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义渠王翟骊穿越同人文：一梦浮生》千年笑儿

10、广场片片枫叶情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明妍坐在沙发上喘气，只觉家里的地从来没这么干净过。迎着落日的余晖看过去，地上水迹犹未干，兔子在上面蹬过，留下一串小小的足印。

　　明妍趁机给翟骊洗脑：“你看，把地拖干净了，有木有觉得很开心？”翟骊看着兔子，呆呆点了点头。

　　电视上《大话西游》在两部连播，已经快演到结尾了。“我嘅意中人系一个盖世嘅人物，有一日佢会踩住七色云彩来娶我。我估中咗嗰开头，但系我估唔到个结局。”粤语版的原声更有味道，这经典的片子明妍看过很多遍，小时候不懂，后来慢慢懂了。虽然已不会再流泪，但也是长叹一声。

　　电影结尾，熟悉的《一生所爱》旋律响起，明妍久久呆坐，又是幽幽一声叹息。翟骊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知道她好端端的叹个什么气。

　　明妍道：“电影能延长人三倍的人生，义渠君……”看向他道：“你喜欢看戏么？”

　　翟骊摇头：“有什么好看，都是假的。”

　　明妍笑了笑，看来很多事情古人还是无法理解。明妍起身，去做饭了。

　　晚上，饭菜端上桌子，翟骊看了看，道：“怎么你做来做去就是这几样菜？”

　　明妍笑道：“看出来了？”做饭并不是她的强项，都说程咬金只有三板斧，明妍其实也只会六个菜。

　　明妍道：“挑食是不好滴，翟骊小朋友。”叫别人吃，自己却吃的很少。

　　2016年1月14日周四晚

　　饭毕，天也快黑了，明妍换了一身运动服，似乎又要出门。

　　翟骊道：“你去哪？”

　　明妍道：“广场，你去么？”

　　翟骊虽然不知道广场是什么，但只要出门他就愿意。也起来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到了街上，翟骊道：“你去干什么？”

　　明妍笑了笑：“跳舞呀。”她从五岁就开始学跳舞，一度差点就进了专业的舞蹈学院。后来若不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她的人生就走上另一条路了。如今她做了社区义工，一有空就义务去教大妈跳广场舞，也算给自己的爱好一个交代。

　　翟骊有些惊奇：“你还是舞姬？”

　　明妍汗颜道：“差不多吧……”心中暗笑，连去干嘛都不知道就要跟着去，果然是闲不住的野马驹子。等一会儿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广场舞，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走了二十分钟，两人来到山顶的广场。大妈们一见明妍来了，都笑着围上来：“明老师你来啦，我们都想你了……”

　　明妍也笑了，只有在跳舞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逃离生活中的烦恼。她挺喜欢跟这些阿姨呆在一起的，她们其实都是很可爱的。

　　有人看见了翟骊，笑道：“明老师，他是你的男朋友么？”

　　“额……”明妍一懵，跟大妈们在一起的唯一烦恼，就是你的个人问题，不再是你个人的问题。她知道自己若是说出半个“不”字，立时会有十七八个大妈，每人拉来十七八个男人给她介绍。

　　明妍木木地点了点头——说是点头，倒像是被人在头上扳了两下，弱弱地道：“是。”

　　大妈立刻热情高涨，又围上了翟骊，七嘴八舌道：“老听小妍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她说有男朋友了我还不信，一直想把我儿子介绍给她呢。”“你眼光真好，上哪找我们小明老师这么好的闺女。”“你是哪里人啊？”“现在做什么的？”“过年带小妍回家吗？”“什么时候结婚啊？”blablabla……

　　明妍哭笑不得，将翟骊从大妈们中间解救出来，道：“那个……阿姨，咱们跳舞好不好？”大妈们站好队形，明妍也把头发扎起来，将翟骊拉到一边道：“你自己到处走走吧，一会儿再回来？”

　　翟骊方才见她们显然将自己当成了别人，被问蒙了。翟骊点点头，正好也被那些人弄得浑身不自在，不想呆在这里了。

　　明妍走到队列最前面，腰上带了扩音器：“咱们先跳一遍上次教的《小苹果》。”放上音乐：“五、六、七、八……”那音乐听起来极为奇怪，接着一群人很奇怪地动作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翟骊老远看去，明妍站在高台上，倒也赏心悦目，就是这舞姿实在怪异。摇了摇头，自行离去了。

　　翟骊在广场上信步走着，看见了跳广场舞的、扭大秧歌的、做健康操的，看见了练太极拳的、连八卦掌的、耍双节棍的……都是什么鬼，他一个也看不明白。也有不少人在散步，情侣三三两两的，手拉着手。还有些人用绳子牵着狗走路，不知道是干嘛，那些狗也长得甚是奇形怪状……

　　翟骊不知不觉逛出了好远，想要返回，却发现好像有点迷路了。

　　这边厢，明妍跳完了小苹果，又教了新舞gentleman——永远不要小瞧大妈们的能力，这是她们自己要求的，她们跳会了以后，那架势绝对能赶超鸟叔！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到了休息时间，翟骊还没回来。明妍放上舒缓的音乐，让大家自行活动。天已经黑了，虽然有路灯，但眺望远处，还是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明妍坐在领舞台边上，心中有些担忧。翟骊这一走，会不会就不回来了？他就算这么走了也在情理之中，可不知为何，明妍还是有些失落。如果他一直不回来，自己等是不等？要去找他么？也许他走了也是一件好事吧，一切生活都能回到正常了。如果今晚散了之后他还不回来……那，便不回来吧。

　　大妈们看出明妍有点神不守舍，递了矿泉水和毛巾给她，也在她身边坐下一起休息。

　　邹大姐道：“小妍，在找你的男朋友么？”

　　明妍愣愣地：“他……”

　　魏阿姨接话了：“你男朋友是外地人吧？他没来过咱们这，可能是迷路了。”

　　开朗的唐大妈握住她的手，道：“闺女，别着急。一会儿再不回来，阿姨们帮你找。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找不着一个他吗？”

　　明妍一愣，继而笑了笑。其实仔细想想，阿姨们说得对，翟骊找不到路的可能性更大些。他一没影了自己就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莫非真生了患得患失之心？明妍看着这些大妈，心中温暖不少。有她们在，翟骊就算是上天入地的孙猴子，也能给他翻出来。

　　正说着话，从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黑影，轮廓很高大。走近点，路灯照在那人身上，果然是翟骊。大妈们见状，相视一笑，都起身道：“来来来，老姊妹，咱们去跳跳舞，别打扰人家小两口。”从明妍面前走去。明妍被她们捏一下手、被拍一下肩膀、被挤挤眼睛，心中不由好笑。

　　阿姨们两两一组，跳起了舞。明妍迎上几步，与翟骊对面站定。

　　明妍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翟骊道：“找不到路。”果然如此。

　　明妍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此时音乐正放到一首《片片枫叶情》，老歌悠长温暖的旋律，路灯橘黄色的柔光，周围尽是翩翩起舞的人影。好像能看见歌曲的音符，平和温暖的气氛，如小溪般，在二人之间静静流淌。

　　“片片红叶转，它低叹再会了这段缘。片片红叶转，回头望告别了苦恋。爱似秋枫叶，无力再灿烂再燃。爱似秋枫叶，凝聚了美丽却苦短……”明妍很喜欢这首歌，她看了看周围，微笑道：“既然来了……”大方伸出手：“带你跳个舞。”

　　翟骊愣了愣，也许因为这气氛，也许是明妍专业的架势放佛有种魔力似的，让他不由自主，将手放在她肩上。

　　明妍一愣，笑了笑。一手扶住他腰，一手松松握起他另一只手。翟骊大概是模仿着别人的样子，但跳舞的两个都是女人，他学的那个是女步。明妍倒是无所谓，男步女步她都easy。带着他，缓缓在原地旋转起来。

　　翟骊动作木木的，明妍有点想笑。不过这样一来，才感觉他真是好高啊。明妍过了一米七的身高，在女人里已经不算矮了。可是跟他这么一站，还是矮了一大截。这倒是最佳的舞伴身高差，穿上高跟鞋就正好了。

　　翟骊的目光有些飘忽，明妍笑道：“义渠君，跳舞的时候要看着你的舞伴，别四处乱瞟。”

　　翟骊看向她，明妍失笑道：“别直眉楞眼的，含情脉脉点。”

　　翟骊又移开了目光——他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很奇怪。

　　明妍笑了：“不敢看我么？”

　　翟骊道：“本王有何不敢？只是……”

　　明妍接口道：“来，你看着我，咱俩比比，看谁先忍不住笑。”

　　翟骊依言对上她的眼，道：“你……”

　　明妍紧握了一下他的手：“别说话。”凝神静气，放慢舞步，对视起来。

　　明妍的心开始砰砰跳，他的脸，英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深呼吸，深呼吸，千万不能脸红！对了，想点什么分散注意力。明妍细细观瞧，他的眉浓而黑，英挺如剑。他的眼眸，是美丽的琥珀色，摄人心魄。他的鼻子，比一般人挺拔得多，是整个脸上最具异族气息的部分。他的唇，他的须……挺住，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笑！

　　翟骊目光俯视明妍，起初也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游戏。不过这么仔细看，这丫头长得还挺耐看。路灯的光打在脸上，阴影明暗立体。双瞳剪水，粲粲如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怎么会有人敢跟他对视这么久呢？一般人不是害怕就是回避，她胆子还真是大。

　　明妍有点憋不住了，没有笑，可眼里已经有了笑意。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清清楚楚地落在翟骊眼里，那想笑又极力忍着的样子十分滑稽，弄得他也很想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两人一齐笑了出来。引得旁人也微笑侧目，在他们眼里，对视的都是神情，笑容里都是爱意。

　　明妍笑得弯下腰去，复又挺直脊梁，抿起嘴唇，放开步伐带他跳了起来。翟骊不由自主地被带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也会跳舞了，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个人的地位好像颠倒了……

　　明妍见他眉头微蹙，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大王，今日且让小女子带你一回。等你跳到最高境界，就能随心随遇，可男可女啦。”

　　翟骊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你将本王带做女子？”

　　明妍道：“这个时代最强撩妹技能我都传给你了，还不get着？“

　　翟骊淡淡笑了笑，明妍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那些话很有意思。两人就这样跳着，明妍发现他的协调性竟然很不错，踩脚这种初拭者最常见的尴尬情况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生，不愧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啊。

　　一曲舞毕，明妍微笑撤手，虽无裙裾，但作势裣衽一礼以谢舞伴。翟骊见她似是万福，也双手抱胸，行了个义渠礼节。

　　明妍完全是素养习惯，见他居然像戏里一样也对自己回礼，深感有趣。哈哈一笑，对翟骊轻轻鼓掌道：“大王跳的真不错，快赶上我以前的舞伴了。”翟骊笑了笑。

　　明妍道：“回去吧。”翟骊点头。众人也渐渐散了，明妍跟大妈们告别，携翟骊回去。

　　两人在公园里走着，快出大门时，翟骊忽然道：“这附近有无卫生间？”被同化了这么多天，他也会说这个词了。

　　明妍道：“有。”指了指：“那边。小红人儿是女，小黑人儿是男哦。”想起他可能没见过男厕里面的东西，正想着怎么跟他说，见旁边正好有两个人进去，道：“快，有人进去了，不会就看人家怎么做。”

　　过了片刻，翟骊出来，道：“那二人不是去方便的。”

　　明妍低头走了两步：“诶？”

　　翟骊道：“他们一进去，就抱在一起啃。”语气倒没什么讶异，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只是透着一点不解。

　　天了噜，今天居然见到活的了。明妍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道：“然后呢？”

　　翟骊继续云淡风轻道：“然后进了一间隔间，里面……”

　　明妍急忙打住，拉翟骊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走走走……”

　　翟骊道：“怎么了？”

　　明妍道：“那个……唉。义渠君，你知道断袖么？”

　　翟骊道：“何意？”

　　明妍道：“就是……你们那里，有没有男人……”眨了眨眼，轻声道：“是喜欢男人的？”心中一叹。其实，爱没有不同。从古到今，这个群体都挺可怜的。但是话说回来，在公共场所这么……不怕有伤风化么，给古人造成的影响多不好……

　　翟骊奇道：“怎么可能？”明妍放心了，妥妥的直男，掰不弯……不过也不一定，不是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么？改天要不要给他看看那片子？哈哈。

　　两人继续往家走，明妍东拉西扯说些别的，让他忘了刚才的事情：“义渠君，广场好玩么？”

　　翟骊道：“还行，就是不知道你们这的人都在干嘛。”

　　明妍笑了笑，翟骊又道：“想不到你还会跳舞。”

　　明妍笑道：“那当然了，比你家月儿的少司命祭舞怎样？”

　　翟骊想起她在高台上的奇怪动作，很不给面子地摇头道：“不怎样。”

　　明妍撇了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等我也借套那个衣服，给你跳个游园惊梦。”

　　翟骊奇道：“你还会跳别的？”他想象不出跳小苹果的人如何能跳出月儿那种大祭舞，真要感谢那电视，让他看到了芈月一生最惊艳的样子。

　　明妍笑道：“那有何难？小爷我什么都会跳，古典舞爵士舞现代舞，民族舞国标舞拉丁舞，斗牛舞狐步舞孔雀舞，机械舞钢管舞脱衣舞……”猛地住口，希望翟骊忽略过去。前面说的大部分她确实都会跳，但这最后一句，纯属为了加强气势说顺口了……

　　她前面说的一大堆舞翟骊都没听懂，只有最后一个似乎是字面意思，翟骊脱口道：“脱衣舞？”如果真是字面的意思，可就不怪联想了……

　　明妍顾左右而言他：“呵呵……那个……哈哈哈，改天，带你去美国看哦。”

　　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终于到家了，依旧是坐电梯。坐了几次翟骊现在有点明白了，这电梯就是把人放在盒子里吊上吊下。就是不明白这里的人干嘛都住得这么高，也不知道这电梯靠什么发力的，难不成顶上有人在拉么？嗯，改天去楼顶看看。

　　2016年1月14日周四夜

　　明妍这次让翟骊按电梯，总算是搞对了。回到家，明妍脱了大衣，伸了个懒腰道：“洗洗睡吧，晚安。”

　　翟骊见她往厨房走，道：“你做什么？”

　　明妍捂着肚子，道：“饿了，做点夜宵。”

　　翟骊道：“本王也要。”明妍心中叫苦，应该等他睡了自己再偷偷吃的。

　　过了一会儿，明妍煮了两碗牛肉面出来。细细的面，碧绿的菜花，薄薄的牛肉片，连汤都清清亮亮的。香喷喷的热气扑鼻，令人极有食欲。

　　翟骊用筷子已经颇为熟练了，夹起一筷子面条，吃了两口，忽然笑道：“妍姬，这是你这么多天做过最好吃的东西。”虽是赞语，却为何让人听着那么来气？

　　明妍气结，虽然自己只会六个菜，但她自认这六个菜做的还算经典。好好给他做的他不待见，而这不算在其内的牛肉面，居然这么买账。

　　翟骊又道：“可惜肉太少了，也没有酒。”明妍索性满足他，将酒拿给他，又去厨房切了一大盘今日买的酱牛肉。

　　翟骊笑道：“这就对了，你早多下一点不就好了，小小气气的。”

　　明妍道：“你懂什么，牛肉面不能放太多肉的，不然味道就坏了。”真是焚琴煮鹤，不解风情：“这一盘都给你，好了吧？”

　　翟骊道：“既然都是本王的，那更不必切了。你看这好好的肉让你切的一片一片的，薄的像手绢。”

　　明妍反而笑了：“我看以后对你于烹饪之道上也不用费什么心了，每顿就煮两块牛肉，，给你用手拿着吃，什么油盐酱醋不用放。”浪费老娘这么好的刀工。

　　翟骊点头笑道：“本王喜欢。”

　　明妍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面。一时两人无话，只有轻轻碗碟之声。有一些东西，在深夜之间的小饭厅里静静流淌。这气氛原本是令人惬意的，可是明妍又有点说不出的不自在。她忽然想起，自己跟小方都没有这样一起吃过宵夜。小方是很有节制的人，晚上过了时间之后从来不吃东西。甚至明妍偷吃点零食什么，都要被他一骂。当然也不是真骂，而是说不出的宠溺……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变了？明妍不愿再想，看着对面的翟骊，吃面吃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心事的样子。深夜之时，人的心理防线都会降低。而夜食总让人有种放纵的快乐。不论是怎样的两个人，能坐在一起，一同在夜里吃点东西都是很好的。好友可举杯对饮尽叙平生之快，纵然是仇敌之间，有如何的深仇大恨，也都可以暂时放下吧？

　　饭毕收拾好东西，两人各自回去睡了。明妍躺在床上，却有点失眠，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想起今天的一切，想起跳舞时握在掌心的温度，想起那极力忍耐的对视，他的眼他的脸，闭上眼还在眼前闪现着。所谓乱心，不过如是吧？

　　夜里，明妍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赤足站在广袤的草原上，站在天地之间。梦里的感觉总是很真实的，她能感觉到脚下柔软的青草，闻见湿湿的泥土的气息。天空是浅灰的，天地间下起了细雨。一个人站在她身后。她转身，看见翟骊，用羽毛蘸着雨水，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