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风云之女帝妘嬛传》桃小茜

50、封王开府（二）

　　殿内因为一席人的离开，变得有些寂静。七皇女起身，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大殿，只剩下了十三皇女陌姝妤独自坐在那边。
　　有长相清美的宫人凑上前来想要继续斟酒，却被十三皇女一把捉住了手腕带入怀中，勾着他的下巴问道，“小美人儿，今夜陪本王如何？”
　　那宫人显然也是有经验的，随即便扔下了酒杯，笑眼盈盈地看着十三皇女，“安王，奴家当然愿意侍奉您了，今夜过后您可别忘了奴就好。”
　　安王眯了眯眼，“你把本王伺候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眼中笑意盈盈，心下却冷笑着，陌姝妤本不是什么不近男色之人，她虽只有十四岁，却早已夫侍成群了。女凭父贵，安王在这皇女中，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在宫中，也肆无忌惮地要人。
　　大殿很快便没有了人声，安王带着宫人去了临时的寝殿。
　　这里，便只剩下静谧的夜色，和荼蘼的酒宴之气。
　　转眼，又是新一年的年关，距离陌妘嬛回到陌都已有四个月之久，陌都一片平静，众人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云阳王府的后院也只有一个主人，嵩向晚与陌妘嬛表面维持着平和的关系，私下里却几乎不怎么往来。云阳王与瑾瑜整日逍遥度日，感情一日日越来越好。这却把小鱼儿看得急死了。
　　“鱼儿，你去哪里，怎么走得这么急？”沐风按例在外院巡逻，迎面碰上了匆匆低头走过的少年，她目光闪了闪便叫住了他。
　　小鱼儿愣了愣，抬眼看着沐风。“额，没事……”他支支吾吾的，手中还握着一个小布包，猛地将手缩到了背后藏起。
　　沐风的眼力岂是常人可比，她笑了笑，“鱼儿，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可以跟我来一下吗？”小鱼儿垂眸，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了后花园角落里无人的地方，沐风伸手一点，便从小鱼儿手中取过了小布包。
　　小鱼儿吓了一跳伸手便夺，却被沐风躲开了。沐风拿着布包在鼻尖嗅了一下，蹙眉，看着小鱼儿的目光深邃了一分。
　　“这是什么？”沐风的嗓音陡然变得低沉，她定定地看着小鱼儿。
　　“这个……这是……”
　　“是什么？”沐风一把捉住了小鱼儿的手腕，微微用力。小鱼儿惊呼，眼泪先流了出来。
　　“阿风。”
　　沐风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用力了，随即放开了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王府内眷是不能随便带这些进府的！”
　　小鱼儿垂眸，半晌都不语。
　　沐风蹙眉，将布包收进了自己的手中，“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王爷。你好自为之。”
　　“等等……”小鱼儿拉住了沐风，神情急切，“我……这个，这个是……我不想主子过得这么辛苦。”
　　沐风不语，静静地听他说着。
　　“王爷已经三个多月没来过主子的院子了。主子表面看着不在乎，其实心里难过极了，常常在夜里一个人哭。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小鱼儿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
　　“这是……是一点……催情……”
　　沐风当下便明白了，“你疯了吗？你想对王爷用药？”
　　“我只是……如果，如果主子再次怀孕，王爷的心就能……”
　　“荒唐！王爷的事，岂是你能左右的了？”
　　“王爷为何对主子不闻不问？他才是正君啊！我们都是从嵩国来到这里的，瑾瑜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占据王爷所有的目光？万一……万一瑾瑜先怀上了王爷的孩子……那我和主子该怎么办……王爷会拿我们怎么办？”
　　沐风虽然觉得这事很荒谬，可她能够理解小鱼儿的担忧，作为一个女人，她本该赞同这三夫四侍的制度的，然而她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之前一心只想保家卫国，从未想过娶夫生子的事情。自从认识了小鱼儿，她的心底又时常冒出一个更另类的念头，只是她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鱼儿，王爷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干涉的，正君有他自己的命，你做这些事，只会令王爷对正君生厌，反而害了他。更何况，进了王府，王爷才是你真正的主子，这些话，除了告诉我，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鱼儿看着沐风关切的眼神，心跳慢了几拍，脸颊觉得微热，他撇过眼，“主子很可怜。我从小跟着主子，从没见过他这副颓废的模样，每日却要强装坚强。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却为了王爷变得如此卑微。”
　　沐风叹了口气，“鱼儿，听我一句，这事你不能管。最多，我在王爷跟前提醒几句看看吧。”
　　小鱼儿有些惊讶地望着沐风，“你愿意帮我？”
　　“我有一个条件。”沐风唇边微微弯起。
　　“什么条件？”小鱼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沐风凝视着小鱼儿的明亮的眼眸，轻轻一笑，“过些日子就是年假了，上元节那日陌国有一个放河灯的习俗。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么？”
　　“河灯？”果然是南方的习俗，嵩国位于北地，眼下都到了一月份，河水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层，哪还有放河灯的习俗。
　　“如何？”沐风挑眉，侧脸在晨辉里显得有些别样的俊俏，就跟王爷一样，不似这里其他女子的粗犷，小鱼儿瞅了一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嗯。”他点了点头。
　　“这东西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沐风笑了笑。
　　小鱼儿再次点了点头，到了声告辞，便朝着内院走去了。沐风目送他离去的背影，不由地笑了，在原地发了会呆，她也离开了后花园，朝着外院走去。
　　待二人走远了，出了视线之外，花园的另一端，瑾瑜那抹紫色身影从花丛旁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小鱼儿离去的方向，垂眸思索了一会，这才朝着外院走去，这个时辰，王爷会在书房看书。

　　云阳王府，书房。陌妘嬛正在看近来的密报。皇家子弟都拥有自己的一支暗卫，即使是刚刚回国的云阳王，也在第二天便接受了女皇赐予的势力，而这支势力是经由皇宫暗卫系统从小调教出来的，在真正的陌妘嬛出生一刻开始便已经在训练了，并不受她离国的影响。
　　虽然，陌妘嬛对于这些小道消息并没有兴趣，但是作为一个新的身份，她必须表现的对此感兴趣。
　　“王爷……”沐风在门外敲了敲，陌妘嬛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一早上看的都是京城内外的动向，看得真是无聊至极。
　　“进来。”
　　陌妘嬛端起已经冰凉的茶杯喝了一口，蹙了蹙眉，再抬眼，沐风那张清瘦的面庞从门里探了进来，随即轻快地关上了房门。陌妘嬛眨了眨眼，心下却对这个面目清秀，跟自己一样与这里的女子格格不入的侍卫莫名地有好感，这些日子，她看得到沐风所作的一切，渐渐也能给予她信任了。尽管如此，陌妘嬛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对这个侍卫的支使并不多。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不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从前是因为一个人，现在却也只愿相信一个人。
　　“何事？”
　　沐风进门后便对上了陌妘嬛一双闪着星芒的明眸，那双眼真真好看，与这里其他女子都不同，从她这里竟将那浓密的睫毛看了个分明。听到云阳王浅浅的发问，她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下个月初便是年节，王府新开，也该趁这个日子庆贺一番，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陌妘嬛调整了一下姿势，朝着椅子里面坐了坐，挑挑眉，看着沐风，“这么快又是一年了……”想起上一个年关，还是在嵩国度过的，这可惜那些经历并不怎么美好。回到陌国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了，陌妘嬛却并没有找回什么熟悉的感觉，看来本体还是离开家太久了，久到早已忘记了家乡的味道，她也是时候熟悉熟悉这里了。
　　“往年有什么活动么？”
　　沐风弯了弯唇，“除夕当日，女皇陛下会召开国宴，百官同庆。第二日开始会放七日年假，按照皇家惯例，初一各位皇女皆要去向太女祝贺。初二以后并无定制。初七乃是上元节，我国当日习俗是放河灯，相当于北方几国的七夕佳节。”
　　陌妘嬛挑眉，又是情人节？
　　“王爷若无特别吩咐，沐风自会安排一切，为王爷分忧。”
　　陌妘嬛眯了眯眼，“沐风，你现在连管家的职责也分担了啊……”
　　话音刚落，沐风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的目光从对面袭来，她抬眼看着王爷，那眼神里闪着不明的意味，“王爷，沐风不敢……”说罢，沐风单膝跪下，垂着头。
　　“王府没个管家，诸事不便。”
　　沐风咬唇，“沐风一时考虑不周，不敢越俎代庖，请王爷责罚。”
　　陌妘嬛淡淡地笑了，“起来吧。本王没怪你。看把你吓得。”
　　“沐风，本王现在能信的人，也只有你了。本王决定任你为云阳王府的管家，至于实际工作么，你自己去安排可信的人手帮你分担，你的本职还是本王的贴身侍卫。如此安排，你觉得呢？”陌妘嬛那语气分明是已经决定了，沐风舒了口气，心下腹诽了一番，有我说话的份么……“沐风自当为王爷尽心竭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本王没看错你！”陌妘嬛笑着从椅子上起来，踱步到了沐风身前，拍了拍她的肩，“那么一切就交给你张罗了。你挑选的人，做一份名单给本王过目即可。没什么别的事，你就下去休息吧。”
　　沐风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突然想起了小鱼儿那张脸，她蹙眉，犹豫了一刻，还是站住了脚。
　　“王爷，”陌妘嬛刚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扭头看着沐风，“你还有事？”
　　沐风有些羞赧地垂眸，脸颊根处悄悄涨红了几分，“王爷，上元佳节除了是青年男女约会之日，也是家人团聚之时。属下觉得，正君与小鱼儿千里跋涉来到南国，定是十分想念家人，心情郁结。所以，属下建议，王爷可以带正君去花灯庙会散散心……”
　　“沐风，”陌妘嬛打断了沐风，有些调侃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正君那边的事情这么关心？”
　　沐风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却还是挺直了身子，“王爷明鉴，属下对正君绝无非分之想。属下只是……属下……”
　　“没有非分之想？那你对他们的事情怎么这么了解？”陌妘嬛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小样，你得那点小心思当我看不到？
　　“王爷明鉴……属下真的没有……”沐风不由得开始磕起头，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是笨嘴拙舌，连话都不会说，这下肯定要害了正君和小鱼儿了。
　　陌妘嬛见逗的过火了，不由地撇撇嘴，“哦，不是正君……那你何必来求本王？本王的男人，本王不想理会就不理会。”
　　“属下……属下是想，正君和小鱼儿……”
　　“哦！小鱼儿？原来，沐风你是在为小鱼儿考虑啊……”
　　陌妘嬛摸了摸下巴，自从她与瑾瑜两情相悦后，只要看到有苗头的，她都忍不住想要撮合一下，如今看着沐风这个木鱼脑袋竟然有一丝丝开窍了，不由得更想捉弄。
　　“沐风啊，本王看着小鱼儿也很乖巧伶俐，倒是比他那个主子更可爱。你说，本王收了他做个小侍如何？”
　　小侍在皇家的后院里就是最低一级的侍奉者，进不了名册，如同暖床工具的存在一般，以小鱼儿这样他国宫人出身的身份来看，小侍也是最符合他的了。然而，沐风却不这么看，王爷这话在她看来，就是把小鱼儿一辈子的幸福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