又算什么，不过要是你输了呢？”
　　他狡黠地一笑：“这样吧，要是你赢了，我给你还珠草，还让你走人；要是你输了，还珠草还可以给你，可是你要加入山王，为我漠北效力！”
　　樱木毫不犹豫：“好！”
　　为了流川，他必须得到还珠草！
　　泽北却皱眉：“大王，我们要这个莽夫干什么？”
　　“当年我对谷泽一见如故，暗想我山王若是有此人才何愁大事不成？谷泽不在了，那留住他的师弟，也算勉强吧。”
　　漠北王伸手：“泽北，你的剑。”
　　泽北恭恭敬敬地解剑递过。
　　“出去。”漠北王轻轻挥手。
　　泽北愕然，没想到漠北王竟然不让他观看，但又想比武的确不便分心，就出去了。

　　漠北王望着樱木要间的刀。
　　“你不练剑？”
　　“老爹说用剑要讲究气度雍容规矩不乱，跟我性子不合，不如用刀来得有气势有威力。”
　　樱木拔刀在手，“来吧。”

　　泽北锁好门，将周围的侍卫挥退，就在门外守着。他侧耳倾听门内的声音，只分辨得出刀剑划破的风声，其余则一声不闻。他暗自惊讶，以樱木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和猛烈招式，以漠北王深厚莫测的内力修为和出手凌厉，这小小书房里的东西早就应该七零八落了。越是安静，他就越是不安。他不相信樱木能胜得了漠北王，但万一受了什么伤……
　　“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门上。那扇厚厚的木门，瞬间四分五裂。
　　泽北失声叫：“大王，你……”
　　漠北王摔倒在地，铁青着脸，握剑的手不住流血颤抖，似乎虎口被震裂了。
　　樱木却靠着书案，右手拿刀，左手勉强扶着，脸上却笑嘻嘻的：“你输了，还珠草拿来！”
　　“胡说！你……”泽北还想叱责，漠北王翻身跃起，手一拦：“樱木，你的武功路数跟谷泽为什么一点儿不像？”
　　“因为我不是他。”樱木也严肃起来，“老爹说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若是按照同一方法去教所有的弟子，那肯定只能教出来一批庸才；所以我们同门师兄弟，每个人的武功都是不同的！”
　　“明白了。”漠北王微微颔首，“安西果然并非常人。”
　　他刚才犯了轻敌之错。他以当年谷泽的标准来衡量樱木，以为樱木的出手跟谷泽必定有类似之处，真的是大错特错。谷泽出手狠辣刁钻，招式出人意料，剑法轻灵多变；樱木却气势宏大，招式简结有效，刀法沉稳凝重。他虽然迅速抢了先机，但在樱木严密的防守和凌厉的反攻之下，竟然丝毫讨不了便宜。他想看看樱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却一个不留神加掉以轻心，被樱木趁势反击，一刀劈来，连退几步，直撞到门上！

　　“好了，还珠草拿来，我要走了！”樱木摊着手掌。
　　见漠北王脸色不善，泽北大喝：“大王答应你走了，我可没答应！你……”他忽然闭上嘴，因为樱木悠然举起了一件东西。
　　“咦，这是什么？沉甸甸的一块大石头，还刻着些看不懂的蝌蚪文？啊，莫非是你们叫作‘玉玺’的东西？唉，这石头看上去挺结实吧，不知道我能不能把它摔成粉碎？”樱木得意地看看脸涨得通红的泽北。这里既然是书房，还放着那么些卷宗，漠北王又在这里悄悄地接见他一个中原人，想必是个隐秘的所在；那么，这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必定就是他们的宝贝玉玺了。不好好利用一下，他就不是樱木花道！
　　“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石头你要不要？要就把还珠草拿来！”樱木大声说，“莫非你们漠北人连做大王的都说话不算数？”

　　“我说的话，当然算数。”漠北王恢复了平静，转身吩咐：“泽北，你带他去拿还珠草，然后把玉玺带回来。”
　　“是。”泽北一伸手，示意樱木跟他出去。
　　樱木大踏步地走出书房，忽然回头：“你这位漠北大王，以后说话别那么狂！什么你勒令山王不得向中原武林动手，当年我爹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你们哪有实力反扑！还想骗我，做你自己的白日梦吧！”

　　等泽北和樱木走远了，漠北王才阴沉着脸看看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果然不愧是樱木冲天的儿子，只是，”他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冷笑，“不知道他能不能狠得过泽北！”

　　樱木跟着泽北回到山王的霸王厅，悠然自得地往椅子上一坐，手里晃着玉玺，嚷着：“你叫人也快点儿啊，我才不想在你们这儿呆着，赶紧给我东西我好走人！”
　　“你不就是急着救流川么，放心，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泽北故意挑起樱木的心事。
　　樱木果然收起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正色说：“小子，你真以为狐狸那天杀不了你么？”
　　“哦？难道他还会对我手下留情？”泽北故作兴致勃勃地问。
　　“你有没有注意，狐狸刺向你的那一剑，有一点儿颤抖？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才是反噬发作的。他那一剑，本来是刺向你喉咙的；可是他忽然不想杀你了，改刺你的锁骨；就是这么一犹豫变招儿，你才得了便宜！”樱木越说火儿越大，“要不是狐狸顾及着以往杀人太多不想再开杀戒，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不过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狐狸面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小心我们杀了你！”
　　泽北听得一阵心慌，他的确记得流川的剑光一晃，他以为那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难道他真的先败在流川手下，是流川饶了他性命？他勉强一笑：“那就再找机会，比个高下吧！”
　　他一挥手，令仆从将取过的一包药草递给樱木。

　　樱木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皱皱眉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算了，拿回去给洋平瞧瞧再说。”
　　泽北心里生气，嘴上平静地说：“大王既然下了命令我当然听从，还珠草给你了，玉玺拿来！”
　　樱木随手一丢，泽北慌忙接住，仔细看看，确定毫发无伤才放心。
　　“谁还会碰你的破石头。”樱木撇撇嘴，“我走了。”
　　泽北将玉玺交给下人拿到后面，忽然面朝樱木一笑：“你以为你还走得了么？”
　　“怎么？莫非你又要说话不算？”樱木顿时警觉。
　　“你一个中原人，私自闯入我漠北国土还强抢玉玺，我作为漠北山王的少掌门，当然有责任将你拿下！”
　　樱木心里大怒，果然这漠北人都是不讲信义的，“你以为你能留得下我！”
　　“那就看看你走不走得出这霸王厅了！”
　　泽北一声呼喝，四周顿时刀剑出鞘声响成一片，山王的人将这霸王厅围得铁桶般严实。
　　“樱木冲天跟我山王有仇在先，只是碍于大王先前的命令我不好动手；今日既有机会，我们还能不报仇么？”
　　樱木却先将还珠草安稳的放在怀里，不慌不忙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设了埋伏？怕了你我就不是樱木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