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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两地万里心念思白发 ...

  •   齐淡墨看着那张密书,皱了下眉头,怎么是这样呢?

      “写了什么,我来看看。”敖尘倾放下茶杯,拿过齐淡墨手中的纸。

      要去敌方深处,窥探军情?

      这些事不是探子去的吗?怎么会落在齐淡墨身上?

      齐淡墨想起了唐媚那奸诈的笑脸,一定是她教唆皇帝,派齐淡墨去敌军深处拿取军情,让齐淡墨来个有去无回,齐淡墨想到这里恨不得把唐媚碎尸万段。

      想她死?齐淡墨当然不会让唐媚如愿以偿,反而,还要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淡墨啊,这事派探子去不就得了吗?”敖尘倾看着齐淡墨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又想到什么法子了?

      “既然是皇上的任务,独孤当然会全力以赴。”齐淡墨倒了杯茶,细细品味,眼中闪过一丝历光。

      “本王不会让淡墨一人深入虎穴的。”

      说到底,还不是想跟着她吗?齐淡墨笑而不语。

      启程时间就在今晚,虽然时间是仓促了些,但齐淡墨越来越期待唐媚露出震惊的模样,这个唐媚太小看她齐淡墨了吧。

      两人两匹马共赴敌军深处。

      闽国离边关不远,若是连夜赶路便能抵达,两人在天亮之前已到达到了闽国城门,走正门是不行的了,只有混在人群中进去,就在这时一架运粮食的车驶了过来,齐淡墨拉上敖尘倾顺势钻了进去。

      隐约听到外面的官兵的声音,突然之间,来了一道女声。

      两人心头一紧。

      “我要搜里面。”

      “是,公主殿下。”

      敖尘倾与齐淡墨往深处挪去还特意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了齐淡墨,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淡墨就想为何突然唐突地有人来搜,一定是唐媚搞的鬼!

      “淡墨,要冲出去吗?”敖尘倾有点急了,可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啊。

      “等会。”以齐淡墨跟敖尘倾的功力,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的,但齐淡墨突然好奇接下来的事了,若是被找到,会怎样。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名女子站在外面。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想必她就是官兵口中的公主吧。

      “你们......”公主大惊,想不到里面真有人,她往坐在外面的敖尘倾看去,心头一惊,敖尘倾的身子挡住了齐淡墨,所以那个公主并没有发现齐淡墨的存在。

      要杀人灭口了吗?齐淡墨握紧剑柄。

      突然,帘子被放了下来,听到那个公主说:“好了,走吧。”

      怎么回事?这位公主对两人素不相识,为何要放走他们?

      “淡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敖尘倾低声问身后的齐淡墨。

      齐淡墨陷入沉思,她刚刚应该就看见敖尘倾吧,难不成她认识敖尘倾,但是见敖尘倾这副模样,好像并不认识那个公主啊,这下,连齐淡墨也摸不清头脑了。

      见进了城门,那也该走了,齐淡墨对敖尘倾点了个头,敖尘倾马上会意,与齐淡墨纵身跃了出去,车夫只感到身后有一阵风拂过,当他回头看时,身后什么也没有,那时候,齐淡墨与敖尘倾早已跃进树里。

      车夫揉了揉他的眼,难不成刚刚是眼花了吗?明明感到有人掠过身后的啊。

      “走,去宫里。”齐淡墨又是一跃,飞出了好一段距离,看来她的轻功大增啊,敖尘倾的轻功也是了得,很快地便跟上了齐淡墨的脚步。

      屋檐下的人们看到似乎有两道身影在屋檐上飞过,可是一眨眼,那两道身影就消失了。
      “淡墨,咱们赶了这么久,离皇都还有多久?”敖尘倾忍不住地问,为何这么久了也不见皇都的踪影。

      “独孤刚刚想起了一件事。”齐淡墨急的一停下脚步,在他身后的敖尘倾及时刹住脚步,不过差点掉下了屋檐。

      “什么事?”敖尘倾稳住了身子问。

      “独孤并不知皇都的方向啊。”

      敖尘倾差点被气的吐血,什么!找了这么久她现在才说不知道!坑队友也不带这么坑吧。

      “需要问路吗?”他也懒得在她面前吐槽了,找到去的方向再说。

      “那么有劳王爷了。”齐淡墨露出一副贱计得逞的模样,抛头露面之事,齐淡墨自然不会去做。

      看来面子大过她的命啊。

      敖尘倾十分无奈的跳下屋檐,走到一位姑娘人家的身旁,用最礼貌的语气问:“请问姑娘知道……”

      说到这里,敖尘倾止住了嘴,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公主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公主也认得出他,能在这里再次遇见,实在是缘分啊。

      “请问皇都的路怎么走?”敖尘倾也不管她什么身份,若是对他不利,这位公主早在进城之时揪出他了。

      “本宫正好回宫,随本宫来吧。”公主轻拂了下衣袖,转身就走,看来这位公主的傲气不比齐淡墨差啊。

      “那么有劳公主殿下了。”公主听到一道不同的声音,猛地一转身,发现敖尘倾身旁站在一名白衣男子,这位男子在哪里出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知公主大名是……”敖尘倾问,若是名字也不知道,那该怎么称呼她。

      公主大惊,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孤陋寡闻也不用这样吧,但是看他的衣着,并不像啊孤陋寡闻的人啊。

      “秦柔儿,记住本宫的名字,本宫不会再说第二遍。”秦柔儿说。

      齐淡墨立刻想起来闽国时先预习好的那些功课,立马知道原来她就是秦柔儿。

      刁蛮公主秦柔儿。

      看来今日是遇到一个大人物了啊。

      “秦柔儿?是个好名字。”敖尘倾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不过名字和本人的差别怎么就一个天一个地的大啊。

      柔儿不是文静温柔的吗?但见她刚刚介绍自己的语气是那么……刁蛮。

      见敖尘倾记住了自己的名字,秦柔儿也不再多说,反倒是看着敖尘倾身旁一直沉默的白衣男子。

      为何这位公子,总是一言不发?算了,不管他。

      秦柔儿进了轿子,轿子里传来了她那高傲的声音:“你两随我来。”

      反正有人带路,虽然那人的脾气不怎样,但也不至于做只无头苍蝇飞来飞去。

      直至天全黑了,一行人到达了皇都,敖尘倾对着轿子里的秦柔儿说:“那么先多谢公主殿下相助了,有缘再会。”

      “留下名字。”

      名字?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下叫宫倾尘,身旁那位是我的好友羽绾。”

      “起轿。”

      轿中的秦柔儿勾起了个淡淡的笑容,这两位美男子一个叫宫倾尘,一个叫羽绾,她秦柔儿记下了。

      “若王爷说独孤是你弟弟之类……呵呵。”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走去里齐淡墨不远处的客舍。

      敖尘倾感到背部一寒,毛骨悚然起来,他当时有这么介绍她的念头,还是被自己的理智压下,还好没说她是自己的弟弟,还好还好。

      不然他就死于异国了。

      两人在客舍定下了两间房,敖尘倾一路问齐淡墨:“你真的不需要与我同一间吗,遇到危险怎么办?”

      惹得前面带路的店小二一头黑线,明明是那么帅气的两位公子……可惜了可惜了。

      “倾尘又不是小孩子。”齐淡墨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

      既然身在异国,自然不能称他‘王爷’,不然会惹来不必要之事,只好叫他刚起的假名,不过,他起的名字挺好听的呀,听着挺顺耳的。

      直到了门前,齐淡墨把他赶回了隔壁房,在这样闹下去她都不用休息了。

      不过混入皇城,总算是成功了,接下来的事想必要更小心,唐媚有可能知道她躲过一劫,后面的事,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敖尘倾老早就看见齐淡墨在楼下吃着早点,好你个齐淡墨,有吃的也不叫上本王!

      敖尘倾故意“哒哒哒”的走下楼,想引起齐淡墨的注意,而齐淡墨却听而不理地继续吃她的早点。

      “哼。”敖尘倾一屁股坐在齐淡墨面前。

      “大清早的,谁惹你生气?”齐淡墨看着他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差点笑了出来,还好咬了下舌头,忍住了笑意。

      “平时见你挺聪明的,你现在猜不着?”敖尘倾摆出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

      “羽绾是人,不是什么都能猜到。”她算计过许多,除了人心。

      人心最易算计,却又是最难的。

      “不介意本宫拼桌吧?”高傲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齐淡墨倒了一杯茶,不去望她,哪怕是一眼,而敖尘倾则是直直地看着她,这么多空位置不坐,为何偏要坐这。

      碍于她的身份,而且是身在异国,不得不给面子。

      “公主请坐。”

      “在外面不必叫本宫公主,柔儿就好了。”秦柔儿放低了语气,没了刚刚的高傲。

      “柔……”

      “公主与咱,并不是那么熟吧。”齐淡墨抿了一口茶,抬起头看她。

      敖尘倾正欲出口却被齐淡墨一句话打断了,秦柔儿感到一股压迫力,对面的白衣男子,究竟是何人。

      “本宫说,你便做就是了。”秦柔儿横了齐淡墨一眼,而齐淡墨无视她,喝茶。

      好大胆啊他!

      秦柔儿正想发作,碗中多了一块糕点,往身旁看去,是敖尘倾夹的。

      “你也饿了吧。”敖尘倾这么做,无非是阻止下一秒的客馆变废墟而已。

      “碰!”下一秒,整张桌子都塌了,而齐淡墨手中的那杯茶,随着她站起身的动作,居然丝纹不动。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也包括敖尘倾,而秦柔儿一下子吓白了脸。

      “店里有如此危险的桌椅,不怕伤及无辜吗?”齐淡墨淡淡地说,而语气里并没有责怪之意,在别人看不见的那瞬间,她勾起一个邪邪的笑容。

      “是是是,客官去另一边就坐,饭菜我会派人重新做,都免费。”

      “不必了。”齐淡墨放了一锭银子在店小二的手上,转身离去。

      “哎,等等我。”敖尘倾急忙赶上她的脚步,留下吓得呆愣的秦柔儿。

      “刚刚的桌子,太破了。”齐淡墨淡淡地说。

      “是啊,太破了……”他当然知道,她是用内力震塌桌子的,不过,她似乎连桌都没碰着,怎么震的!她内力是不是太强悍了点啊。

      “你两个站住。”走了没多久,身后响起那高傲又熟悉的声音。

      这个秦柔儿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钱,这辈子来讨债的!

      “不知秦殿下有何事?”敖尘倾无奈地问,她刚刚差点害惨他了,她怎么还出现。

      “秦殿下总出没在倾尘身边,该不会相中倾尘了吧?”齐淡墨带着些玩味说,她曾在一本书看过一句话:若是喜欢上一个人,总想无时无刻在那人的身边。

      秦柔儿被齐淡墨那句话说得语塞,该不会是说中了吧。

      “是又怎样!”秦柔儿红着脸说,喜欢就喜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秦柔儿今天豁出去了。

      敖尘倾有点惊讶,自己居然被敌国的公主喜欢上了。

      “倾尘已是有妇之人。”这个时候,只好叶檀出来挡一下了,还好她听不见,若是她听见敖尘倾这么说,恐怕睡觉都会被笑醒吧。

      “本宫才不管呢。”她的霸道,不比他小啊,齐淡墨总算明白‘物以类聚’是怎么来的了。

      “秦殿下你又何苦呢。”敖尘倾怨天怨地,今年的桃花运是不是有点过了啊,看上他的一个两个都是难缠的角色。

      “我不管我不管,你非得娶我,我现在就去父王那提亲!”秦柔儿也不管什么矜持了,在敖尘倾面前,要矜持有何用。

      “秦殿下对一个刚识之人就如此,不怕他人闲话吗?”齐淡墨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矜持,她还算是个公主吗,根本就是一个女流氓。

      “本宫看上的,必须得到。”秦柔儿的刁蛮性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敌啊,她身后的婢女真为敖尘倾抹一把冷汗,若是谁当上驸马,定会被她闹得少几年命。

      “秦殿下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敖尘倾发现,居然有人还比他不要脸,要是齐淡墨以后再说他不要脸,他一定会拉出秦柔儿出来,理直气壮地说:“她比较不要脸!”

      “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提亲!”秦柔儿一转身,上轿,没等敖尘倾回答,她便离去。

      随她吧,他敖尘倾除了身旁的那位淡漠之人,其他的不会入他的眼,叶檀也好,秦柔儿也好,这世上,就一个齐淡墨,他就爱着这个齐淡墨。

      我的淡墨独孤,我的无双佳人。

      若有来生,我还想做敖尘倾,然后,再遇见齐淡墨。

      “倾尘,走吧。”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称我为‘王爷’,虽然名字是假的,可你却是真的。

      “去哪?”

      “听说闽国的小吃很棒。”

      不知,这里有没有长安街那好吃的竹升面呢?

      没有也没关系,陪她吃面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身旁,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有竹升面吧。

      “那快走吧。”

      人来人往,人群中的两位美男子特为耀眼。

      不知天堂,有没有人来人往。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卖麦芽糖嘞,卖麦芽糖嘞!”一个路边小贩在吆喝着,引起了敖尘倾的注意,敖尘倾灵光一闪。

      “给我两根。”敖尘倾拿出银两,放在小贩的手上,小贩动作熟练的拿出两根麦芽糖递给敖尘倾。

      敖尘倾转身,把糖递给了齐淡墨。

      “别整天板着一张脸,吃糖。”

      齐淡墨伸出那白暂的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接住了细棍棒,敖尘倾释然一笑,还真怕她说不喜欢吃呢。

      一路沿着河边走,齐淡墨看着湖面波光粼粼,手上的麦芽糖也刚好吃完了,细棒子扔到一边的筒里头,拿出萧。

      是涅槃那瞬的颜色

      谁举旗比烈火炽热

      抬眼间已换了山河

      为你唱三百夜情歌

      尘与土飞扬成过客

      远望时有没有不舍

      林中忽然万籁俱寂,连蝉噪鸟啼都蓦然消失。在微微流动的、带着木叶香的空气里,只有那断断续续的箫声在低回盘旋,所有流逝的时光,忽然间,仿佛就在吹箫者的手指间起起落落。

      敖尘倾一生最爱听齐淡墨吹箫与弹奏,他说齐淡墨的乐声总能让人忘掉心中的不快与悲伤,她的乐声有一种魔力,令他沉迷在她的世界的魔力。

      “羽绾,你教我吹箫好吗?”敖尘倾两眼发光的看着她。

      “吹箫来自于天赋。”齐淡墨放下萧,看着敖尘倾。

      “我一学就会的。”

      见他如此诚恳,齐淡墨叹了一口气,就教他刚刚那曲,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天赋。

      林子中传来了令人头晕的萧声,这哪是吹箫!根本就是在玩命!

      齐淡墨无奈至极的看着这个小王爷,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来,他还不是吹箫的料子。

      “还是算了吧。”

      “哼!本王一定学会的!所以,这萧......你送我好了。”敖尘倾把萧藏在身后,一脸无赖的模样。

      齐淡墨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就不教他吹箫了。

      但是见他这样,算了,那把萧送他好了,反正他的萧多得很,只不过他手上那把比较名贵罢了。

      小时候,这支萧在齐潦发现她的时候就在她身旁。

      敖尘倾君临天下之后,那些官臣们看着他无比爱惜这支萧,却无人知晓那支萧的来历,倾墨帝抚摸着那把萧,似乎还留着她的气息。

      “回去吧。”齐淡墨转身离开。

      敖尘倾收好了萧,跟上了齐淡墨的脚步。

      “羽绾啊,若是那个刁蛮公主真去提亲怎办?”敖尘倾有点懊恼了。

      “娶了。”齐淡墨淡淡的说,似乎是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哪有你这样了!”敖尘倾气得跳脚。

      “倾尘有了叶檀,再来个刁蛮也不错啊。”看着敖尘倾这副模样,齐淡墨的心情也开敞了不少。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站在桥边招蜂惹蝶,我会娶她吗!”

      “上次的刺客,是倾尘派去的吧。”

      敖尘倾一下子语塞,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齐淡墨。

      “被羽某说中了吧。”齐淡墨一甩头,不再理会他。

      敖尘倾那个恨啊,谁让那个叶檀看上齐淡墨的!不过齐淡墨又怎会知道是她派去的呢?她到底还知道什么!

      敖尘倾用手胡乱地挠着头发,到头来还是被齐淡墨算计了一把。

      “我这是吃醋好不好!”

      齐淡墨的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突然“噗嗤”了一声。

      “这些话,还是倾尘知道就好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在太阳的余晖照耀下,那抹白衣被光芒镶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而她身旁的玄色,也让人亮眼。

      时光的剪影里,暖了多少相遇,又惆怅了多少离别。

      往事穿越时光,打湿了谁的眼角?

      牵挂穿越心灵,湿润了谁的思念?

      等待让年华苍老,缠绕指尖的温情,何时才能氤氲成香。
      “还是你泡的茶好。”敖尘倾终于学会品茶了,这一点是令齐淡墨最满意的。

      “都这么晚了,倾尘还不回去歇息吗。”齐淡墨斜了他一眼,难不成他要在这里过夜不成?以敖尘倾的厚脸皮,他绝对干得出这等事。

      “让我喝完再走嘛。”敖尘倾又倒了一杯,按他这说法,这壶茶他要多久才喝完啊,等他喝够了,她还用睡吗?

      “公子,公子!”西韵慌张地在外拍门,很少见她如此慌张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敖尘倾走去开门,西韵一个重心不稳,往地面扑去,还好敖尘倾一把扶住可她,不然她肯定摔个脸青鼻肿的。

      “秦公主来了!”

      敖尘倾的心一紧,莫非是她提亲回来了?敖尘倾轻轻推开挡在门前的西韵,准备逃走,刚踏出门槛,发现秦柔儿已经朝这边快步走过来了。

      “糟了!”秦柔儿在隔壁房找不到他,肯定会到住在隔壁的齐淡墨房里头找。

      “借你的床一用。”未等齐淡墨答应,就钻进被里头了,齐淡墨握紧茶杯,他最近是不是过得太安逸,忘记痛的感觉了!

      秦柔儿见敖尘倾不在他的房里,果然来找齐淡墨了。

      “羽绾,你见阿尘在哪吗?”秦柔儿面带淡红,当她的父王准许这婚姻,她是多么着急来找敖尘倾的啊,一下轿就跑了进客馆了。

      “不曾见。”齐淡墨不习惯说谎,她不安的异样用喝茶的动作掩盖住了。

      “这么晚了,公主找倾尘有何事吗?”齐淡墨看着她,她第一次看着秦柔儿超过十秒。

      “当然是父王准许这婚缘咯。”秦柔儿不请自坐,还倒了杯茶喝,一路上跑着过来还真有点渴了,这茶好好喝噢。

      被中的敖尘倾心一颤抖,屏息静听齐淡墨的回答,先是一阵沉默。

      敖尘倾心想,这齐淡墨不会是吓傻了吧,居然不反驳!

      “公主是看上倾尘什么?”一盏茶的时间,齐淡墨终于开口了,可把敖尘倾憋坏了。

      “英俊潇洒,特别是那玄色的衣着。”秦柔儿还真是想把敖尘倾赞上天不可。

      “他是有妇之夫,公主真不介意?”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这么高傲的公主,容许别人跟她争宠吗?

      “不就一个叶檀吗,本宫还会怕?”秦柔儿不屑地说,根本没把叶檀当成敌手如若敖尘倾把这个刁蛮公主娶回去,那么王爷府岂不是要闹上天了吗。

      齐淡墨想起两个女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搅在一起,揪着头发,一脸泼妇的模样。

      不过,还真有趣。

      “既然倾尘不在,那么羽某帮公主传话好了。”

      “好吧。”聊了都好一会了,他还未回来,看来今晚是见不着他,只能先回宫,明日再来。

      确定了秦柔儿离开后,敖尘倾才刚从床铺上下来,舒了一口气,他差点在被子里头憋个半死。

      “想必你都听见了吧。”

      “想我娶她?没门!”敖尘倾瞪着秦柔儿刚刚离开的方向,有个叶檀已经很烦的了,要是再来个秦柔儿,还不用搞死他吗!

      “也对,倾尘有叶檀公主一个就足兮。”齐淡墨倒茶,发现茶都被秦柔儿喝完了。
      第二日

      秦柔儿早早地就来到了客舍,拍打着敖尘倾的房门。

      齐淡墨起得也很早,看着秦柔儿一路跑过来,玩弄着手中的羽毛。

      看来,这个公主,很喜欢敖尘倾这个厚脸皮啊,也罢了,若是心中有人,又怎会受她人所迷惑呢。

      齐淡墨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柔儿那抹红色的身影,喝了杯茶。

      闽国?秦柔儿?这下可有趣了。

      “哪个大清早的打扰大爷我睡觉!”

      “咔”的一声,隔壁的房门开启,是敖尘倾被吵醒后那不爽的声音。

      “阿尘,我给你带了宫中的糕点来了。”从声音听出,秦柔儿是那么兴奋。

      阿尘?叫得很亲切啊。

      也罢。

      “吃的吗?那我叫羽绾来。”敖尘倾正欲过隔壁拍门,却被秦柔儿一手拦下了。

      “这么早,想必他也没醒。”

      齐淡墨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突然地,隔壁房门一开,吓到了身旁的秦柔儿,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心里怨着齐淡墨怎么起床的这么及时,她还想跟敖尘倾好好谈谈呢。

      “一大早的,公主殿下就来了啊。”说她没醒?她偏要醒!

      “正好,秦殿下带来了糕点,一同吃?”敖尘倾询问着齐淡墨的意见,齐淡墨淡淡地瞄了一下秦柔儿手中的篮子,还有她皱紧的眉头。

      “好啊。”两人脸皮如此厚,齐淡墨这点点,也不算什么吧。

      “进来吧。”敖尘倾侧过身,想让齐淡墨进去,秦柔儿走过齐淡墨身旁撞了他一下,走进了敖尘倾的房间。

      “没事吧?”敖尘倾见秦柔儿对齐淡墨这么一撞,还真想破口就骂。

      “没。”齐淡墨从容地走进房间,在秦柔儿身旁坐下。

      “阿尘,给!”秦柔儿把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递到敖尘倾面前。

      敖尘倾接下,说:“多谢公主。”

      “都说叫我柔儿。”

      “好。”

      齐淡墨不理会两人,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仿佛周围除了空气就无其他。

      “阿尘,我向父王提婚了,父王答应了呢,过几天我带你去见父王吧。”秦柔儿直入正题,本想昨夜就说,可惜他不在,只好一大早过来了。

      “呃……”敖尘倾无法再淡定了,看向正从容吃着糕点的齐淡墨。

      “我昨晚都开心一整晚呢!”秦柔儿含笑看着敖尘倾。

      “但公主明明知道倾尘已是有妇之夫。”敖尘倾说这秦柔儿怎么就这么固执呢,非要得到他不可吗,而且还是当着齐淡墨的面说。

      齐淡墨到没有什么顾虑或者意见,一直很平静,平静的可怕,与生俱来的三分杀气,依旧环绕着她。

      “本宫不在意。”秦柔儿自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她就不信自己迷不倒他!

      不过话说,这个羽绾好像不怎么说话啊。

      “但是倾尘在意。”一个都够了,再来一个,他敖尘倾肯定受不了,而且叶檀本性温和 ,也容易对付一点,但是这个刁蛮无比的公主,他真是不行了。

      他爱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我不管!”秦柔儿拍案而起,齐淡墨杯中的好茶被这么一震,溢出来不少。

      “公主,缘分这事,强求不来。”齐淡墨终于出声了,因为她毁了她的好茶。

      “你闭嘴!”秦柔儿更是对齐淡墨不屑一顾,那是她与他的事,犯得着一个外人来插嘴吗。

      敖尘倾暗叫不妙,像齐淡墨那么高傲如神的人居然被一个女子呵斥,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敖尘倾只知道,一切都完了,齐淡墨这个腹黑女一定会整坏秦柔儿。

      齐淡墨并没有发火,她是属于冷暴力,即使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粗着脖子红着脸跟别人吵,她只会将那个人一下一下地拒之千里,完全疏离,这种才是最令人可怕的。

      见齐淡墨没有顶嘴,秦柔儿就更来劲了,眯着眼,凑到齐淡墨面前,怪声怪气的说:“你长得比女人还美,冰肌玉骨的模样,天生的妖孽啊,难不成你是女扮男的吗?若真是,你和阿尘又是什么关系?”

      秦柔儿越说越激动,最后说得都把口水喷在齐淡墨脸上了。

      敖尘倾看得齐淡墨的脸黑的都能闪电来着,直接拉开秦柔儿与她的距离,说:“公主,别生气,羽绾与我只是好友直接的关系。”

      “真的吗?”秦柔儿半信半疑地看着敖尘倾,最终还是妥协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敖尘倾才发现女人吃起醋来是如此可怕,不过,齐淡墨现在的样子更是可怕,他都感觉到那三分杀气浓烈了许多,她的眼,更是更深不可测了。

      “公主提婚成功,羽某自是祝贺公主殿下。”最后,齐淡墨说话了,这一句话,更是把敖尘倾给气岔了。

      干瞪着眼却没说话。

      “不过……”齐淡墨话锋一转,倒了一杯茶,接着说:“就不知道,公主的驸马,是否是倾尘了。”

      敖尘倾的气总算是顺了不少,他明白齐淡墨话中有话。

      摆明这着她会出来阻止嘛!

      “你!本公主的如意驸马当然是非阿尘不可!”这回到秦柔儿气得竖毛了,若不是看着他的面子上,她早把这个不知好歹的羽绾打入天牢了。

      “哦?羽某,等着这场,盛世婚礼。”喝茶,再不理会她。

      敖尘倾真是抹了把汗,他的汗衫,早已湿透,他还怕齐淡墨一个不爽,一根羽毛,了结了秦柔儿,不过,她并不是冲动之人。
      “你在干什么?”

      树下传来一阵平静的声音,坐在树上的敖尘倾挨着树,一副悠闲的模样。

      “躲秦柔儿呗。”他刚刚是趁秦柔儿一个不留神,跳窗而逃的,跟她多待一会就是煎熬。

      不过齐淡墨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敖尘倾勾起一个极其夸张的笑容,看着齐淡墨说:“你一直观察我?”

      树下的齐淡墨却是毫无影响,说:“秦公主是让羽某来找你的,既然找到了,禀报公主是必须的。”

      敖尘倾狠狠地瞪了齐淡墨一眼,姜果然老的辣,好一个齐狐狸!

      “羽绾啊,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敖尘倾完美落地,走到齐淡墨面前,他才不要回去。

      “可是羽某早已答应公主。”

      “你这下怎么帮起外人了!”敖尘倾像个斗气的公鸡一样,看着齐淡墨。

      “哦?”齐淡墨忍住笑意,看见敖尘倾这滑稽的表情,逗乐着了。

      “你没看见过我,对吧。”敖尘倾转身一跃,又回到了树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齐淡墨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真不怕她告诉公主了!

      也罢。

      “我先去打发公主。”

      “还是你最懂我。”

      齐淡墨淡淡的看了他一样,这就是信任吗?

      “公主殿下,恕羽某无能,未能找到倾尘。”齐淡墨倒是大方地说,自从跟敖尘倾的日子多了,说谎也顺溜了许多,这个敖尘倾,害人不浅啊。

      “哼!”秦柔儿闷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是敖尘倾躲着她,但她偏不信,区区一个男人,她秦柔儿就征服不了了,还有这个羽绾,看起来一副病态的模样,实则,城府深得很,特别是身上的三分杀气。

      树上的敖尘倾见秦柔儿总算走了,才呼出一口气,齐淡墨又出现在树下,说:“想不到你居然怕女人。”

      “呸!”敖尘倾轻功跳到齐淡墨面前,说:“这是躲开不必要的麻烦!”

      死鸭子嘴硬!嘎嘎嘎!

      齐淡墨并没有反驳,反而转移了话题,说:“是时候动身去皇宫了。”

      “皇宫?!”敖尘倾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那岂不是又会见到那秦柔儿!

      齐淡墨也看出他的心思,不慌不忙地说:“你若是娶了秦柔儿,想必事情,会事半功倍。”

      “你……真的要我娶她?”敖尘倾的眼里黯淡下来,她这次,又将他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了,齐淡墨啊,你这是有多无情。

      “又没让你假戏真做。”齐淡墨自然是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又说:“我不会让她对你有机可乘的。”

      “当真?”

      “是。”

      见齐淡墨这么一说,敖尘倾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他就知道齐淡墨不会轻易把他推向别人。

      “那什么时候出发?”

      “明早。”

      枝头上的桃花,是寂寞的,因为没人懂它的情。

      但是她懂。

      她不会让他失望,眼前的男子,是一生中要守护的人。

      眼前的女子,是一生中要追随的人。

      若有来生,在人潮中,还想再遇见你一次,只因这辈子太短了。

      桃花树下,四目相对。

      她一身白衣;

      他一身玄装;

      多么美好的两个人。

      却注定要踏碎这一场,桃花落雨。

      “淡墨,我爱你,为何你就不肯说一遍?”

      “这样的话,我只想在生命最后一刻说,要是没说,就等到下一辈子。”她项中的铜铃被风吹的“丁铃”的响起。

      “好,我等。”

      等到何时,你才会说出那三个字?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会等。

      倾墨帝这一生都在等那位女子说出那句话,只不过,这辈子,是再听不见了。

      下辈子呢?你还会在人潮中出现吗?
      “你是叫敖尘倾对吗,为什么骗我!”早上,敖尘倾便上演了一出好戏。

      “公主……”被拆穿身份的敖尘倾也没有解释,默认了他的身份,这让秦柔儿更火大。

      “还有你!”秦柔儿的矛头对向了齐淡墨,齐淡墨只喝茶,没有理她。

      手旁的‘桃花剑’静静地躺在桌上。

      “这件事,是飞鸟传书告诉公主吧。”齐淡墨喝完茶后,看着她,想必,又是唐媚的小把戏,她齐淡墨还会不知道吗,只不过,愚妇就是愚妇,若是身份被拆穿,那她儿子的命,很有可能被搭进去的。

      不过,她行宫多年,也不会那么疏忽,难不成……她知道秦柔儿爱上了她家儿子?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敢欺骗本宫,只有死路一条。”秦柔儿早看她不爽了,眼前的人,聪明得可怕,很有可能变成她与敖尘倾感情道路上的绊脚石,必需速度解决!

      “是么?”齐淡墨抿了一口茶,拿起了‘桃花’剑。

      “公主这么快就想独孤死,那么……”她的目光一凌厉,继续说:“除非独孤死,不然没人伤得了独孤。”

      三分杀气弥漫开来,整间房杀气重重,齐淡墨的脸阴沉得可怕,手中的‘桃花’剑很有可能被它的主人一把抽出,对向秦柔儿。

      “淡墨,别冲动。”敖尘倾及时挡在秦柔儿面前。

      这里是异国,若是在这里杀了公主,两国的战争会一触即发,变得不可收拾。

      齐淡墨并没有怒气冲天,她也不会去红着脸粗着脖子去骂人,她一直是冷艳高贵的。

      “来啊,有本事就杀我。”秦柔儿偏不信邪,一个江湖智者而已,杀她?有这个能耐吗?

      “碰!”兵器相碰,在齐淡墨拔剑的下一秒,敖尘倾也拔出“碧血”,挡住了齐淡墨。

      秦柔儿吓一大跳,没想到齐淡墨来真的,好在有敖尘倾挡着,不过她根本看不见两人的剑出肖,他俩的功力到底有何深啊。

      “让开!”齐淡墨皱了皱眉,看着敖尘倾为那个公主拔剑相对,难不成他真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

      “你何时变得如此不理智了!”敖尘倾印象中的齐淡墨是冷静过人,她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了。

      “独孤很冷静。”旋剑120度,再次刺向秦柔儿。

      “碰!”敖尘倾反手一当,跟齐淡墨对决,真心的吃力,没想到见她斯斯文文的,出招却如此的狠。

      “让开,我不想伤你!”齐淡墨心一抽,他真的要为了秦柔儿对她刀剑相向了吗,被秦柔儿的美色所惑吗。

      “你先放下剑。”敖尘倾也急了起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敖尘倾身后的秦柔儿跑出去搬救兵。

      “我还以为,世上就只有尘倾最懂我,谁知,我错了。”齐淡墨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但并不影响她的力道。

      其实,我以为,是你最懂我……

      谁知,我错的一败涂地……

      “就是她!杀了!”秦柔儿的救兵搬到,士兵们开始围住齐淡墨。

      区区小兵,何足挂齿!

      齐淡墨退后一步,轻蔑一笑,转身便跳出窗外,项上的铜铃,被士兵的剑一刮链子,铜铃落地。

      一眨眼的时间,齐淡墨早已不见踪影。

      “淡墨!!”敖尘倾跑到窗边,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他开始慌了起来。

      她去哪了!

      她要丢下他了吗!

      “不许追!”秦柔儿一把抓住敖尘倾的手,生怕他追出去,他只能是她的!

      “你不是想知道密书的内容吗,当了我的驸马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婚礼在三天后!”秦柔儿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怕他追出去,然后不要她,她必须要拥有他,越快越好!

      当驸马吗!

      敖尘倾握紧拳头,回头,说:“我成全你,不过,记得你的承诺。”

      “我会实现我的承诺。”秦柔儿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他最后是属于她的!是她赢了!

      屋檐上的齐淡墨把屋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江山美人是他的了,只不过,丢了区区一个齐淡墨而已。

      敖尘倾,这就是你的野心吗?多么恐怖的野心。

      一阵风拂过,屋檐上的那抹身影消失不见。

      夜已深,敖尘倾走到齐淡墨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的摆设位置与今早一样,看来她是不回来了。

      也对,被人背叛了,以她的性格,是再不会回来的了。

      当初不追上她,也许是爱得不够深吧,也对,他们才相识半年,而他肩负着家族皇室的使命。

      今夕何夕,情深不怕缘浅。

      只可惜,我们所谓的缘,就此断绝。

      三日后的闽国,一片热闹。

      爱女的心爱之人,闽国皇帝也不管他是敌国的王爷,两国,协议,以联婚熄灭这场战争之火,但是联婚的后面,却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街上,宫中,要多喜兴就有多喜兴。

      秦柔儿托着长达十二米的礼裙,在媒人的搀扶下,盖着红头巾,走向殿中。

      大红袍一生的敖尘倾十分帅气,红色,更是衬托出他的邪魅。

      他目光望向远处,当初他与叶檀的婚礼,她是到最后一拜才出现,而今日,怕是再不会出现吧,也不会有那晚上,桃花下,你抚琴我舞剑的场景。

      但是谁也不知道,齐淡墨打扮成宫女的模样,看着秦柔儿盖着红头巾,在媒人的搀扶下走入殿堂,她看着敖尘倾与秦柔儿直至最后一拜,扯出一个讽刺般的笑容。

      敖尘倾啊敖尘倾,你也不过如此嘛。

      在婚礼结束之时,在那么目光交换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齐淡墨了!

      人潮中,两个骄傲的人,对望那一瞬间,似乎隔着天与海的距离。

      又一次看见他结婚了。

      那句“祝你幸福”卡在喉咙间,原谅我一如既往的自私,连一个祝福也不曾给予你。

      转身,她消失找他眼前,人潮中,再没了她的身影。

      大婚之夜,烛影朦胧,齐淡墨坐在树上,看着烛火熄灭,听见男女欢爱的声音。

      扭过头,伸手接住落下的那一片叶子,以叶代萧,吹了起来。

      有这么一日,敖尘倾看见齐淡墨用叶子吹起了一阵好听的声音,也想去学。

      可是,这玩意也是靠天赋的。

      “王爷,这个不适合你。”

      “哼,我一定会学好的!”他当初是那么信誓旦旦地看着她说。

      第二日,屋外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齐淡墨好奇地走出房,看见敖尘倾背对着她坐在树上。

      “王爷一整晚都在练吗?”

      “当然!我学会了!”

      齐淡墨感到有些奇怪。

      “王爷,那边有个大美女啊!”

      “在哪!”

      敖尘倾一转头,那吹肿的嘴被齐淡墨看到了,敖尘倾恍然大悟地捂住嘴,声音从手指缝传出:“你阴我!”

      齐淡墨一跃到他的旁边,拍了下他的脑袋,说“彼此彼此。”

      谁知,话音刚落,敖尘倾坐不稳,直栽在树下的草丛堆里了。

      “哈哈哈哈!”齐淡墨破天荒地笑了起来。

      ……

      此时,夜空的星星也不知跑哪去了,地下一片乌黑。

      齐淡墨坐在树上,唇瓣上的叶子,发出特有的声音。

      有多少个机会能在梦里遇见你。

      有多少的时光能在人潮中看到你。

      有多少勇气才能与你道别。

      敖尘倾,我们到此为止吧。
      次日,敖尘倾闭着眼,秦柔儿则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

      昨夜,是她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夜。

      一想起昨晚,脸上又出现了潮红。

      头上想起一直慵懒的声音:“公主也该实现承诺吧。”

      “我会的。”

      即使只是一场交易。

      “卖糖葫芦咧!卖糖葫芦咧!”街边小贩吆喝的声音,激起了齐淡墨回忆的涟漪。

      糖葫芦……

      她的目光停在了糖葫芦上几秒,转身离去。

      听说今晚宫中的一辆粮车会出城,搭辆顺风车吧。

      没了他,那么什么也没有意义了,跟西韵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把西韵培练成琴师。

      忘于江湖,世上不会再有一个叫齐淡墨的人。

      还有一件事没做,就是替母报仇。

      夜深。

      齐淡墨顺利出城,回到了宫中。

      “唐媚,好久不见。”

      唐媚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不是应该死在异国的吗,又怎会出现在这,而现在,死的人,是唐媚,不是她。

      第二日,拿早膳的宫女发现唐媚毙命,太医发现,她是被一剑刺穿心脉而死。

      大臣们惊叹,谁的武功如此高强,居然能在众多侍卫的眼中刺杀皇后。

      这一消息,更是震惊了正带着秦柔儿赶回国的敖尘倾。

      发现唐媚的心脏,是被一剑刺穿。

      该不会是齐淡墨吧!

      皇后的死讯一下子传遍出去,而齐淡墨早已在刺杀完毕后,带着西韵远离皇城,隐居深山。

      四年后,西韵的琴技突飞猛进,但离齐淡墨的脚步,还是有一段距离。

      “公子,您想念皇城吗?”皇城是齐淡墨的故地,这四年里,她的公子把自己的心事,埋得更深了,当初,连敖尘倾也不懂她,那么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懂她的公子了。

      在这四年里,敖尘倾披荆斩棘,陆续除掉阻拦他的人,他的哥哥,弟弟,差不多都死在了他的‘碧血’剑下,成了当今皇帝最重视的儿子

      而那把‘桃花’剑,在她离开之际,放在了他的寝室中。

      “公子,为何把剑留给王爷?”西韵不解的问。

      齐淡墨停下手中喝茶的动作,茶面上倒影着她的容貌。

      她说,若‘碧血’没了‘桃花’,会寂寞的。

      那么敖尘倾没了齐淡墨,会不会寂寞

      西韵也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这四年里,她家公子,无时无刻思念着敖尘倾,连梦里低喃的,都是他的名字。

      有谁如齐淡墨那般情深,忍受相思之苦。

      聪明一世的齐淡墨,隐于江湖,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但人们不曾遗忘她,因为有一个叫敖尘倾的王爷,让他们谨记着这个名字。

      皇城最大的茶庄,叫‘淡墨庄’。

      这是他专门为她而建的,他希望有那么一天,她会出现在这间茶庄,品上一壶好茶。

      他一直在茶庄等,这四年,终未等到他。

      而他的父王,开始对敖尘倾有防范之心,他怕他因为一个活在记忆的人,而断送了这个江山。

      因为他说过,他若当上皇帝,定会把江山拱手让给齐淡墨。

      还好这个齐淡墨在四年前早没了踪影,敖尘倾曾大规模找她,可一无所获,也许,是死了吧,因为杀了皇后怕被追杀,所以自杀了吧。

      敖泷是这么想的。

      “真好听。”

      “对对对!”

      “姑娘别走啊,再弹一曲。”

      某间小茶馆中,人潮济济,路过的敖尘倾好奇的回头一看,发现一名青色衣着的女子,走到,一抹白色身影的身旁。

      身着白色的人,背对着他,但那熟悉的感觉,他绝对忘不了!

      “齐淡墨!”他跑进去,一把将白色衣服的人从座位上拉起。

      惊鸿一瞥,西韵大惊,想不到敖尘倾会出现在这。

      “三王爷,好久不见。”

      四年后,这是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放手,也不是我很想你,而是好久不见。

      而她,比四年前,更冰冷了,更猜不透了,更不懂她了,身上的杀气又重了一分了。

      “这四年,你去了哪?”

      “此处人多口杂,不如先找个地方再说。”齐淡墨也不抗拒,回到皇城,就会有遇见他的机会。

      直到两人走到江边,周围也没人,西韵乖乖地退到一边。

      “王爷有事吗?”

      “四年里,你去了哪!”他红了眼眶,她出现了,这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深山修炼。”齐淡墨倒是无所谓地说。

      “为什么一走了之?”

      当她杀死自家母亲,消失后,他一夜白发。

      “不想见到你。”

      她不会再在意他的心情了,也不会同情他,四年,该淡的都会淡。

      “你答应过我会助我为王。”

      “独孤从未食言。”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去了深山后,她还有管理朝廷之事?

      “王爷先后杀死了王爷的哥哥弟弟,只为得到皇上的信任,可皇上却开始畏惧你,开始有将你除灭之心,独孤说得对吗?”齐淡墨一针见血,四年来,她对他的事依然了如指掌。

      “你……?一直知道我在干什么?”

      “是,相信独孤,两年之后,王爷便能君临天下。”

      齐淡墨看着湖面,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好,我信你。”

      四年后,两人之间,还会如从前那样吗?

      但是他敖尘倾,一直相信着齐淡墨。

      当敖泷知道齐淡墨回到敖尘倾身边后,气血攻心,本来强大无比的敖尘倾有了齐淡墨的帮助后更是如虎添翼,敖泷开始感到不妙了。

      不知齐淡墨回来后,会掀起什么风浪,不过这个齐淡墨,真的留不得!

      为了江山,她齐淡墨必须死!
      四年后,齐淡墨还是那么爱喝茶。

      “淡墨,你的剑,物归原主。”敖尘倾把剑拿到了她的面前,齐淡墨握着杯子的手,停住,发丝遮住她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嗯。”齐淡墨放下杯子,收起那把剑。

      敖尘倾有些不明白齐淡墨,她为什么会回来,难不成躲进深山只为避风头?

      但他认识的齐淡墨,并不是懦弱之人,莫非四年前,她早已有什么计策?

      “王爷还有什么事吗?”齐淡墨淡淡的说。

      “跟你说啊,我学会吹箫了,我吹给你听。”敖尘倾突然想起齐淡墨送他的那把萧。

      跟你说啊……

      无论分别多么久,敖尘倾这么一说,齐淡墨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就好像,两人从未分别过,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从前的模样。

      “尘倾!”破门而进的,正是秦柔儿,当她知道齐淡墨回来后,她吓了一跳,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而她却回来了。

      齐淡墨依旧没有抬头,招呼也没打。

      秦柔儿怒气冲天,这齐淡墨,四年没见,更放肆了。

      “柔儿……”

      四年,该变的都变,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齐淡墨,你怎么回来了?该不会因为尘倾如今一片大好前途,想回来对半分吧?”秦柔儿还是那么直肠直肚,但对齐淡墨来说根本造成不了影响。

      “王妃殿下,请不要用王爷的野心,附加在独孤身上。”

      这话一出,因为齐淡墨喊了她一声“王妃殿下”正高兴着,而敖尘倾,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什么叫‘王爷的野心’!

      这一切,都是为了齐淡墨而已!

      但齐淡墨似乎很不领情,话一说完,又在喝茶去了。

      “齐淡墨,三王爷,皇上昭示两位前去宫中。”

      “遵旨。”

      齐淡墨放下茶杯,从容地走了出去。

      “齐淡墨,还记得四年前杀后之罪吗?”敖泷也不拐弯抹角,只想早点处死她,另外还想让他的儿子敖尘倾,看清齐淡墨是一个多么狠毒的人。

      “独孤从未忘记。”齐淡墨倒是不害怕。

      “现在,给你三种选择:白绫,毒酒,砍头。”

      敖尘倾大惊,这不是要处死齐淡墨吗!

      “请父皇三思!淡墨好歹也是父皇的孩子啊。”

      敖泷早知道他的儿子会走出来,求他,不过他倒要看看,他的儿子,是选择齐淡墨,还说今后的皇位。

      “朕也给你两个选择,要她还是要皇位。”

      敖尘倾想也不想,便说:“她!”

      他因为她,才想当皇帝,若是她不在了,一切还有什么用?世上就只有一个齐淡墨,而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敖泷心头一紧,果然是他的好儿子,做事果断,但要美人不要江山,是不是太愚蠢了点。

      当听见他的回答,齐淡墨猛地一回头,看着他。

      敖尘倾,你是真心的,还是在上演苦肉计?

      “好,那你就一生守在长安城吧。”

      “儿臣遵旨。”

      长安城有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王爷,你不后悔吗?”

      “有淡墨在,我又怎会后悔。”

      不,他爱的是秦柔儿,不是她。

      齐淡墨皱了皱眉头,皇位还能再夺,但是齐淡墨这枚重要的棋子,绝对不能少。

      敖尘倾与齐淡墨连夜去长安城,秦柔儿,叶檀并不知情,直到第二天两人到达了长安城后才来了消息。

      秦柔儿也是急疯了,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城。

      到达长安城的齐淡墨,无情地把敖尘倾拒之门外。

      皇位,她照样会帮他夺。

      感情,却是一去不复返。

      “淡墨,我会等你再次接受我。”门外,敖尘倾深情款款。

      门内,齐淡墨冷若冰霜。

      她曾问过他,尘倾,若是我们的感情变淡了怎么办?

      他答,那我就再追你一次。

      我好想你,好想你,就当作秘密,就深藏在心。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尘倾!”终于,秦柔儿赶到了长安城。

      此时,敖尘倾正在跟齐淡墨吃晚膳,一旁的西韵看见秦柔儿的到来,看来,又要刮起一阵风雨了。

      “柔儿。”敖尘倾抬起头,对上正气喘吁吁的秦柔儿她的目光,秦柔儿一把抱过去,说:“你走,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跟着你走。”

      “我……”敖尘倾的目光转到正在低头吃饭的齐淡墨身上,齐淡墨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喝茶,完全当两人是空气。

      “独孤吃好了,先走。”她拂了下袖子,离去,西韵跟在她的身后,离开。

      房间,就剩下他与秦柔儿。

      秦柔儿心想:这个齐淡墨终于识趣点,但是现在的她,比四年前更冷淡了。

      “你也累了吧,坐下。”敖尘倾目送齐淡墨,心揪在了一起。

      三月,雪也该融化了,齐淡墨看着那些雪。

      想起第一次到长安城的时候,她说,长安城最美的,是雪。

      果然,这雪白而无杂,轻轻一捧,融在了手心。

      “公子,长安城的雪,果真好看。”西韵看着那些雪,太美了。

      齐淡墨那一身白衣,更是与雪景融为一体,她突然的错觉,现在的齐淡墨就像一位雪中仙,遥不可及,那么冷淡,那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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