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身随心动》上白游

5、挥拳

　　滕昌昌不语，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沮丧。她只想到沈随有可能会不满意，但没想到他会不意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方案中所表达的，确实是从李源那儿得到的反馈，她当时听得很清楚，还仔细地作了笔记。
　　沈随看着她的样子，自己也有些烦躁，他身子往座椅后靠了靠，不紧不慢道：“心急吃了不热豆腐，要慢工出细活。”
　　滕昌昌在心里嘀咕，是谁让我尽早交稿的？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总之，领导不满意，错的就是自己，这是亘古不变的职场定律。她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回过头去找李源。
　　再次沟通，滕昌昌发现果然是自己将李源的意思理解错了。她有些懊悔，自己的表现有些像刚入职场的新人，一点也不像有些几年工作经验的资深文案。
　　她居然会为了令老板满意而去撰写一个产品文案，而忽略了客户最重要的核心！她甚至感觉有些对不住项哲当初对自己的教导。
　　这次，她再也不敢抱着让沈老板认可的心态去做事了，而是一心一意将产品融入其中，对着电脑，斟字酌句。
　　在她的身后，沈随望着那个认真的背影，心情瞬间也好一些。这时候，电脑右下角，弹出好友验证请求的窗口。
　　是项哲。他点击通过。
　　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也小，滕昌昌前前前公司的老板，居然是项哲，他也是才知道。
　　想当初，他和项哲同为C大风云人物，当年的他们，可是C大新闻系和汉语言文学系的两块活招牌。老师一开口往往就是你看人家新闻系的沈随，你看人家汉语言文学系的项哲……同作为学校后辈的榜样，两人一起在篮球场上比拼足球场洒汗，也在参与了同一个文学社团，争着给杂志报刊投稿……总之，两人属于表面友好，暗地里却在较着劲的那种。
　　当然，男人之间较劲仅仅只限于这些学业以及各自的爱好的比试，大有你追我赶的架势。不过，当年在新闻系也有一个说法，年代久远得连沈随自己都要忘了，大意是，无论你沈随再怎么努力，你也拼不过人家项哲。说的是项哲有女友一事，两人从高中就开始好上，女友简雨映同在C大，工商管理系，貌美肤白腿长气质佳，性情还很温和，当时羡慕死好多C大的单身汉。
　　后来毕了业，联系就少了，再后来，项哲渐渐从朋友圈子里淡出，到后来甚至消声匿迹。校友们纷纷猜测，王子和公主大概是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又不想被人打扰的日子去了。
　　生活就是这样，曾经亲密的朋友都可以渐行渐远，更何况他和项哲，只是大学时代最亲密的敌人。所以，项哲淡出当年的校友圈子之后，沈随并没有刻意去找他。
　　再后来就是隔了很多年之后的昨天夜里，他在家看书，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一开口，他就听出了是项哲的声音。
　　项哲主动来电，说实话，沈随很意外。项哲的来意，更令沈随感到意外。寒暄了几句，项哲提到了滕昌昌，说是和滕昌昌聊过天，知道她现在的老板是他，觉得很巧。通话的最后，项哲提到滕昌昌的优点，大有让他这个现任老板多关照之意。
　　这实在出乎沈随的意料，项哲当年多么骄傲啊，居然会为了从前的下属来开这个口。估计他在打电话之前，也是问了好几个人，才要到自己的号码。
　　可见滕昌昌还是一个不错的员工，至少他的前前前任老板是认可他的。
　　通过验证后，他和项哲聊了起来。
　　对话中，沈随得知项哲现在一家知名的外企担任技术总监。他忍不住发笑，当年两个优秀的文科生，不约而同走向了理工科之路，搞起技术来了。
　　项哲再次提到了滕昌昌，说她做人做事很认真，但偶尔会不自信，让他提点提点滕昌昌。大有滕昌昌是一块璞玉如若细细雕琢定能成为奇珍异宝之意。
　　这让沈随诧异，这小子如此热心，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后又失笑，像项哲那样一根筋的人，大概没有那个心思。
　　沈随随手打出一行字：你太太怎么样了？
　　过了半晌，项哲才回复：我们没有结婚。
　　沈随震惊，正在想着怎么回复，项哲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我知道，所以同学朋友都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但我们没有。
　　项哲说，走不下去，就分开了。
　　沈随双手放在键盘上，停顿了许久，回了两个字：懂了。
　　心里有些遗憾，替项哲和简雨映。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们俩在一起至少有七八年光景。
　　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也许是聊到了这样一个伤感的话题，两人适时中止了对话，约好改日聚聚。
　　□□上，余蕊的头像在闪动。
　　阿蕊：老大，晚上聚餐，欢迎这一批进来的新员工。一起？
　　沈随：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
　　阿蕊：怎么每次聚餐你都要扫兴？说好的迎新会，老板不在，哪来的诚意？还开心个鬼。
　　沈随：我不在，他们可能会更尽兴。
　　阿蕊：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次次缺席，有端架子之嫌啊。要做一个让人拥护爱戴的老板。
　　沈随无言。
　　拗不过余蕊，最终还是同意前往。
　　不一会儿，余蕊又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阿蕊：我让新入职的同事加你□□，你记得通过一下，方便工作。
　　沈随：好。
　　沈随是一年前才接触并接受□□这玩意儿的。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这是中小学生才用的通讯软件，开展工作的进候，他更喜欢用邮件的方式。直到将余蕊挖到公司。余蕊见他天天在邮箱里蹿来蹿去，好一通唠叨，说他不与时俱进，好多大公司都是通过□□开展工作沟通交流，省时省力，你为什么要排斥？
　　又言，不过三十出头，你很老了吗？
　　这令沈随一度怀疑自己的选择，千方百计将余蕊请过来帮自己的忙，是不是做错了？简直就是找了一个人专门来监督和吐槽自己！
　　不一会儿，相继有人加他。名字千奇百怪，什么仰望天空，什么淡淡的忧伤，还有他看不懂的火星符号。最后一个是坐在他外间的滕昌昌，名字有点字恋，名字前加了美少女三个字。
　　她的个性签名挺有意思的：
　　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严谨惯了，看到这么诙谐的字句，他不自觉就牵起嘴角笑了，望了一眼坐在前方工作的那个自称美少女的人。
　　好死不死，滕昌昌就是在这个时候回了头。四目相对，滕昌昌觉得沈老板笑得有点诡异。真是应了一句话，撞见老板莫名其妙的笑，尴尬程度不亚于撞破老板的jian情。
　　沈随的笑容僵在脸上，明明不理亏，可突然有种自己被人窥视了隐私般，尴尬。
　　滕昌昌赶紧低头做事，感觉背后发凉。
　　下午，滕昌昌将修正过的文稿发给了沈随，过了很久，也不见他回复。她不安，犹豫许久还是去敲他的办公室门，站在门边，有些拘谨地问道：“沈总，修正过的文案，您看过了吗？”
　　沈随头也不抬：“晚上有聚餐，为了不影响你的心情，这个问题还是等到明天再说。”
　　滕昌昌气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究竟会不会说话？你什么都不说就不会影响我的心情了？你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比直接判文稿的死刑还要影响心情。
　　她在心里朝她挥了挥拳头，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作者有话说

　　看文的记得说说想法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