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如初的你》占卟者

18、重逢

　　第二天，苏舒给树木打了电话，小七的年纪太小，根本上不了一年级，但是以前因为苏舒要上课又要赚钱，所以很忙，只能把他送去幼儿园，在幼儿园小七总是不太说话，在家不愿意去学校，他现在自己想上一年级，苏舒很开心。
　　树木听说是自己的小侄子想上一年级，很快就办妥了。飞奔的赶来看自己的小侄子。
　　苏舒和小七在校门口看到树木，树木见到小七就抱起小七，摸摸他的小脸蛋，“我们家小七是个小帅哥，不过小七的五官轮廓比较有立体感，皮肤也比我们白一些。”
　　小七就这样上了一年级，成为了学校最小的一年级学生。
　　只是小七读书的第一天，苏舒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小七在学校捉弄学校一个女生，导致这个女生的心脏病发作，苏舒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去的时候只有小七站在手术室外面，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两个大眼睛里面闪烁着眼泪，苏舒走过去抱住他，“小七，别怕，妈咪在这里。”
　　小七伸着小手，抱着苏舒的颈子，“苏舒，你说她会不会死啊，我怕。”说完小七大声的哭出来，苏舒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不会的，相信妈咪。”
　　苏舒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脸突然变得僵硬。曾经烙印在心版的面容俊美如昔，不改儒雅淡定，如同以往那般耀眼夺目。安臣默然的看着苏舒，亮亮有心脏病是先天的，但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做架桥手术，但因为有元浩江一直照顾，所以很少发作，可是今天却因为这个小男孩，发作。 而这个小孩的妈妈竟然会是苏舒，看着苏舒细心的安慰着这个男孩时，觉得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硬生生的夺走了，苏舒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尴尬的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苏舒干瘪的说了句，安臣只是默然的瞥了一眼苏舒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手术室，沉默着。小七看着冷着脸的安臣，往苏舒的怀里缩了缩，睁大眼睛瞪着安臣。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亮亮的情况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以后要更加小心了”元浩江摘下口罩对着安臣说道，说完后才看到抱着小七的苏舒，苏舒朝他点了点头。元浩江很快跟着护士离开。阿姨赶到的时候，看着苏舒，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坐到亮亮身边，紧张的查看亮亮的情况，安臣温柔的对着阿姨说：“亮亮现在没事了，以后只要多注意一点就可以了。我有些事，先走了。晚点我再过来” 阿姨点了点头，看了看苏舒，什么也没说，苏舒心里感到愧疚，以前阿姨对自己很好，可是这次小七却让她孙女突发心脏病。 安臣走到苏舒身边，依然冷着脸，“走吧”，苏舒愣了愣，随后对着阿姨说了句“抱歉”，抱着小七，跟着安臣走了出去，到走出医院这一路，安臣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着脸，苏舒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心想，他一定很在乎亮亮。到门口时，安臣只是让他们等一下，苏舒抱着小七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一辆银灰色路虎，停在苏舒身边，前座的车窗被打开，苏舒看着安臣，想起五年前，安臣虽然是富家子弟，但他们他们还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现在的安臣却开着路虎，时间真是奇怪的东西。苏舒走到后座，先让小七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去，小七也许也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事，所以特别的安静。苏舒坐上去后报了地名便开口不再说话，看着窗外一路路过的风景，苏舒的眼睛渐渐湿润，想过很多种重逢时的样子，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五年后的第一次相遇，安臣的冷漠实实在在的告诉苏舒，他们之间早就过去。渐渐的苏舒看着外面陌生的路并不是回家的方向，疑惑的望着安臣，“你好像走错了，这不是我家的方向。”安臣脸上依然没有半点情绪，“嗯”，但依然向这个方向开着。苏舒不能理解。“到底去哪里？” 安臣没有再出声，苏舒看着沉默的安臣，有些气恼。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小七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苏舒搂着小七，小七很容易着凉，安臣看着苏舒，递给苏舒一件外套，苏舒小声的说了句谢谢。车子终于停下来，苏舒看了看外面的环境，才知道原来是以前他们住的地方，苏舒下车，安臣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抱过小七。 “上楼吧”苏舒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慌张，已经几年没有踏进过那曾经只属于他们的小空间。进门口，安臣直接走进房间，将小七放在床上，苏舒站在门口，里面的布置基本没变，熟悉得让苏舒不能呼吸，因为现在只是呼吸一下，心都会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般疼。 安臣走出来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苏舒，眼睛微微发红，随后走过去，“想喝点什么” 苏舒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一杯水就行”安臣的手顿了顿，眼眸也随着暗了下去，“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喝没有味道的水”，苏舒只是干笑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原来最亲密的人最后还是变成了路人。苏舒坐在沙发上，看着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怀恋。“热的”安臣走过来，将一杯热水放到她面前，苏舒强忍住发抖的身体，捧着水喝了一口，但却被呛到。直咳嗽，安臣皱了皱眉头，轻轻拍打着苏舒的背，“没人和你抢不用那么着急。” 苏舒的眼泪掉下来，尴尬的说：“眼泪都呛出来了”，安臣无奈的看着她，苏舒用力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不管过多久，安臣还是安臣，他总是那样细心温柔的对待自己。 “孩子是你的？”安臣看着苏舒缓过来，坐到苏舒对面，默然的问了一句。苏舒点了点头，安臣眼里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脸色有些苍白，“那孩子的父亲呢？”
　　“我一个人带着他。”安臣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不是没有想过孩子是他的，但也很有可能是元浩然的。元浩然这个本来无关轻重的人去成为了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亮亮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浩江多观察她的身体状况。”安臣面无表情的说着。 “亮亮就是以前隔壁阿姨的孙女吗？没想到都6岁了，我记得以前走路都走不稳。”苏舒找着话题，总觉得安臣的今天很冷漠。 “因为你走了很多年了。”安臣沉声说道，苏舒身子变得僵硬。 “我去看看小七醒没有。”苏舒说着站起身，仓皇的想要逃离，她无法面对现在的安臣，总觉得这些年他就这样落寞的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生活着。 安臣站起来，死死的拽住苏舒的手臂，脸色变得苍白。苏舒不敢回过头去看安臣的表情，她害怕在他脸上看到受伤的表情，当初苏舒真的觉得安臣会很快忘记自己，会很快有新的生活。可是五年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最后自己为了自己所谓的情，伤害了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如果小七是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好。”安臣的声音微微颤抖，苏舒的眼睛湿润，冰凉的泪水打在脸上，苏舒紧紧的低着头，安臣，对不起。曾经，我们什么都有过，可是最后是我丢弃了。 “我们早就过去了。”苏舒忍不住全身颤抖，安臣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突然的温暖让苏舒突然清醒。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可是这刻她真的很怀念这个怀抱。她爱得太早，他知道得太晚。所以他们就这样错过了五年，也错过了以后所有的时光。 “是啊，五年前就结束了。”安臣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想过，如果当初我们爱下去会怎样，会不会和今天是不一样的模样，只是我们都无法想象。
　　“苏舒，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安臣依然如往昔白皙地脸总是让苏舒感到窘迫。
　　“很好。”只是没有了你。
　　安臣的脸突然变得暗沉，挂上一丝自嘲地笑容，“我突然想听见你说不好，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苏舒想，安臣也许是恨自己的，先说喜欢的是自己，先说离开的也是自己，他或许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或许是。”苏舒能感觉到安臣的呼吸越来越重，五年过去了，自己还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苏舒借着有急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苏舒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安臣，离开的这几年，自己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很想他。
　　世界上最难过的也许不是离开，而是记住。
　　苏舒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停下来，她会毫不犹豫的回去。苏舒停下来的时候，低头，发现自己的一只鞋的鞋带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淡蓝色的牛仔裙上面也多了很多痕迹。苏舒站在玻璃窗前，苦涩的笑了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苏舒回到家，看着漆黑安静的屋子，才发现小七还在安臣家里。苏舒打了电话给李九，让李九去接小七。
　　李九去的时候，安臣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李九，愣了愣，只觉得眼熟。 “小舒让我过来接小七。”安臣愣了愣，小七醒来看到李九，抱住李九，“九九，带我回家。”李九知道小七今天也是吓坏了。”
　　“那我先走了”李九抱着小七准备离开，“她还好吗？”安臣开口问道。李九尴尬的点了点头，抱着小七离开。回到家，苏舒已经梳洗了一番，早就没有了白天的狼狈。小七看着苏舒，眼睛红了红噘着嘴，伸手示意要苏舒抱他，苏舒抱住小七，细声的说：“怎么啦，想妈咪啦？”小七开始啪啪的掉眼泪，大声的哭出来，“小七做错了事，我以为苏舒不要我了。
　　苏舒无奈的笑了笑，小孩子本来就敏感，而自己今天因为遇见安臣而忽略了小七，“苏舒不会不要你，苏舒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李九看着这样的小七，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七后来哭累了，吃了晚饭很快就睡着了。
　　苏舒离开房间，看到李九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抽烟，李九本来就是在道上混的人，所以抽烟喝酒都成为了习惯，只是李九很少在苏舒家里这样毫无顾忌的抽着烟，因为对小七影响不好。苏舒皱了皱眉头，“九哥。”
　　李九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将烟熄灭，“不好意思。”苏舒摇了摇头，坐到李九身边，“怎么了，很少看你这个样子。”李九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都是些烦心事，小舒妹子，听哥一句话，别再折腾自己了，我看安臣对你也不是没感觉，年轻谁没些对错，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苏舒知道有些事其实早就过去，就像开在过去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也早就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悄悄的凋谢，她和安臣也过去了。
　　“九哥，我现在只想和小七好好过日子。”李九知道苏舒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好了，妹子，这么晚了，我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也不像个事儿，我先走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你们在这里，做哥哥的也不放心。”
　　第二天很早小七就醒了，睁开眼就说:“苏舒，我想见亮亮。”苏舒欣慰的笑了笑，小七虽然才四岁半，但是个懂事的孩子。
　　苏舒在家弄了一点清淡的青菜粥，在医院，亮亮还躺在床上睡觉，苏舒走进看到亮亮苍白的脸，有一丝心疼，以前，亮亮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每次苏舒抱着她的时候，她总是咯咯的笑，这么美好的女孩，却这么脆弱。
　　小七看着亮亮，用小手轻轻触碰亮亮的手，“亮亮，亮亮。”苏舒想阻止他，不要吵醒亮亮，亮亮却醒了，看了看苏舒，第一句话是，“阿姨，我见过你。”苏舒温柔的笑了笑，“你奶奶呢？”
　　“不知道，阿姨我真的见过你。”亮亮较真的说着，“安叔叔的家里有你的照片。”苏舒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时变得僵硬。“你们怎么来了？”安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舒扯出一个笑容，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尴尬，“小七吵着要来见亮亮。”小七看到安臣，往苏舒背后缩了缩，显然他不喜欢安臣，苏舒看到安臣的脸黑了黑，摇了摇小七，“叫安叔叔。”小七不情愿的叫了声，“安叔叔。”安臣点了点头，来到亮亮身边，“亮亮今天还疼吗？”亮亮摇了摇头，“不疼，安叔叔，小七是我的同学，你要喜欢他。”安臣摸了摸亮亮的头，笑着说，“安叔叔很喜欢小七啊，你奶奶呢？”
　　“她去买早餐去了。”苏舒听了，拿过手里的青菜粥，“亮亮，我煲了一点青菜粥给你。”
　　听到青菜粥，安臣的眼眸暗了暗，很久很久没有吃到这青菜粥了。“有多的吗，给我来一碗吧，我也没吃早餐。”苏舒愣了愣，随即拿出来，给安臣和亮亮都盛了一碗，小七看着两人吃的津津有味，也叫着要吃。苏舒无奈的看了看小七，“妈咪回去给你做。”
　　小七憋屈的噘着嘴，安臣走到小七面前，舀了一勺粥，递到小七嘴边，“小七，和安叔叔一起吃吧。”小七看了看苏舒拿不定主意，苏舒像点了点头，小七开心的张开嘴。
　　安臣细心地喂小七吃，偶尔会尝一尝会不会烫，会小心的擦拭着小七嘴角的粥。苏舒心里流出一丝苦涩。她知道安臣会是一个好很的爸爸，那段记忆又开始反复的出现在脑海里，苏舒用力的克制住自己，从脑海的画面中跳出来，看着眼前的安臣，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对不起，安臣。
　　苏舒和小七离开的时候，没有让安臣送，苏舒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相见不如不见，即使再想看到他，可是当看到他，过去的事就会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脑海，那份罪恶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着苏舒，她曾经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