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尊》吴帝辉

7、偏殿

　　话说准提想取杨戬性命，却被太上老君所阻，心中愤愤，向昊天天尊休息的偏殿走去。
　　悠悠的脚步声传来，昊天闭合的双眼却始终没有睁开，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但准提不敢怠慢，向昊天拱手行了一礼，阴测测说道：“太上老君居然收杨戬为徒了，想要除掉杨戬已经很难了。”
　　“当年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认了瑶姬作妹妹，她既然认了瑶姬这个妹妹，我自然会遵照她的意愿，帮瑶姬有个好去处。
　　但瑶姬竟敢坏我大事，阻我寻她，我便不能不给瑶姬一点教训。
　　如今杨戬受了我的提拔，却还想着为她母亲报仇，当真是不识抬举。
　　罢了，罢了，杨戬纵然当了那老东西的徒弟，也是个小角色，成不了气候。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一百年之后的那场劫难。
　　你给我记住，不管想尽任何办法，用尽任何手段，牺牲任何人，你都要助我渡得此劫。
　　事成之后，我自会帮你报仇雪恨，当那万教的教主，统御天下门派，还可以让你成为圣人之首，独揽无上荣耀。”
　　准提听罢顿时露出贪婪而扭曲的笑容：“还望天尊莫要食言。不过天尊，说起杨戬来又让我想起一人。”
　　“什么人？”
　　“上一任护庭真君‘蒋擎天’。”
　　“就是那个……”
　　“就是那个在十六天前无端陨落的天神。”
　　“那又如何？”
　　“他本身自然不是重点，可重点是在他陨落的同时，三十六天之上忽然降下了一道雷声。”
　　昊天听到这里终于不能再冷静了，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听到过那道雷音，事后也问过雷部的神仙，他们竟也说不清楚……”
　　“雷神说好听点是执掌天雷，实际上不过是用自己的神力幻化成雷电而已，世间真有资格称得上‘雷神’二字，掌握雷电本源之力的，也只有……”说到这里准提却已是一脸惊恐相，话音也戛然而止了。
　　倒是昊天有气无力的说道：“祖巫……”
　　‘祖巫’两个字一出口，准提却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出声制止了昊天的言语：“天尊说话千万小心，如若把他们引来，那便真是十死无生的境地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准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天尊与我也不必太过慌张，这种东西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依在下看，当日徒有雷音，却无实质性的天雷降下，多半不是祖巫所为，除此之外还有两种可能。
　　其一便是早已隐去的鸿钧道祖，可道祖一向清修，从不理三界事务，自从分宝崖分宝之后就从未出现过，说不定早已突破境界桎梏飞升天外了，所以道祖的可能性极小。
　　其二嘛，便是那……大劫征兆！”
　　昊天听到这四个字终于是猛地睁开了眼睛，狂热、阴厉的眼神望向准提：“此事定要彻查！”
　　“天尊请放心，但天尊先莫要激动，且听我把话说完，更稀奇的事还在后面，那蒋擎天死后魂魄竟没有归到阴曹地府，转入轮回之中，却直直地投往凡间的一户人家，
　　我先前也已打听过了，他的转世是个男孩，生在东道州暴风国的一处富贵人家，唤作‘秦天’。”
　　“秦天，蒋擎天，秦天，蒋……”昊天不禁在口中念叨了几遍，回过神来：“我看其中定有蹊跷，你速去一探究竟。”
　　“是”准提道人拱了拱手：“不过自古来天条上便有规定，不许任何修炼人士以神通干预下界凡人。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把秦天抓来，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拐到这天庭上来。
　　此事事关重大，万万急不得，天尊也莫要心慌，省的自乱阵脚，以后更要谨言慎行，不能与任何人透露半字，否则让其他神仙们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嗯”昊天点了点头：“你也是”
　　“当然，当然”准提谄媚的笑容又浮现了出来：“那在下便告辞了。”说罢缓缓向殿外走去。
　　昊天瞥了一眼准提离去的身影，默默闭上了双眼。
　　待到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尽是温柔的目光，面容间透出哀婉的气息，和刚刚阴狠毒辣的玉皇大天尊一比，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变成了一位委屈无助的孩童。
　　昊天静静的坐在华丽的座椅上，自己的周身却显得暗淡无光，双眼中已没有了焦距，泪珠簌簌的落了下来，对着眼前的虚空喃喃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在别处能听得到、看得见吗？倘若你能听到看见，也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苦心，也算对得起我了。
　　但你对得起我，我却是要对不起你了，我如今做的这些勾当你若看了定会泣不成声的，你定会说我变了，觉得我已不再是以前你所认识的那个少年了，是的，我的确已经配不上你了。”昊天更加悲伤了，痛苦的像要死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能信守当年的承诺，我没能担负起统理三界、造福众生的重任。
　　我已经做了许多坏事，恐怕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但是我为何要做这许多坏事，我为何要渡那无量大劫，我又为何要当无用且无趣的玉皇大天尊呢！只因我始终深爱着你，害怕失去你。”
　　他的眼神忽又变得阴狠：“现在我拥有的一切我都毫不在乎，我也不稀罕，谁要拿去就拿去好了！我在乎的只有你，想要的也只有你。
　　不管这次有什么样的劫难，也不管有任何人阻挠，我都要把它们捏个粉碎！到那时候，我自会解去这身锦衣玉冠，与你遨游世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