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物恋闻》幻视苍

4、下午的敲门声

　　“好痛！对不起啦！”
　　“不要随便靠过来你没有头啊！！”
　　小调又被吓得半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没头的家伙在自己跟前，不被吓得半死才奇怪。被这么一吓，小调倒是精神了不少，她叹了口气，抢过刚刚扔向无头骑士的台灯：“你有没有名字？我是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你都要在我眼前晃了吧。我总该知道怎么叫你别那么做。”
　　“说的真过分啊……”无头缩在沙发另一边，他说，“我没有名字的，我是‘死亡’，所以只是‘死亡’，人们叫我天启骑士，但这是我们四个的名字，所以我——”
　　“就随便告诉我一个名字！”
　　“杜尔拉汗！！把那个放下！别扔过来求你！”无头骑士——或者说是杜尔拉汗瞬间蹲在了沙发后面，“你们人类，有时候会那么叫我……我想那大概算是个名字吧。”
　　“太长了。就叫杜尔吧。”小调放下台灯，然后站起来走向浴室，“你快把那身脏兮兮的衣服脱了，别弄脏沙发和地板。然后给你这个。”说着小调从浴室里拿出几件衣服，“凑合先穿这个。是我前男友留下的反正他也不要了穿完了就烧掉吧。”
　　“烧、烧掉不太好吧——哇啊对不起！烧掉！你说烧掉就烧掉！”生怕小调又拿起台灯，杜尔迅速又躲回了沙发后面。
　　“……”身为天启骑士，你也太怂了点儿吧？小调懒得理这家伙，她把衣服放在附近的柜台上然后就回了浴室，“我去洗澡你自己呆着。”
　　哇啊……一百年后的女人还真可怕啊！杜尔这才偷偷从沙发后面出来。不过既然自己要住在别人家里，也没那么多好抱怨的吧。倒是刚刚那个小调用来扔他的东西，好像很好用，被撞到之后好痛啊。是电灯吗？这种造型还真奇怪……
　　啊算了，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比如，自己的头不见了。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要是被瘟疫和屠杀他们知道了，自己又会被嘲笑。可是怎么想杜尔都想不出自己的头到底是被谁给拿走了。话说，拿走自己的头到底有什么用啊？
　　好苦恼，好累啊……杜尔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虽然说没有头对他来讲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没有感觉还是很怪。如果到了启示录降临的时候，头还没找到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以前并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杜尔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还有，杜尔显然比预计的一百年提前苏醒了两年，这是偶然吗？还是有人策划的……小调她，不是凑巧掉进自己的墓穴，而是被人扔了进去，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他故意利用小调灵魂的‘气味’提前唤醒自己的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哎……人类的世界一直都好复杂。杜尔从来都不喜欢。但直到启示录为止，他都要适应才行。乖乖的等待启示录就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在那之前，就先看看人类的世界吧。”和平的时候，没有瘟疫，没有屠杀，也没有饥饿的时候，人类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杜尔从来没有好好停下来看过。就像是之前说的，瘟疫和屠杀两个家伙，动作都太快了。
　　又过了一会儿，在杜尔还在发呆的时候，小调就从浴室出来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卧室：“你也去洗个澡吧？你需要那么做吗？不论如何……我去睡了。啊，天亮了……”小调看着外面的蒙蒙亮的天空，叹了口气，“今天只能请假了。”
　　“小调一个人住吗？”杜尔看着小调走向卧室，这么问了一句。
　　“啊。也没有亲戚和朋友什么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来。”小调说完之后就进了卧室，倒在床上。管他什么无头骑士的，先睡了再说。
　　小调立即就睡着了，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太多，也太可怕了。觊觎自己的魔物，从坟墓中爬出的无头骑士，还有日后可能降临的灾难。小调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要承受这一切，但她知道的是，这从她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所以她才会一个人在这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因为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伤害。已经不是一次了，已经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每一次，每一个，企图接近自己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被自己身边的怪异事件吓跑。独自行走时被监视的感觉，莫名其妙失踪或改变位置的物品，或者缠绕不绝的噩梦。这些东西，足以赶走任何人。没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
　　而小调也不想让那些人受到伤害，不论他们是谁，是不是好人，他们都不该因为自己而受伤。当然了，那个该死的前男友除外。希望他现在已经死了。
　　就这样小调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是她睡得最沉的一次，没有感觉到被盯着看，也没有噩梦，只是简单的睡了，然后睡到了自然醒。
　　“唔……”小调感受到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还有柔软的布料和温暖的胸膛——等、给我等一下！！小调瞬间跳了起来，“干嘛躺在我床上！！！”
　　“对不起！！因为好香啊！！”杜尔躲进被子里，“没控制住就……对不起！！别打我！！”
　　“呃……”算了。作为天启骑士，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小调叹了口气，不过说起来，这家伙……是暖的啊？这么想着小调摸了一下杜尔，“是暖的啊，你。”
　　“当然了我又没死。”杜尔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只有吸血鬼和幽灵是冷的吧。”
　　“而且脖子的截面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小调说着观察着杜尔的脖子，那上面有一个平滑的黑色截面。与其说是黑色，不如说是……星空色。没错，那里面有一片宇宙星空，不能看得时间太久，否则就会被吸进去。
　　“我也看到了。昨天在镜子里。”杜尔说，“这就说明我的头啊，不是被简单的砍掉的。这么做的人，肯定有他的目的吧。真是的，为什么会想要我的头啊？我长得太帅了吗？”
　　“绝不可能是那种无聊的原因吧。”小调重新躺下，她说，“你还是把这身衣服脱了吧，上面有我前男友的味道。怪怪的。”
　　“你想看我的裸体吗？”
　　“不。我改变主意了。暂时先穿着。”小调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说，“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我要不要报警呢？”
　　“那也没用吧。没人会相信你说的。”杜尔说的倒是实话，“没人会相信有个无头鬼从坟墓里爬出来然后还住在了你家，同时还和你躺在一张床上，和你一起商量这件事。”
　　“……”小调看了一眼这家伙。没有头废话还这么多，“那个人是谁呢？他会不会再出现？”
　　“如果是魔物，恐怕不会了。一般的魔物都不敢靠近我的。”杜尔想了想，他说，“但如果是人类的话，说不定……嘛，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为什么要帮我？”小调觉得很奇怪，“作为一个代表死亡的天启骑士，你对人也太友好了吧？”
　　“为什么要对人类不友好？我跟人类又没有仇啊。”杜尔觉得很奇怪，他说，“虽然你们这些人类又蠢又固执，还高傲自大，但是我不一样啊。作为更高等的生物，我以身作则。”
　　“真对不起我们这些人类是低等生物。”
　　“小调不一样啦，小调很香，属于好吃的那一类。”说着杜尔不自觉的向小调这边挪了挪，“不过吃掉的话就没有了。所以我会好好保护小调的。”
　　“奇怪的家伙……”但有点儿可靠，大概。小调又看了看杜尔，虽然没有头，但是的确不让人讨厌。而且没有头……看习惯了大概就好了吧。反正杜尔个子很高，自己只要不抬头就基本发现不了他没有头这个事实。小调开始自我安慰，不过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就在这时，小调家的门铃响了。那声音很刺耳，让小调心中一阵烦躁：“是谁啊……大早上的！”
　　“已经下午了小调……”
　　“啰嗦死了！”
　　回了一句多嘴的杜尔，小调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然后去开门，心想着如果是奇怪的推销员或者没事找事的笨蛋，就当场杀了他之类的话，小调臭着一张脸打开了门——
　　“啊！你好……抱歉，打扰你了吗？”
　　好、好帅！！小调看着门口的男性，瞬间清醒了过来，门前的是一个大帅哥，非常好看，一头清爽的黑发，眼睛细长，皮肤白皙，漂亮的脸上又不失棱角和男性的气息，他一脸抱歉的看着小调，表情相当温柔：“我是今天刚刚搬来的……是你的新邻居。所以想要过来打个招呼。”
　　邻居？啊对了……隔壁那间公寓好久都没人住了。小调回过神来：“没！完全没打扰……那个，你好！我叫白夜调！你可以叫我小调的！”
　　“小调……”男性露出了一个柔和的微笑，他说，“没打扰你就太好了。我叫流圣。白银流圣。”说着流圣举起手中的盒子，“这是一些见面礼，请收下。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也请多关照。”
　　“好、好的！”还拿见面礼真是太客气了！小调小心的接过来，“谢谢见面礼，白银先生——”
　　“小调可以叫我流圣。”流圣打断了小调，他微笑着微微歪头，“那么多打扰了。我还要回去收拾屋子。有空可以过来玩儿哦，小调。弟弟们我待会儿会让他们来打个招呼的。”
　　“呀……如果不麻烦的话……”弟弟们吗？自己也准备一些东西给他们吧？还这么想着，流圣就已经和小调告别了：“待会儿见，小调。见到你非常高兴……能搬过来真是太好啦。”
　　“哇、哇啊……”说什么能搬过来真是太好了，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小调还来不及说什么流圣就走了。为了避免尴尬她也快速关上了房门，手里还抱着流圣送的见面礼。
　　“什么嘛……你的脸干嘛那么红？刚刚的是什么人？”杜尔从屋里走出来，如果他有头的话，现在一定是一脸困惑。
　　“是流圣……”
　　“啊？谁啊？”
　　“和你不一样有头又帅气的人。”
　　“好过分啊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