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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容器 ...

  •   “看来是穿越了。”她想,“只不知现在是什么朝代。”她很冷静,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诧。
      飘了一会后,她感到些微不适,“浊气”一词在她脑际闪过,她离开城市飘向旷野,景物很萧条,白骨盈野,时有衣衫褴缕的人群扶老携幼艰难前行,显然是逃难的队伍。凄惨的景象是令人不快的,而她也明白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只得匆匆逃离。
      一条气势雄浑的大河出现在视野中,两岸树木葱郁,鸟语花香,田野里有农人劳作,村庄里有鸡鸣狗吠,炊烟袅袅。她的心情愉快起来。可是还没等她近距离地考察下古代乡村风情,就被一阵无法忽视的衰弱感击中,她立刻意识到危机来临,平日因无所事事而看的众多玄幻、奇幻、魔幻科幻和穿越小说的所有歪理邪说都在提醒她: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回到通道里去,继续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要么就得找一个躯壳寄存灵魂。没有对这些事情的合理性多所置疑,她立刻以最现实的态度相信目前的认定为真实,并以此认定为基础思考解决目前危机的方法——她还真是够能随遇而安的。
      “回去可能需要更多时间,而回去后能不能很容易找到入口,通道又能否逆行都还是未知,若是不得其门而入,就此烟消云散可就糟糕了,更何况即使回得去,通道里那无边的寂寞也并不是容易忍受的。”种种计较一闪而过,她瞬间之后做出了决定。
      那么往后还是往前呢?
      往后去的话“容器”会比较多,但是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要活下来肯定非常难,不然也不会无人救助任其死去,我还魂之后要如何自救?还是往前去比较有希望,繁华之地总是充满机会的,就这么办。
      往前,再往前,顺着人烟稠密处,追着绿色葱茏间。
      山脚下,一个神情麻木的年轻男人,眼神哀伤地看着手中濒死幼儿,——这个太小,而且他的父亲显然无法护他周全,不行。
      田埂上,倒卧着一个面目枯槁的老人,——这个更不行。
      荒野中,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女人躺在地上,她的丈夫正无奈地起身,拉起孩子的手弃她而去,——不行,跟陌生人同床共枕是无法想象的。
      可是,她却感觉越来越虚弱了。远处有一座城池,“去那里碰碰运气好了,穿越主人公不都是在床上醒来的吗,或许我也不能例外。”她想。
      离路边一两里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一群人广袖长裾,飘飘似仙,他们饮酒赋诗,笑语喧哗,“如果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倒也不错,只是这些人中可没有哪个看起来是会立刻倒地不起的,——醉倒的显然是不能算数的。”不远处,一个少年在挨鞭子,可能是怕他的叫声打扰到主人的雅兴,他的嘴是被堵住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把他打死。不过若他们决定打死他,也不会容许我活。更重要的是,我是决不做奴才的。”飘过。
      忽然一阵凄惨的哭声传来。“姐——!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跪在地上无力地摇晃着一个女孩的身体,凄声大喊。男孩浓眉大眼,虽然瘦但很漂亮,女孩……是个小花脸儿,看不清美丑,——此刻似乎已经停止呼吸,死了——也许没完全死,有可能心跳还没有停止,——但,神魂已逝,因为她的侵入并没有遇到阻碍。
      ……似乎,没有太多不适,只是,真饿啊,她从来没有被饿得这么狠过,原来饥饿的感觉如此糟糕啊,眼开眼睛,她费力地抬手握住男孩的手,声音微弱地叫:“小弟。”
      “姐,姐,你醒了!”男孩一脸欣喜。
      “我扶你起来。”似乎躺着的姐姐让他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似的,他奋力扶姐姐坐起来。
      “小弟,我好饿啊。”为了生存,她无耻地向一个如此小的孩子求助。
      “哦,哦。”男孩很快看向左右,寻找可能的帮助,然后爬起身扑向路人,用一种奇怪的口音向人乞求。
      “郎君,求您救救我姐姐吧,她快要死了。”
      “大郎,给点吃的吧。”
      “大娘,求求您——”
      ……
      没有人伸出援手。
      这儿的人真是没有同情心啊,看起来弄口吃的太不容易了。她勉力站起身,选了个目标亲自下手。
      那人二十多岁,一身白衣似雪,姿态高雅,丰神如玉,眉头微微蹙起,透着淡淡忧心,他从城门方向而来,身边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提着一个蛮大的盒子,她猜里面装着吃的。
      “这是个既有救人之力,又有救人之心的人,肯定是个好目标。”她迎向他躬身请求:
      “公子,请您……”
      她没有把请求说出口,因为那张漂亮的有着淡淡忧心的脸庞在看到她后立刻变成了不容错认的嫌恶,而他的侍从也凶恶地瞪向她,她立即后退,因为她知道,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无法承受任何粗鲁的对待。
      无暇为自己的眼光哀悼,她很快锁定下一个目标:此人二十岁左右,也许更年轻,衣着普通,长相普通,风尘仆仆,他面容冷漠,眸色幽深,两条斜飞的剑眉为他平凡的容貌增色不少。他眉目间逼人的英气让她觉得他至少不会做出欺凌弱小的事来。
      “公子,能否给点吃的?”她迎向他幽深的目光,说出她的请求。
      这个年轻人看了她一眼,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黄色缺了一角的饼子,递给她,没有理会她的道谢,继续往城门方向而去。
      先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然后才拉回仍然拼命向路人求助的男孩走到路边无人处坐下,把饼子分作两半,两人依偎着细细咀嚼来之不易的食物,谁都没有说话。
      吃完了饼子,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她解下挎在身上的布包,检索里面物品。包里所有的东西是:两套旧衣服,一把剪刀,一把木梳,一些针线,几块碎布。她不由叹了气。
      “姐,我们以后怎么办?”他童稚的声音中有浓重的忧心,听得她心痛不已。
      “不用担心,有姐呢。”她怜惜地抚摸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姐会有办法的。”
      “嗯。”他信赖地点头,然后疑惑地问道:“姐,你说话……,你说的是什么地方的话啊?”
      “哦,是……官话,我们出门在外,要说官话才不会被人看不起,以后你也要说官话哦。”
      “嗯。可我记得官话好象不是这么说的吧?”他笑看女孩:“我从没听过象姐这样奇怪的官话。”
      “姐刚学,所以说的不标准,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说得不好就不去学,那样不是永远也不会说了?”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却悄悄地骂开了:“臭小孩,真不乖,自己说那么奇怪的话居然还敢笑我。”
      “裕儿知道了。”男孩乖觉地应了。
      “原来叫玉(裕)儿,终于得到一条有用信息了。”她心想。
      在接下来的沉默中,她在心里盘算着以后的生计,说实话,她前生做过很多不同的职业:结婚之前她做过啤酒厂工人(可惜不是白酒厂,不然她也可以改进古代酿酒技术来挣大钱,——穿越主人公很多都靠这个攒到第一桶金。),做过机修厂的电焊工(这个在古代肯定是不会有用武之地了。),婚后她离开家乡,失去了固定的工作后,经历就更丰富了:在磷肥厂做过半年的临时工(这个原本应该会很有前途,必竟古代都很重视农业,可我到哪弄硫酸去呢?),还开过两年租书店,在理发店做过一个月的学徒(因为皮肤过敏放弃),在美容店做过三天试用工(三天后老板娘决定用她时才被告知,她在店里干活店里不会付她工资,而她却要向店里交学费),在学前班当过一学期老师。其他的“技艺”还有:自学一年吉他(只弹会一首《诗意》,因为这首歌又慢谱子又简单),上了四个月的裁剪培训班(之后剪碎了无数的旧衣服),看过两本美术书,闲得发慌时偶尔涂鸦。如此细致地盘点过后她仍然没发现一项可以谋生的技能,而且手头显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卖掉以使她渡过难关,所以她连从容谋划的时间都没有。那两身旧衣服,大概也当不出去吧?做点手工卖?不说她的针线活搁在古代根本就拿出手,她也没有材料呀!肚子也不争气,下顿饭不吃的话很有可能再次饿死。
      她再次叹了口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接下来,她就遇到了一件让人抓狂的事——她突然觉得全身痒痒,痒得让人难以忍受,一阵乱抓之后,她终于想到会这么痒的原因了——虱子!
      天哪,是虱子!这个女孩生了满身的虱子!之前因为处境不妙精神紧张,所以并没觉得,现在心神松驰下来,大概又因为能量的补充使得感官恢复敏感,才会觉得痒痒。哎哟受不了了!要换衣服,要洗头!身上的虱子换衣服就可以解决,可头上的怎么办?要剃光头!
      突然有灵光一闪:“咦?头发!对了,卖掉头发,就这么办!”
      “玉儿,跟我来。”有了主意后,她口气坚定起来。
      “去哪儿?”
      “我们去洗澡。”
      “啊?”裕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们要进城去,不能这样脏乎乎的。再说,你身上不难受吗?进城以后就不好找洗澡的地方了,我们现在先要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好!”听了姐姐的话,裕儿雀跃不已。
      她带裕儿往回走一段后,离开大路去找曾经看到过的那条小河,当时她飘过的时候觉得非常近,可回头去找时,他们却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到河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群玩乐的人,又走了大约一里路之后,姐弟俩才停下来。安排裕儿为她放哨,她隐身在權木丛后迅速地脱光衣服,迫不急待地下到微凉的水中。暮春天气,晴天的中午气温并不低,水只是微凉而已,完全可以忍受,水很清澈,她喝了几口之后才开始洗浴。
      “再也用不上洗发水和沐浴液了,还有牙膏和牙刷。”心情有些失落,有些郁闷,更多的是怀念。没有洗涤用品,她只有卖力地徒手搓,直洗到皮肤发红,头发也不再发腻,这时身体也不再感觉到冷,反而微微地发热,真舒服啊,真舍不得出来,可是今天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呢,而可怜的裕儿大概也等得急死了吧。她于是出水,走向岸边,用洗净的衣服作毛巾擦拭头发和身体,当她偶尔看向对面时,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慕容冲慢悠悠地往回走,今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应邀出游,却无心游玩,也无心应酬,所以他离开人群,独自漫步,借以平息心中的不快。此番进京述职,他既要应承皇帝,又要应付这些贵族子弟,同时还要承受家族压力,参与那些私底下的谋划,可既使复国,他能又算老几呢?多年来他忍辱负重经营自己的势力,并不是为了要把他的哥哥慕容慕容重新推上王位的,对于当初家人把他和姐姐送进皇宫来讨好苻坚的做法,慕容冲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他心里明白不能期望帝王之家能有多少温情,但毕竟作为被牺牲掉的那一个,他也不可能毫无怨言地接受这种安排,他恨苻坚,但他也不爱姓慕容的人,他用心经营自己的势力,为的是当危机再次来临时,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虽然很不屑,他仍同那群粗鄙的氐族纨绔交往,他谦和地对待下属,使他们甘心为他效命,他顺从苻坚,以便获得更多的权益,但这都不是他的本意呵,世人只看到他的风光无限,他的绝世容颜,他受的委屈又有谁知道呢?他眼前浮现出哪双愤怒的眼睛,她是那样的肆意妄为,那样的一无所惧,她不着寸缕的身体竟然也让人联想到无拘无束,“不知是谁家小娘子,这么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河中沐浴,被男人看见了不但不觉羞耻,居然还凶巴巴的。”慕容冲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他甚至考虑让侍卫把她带回府去,但终于还是作罢。
      “哼,长安城不知有多少男人女人盼着我慕容冲看他们一眼呢,当我很希罕看你么?”慕容冲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立刻为这个事实羞愤不已。苻坚的宠爱虽是他的护身符,却更是他的耻辱,从十二岁入宫,到十八岁苻坚迫于朝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放他去外地,一直到现在身为平阳太守,仍然不法摆脱苻坚的搔扰,十年来他一个堂堂男儿却不得不以色事君,是他此生至大的耻辱。他虽然凭此而受到表面上的高度尊重,可那些粘腻的、污秽的、鄙薄的、不屑的目光,却时时处处地刺痛着他,“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还给你们!”他恨恨地想。

      那个男人白衣飘飘,缓步而行,看到她时也不作回避,神色不变,似乎他看到的不是少女出浴,而是一根木桩一样。张丰认出他就是城门外自己第一次求助的人。闪进树丛,她心里愤愤地咒骂:“无耻!冷血!变态!衣冠禽兽!但愿你被毒蛇咬到。” 虽然这个身体还几乎没有发育,但女性的心理洁癖使她羞恼,感觉象是被什么肮脏的东西擦过似的。
      迅速穿好衣服,——古代的衣服原来也并不难穿,她并没有遇到像有些穿越小说中说的那种弄不清穿法以致手忙脚乱的情况。走出树丛后,她找到裕儿,这孩子已经在草地上睡着了。
      推醒裕儿,让他去洗澡,她光着脚弯腰站在河边清洗裕儿换下来的脏衣服,对着水面的倒影,她打量着自己的容貌,可即使再清的水,照出的影象也不会太真切,何况流动的波纹会产生变形,更何况对于她这个习惯照玻璃镜子的人清晰的标准不免会高些,所以她并没有看清了自己的长相,“而且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看清。”她有些沮丧地想。不过虽然缺少细节的认定,但大致是不错的,平直的浓眉,大大的眼睛,鼻梁挺秀,唇形可爱,不同于她前世的小鼻子小眼小嘴巴,正是她最向往的相貌,她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把洗好的衣服晒在權木上,又用泥沙和青草刷净梳子后,她坐下来等裕儿出来。
      “姐。”洗浴之后,裕儿显得更加漂亮可爱了。
      “走啦。”她站起来,拉住裕儿的手。
      风和日丽,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所有的担忧和算计全都遁去,心里只有宁和,当然还有微微的饥饿(没有的话就完美了)。裕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他那样安静地缄默着,仿佛体会着与她一样感情,而他其实还那样小。感动中她觉得裕儿是个有“慧根”的人,虽然她并不清楚有慧根的本意是什么,她只是认为像这样的孩子一定是聪慧的,颖悟的,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有内涵的人。
      默默走了一阵后,裕儿打破静默的魔咒,恢复了孩子的活泼,他一会儿掐花一会又踢草,有时又给她看采到的野菜。她也就从失神状态苏醒,决定从裕儿处套点情报。
      “裕儿,三只鸟比两只兔子少几条腿?”
      “两条。”还不错嘛,再来。
      “一只螃蟹八只脚,四只螃蟹几条脚?”
      “三十二条。”裕儿神色得意地看向姐姐。看来是受过教育的样子呀。
      “看来得出个难点的题目才能压住你的嚣张气焰啊。”她笑语。
      “呵呵!”
      “听好了啊,姐姐比裕儿大多少月,大多少天?”她故意向他露出得意的笑。
      “姐的生辰是三月,裕儿的生辰在十月,姐比裕儿大四岁,一年十二个月,……”裕儿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扳着手指掐算,闹得一脸糨糊,最终也没算出来。
      “这个题目太难了,你还没学过呢。”见他那样懊恼,她忙柔声安慰,然后振声说道:“我们来玩别的吧,我提问,你回答,问题很简单,唯一的要求就是回答的时候要快,不许想。怎么样?”
      “好,不过我要提问。”裕儿情绪马上又高涨起来。
      “不行。我是姐姐,我比你大,当然是我提问。”(“让你提问,那还得了,坚决不行。”)
      “不讲理。”裕儿闷闷地说。
      “好了,以后让你问。我们开始吧。”
      “好。”裕儿也没有太计较。真是个好孩子。
      “从最简单的开始,你的名字是什么?”
      “张裕。”
      (“嘿,哪天一定得问问他对酿酒是不是有兴趣。”)
      “姐姐的名字?”
      “张丰。”
      “裕儿的生日是哪天?”
      “十月十四。”
      “姐姐的生辰?”赶紧修正用词。
      “三月初八。”
      (“妇女节,这倒好记。”)
      “裕儿几岁?”
      “九岁。”
      (“不象啊,不过古人都算虚岁的,有的虚一岁,有的还虚两岁,连在娘肚子里的一年都算上的,这样算来,裕儿也就七岁或八岁,还好,不象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加之从小就受到教育,可以推断之前他的家境应该还不错。若裕儿八岁,则丰儿十二岁。”)
      “姐,你把我当傻瓜吗?”
      (“是啊,这些问题提的确实够白痴的,可你知道,我不知道啊。”)
      “裕儿,姐逗你高兴呢,刚才忘记肚子饿了吧?”赶紧救场。
      “嗯,现在又想起来了。”
      “忍一下,等进了城就会有吃的了。”
      “我们没有钱。”裕儿直接指出事实。
      “会有的,姐把头发卖了就有钱了。”
      “卖头发?不行!别人会笑话你。”
      “不怕,头发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还是买裕儿的头发吧。”裕儿静了一下后说。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张丰有趣地问。她是现代人,对剪头发这种事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说实话,她本来就打算把两个人的头发都卖掉的,值此危难时刻,用头发来换钱那简直就是天经地意的,甚至在她看来若能够用头发换到一笔钱,那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她之所以这样问裕儿,只是怀着逗趣的心情探究小男孩的心思而已。
      “你是女子。”裕儿平静地说。张丰觉得裕儿真不是一般的小孩,他的话总是直指要点,非常简明。她明白他的心意。
      “谢谢裕儿。”真诚的维护是令人感动的,张丰心里充满柔情,无意再打趣他,“我们两个的头发全都卖掉,好不好?这样我们会有多点钱。”
      “好。”裕儿信服地应道。又问:“我们要不要梳头?”
      “不必了。裕儿,我们走快些。”说说笑笑中两人已经赶了不少路,但考虑到卖头发这事不一定很容易,所以虽然有些不忍心,张丰还是催促裕儿快点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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