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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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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很多事情,往往是回忆比经历痛心。
“你这贱骨头,有着吃就不错了,竟然还敢多要……”不知过了多久,雪柳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训斥的声音。雪柳醒来,发现车内的人全已不见。
雪柳走下马车,发现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正在用马鞭使劲抽打一个少年。被打的少年本就身体瘦弱,马鞭抽在身体,让人只感觉到骨头在颤抖!鲜血浸透了衣裳,少年却毫无反抗。
也是,久困沙漠的人哪还有力气来反抗!
“你的馒头!”雪柳正想出手阻止挥鞭男子,南辰一手将馒头递在雪柳面前,冷淡说着:“别多管闲事,别做一些不利自己的事情!”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能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雪柳接过馒头,目光坚定,转而大喊了一句。
“住手!”雪柳一声喝住那名挥鞭的男子,男子抬头看了看雪柳,没想到还有人敢让他住手,将马鞭重重在雪柳面前挥打一下,不耐烦的说道:“你个小白脸,哪凉快哪呆着去!”
雪柳明白男子不会出手伤她,因为以雪柳的相貌,在这群男人中绝对是上等,众所周知,客人买东西首先看的就是外表,所以商人自然不会轻易把到手的好货毁在自己手里。
“他不过是多要了一个馒头,你又何必对他下如此重手,据我所知,卖一个人的钱可不止一个馒头吧!”雪柳毫无怯意,语气十分淡定。
挥鞭男子愣了愣,仔细想了想雪柳说的话。他只是个押货人,上边要的是人数和质量,这小白脸的话有理,没必要为一个馒头打死他。
许久,放下手中的鞭子,用脚踹了踹被打的男子,“今天看你第一回犯,爷爷就饶了你,要是以后再敢多要东西,就别怪爷爷不客气。”
挥鞭男子收好鞭子,向院中的人大声说道:“今天就在这后院内休息了,你们也别想跑,就你们这弱身子,跑了爷爷一天就把你给抓回来,到时候可有你们苦受的。”
说着,便走出了后院。
“你没事吧?”雪柳将地上的少年扶起,看模样十二三岁左右。少年满脸灰尘,已看不清原来的样貌。
“来,吃我的馒头!”雪柳将南辰给她的馒头递给少年。
少年迟疑的看了会馒头,却没有接过馒头。雪柳知道少年在疑虑什么,便说道:“我已经吃过了,我不饿。”
雪柳强行将馒头塞在少年手中,少年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个响头,用他沙哑又稚嫩的声音说道:“多谢公子相救!云寒将来必定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情。”
雪柳爱怜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展出微笑,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雪柳转身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却差点撞在南辰的怀里。
南辰站在身后,神情淡然,“这是我给你留的半个馒头,吃了它。”
南辰的话带着命令性,像是将军命令士兵一般。雪柳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接过馒头,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雪柳认真的打量着南辰,轮廓英朗,满脸灰尘似乎也抵不住他的英俊。突然间,南辰的黑眸对上了雪柳的眼睛,雪柳不禁脸一红,半个馒头还未吃完瞬时就掉落在地。
南辰眼神依旧冷淡,不言不语的看着雪柳。
雪柳被他看的愈发脸红,于是转身佯装找地方休息。
月色如瀑,洒满了整个后院。不知是白天睡多了,还是月色太好,雪柳久久不能入睡。
静谧的夜晚,任何细微的声音此刻都特别引人注意。雪柳看着皎洁的月色,不由想起了扶风他们。
突然间,一阵箫声传来。箫声回旋婉转,在这夜晚中如同天籁。箫声此起彼伏,有如珠玉轻跳,又似鸣泉飞溅。箫声合着月色,让人心往神怡。
余音袅袅,终于万籁俱寂。
好箫声!
雪柳不禁暗叹,像久逢知己般欣悦。雪柳在院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轻轻的唱了起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吹箫人似乎听见歌声,箫声又起。歌箫合一,天作之合…………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一声叫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起来了,起来了,都给我起来!”
众人好不容易从黄沙古道中起死回生,身上的倦意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大多数半醒半睡,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起来了!”南辰神情冷淡,将雪柳推醒。
雪柳昨晚三更才睡着,如今还未五更就被人叫醒,虽困意重重,但还是强忍住困意应了一声。
“哥哥昨日的歌唱的真好听!”雪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准备走向马车,昨日被救的少年走向她,一脸激动的对她说道。
雪柳微微一笑,说道:“好听吗?好听的话有时间我再唱给你听!”
“好。”少年点了点头,雪柳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黄沙古道迷了路?”
少年抬了抬眸,眼睛里透出几丝悲伤,半响才慢慢说道:“我叫沐云寒,我娘是西陵人,我爹是北安人。西陵与北安不和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娘生下我后,祖母仍是不肯接受我娘。我娘为了不让我爹夹在中间难受,便偷偷将我带回西陵了。可几个月前,我娘不幸深染重病去世,在临终前,我娘让我去北安找我爹。可我孤身一人,年纪又小,从西陵到北安路途险恶,最终还是在这黄沙古道迷了路。”
国家战乱,苦的终究是百姓。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因战乱而被迫分离的有情人!
雪柳爱怜的看着沐云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又拍了拍他的背,说了声:“走,上车吧!”
黄沙客栈,林玉手握竹箫,如玉的脸庞不经意间露出微笑,心里暗想该是怎样的一位的女子才拥有如此美丽的歌声!耳旁歌声还在脑中萦绕,林玉静静的凝望着后院的方向。
“王爷,属下已去问了店主,店主说后院并没有女子居住,昨晚只有一个商队寄住。”说话的是林玉的贴身侍从-渊薮,阿飞是从小就在林王府做事,对林王府那是尽心尽力,忠心不二。以前他爹教过他,要学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于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尝试这件事,不过无论他怎么努力,他这两位主子,他却一直看不透。
“好,我知道了。”林玉眼中掠过几分失落,歌声从后院传来无错,那怎么找不到这个人呢?虽带着疑惑,但林玉却没有表现出来。
既是有缘,定会重逢!
片刻,林玉转过身,继续问渊薮:“澜儿公主离开客栈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是,公主四更天离开的。”渊薮毕恭毕敬,一丝不敢说谎。
“那我们也出发吧,是时候追上公主了。”林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让人感觉琢磨不透。
“王爷……”渊薮心里困惑不已,但又碍于主仆身份,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何发现时不立刻拦住澜儿公主,而是要等上一个多时辰吗?”林玉还未等渊薮提出困惑,就把问题给撂了出来。渊薮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没有料到林玉会知道他心里的疑惑。
林玉转而说出答案:“澜儿公主不是平常女子,若是能拦住,我们也不必追到这黄沙古道来。她既想走,那便让她走,我只是得给大王一个交代!”
渊薮没有再问,一声不吭的跟着林玉出了客栈。他对林玉的决定是向来不过问,因为林玉什么决定,轮不到他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