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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结局 ...

  •   5.

      没过几天,王嬷嬷就抓了蜜儿去服侍公主,把她和驸马分开了。天底下离他最远的距离,就是这里了吧。

      还听嬷嬷说他因为“疏忽”被皇上罚了俸禄,在翰林的日子也不好过。蜜儿甩着帕子,听窗外幽幽的蝉鸣。

      再见时,正是八月未央,暑气很重,公主没什么食欲,送去的点心都不曾动过。驸马爷前来请安,怀里抱着一瓶荷花。

      他比原来瘦多了,额角也常常渗出汗珠。领口有些湿。公主垂下竹帘,这次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蜜儿立在边上,也低头不去看他。

      驸马行了一礼:“公主,雨刚停,柳枝是翠绿的,园子里新载了一排荷花,恰好开了,公主愿意跟我一起去看莲子吗?”

      帘子后面没有什么动静,窗外蝉鸣吵的人心烦。

      王嬷嬷捧出一小截白色的树根:“公主有赏。”

      他攥了树根在手里,展开又合上,合上又展开。汗珠滴到下颚也不擦,等了一会,终于幽幽地说:“天冬。”

      “还有呢。”嬷嬷捧出一个锦盒,里面整齐地列着一排草药。从半夏到天冬,再到半夏,再到天冬。最后最后,是一味——独活。寒来暑往,死生不服相见。

      驸马愣了一下,恭敬地收下。他摩挲了一会盒子,缓缓对着帘子行了一礼:“既然公主嫌今天太热,臣也不勉强。只是......”

      他转身走到蜜儿身边,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相对,汗渍融在一起:“我就带这位姑娘去转转。”

      王嬷嬷惊讶地拦住他:“你大胆!”

      “公主都没有说什么,嬷嬷何必这么着急呢。”

      帘子后静悄悄的,公主确实没有说什么。蜜儿瞥了一眼嬷嬷,脸红透了,低下头跟他走,手指收拢,也紧紧地攥着他。

      屋檐还在滴着水,苔藓湿滑,驸马轻轻用力,把她抱下了台阶。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像雨,像柳。

      蜜儿把头埋在他肩上,用力嗅了又嗅:“你真大胆,竟然敢这样气公主。”

      “我不是为了气她,我是真的想带你看看柳和荷,”他手揽上蜜儿的腰,“上次你哭的时候,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若不是气得厉害,她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好吧,”驸马把她揽得更紧了些,不顾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天气,笑着说,“以后我只对你一个好,再也不求见公主了,如何?”

      他怎么变得这样快,蜜儿推开他:“你不是心里只有公主么?”

      他笑着咬住蜜儿的耳朵,笑着说:“可是,你是我的暖床小丫头。”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蜜儿的心砰砰直跳,这次可以信他么?

      其实也没有真的让她暖床,驸马就寝的时候,只是拉着她的手。蜜儿侧卧久了,背有些痛,却又不忍弄醒他,心中暗暗好笑,柳下惠一般,你的“隐疾”到底有还是没有!

      中秋时节皇上召寒君入宫“陪伴太后”,但是寒君公主拒绝了,说身体不适。于是当天深夜,那位锦衣公子便又心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驸马的府上。

      “她怎么就病了?”

      驸马刚要说话。

      “你知不知道!”他扶着额头,有些抖,“寒君看似坚强,其实是位很敏感的女子。心思细密的很。”

      “公主下嫁……”

      “公主下嫁是朕的意思,就是想让寒君看看,这世上除了朕,没有人对她这样真心。她就不要总是试探来试探去,想要逃开了。”

      寒君是他的亲妹妹啊,皇上这样不讳,听着很吓人。

      “朕是有很多妃子,但是这不一样!不一样你懂么?”

      驸马跪在地上,幽幽地说:“臣在想齐襄公和齐姜的事。”

      齐襄公爱慕妹妹齐姜,后身死。皇上脸色微变。

      驸马继续道:“臣还在想,刘子业和山阴公主的事。”

      刘子业爱慕姐姐山阴公主,后身死。

      “臣......”

      “你还在想什么!”皇上把折扇掷了过去,驸马躲开了,“为了她,朕愿意礼乐崩坏,为天下人耻笑。”

      驸马坚定地说:“臣也愿意为天下人耻笑。皇上不如让公主自己选。”

      皇上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心口起伏得厉害,过了一阵,转向蜜儿说:“寒君,你选他,对不对。”

      驸马静静看着她,似笑非笑,她就是公主,公主就是她,一点都不意外。

      寒君跪在驸马身旁,眼睛亮闪闪的,像黑色的珍珠:“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不待他答,她就笑着说:“猜的?”

      “也不尽然,”驸马也笑着说,“哪有丫头不认得生鸡蛋的。”

      他转而又严肃起来:“那日你哭了,我真的很高兴。连自己的醋都吃,女子的心意实在是......”

      蜜儿掩袖笑了。

      “臣出身低微,不敢奢望寒君公主垂青,只想与她的小丫头共度此生,请皇上成全。”

      皇上看了一阵,突然重重推开门,快步奔了出去,对左右大声说:“谁带刀了?赐死!都给我赐死!”

      寒君转身问他:“怕不怕?”

      驸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些吃醋地蹙眉说:“蜜儿?难道他私下里叫你秘妃?”

      寒君笑着说:“赐死的圣旨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做些什么好呢?”

      他吻上寒君的唇,吻得她连连后退,抵住桌案的一角。

      “这个真没练习过,可能会很笨拙。”

      “反正我也只是个小丫头,给你练手不是正好?”

      后记:

      寒君公主秋后染恙,服药数剂无果,香消玉殒。驸马因“渎职”,被下放蜀地,永不录用。

      京中人都笑他,好像唐代那个新城公主的丈夫,娶了李治的妹妹,却也没什么好下场。

      还有人笑他,听说公主从未正眼看过他,金枝玉叶多骄傲,谁能打动她。历史上诸多驸马都过得压抑,甚至有人被压抑出“食人津水”的癖好。听说他流放时带着个小丫头,大概也有什么古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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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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