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杂记》纠结的蚊子

4、牵魂

　　谢小苏醒来时觉得头昏沉沉的，身上也沉得很，睁眼就看到大黄蹲在她胸口，眯着眼小憩。她刚想起来，就被奶奶按在床上，灌了一碗直冲鼻子的生姜红糖水。大黄似乎也不喜欢那味道，
　　挪到了床尾。
　　谢奶奶塞给她一颗奶糖又是一顿数落：又开着窗子睡，窗下种的艾草不光能防蚊还能挡雨是吧？床头都淋湿了能不感冒......
　　谢小苏撒娇说饿了，谢奶奶果然停了话，去给她弄吃的。谢小苏看着窗外渐大的雨很是着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她总觉得腐草化萤的事，桑榆一定知道，而且昨天那个奇怪的果子到底是什么？
　　午后柳溪来看她，给她看刚捉的水牛娘娘，养在小竹筒里，有小苏中指那么长，一节一节的触须微微抖动，优哉游哉地嚼着桑叶。柳溪把盘腿坐在谢小苏的床上，抱过大黄，有一搭没一搭
　　地替它顺毛。柳溪很喜欢大黄，因为村里其他的猫似乎都不大待见她。
　　谢小苏问她有没有看到院子里萤火虫似得小光点，柳溪开了窗户，探头去看，半晌，摇了摇头。谢小苏爬起来指着月季那边说：看那！那儿最明显。
　　柳溪又看了半晌，还是摇头。谢小苏很是沮丧，难道大家都看不到，还是自己确实看错了？
　　柳溪安慰她：等天晴了，我们去后溪那看萤火虫，那儿可多啦！
　　天一直没放晴，连续下了好几天。谢小苏病好了也不得出门，便在爷爷的书房里看书。然而心里存了疑问，连书都看不下去了。恰好谢奶奶包了荠菜饺子，便让她给柳溪送去，柳溪向来爱
　　吃这个。谢小苏拎着小篮子，打着小伞便要出门。
　　大黄正想跟着，却被谢奶奶抱住了：别跟小苏一样淋病了。
　　谢小苏送完饺子又被柳溪拉着看了会黑猫警长，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还好两家很近，只隔着两家，谢小苏便自己回去了。路上似乎有人在叫她，然而回头并没有人，谢小苏也没在意。
　　晚饭后回房，刚躺下就感觉有人在叫她，是水芹婆婆，看着气色很好，看样子病已经好了。
　　水芹婆婆看着谢小苏：走，跟我去拿布鞋，你上次不是要的么，我做好啦。
　　谢小苏揉揉眼睛，迷糊道：天还黑着呢，明天再去吧！
　　水芹婆婆拍拍谢小苏头道：睡糊涂了？天早亮了。快，不然来不及喽！
　　谢小苏看看窗外，果然天已大亮，就起身跟着水芹婆婆走，心里很是迷糊，这一觉过得也太快了吧。外头很亮，却又似乎带着雾气，周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谢小苏看着走在
　　前头的水芹婆婆，觉得从没见过她走这么快，印象中一直是弯着腰慢慢挪着步子的。
　　水芹婆婆笑着朝她招招手：老是走路发呆，撞到数可怎么好！
　　谢小苏刚要上前就听见一阵猫叫声，像是大黄，可是有点急，一点不像平时温温吞吞的。她四处看看，并没有大黄，好像也没有路:婆婆，我们走错路啦！
　　水芹婆婆指指前面说：又发呆了？那不就是。
　　谢小苏拉着她道：不是，婆婆，看不着你家。
　　在这边，一个清冽的男声道。
　　桑榆？谢小苏看着他指着后面，回头看看，水芹婆婆的家真的出现在她们身后，很是不解。然而桑榆朝她摇了摇头，然后对水芹婆婆说：我陪她一起去拿东西吧，她迷糊的很。我是桑榆，
　　住在那座山上。
　　水芹婆婆松开了拉住谢小苏的手：麻烦你了，年纪大了总有些糊涂，有你在就放心了。小苏这孩子，待会儿就麻烦你送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