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雨歇》征宵

4、四、五、

　　四、
　　雨散云收，沈天阑从后面抱着谢非风，让他靠在他怀里歇息。
　　谢非风仿佛很温顺，一动也不动地由他搂抱。

　　他的眼睛微微低垂，看着不远处那张不大的紫檀木桌。

　　桌上有一把剑，剑鞘漆黑，剑身细长，剑柄上雪白的穗子正好从桌沿处垂下，冰霜一样的颜色。
　　剑旁还有一只素净的钱袋，和一只半寸来高、巴掌大小的黑色锦盒。

　　沈天阑大概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轻轻出声：“你看，你的东西都好好地在那里，我一点都没有动。”

　　他火热的吐息就在耳畔，激得谢非风微微一颤。

　　沈天阑又笑着问：“那个盒子里装的，可是十年前暗器第一高手唐月仙的春雨针？”
　　他方才还说没有动，可这话分明便是已经看过了盒中之物的意思。
　　但谢非风被他带回后，还在昏迷之中时，浑身上下就已被他看了个遍，就算被他翻过了身上带着的东西，又有什么好讶异的呢？

　　谢非风默然一阵，才道：“嗯。”
　　虽然只有一个音，他却竟也答了。

　　“原来销声匿迹多年的春雨针在你的手里，对了，我倒差点忘了，唐女侠本就是你的师娘，”他语声始终温软，仿佛这当真是情人间事后温存时的闲聊，“据说唐女侠并无亲传的弟子，这么说来你是不是也得了她的真传？”

　　“没有。”谢非风低声道。

　　“那你为何随身带着它？”

　　谢非风道：“我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这话里竟好似有些气恼的意思，沈天阑不由低笑，在谢非风耳垂上亲了一下，弄得怀中的人又是一僵，耳朵竟也泛上了一点绯红。
　　“也是，谢兄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

　　他说完便想到刘太清夫妇都已亡故，明月清霜剑是刘太清传给他的，而唐月仙若是后继无人，将几枚春雨针留给了他，他带着师娘的遗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沈天阑又问：“说起来倒也从未见你用过暗器？”

　　谢非风道：“我用不着。”

　　他说得理所当然一般，沈天阑笑出声来：“不错，谢兄凭剑法已能傲视群雄，又何必再用什么暗器？”

　　接下来沈天阑没有再问，谢非风也没有再说话。
　　但沈天阑一直拥抱着谢非风，很久很久才放开，他觉得他今天心情实在是好极了。

　　五、
　　沈天阑离开之前，亲自为谢非风洗净了身体，又为他的伤口上了药，喂他吃了些粥，还将他脱臼的双腕接了回去。他明明唤进了一名侍婢一样的小姑娘替他拿这拿那，却从头到尾也没让这姑娘碰谢非风一下。
　　谢非风一直神情冷淡，但也始终顺从，再未有过半点反抗，好像沈天阑所做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沈天阑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眼神也愈渐温柔，最后他替躺在床上的谢非风盖好了被子，俯身在谢非风的脸上亲了一下，当做是暂别的礼物。
　　他又转身对那小姑娘道：“好好照顾他。”才走出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谢非风和那个小姑娘。

　　这是一个长得很甜的小姑娘，她十分乖巧地站在一旁，好像随时等着谢非风吩咐她一样。

　　谢非风自顾自地活动了半天手腕，慢慢坐起身来。
　　小姑娘连忙过来扶他。
　　谢非风这才突然发现了她似的，他打量了她几眼，忽道：“你武功不错。”
　　小姑娘笑道：“和我家主人比还是差得远。”
　　谢非风道：“那他又为什么会让你站在这里呢？”

　　小姑娘立刻不笑了，她秀眉一拧，刚想说些什么，已被连点下了身上五处大穴。她甚至都没看清谢非风是如何出的手，就身体一软，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