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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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建国不禁又回想起那年的事儿——那可以被称为她的飞行员职业生涯的开端。
东方建国在当时和现在的生理年龄差不多，在帕拉迪斯地面防空站当火控员。因为在这一行干得不错，别的技术员管她叫“阴谋家”，东方建国也觉得那是最适合她的工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当飞行员。当时她已经开过飞船——当然，她最初是侦察舰上的技术员，必然学过开侦察舰。然而驾驶那种又大又笨重的飞船并没有给东方建国留下多好的印象。
当她成功地把号称“世界第一飞行员”的伊戈尔·索科洛夫打下来时，东方建国曾认为这将把她推上火控员生涯的巅峰。那时候她坐在地面防空站里，看到雷达上那个代表着伊戈尔·索科洛夫的光点旁的坐标从高度600千米下降到零，沉浸在对自己的超高技术和战术安排的无比自恋中。
而像是伊戈尔·索科洛夫这样在飞行员界的赫赫有名的名人，在各个国家都不缺乏崇拜者。她的飞船刚刚迫降着陆，还没等太空军的人下来围观，帕拉迪斯地面部队便凑了许多人过去。东方建国也属于和她们一起看热闹的。
一票人赶去刑讯处围观，看另外三个僚舰飞行员的寥寥，全都是奔着伊戈尔去的。东方建国等地面部队的姑娘们赶到时，正好碰到太空军陆基部队的专管俘虏飞行员的上校出来，一脸无奈沮丧。
“怎么了？”一个技术员问道。
“她心情很差，一个字儿不肯交代。”少校摇了摇头，“签名的照相的，都再等等吧。”
东方建国感到有点儿不爽：说到底不就是个飞行员么，摆什么大谱儿？谁没有过被俘虏的时候啊，她也被俘过，还给那个傻叉儿的“唯一人类民国”开侦察舰，也不一样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过，那么有名的飞行员，就这么被打下来了，心里肯定也够憋屈的，心情不好是必然。再让这帮一本正经的同志刺激到了，肯定就更不配合。
于是她主动提议道：“要不让我试试？”
少校看了看她，抿了抿嘴唇却还是有点儿不信任地说：“行啊，你去吧。别弄死了就行。”
于是东方建国就进入了那件刑讯室。
坐在木桌前的女人没有戴什么手铐铰链，身上穿着新苏联红军太空军那套墨蓝色的休闲款军装，然而却垂着头一副颓丧的样子。
东方建国第一次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飞行员的真人，这副身体虽然已经过了飞行员的最佳年龄，但帅气却依旧不减。肤色很浅，发色也是淡淡的金色，低着头看不清脸，然而却能看到那双松松地交叉着手指的手白皙而修长，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条不知是什么材质、看上去很大气的手链儿。
还真有个性，东方建国暗暗想到，别说是飞行员，就是地面上搞后勤的都不敢戴这么明显的饰品。果然人有名了之后就能有特权。
“别费时间了。”淡金色头发的女人低着头说道，用的是已经逐渐开始在世界范围流行的现代混合语言。她的声音很轻，有点儿沙哑但并不难听。
东方建国什么话都没说，坐在她对面，先拿出便携终端，调好参数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好不容易把伊戈尔·索科洛夫打下来才能见到真人，怎能不拍照？拍完照片，便从口袋里拿出酒瓶，拧开盖儿喝了一口。
酒精的香味儿渐渐溢满整间房间。
东方建国可以明显地听到伊戈尔的呼吸变得更重了——飞行员的禁酒令比技术员更严格，而近来战争频发，这位索科洛夫同志可能已经好几年没碰过酒精了。
正当东方建国以为自己得喝完这一整瓶对方才能有所表示时，伊戈尔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很低：“在刑讯室喝酒，你们中国人还真有意思。”
“在这儿没人管。”东方建国淡淡地回答道，继续不紧不慢地喝。
伊戈尔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说道：“我说……你拍了照片，不打算表示表示？”
东方建国放下瓶子，装作不懂地问：“表示什么？”
“拿过来。”金发的斯拉夫女人对她勾了勾手指。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东方建国淡定地说道。
伊戈尔低低地笑了一声，有点儿轻蔑地低声说道：“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吧？”
东方建国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并不是仗着自己的军衔高——她新苏联红军的军衔，在中国解放军也没什么卵用——而是说明以她的名气，拍照片都要收取费用的。
“知道啊，第一飞行员么。”东方建国淡定地笑了笑，“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伊戈尔微微抬起眼，打量了这个小个子的蒙古人种姑娘一圈儿，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就是把第一飞行员打下来的人。”东方建国淡定地露出了炫耀的微笑。
伊戈尔淡蓝色的眼睛睁大了。
“我，靠。”这位著名的飞行员低声骂了一句，“把酒给我，快点儿！你丫把我打下来还没点儿精神损失补偿了？”
东方建国把不锈钢的酒瓶推给她，伊戈尔拿过来闻了闻：“呦，不错啊，二锅头，起码得有五十度吧？”
“五十三度。”东方建国撑着手臂歪着头看她，“不喝就还回来。”
还没等她这话说完，伊戈尔已经端起瓶直接把剩下的酒全倒进嘴里，喝完皱了皱眉：“不是吧，就这么点儿？钱我给，去多弄点儿来呗？”
“不行啊，”东方建国慢悠悠地说道，“我若是完不成任务，被长官骂了，心情不好就不来了。”
“她爹的，”伊戈尔低声咒骂了一句，“行行行，把你那表儿拿出来，我填。”
于是东方建国愉快地把少校交给她的表格抽出来给伊戈尔，伊戈尔皱着眉全都填满了，给她扔回来：“什么破玩意儿！你们这是欺负我中文学得不好怎的？”
东方建国就这样完成了审问敌国俘虏飞行员的任务，也按照约定给伊戈尔弄来了酒，然而伊戈尔这混蛋却并没有给她钱。
之后伊戈尔就在帕拉迪斯地面部队住下了。虽然是敌国俘虏，但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战争都是这种性质，身为敌国俘虏只不过是没事儿可干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反而更加清闲。
有一天伊戈尔突然来找东方建国，东方建国以为她是终于想起来还钱了，没想到这家伙却笑嘻嘻地对她说道：“哎，东方，有没有兴趣学开飞船啊？”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