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江湖》翰墨

6、及冠

　　弦羽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也没有说，拉门而去，只是在门合上前，他停了一下，看着我，“墨，你别着凉。”然后关门。

　　真是xx他个oo的！！连个提示都不给我，小气！

　　我只是关心你好不好，又没说一定要去给你报仇，我知道我的武功很菜鸟，可是那个刺出那剑的人就真的值得你这么维护么，小羽？

　　真是牛叉，愤了！

　　很生气的想着，然后蒙了被子就睡，可能是人真的太累，也有可能是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所以头一沾上枕头，人就呼噜呼噜地梦约周公。

　　再醒的时候，太阳早已下了山，淡淡的月华洒进窗子，我心里一个咯噔，人全醒了。

　　弦羽，他，会不会已经下山了，会不会已经不在清平山上了！

　　急着从床上下来，急迫间，牵动后面，人立时痛到脚软，站也站不稳，只得扶墙一步一步的挪去门口。

　　弦羽，不要走，至少不要走的那么快……

　　手终于碰到了门环，可动作却停在了当时。

　　门外的影子是那么的熟悉，长发挽髻，挺拔玉树。弦羽喜欢穿紫衣，淡紫广袖的那种，很文士，也很雅致，冬天的袍子上，衣襟和袖口的地方还有同色的貂缘。

　　虽然只是个浸没在暗影里的影子，但是是弦羽，我能甚至闻到空气里那种淡开的雪梅香，那是弦羽的味道！

　　门上的黑影也伸出手，同我的手一起落在门环上，半天，却没有再动。

　　我心里很急，好几次想着就这样莽撞的把门拉开好了，拉破了也没有关系，然后出去抱他，掐他的腰，甚至咬他的手，什么都好，最好把他弄到重伤，那么，他明天就不会天未晓就下山了。

　　可是，手还是推不出去，沉铅一样的重，因为知道，即使是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他还是会走的，没有理由，就像当初他来清平一样，也没有理由。

　　许久，握门环的手松开了，弦羽先松了手，映在门上的黑影一点一点的从门纸上消去，想冬天里的雾露，一点点的退开，只是一个不注意，它就已经殆尽在一片晨光里。

　　转过身，人终于气力不支。把背靠在门上，没有泪，没有哭，反正，弦羽不是第一个走的，就像他不是第一个来的。

　　手咬在嘴里，最近都没有肉吃，天知道我憋的有多累，甚至连中午的金鲤都没有吃到，日子真的是太清苦了！

　　为什么我要过苦日子！为什么别人能大鱼大肉，为什么我就要过苦日子！

　　为什么，我要过苦日子……

　　这样想着，再也忍不住，泪如雨注。

　　哭，真的不是因为弦羽，我只是不满，为什么别人穿越有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抱怨日子不好，只是这样。

　　可是，小羽，以后我要吃金鲤怎么办，还有谁会帮我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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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青色的铜镜，锈迹斑斑，镜里的人，有点眼肿。

　　我第一次看见我的脸时，第一反应是：靠！我这样的也能中头等奖？！

　　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美到惨绝人寰的一天，至少在我还是个女人的时候，我从不敢这么想。只是不曾想到，穿越了，变性了，人竟然也能成为……怎么说呢，祸国蓝颜？

　　不清楚，我只知道，第一次见翰墨的脸时，我有种白看了二十四年的现代帅哥的感觉，竟然全都不及一个翰墨。

　　我激动，兴奋，拿镜子的手都抖的跟羊癜疯患者似的！从未有过的欣喜啊。

　　只是，这份欣喜来去太过匆匆。

　　铜镜再好也是比不上现代的玻璃镜的，因为在我认真的从头认真的审视自己的这张新脸时，完全沮丧了下来，像做过山车一样，先是升起的，然后一个俯冲，打回原形。

　　那是一道疤，很深，从眼角一直割着皮肉下来，划了半个脸。

　　从镜子里看，那疤纹很浅，浅的就像没有似的，可是，手摸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出它凹凸的纹路啊，我不相信别人看到的翰墨真人也能跟我照铜镜一样把那疤给云淡风轻了。

　　所以，我即使是有幸成为了一枚帅哥，那一道蜈蚣大疤也绝对有让美男变霉男的威力。

　　星爷的《食神》看过了很多次，在前几次的反复回看里，我硬是没能接受莫文蔚即是那个猛女主角的事实。

　　一道疤……颤抖，天啊！

　　一把拍闷下镜子，对于自己这张几美到惊颤，又鬼到惊颤的脸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年，顶着这张脸都三年了，要再没生出免疫力，我就一神经衰弱了。

　　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推开门，打算去小院里逗逗鸟，可脚一迈出去，又收了回来。

　　一封信纸，折成心的形状，安静的用一块水墨的石玉压着。

　　大傻子，信都留下了，人却怕见上一面么？

　　我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信。

　　宣纸吸水，可纸上的字却是很清秀，就像字的主人，弦羽。

　　我记起那个午后，一片斜阳余辉里，我指手划脚的教弦羽折信纸，喊了他好几声“傻子”，说了他好几句的“孺子不可教也啊！”，才手把手的教会了弦羽折心型。

　　其实不是弦羽笨，是我故意拖慢了教，因为很享受那种为人师的感觉，很享受那个傍晚，弦羽像个孩子，我能有一个人，让我唠叨，让我八。

　　心型的信，折的那么细致，很好看，比我折的好看。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老是威胁弦羽说“你要认真学！如果折的不好，我就不看你写的信。”

　　弦羽，真的很厉害，比我想的厉害，也比我想的用心。

　　淡色的青墨一路勾勒出一株山樱，正是我昨天早晨对着发呆的那株。弦羽的丹青也是好的，就像他的人……

　　眼睛突然有点湿，突然就不想拆信了，当初为什么要教他心型折法啊，教花型多好。

　　现在……拆信，拆心。我舍不得啊。

　　“扑！”水缸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我记得那是一缸金鱼藻，我没事养来玩的，难道异变了？难道汉江怪物？

　　不会吧……

　　撞胆子过去，一把掀了水缸盖子，人又是一阵恍惚。

　　许久才低头打开了信纸，弦羽的话不多，可是每个生活里一直叫我忽视的细节都被他采撷了。

　　感动吗？怎么可能不感动。

　　真是大傻子，我即使是再喜欢吃鱼，也吃不完这么一大缸啊，这么多的鱼，小羽，你钓了多久……

　　盖上了木盖，突然间发现，其实我幸福，一直幸福，来这的三年里，尽管人事变迁，可因为有弦羽，我一直都没有孤单，他是真的疼我的吧，可是生活本来就有怎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不可抗拒

　　就像他信里的最后一句话。

　　墨，不想留下你一个人，可我却不得不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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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花，我也更新了，没有掌声，我就为自己鼓掌吧~~~
　　恩~墨墨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