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许仙》之最

5、男人

　　是生活的太过单调，是我们天性里不安份的基因，还是精神的空虚与疲乏，人要学起堕落来原是这么一件容易的事。
　　网络的花花世界里，我们逐渐偏离了轨道。
　　我的深沉令男人好奇，她的天真令男人兴奋，花两块钱去上一个小时的网，经常有人会邀请我们去玩，去吃。
　　只是吃顿饭，交个朋友，没有其他意思。
　　千篇一律男人的邀请。
　　也许他不会是个坏男人，如同我们不是坏女人呢，既然我们能相信自己，为什么不能给一次机会相信一个男人？
　　比如，当一个人感叹世上没有真爱的时候，却不知自己才最没有资格评议真爱，因为他连自己都不再相信，世上没有他岂能独有？
　　阿姐。这个男人不错，要不见他一面？
　　贞，这男人说话有风度，见上一面应该不会有事。
　　即便失望而归，也终究是给过机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抱着这样的心态，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钱的没钱的远的近的，我们真是见识了。称为见识，那是因为只在别人故事中看到的事，我们经历了。渐渐地随着对男人失望的加深，我们手段也随之加狠，不仅要他付出金钱，还要他永远记得这次教训。我们偏离了游戏的轨道。
　　最擅长的，是中途开溜，若非不得已我们很少与男人共完餐。我与沈贞的默契无法用言语诉说，一呶嘴一抬首，就都是暗号。
　　不难对付的男人，借着上洗手间就可摆脱，或者把手机闹铃定时借口有事。
　　我们尽量选择有人气的地方，大庭广众的可以减少威胁。
　　但还是有些男人借着酒劲来拉我的手，沈贞就要在桌子底下狠命踢他一脚，或者把酒全打翻在他的衣领上，然后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说着对不起，心虚而爱面子的男人一般都不愿声张。
　　还有更恶心的男人，一张脸写满了色，能把你的衣服看穿看透。趁着沈贞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在酒里下药，泄药，烈性强效的。三杯下肚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优雅起身，憋红着脸蕴育着一肚子的黄金。
　　但那一次，我们唯一同意约在包厢的一次，差点就闯了祸。
　　那个自称芳华正艾26的美男子，却原来是一个梳着平头眯着小眼的肥胖中年男人，这其间至少十岁的差距足将一个男孩变成有妇之夫了。且不论其他，我们是不染指有家室的人的，但他振振有词不如此约不出佳人来。待拂袖而去，却被他拦于门口，一副看谁无赖相。
　　不怕伪君子，就怕真小人。男人耍起无赖来，尤其在这种场合，是让人无奈的。这种男人，是不能用决绝的方式与之抗衡的，否则必会后患无穷。
　　在那男人一脸好整以暇的探究与玩味下，沈贞的脸色白里透红鲜艳欲滴，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喘的。
　　我们只能点最贵的菜，借机以报复。在服务员拿走菜单的当儿，沈贞突然又抢了回来，改点了最便宜的几样菜，全不顾服务员的态度三百六度转变。的确，这么无赖的男人，是很可能不付钱的，至少少惹一些少欠一点为妙。
　　男人笑着拿出皮包，掏出钱夹，往桌上一扔，露出隐约厚厚一沓钱，笑着吩咐服务员两份菜单都上。
　　席间的空气是沉闷的，如同他这个年纪的灰暗。虽然他是妙语如珠，我们却失去应答的机智。快吃完的时候，沈贞要过了他的手机，说是要学他泡妞的绝招，看看里面有多少女孩子的号码，气氛才有所缓和。
　　好不容易吃完了，他毕竟是付了钱，我们松了口气。
　　从包间里出来，他的手试着爬上我的腰，沈贞上前笑着把他推开，拉着我的手进了洗手间。
　　等我们出来，他居然还在门口等，沈贞嘀咕，这种男人，不就吃了几百块钱嘛，至于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
　　男人开着一辆宝马，在这个城市不上不下，但是我们不想坐进去，但他又一副不依不饶的无赖样。
　　137****8868。
　　什么？
　　137****8868。我要跟这号码的主人汇报一下行踪，对了，告诉我你的车牌号。
　　自见了这个男人，沈贞难得的笑语盈盈，却令他像见了魔鬼般恐惧，铁青了脸自己钻进了车里，临去时狠狠瞪了我们一眼。
　　谁的号码？
　　他老婆的。
　　哈哈哈！
　　我们相拥大笑。我亲爱的沈贞，她总是有比我多的心眼，处事也较我热辣许多。可笑这些男人，打着爱妻顾家的幌子，手机里存个老婆字样，便足以哄骗得家里那位死心塌地，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一招，贞儿对数字的敏感度不敢说过目不忘，但凡默诵上几遍的也可倒背如流。
　　男人为自己外遇可以找一千个理由，至多的便是家里那位如何如何不尽如人意，那是用来欺骗别的女人的，如果有一个理由会触到河东狮吼，一千个理由都溃不成军。
　　这是前两天我对沈贞说的，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
　　三教九流的男人都见识过了，唯独没有遇到能改变我们命运的男人，有长相的没有钱，有钱的又是一脸猥锁相。
　　这样的方式，我们也不敢有第二次，连手机卡都是营业厅特别办理出来的，移动的公用电话手机号，只能打出不能打进，这样只要我们不愿意，便没有人能联系到我们。
　　有些女人能把痛苦的日子过得很快乐，而有的女人能把快乐的日子过得很痛苦，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