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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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7
中秋国庆长假，颜晟霖带着妹妹回家探望父母，买了很多S市的特产。昔湉只带了书本和练习册。她已经背熟了初一的所有课程，哪怕是史地政生。她成功训练了自己的记忆能力。但是理解和分析能力还是有所欠缺。临走前，景皞给她留了作业，让她把一整本书里每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总结下来，还要勾出主旨句，古文要翻译并总结作者要表达的情感。拿到手她才发现，这是初一的自读课本。数学是从头再做一遍例题，即使背过做过，也要从头再做一遍，还要总结解题方法思路。英语是熟读背诵VOA广播，以及继续背课文，每天全书至少默写一遍。景皞过目不忘，如果作弊，肯定会被发现。现在昔湉已经不需要耍小聪明就能完成作业。其他的科目，景皞没有要求。毕竟都背过书，再背一遍和再背多遍其实是一样的，因为她已经牢牢地记住了。
爸爸妈妈看到儿女回家不知道有多高兴。昔湉比以前结实了。最近近一个月都没有室外训练，她也很少见光，竟然比离开时要白。她已经用一段时间护肤品，又有面膜又有晒后修复和润肤品。要知道，以前宝宝霜美加净她都不常用的。
看着孩子早起跑步，上午学习，下午出去玩，晚上又学习的劲头，父母又心疼又欣慰。他们没想到才离开了两个多月，小女儿就像变了一个人，忽然间这么乖，他们恨不得把全部的爱都给她。问湉湉现在生活怎么样，她又不肯说，直说让问哥哥。颜晟霖笑道：“现在湉湉很懂事努力，进步很大。我请了家教帮她补课，她学的很好，很快就能融入菁英了。”
颜昔湉与天才的距离，在一步步缩小。
“昔湉，我可想死你啦！”好友付雯一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昔湉也热情回应，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你这小妮子越来越漂亮啦！”付雯看她现在的气质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不禁咋舌。“快和组织上汇报，这么久都不联系是不是在名校混得风生水起，把我都忘啦？”
“怎么可能！我都想死你啦！”昔湉又不好全告诉她，“别提啦！我现在所有时间都在补课。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都不看漫画、电视的吗？”付雯瞪大眼睛。
“家里都没有。”
“连电视机都没有吗？”
“我哥不看电视，家里没买。”
“天哪！你是在集中营吗？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付雯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电视机、没有动画片漫画的世界是怎样的，如果剥夺了这些，她估计会疯掉。
“唉……”昔湉对这段时间的经历既不堪回首，又觉得弥足珍贵，可又无法用语言形容。
“别闹心啦！难得你回来，我把我珍藏的柯南网王少女漫都借你看。”付雯大度地把她拉到自己的大书柜前，几排的漫画书，实在太壮观了。
两个小姑娘谈天说地，畅所欲言，只是两个多月没见，却想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说了一般，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们是六年的好朋友，毕业时候还是同桌，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和共同的爱好。放假这么几天，她们就一起玩了两三次。到昔湉临走的时候，付雯命令地语气说，“亲爱滴昔湉儿，你务必一定答应我，咱们要多写信，最少一个月一封，不行，一个月两封！”
“放心吧！我绝对记得给你写情书！”
两人又笑着抱在一起。
连离别的苦涩都伴着笑声。
真正离开，最舍不得的不是朋友，而是至亲。在临走前一天，妈妈硬拉着全家一起出门逛街，给两个孩子买了新衣服，只要是昔湉喜欢的就给她买。后来还一起吃自助餐。昔湉别提多高兴了，左手大闸蟹，右手羊肉串，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这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她在S市束手束脚的生活，憋太久了，终于释放出来。颜晟霖笑着看着，并没有制止，扫大家的兴。
晚上回家，昔湉躺在沙发里动弹不得。手上摆弄着新买的发卡，甜美可爱的风格，正配那件新衣服。
“湉湉，吃完饭要活动，先去收拾行李。”颜晟霖趁着爸妈换衣服，温声对她说。
“可是我懒得动嘛。”昔湉忍不住撒起娇来。
“湉湉，在训练的时候是没有懒字的。你现在吃了太多高热量的东西，小心训练加倍。”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廖教练，天哪！“不要哇！”昔湉一溜烟跑回屋子里收拾了。
收拾完衣物，昔湉想起来还有背诵作业没有完成，拿出本子开始默写。还差一点快写完了，爸爸妈妈就叫她出去。
“湉湉，你看爸爸送你什么礼物。”
爸爸竟然会送礼物？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昔湉充满期待地打开包装，竟然是一个复古精美的日记本！看到第一眼，昔湉就打心眼里喜欢。这一看就比自己的几块钱的日记本贵很多。
“你爸爸知道你平时爱写日记。这是他出差的时候，专门买给你的。”颜母看女儿高兴，自己也笑出来。
“谢谢爸爸！”
这次回家，家人怎么比以前对自己还要好呢？
昔湉满怀着开心和满足，抱着最爱的老朋友□□熊甜甜睡去。
回到S市之后，昔湉发现自己的房间变了个样。卧室多了很多衣服，当然大部分都是运动服。薄的厚的，五颜六色，应有尽有。衣柜里竟然还有内衣裤和卫生棉……这是什么情况？书房多了文具，书柜里还增添了好多书。
“哥哥，我房间怎么多了好多东西？我是要上学了吗？”昔湉围着颜晟霖转来转去。
颜晟霖在收拾行李，抬头迎上昔湉兴奋的小脸：“你还不到时候。”
“啊？我还不能上学吗？”昔湉遗憾地低下头去，“可是那些东西……”
“那是我让秘书买的，我怕你用到的时候没时间买。”
原来是这样。
那是内衣裤和卫生棉是怎么回事？
昔湉拧着眉头，想问，又不好张口。“那个，那个……”
“妈说你长大了，很多东西不太方便买。”
可这是亲哥哥方便买的吗？
昔湉坐在哥哥的床上，踢着脚，沉默不语。
“我秘书的侄女跟你岁数差不多，我让她买的。型号品牌都是妈告诉的。”
“哦。”
“湉湉。”
“嗯？”昔湉转过头来，正对上颜晟霖关爱的眼神。
“你后悔来这里了吗？”颜晟霖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她的旁边。
“嗯……一开始挺后悔的。”昔湉回想起来都怕怕的。“又累又疼，你也不关心我。后来就习惯了。”
“现在呢？”
“现在，现在觉得挺好的。我现在觉得，我还有点聪明，体育也可以更好一点。”昔湉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颜晟霖问的认真。
“挺喜欢的。就是，我还想上学。”昔湉怕自己现在的程度没资格提这种要求，说起话都小小声没有底气。
颜晟霖没有说话，深呼一口气，像是叹息。“如果上学，你要对自己的要求比现在更高，那时候没有人督促你，但是你必须做到最好！”
什么叫最好？考第一名吗？难道要我在国重点考第一名？！昔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吃惊地瞪大眼睛，瞬间像被五指山压顶。
“湉湉，你知道什么叫尽全力吗？”
昔湉以为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学习已经是尽了全力。那种濒临死亡的极限还不是尽全力吗？
“即使没有人指导你督促你，没有廖教练那样的人在你身边教训你，仍然能不留余地义无反顾地冲刺。能够自己调整各方压力，化解负面情绪，最快的程度成长，还能够不失本心和真性。你能做到吗？”
昔湉不明白。
颜晟霖看出她的不解，摸摸她的头。“回去休息吧。晚上景皞还要来辅导你功课。”
昔湉觉得，现在她不明白并不代表一直都不明白。她回到房间打开之前那个曾被浸满泪水汗水的日记本，上面记载着曾经和母亲争吵后的怨恨，进入训练营的绝望，开始学习时的自卑……这一切都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又像是自己的前世。时间真是太可怕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挺到现在，甚至连伤口都看不到了。翻看着每一页的字迹，笔迹潦草，思绪奔腾，那时候确实很苦，很疼。有的只是只言片语，却受伤很深。现在它们却是自己最坚实的盔甲。昔湉摩挲着手掌上的茧，回忆着，思忖着，记下了颜晟霖刚刚的话。
“颜昔湉同学，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景皞一来就掐起昔湉的脸蛋，昔湉躲闪不及，让他得手。“啊呀，胖了好多哦！”
“你怎么那么讨厌！”昔湉大叫。颜晟霖就在对面书房，景皞忙不迭赶紧给她捂嘴，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安静安静。不叫我就放手。”
昔湉点头。
“你这小丫头嗓门真大，吓死我了。”景皞抚着胸口顺气。
昔湉白了他一眼，揉揉自己的脸，不理他。
“好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景皞看到她的眼神，心神荡漾。不死心，又蹭过来。
昔湉一伸脖子，又要大叫：“哥……唔唔……”
景皞料想她还会来这么一出，这回速度更快，单音节还没发出多大声，就已经封在手心里。
昔湉瞪他，景皞心里反倒美滋滋的，怎么有种眉目传情的缱绻之意？
昔湉看出他的意图，索性垂下眼睛不去看他。景皞却是越挨越近，贴着她的耳朵：“我是挺想你的。好几天没欺负你，我都无聊死啦！”要不是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他估计还要再说下去。
“不逗你了。今天考试。”
又是突袭！昔湉又拧起眉头。她还记得上一次测试的滑铁卢，可谓人生最大败笔。景皞轻笑着抚平她的眉心，昔湉赶紧打掉他的手。
“考试时间还是3个小时，还是3张卷子。”
昔湉想不了那么多，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准备奋笔疾书。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
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这次景皞没有坐在昔湉的旁边。他躺靠在飘窗，手里拿着一本书。像在看，又像没有在看。
只有景皞自己知道，他注意着昔湉的一举一动。她做完一面了，她写作文了，她开始检查了，她答完一科了……自始至终景皞脸上都带着笑，看着昔湉是种享受。
时间过去不到90分钟，“好了！”安静的氛围被昔湉的清促声音打断。
景皞扫了一眼时间，微笑着看她，拿起卷子判起来。
昔湉不知道自己答了多久，看到时间才发现才过了一个半小时。她在考试中，完全置身于另一个时空，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只有眼前的几张卷纸。她并不知道，这种状态是不是好的。她想看看自己到底答的好不好，景皞周身的气场像是拒绝她靠近，让她不敢挪步。在她还在考虑要不要一咬牙一闭眼冲过去的时候，景皞开口了：“恭喜你，颜昔湉同学。”
昔湉有点蒙，不明所以。数学100！英语100！语文98！
这是真的吗？
当她看到分数的时候，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昔湉无声地笑了。她在刚来S市的时候，哭干了所有的眼泪，她哭不出来，此刻笑得很暖。
景皞看着她，那张稚气的笑脸，像是雨后初霁的朝霞，冰封迎春的暖阳。他被她照亮了，暖化了，也不禁笑起来。
“昔湉，如果我现在给你泼冷水，你会不会恨我？”
“嗯？”昔湉正在翻看失分的作文，原来是写了个错别字。她疑惑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景皞未作停留，径直走到书桌旁拿起文件袋。
“这是史地生政的试卷，本来计划明天让你答的，正好还有时间，索性都做完了吧”
毕竟这几科没有语数英重要，题量也小一些。
昔湉自信了很多，不骄不躁，从容坐回椅子，开始答题。
这一晚，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只是很充实，很单纯。
这段时间，昔湉已经窸窸窣窣地成长蜕变，新生稚嫩又坚强的翅膀，正在尝试着起飞。
是夜，昔湉久久难以入眠。她没有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由夏入秋，花败叶落，自己竟变成了优等生？看着一大摞的满分试卷，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错别字，减了两分。如果没有这个错字，自己岂不是抱得大满贯吗！昔湉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景皞说，这是去年他初一期中考试的卷子。难度不言而喻。当年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考过全部满分。
昔湉伸出手，抓向空气。她想不到，她现在竟能与天才和学霸离得这么近，触手可及。活这么大都没有过。太不可思议了！
颜晟霖当然也知道了。他没有说让昔湉上学的事，只是把景皞叫到自己房间。不知道聊了什么，不一会儿景皞就回家了。
离开之前和以前一样，检查作业，布置任务。
一切都没有变。
变的，只有昔湉的心。更加自信，宠辱不惊。
她不可能一辈子不上学。只要自己尽全力做到最好！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