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风云之女帝妘嬛传》桃小茜

51、暗涌初起

　　“王爷，这不妥！”
　　“有何不妥？”
　　“小鱼儿……小鱼儿配不上您……”沐风想来想去，只找到这个理由。
　　“配不上本王，那他配得上谁？说来也是，”陌妘嬛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到调戏一下这个呆瓜侍卫，心情越发愉悦，“小鱼儿这样的身份和样貌，也确实配不上本王，唉，既然本王连他主子也懒得理会，干脆将他直接卖了好了。听说，外间还有一家叫醉花荫的不是？那里都是皇亲国戚光顾，少不了小鱼儿穿金戴银的。”
　　“不妥啊，王爷！小鱼儿，不能进那种地方！”沐风一时情急，不由得声音大了几分。
　　陌妘嬛冷冷一笑，状似残忍地看了看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好歹小鱼儿也跟了本王这么久，不如将小鱼儿指给张三如何？听说她都三十了，还没娶亲。”
　　沐风一想起张三，那个王府的门房，不由得捏紧了拳，那样的人，怎么能糟蹋了小鱼儿。张三，连个好名都没有，是王府的家生子，为人倒是老实，但是出身和样貌实在不能提。沐风一想到小鱼儿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就越想越气，她没娶亲，我还没娶亲呢，王爷怎么就……胸口一个意念猛然冒出，她猛然抬头，脱口而出，“王爷，沐风也没娶亲呢！”
　　陌妘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些日子，她明里暗里多少也观察到了，更何况，瑾瑜在自己身边时，也多少提过沐风与小鱼儿的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陌妘嬛这种人。
　　“王爷，属下请求王爷将小鱼儿配与属下。”
　　“凭什么？”
　　“沐风……沐风……沐风是真心愿意娶他。”
　　“你愿意娶他，人家还未必愿意嫁给你！”
　　沐风一愣，这话道真没错，小鱼儿又没说过愿意跟自己。王爷的当头棒喝，将沐风给点了点，万一小鱼儿根本不愿意呢？自己这些日子好像也是有些迷糊了。
　　“你先起来吧。”陌妘嬛忍不住笑了笑，“本王看你，对敌时那么聪明镇定，怎么这会却像个木鱼脑袋！人家愿不愿意，你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沐风又呆了呆，是啊，问问看啊，上元节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王爷教训的是！属下……属下……”
　　“上元节那日，本王放你一日假。”不待她说完，陌妘嬛神秘地冲她笑了笑，并且很大姐大地拍了拍她，“本王知道你想什么。本王虽不喜正君，却也不会阻拦你跟他身边的人往来，至于有没有缘分，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沐风此刻简直是感激涕零，看着王爷那张并不严肃的脸，突然间就觉得很亲切，以往那种戒心也瞬间消失了，王爷是真心信任她的。
　　“多谢王爷！”
　　“等等，上元节那日，在王府内安排一场家宴吧，让大家都一起乐一乐。”
　　沐风点头，“是。”说罢，她带着嘴角的笑意，退了出去。
　　门刚被关上，陌妘嬛唇边的笑意便淡了，从窗口眺望过去，可以看到后院正君的厢房，那里看起来有些冷冷清清的，嵩向晚也不怎么出来走动走动，这样对身子并不好。陌妘嬛蹙眉，对嵩向晚的生活习惯突然有些烦躁了，他们两人似乎有三个月没见过面了。
　　“王爷……”瑾瑜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刚才他一直在榻上休息，沐风进来也不曾察觉到。
　　陌妘嬛转身，瑾瑜穿上了一袭银紫色锦衣，精致好看却有些单薄，“怎么不多睡会？穿这么少。”说罢，陌妘嬛手中已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瑾瑜肩上裹住，“你身子不好，别着凉了，现在天气很冷了。”
　　“多谢王爷关心。”
　　“都说了，私下里你不要这么生疏，叫我名字就好。”陌妘嬛皱眉，用不悦的眼神看着瑾瑜。
　　“好，妘儿。”
　　陌妘嬛为瑾瑜披上了外套，细细打量着，不过半年时间，瑾瑜似乎又长高了些，刚来时比她略高一些，现在竟然比她还要高半个头了。
　　“瑾瑜，你长高了哦！”陌妘嬛好奇地看着他。
　　瑾瑜揶揄道，“是妘儿你变矮了！”
　　“好啊！你敢笑我矮！”陌妘嬛一边假装生气，一边笑着朝瑾瑜扑了上去，屏风后面那一方软榻正是嬉闹的好场所。
　　窗棂那一侧，远远隔着层层叠叠的光秃秃的树干，一只麻雀啾啾叫着飞到了正君的窗户上。
　　“吱呀”一声，窗户轻轻地被推开，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漂亮却没有生气。“主子，外面风大，您别着凉了。”
　　嵩向晚靠着窗坐着，那双精致修长的手还搭在了窗户边上。
　　“主子，捧个暖炉吧。”
　　“小鱼儿，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得这样过了？”
　　小鱼儿听到这话，从正在点燃的香后面抬起了头，窗边软榻上，那一抹身影苍白而瘦削地让人心疼。他忽然有些想流泪，离开嵩国有半年之久，主子过得并不好，他在这边也是孤零零的，除了与主子相依为命，院子里的下人还不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看到主子不受宠，连带着对他也爱理不理。只是这些，王爷根本不会理会，又怎么知道主子现在的状况。
　　小鱼儿放下了手中的暖炉，走到了嵩向晚身边，抬手便要去关窗，却被嵩向晚阻止了，“别关了，让我看看窗外的景色。”
　　“主子放心，我们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小鱼儿想起沐风那双眼中的神情，他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为了主子，他愿意。
　　“是么……”嵩向晚看向了窗外树干上停留的那只小麻雀，远处传来阵阵模糊的笑声，那里面有瑾瑜的声音。是了，陌妘嬛在书房的时候，都会叫上瑾瑜，这是他这些日子才发现的。
　　那笑声仿佛一根根绵密的针，悄悄地插入了他的心房，那痛感不是一蹴而就，但只要轻轻拉扯便撕心裂肺。嵩向晚苍白的面色显得越发病态，但他却不得不忍着，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母皇那里，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主子……”听着嵩向晚那让人心疼的声音，小鱼儿背过身去，忍不住淌下了几行泪。
　　“你哭什么？”
　　“主子不要放弃。”
　　“扶我出去走走。”
　　小鱼儿点了点头，为嵩向晚找来了厚厚的毛大衣穿上，又捧了一只手炉，这才扶着他到院子里转了一转。待到天色接近傍晚，他们才回到屋里，点上了灯。
　　院子再一次因为寂静而变得冷清起来，这边的冷清，是书房那一侧玩闹了一下午的人，从不曾体会的。
　　夜深了，陌妘嬛同瑾瑜一同回了房，她早已决定，待年后，便与瑾瑜成亲。因此，对于同房而宿，也并无甚顾虑，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成亲的。
　　王府内外在沐风的安排下，井井有条，明面上的侍卫便有二三十人，里里外外在王府各个位置上轮换守班。那些暗卫则负责着陌妘嬛的安危，她们仿佛不存在一般，隐匿在陌妘嬛的屋子周围。
　　相安无事，一直到了后半夜，正是梦酣之时，一袭黑影从屋顶侧面飞速越过，朝着王府外墙掠去。普通侍卫们根本没察觉到，但是潜伏在黑暗之中的暗卫们则灵敏地追踪到了这人的踪迹。暗卫首领挥了挥手掌，示意其他人按兵不动继续保护王爷，自己身影一动跟了上去。
　　跟着那抹黑影匆匆跳出了王府，一路朝着都城西侧飞去，首领竟追的有些吃力了。那人不过行了几步便有所察觉似的回了一下身。暗卫首领敏感地侧身一躲，耳边飞过一枚银光闪闪的花状镖，“铮”一声钉在了她身后五米开外的地上，她再回首，夜色中那人已不见踪影。
　　她驻足，环顾了一圈四周，屏息感受了一会，那人果然已经走远了。是什么人，功夫竟如此高深，连自己都几乎要追不上。她拾起了那支花状的飞镖，是铁质的飞镖，重量不小，掂了一下，暗卫首领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这个重量还能以那种速度掷出，再看了看地上那个不浅的痕迹，这人的内力也是相当深厚。
　　仔细查看了周围，并无其他发现。首领将飞镖揣进了怀中，纵身一跃，朝着王府而去。
　　这一夜，看似平静，似乎又有些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