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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   基斯轻轻站起来,小心地将靠在它身上还在酣睡的两个少女靠在树上,抖抖羽翼。天就要亮了。
      如果有哪个起早赶路的旅人路过,会看到一只青蓝色、有着洁白而又巨大的羽翼的兽,迎着风,身上发出银白和幽蓝的光。合拢羽翼,再展开时在那的却是个银色短发,穿着管家制服的年轻人。他该感到幸运,因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翼狩,一只风翼狩。
      只是现在并没有这样一个人。所以基斯也不必为是否删除他的记忆而伤脑筋。在昨晚燃起篝火的地方放置一团火焰,锅悬在上面,开始烧水。
      也许是安洁尔觉察到了空气中热度和湿度的变化,微微睁开眼睛,又闭上。她还在睡眠中的意识正在逐步清醒。在这,有基斯在旁边,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水开了,基斯开始忙着做早餐。
      “基斯,把厨房搬来吧。”安洁尔看着青白的天空,慢慢说。黑色长发泛出幽蓝的光晕,散落肩头。
      “不是说想要野餐吗?”基斯微笑,抚摩安洁尔的头发。对于基斯,安洁尔永远是个小孩子。
      “我改主意了。”安洁尔坐起来,乖巧的笑。

      卡米尔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这片不大的林间空地上,放着一张铺着白桌布的长餐桌,中间摆着一排娇艳的插花盆景,配着小喷泉和各种微缩景观,其间有各自活动的人偶,就像是插花中的小人国。周围是丰盛的早餐,所有你能想到的食物都在上面,虽然都静静的呆在那,却好象每一盘都在说:吃我!吃我!用各种姿色馨香引诱着。装着咖啡、牛奶和茶的壶飘在空中,慢慢在空中移动,随时准备向需要的杯中倾倒。虽然知道安洁尔是魔法师,基斯是传说中的翼狩,而且同路了这么久,但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早安。”一本厚重如地砖的书滑向一边,露出坐在主人位置的安洁尔。
      “啊,早。”卡米尔站起来,小心地看着飘在空中、倾斜着、装着热气腾腾液体的壶,迟迟不想过去。
      “没关系,它们不会倒在你身上。”安洁尔笑道。一张有天鹅绒垫子的靠背椅向后移动,椅背上可以看到镀金花纹,精致繁复的华丽。
      卡米尔这才在餐桌前坐下。椅子很贴心的向前移动,刚好停在最舒适的位置。乳白的液体准确落入杯中,没有激起一点飞溅的液体。
      环顾四周,注意到基斯不在,“咦?基斯先生呢?”
      “去克斯勒城准备住处了。听说因为强盗出没,很多人停留在克斯勒城,旅馆恐怕已是人满为患了。卡米尔也不想终于走到克斯勒城,还要为住处的事到处奔波吧。”安洁尔微笑,透出一贯的优雅。
      如果没有遇到安洁尔和基斯,卡米尔恐怕早就在这片怪兽出没的森林里成了它们的点心。虽然上路前对自己从养父那里学到的剑术信心满满,但进入森林才知道,自己的力量只能对付些一般野兽,遇到魔兽就只有被吃的份。那只比熊还大的魔兽,现在想来还会心悸。
      安洁尔是怎么杀死那只魔兽的,卡米尔没有看清。她只看到一道蓝光,然后魔兽就倒下了,旁边站着安洁尔和基斯。安洁尔和她一样穿着男装,风吹起旅行斗篷,倒真有些像故事里的游侠骑士。但仔细一看便马上否认,游侠骑士怎会如此精致白皙。他们该是身上有着曾经的伤痕,麦色肌肤,英挺坚定的样子。安洁尔,像是外出旅行的富家公子才对(资产阶级还是贵族阶级?),而且是身体不好的那种,有着几近不真实的美貌。基斯自然是家中老爷派出照顾少爷的一个管家,也许还会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大,将少爷当成弟弟。二十八岁左右的样子,年轻英俊,如果不是亲口承认,卡米尔决不会相信基斯已有四千多岁的高龄。
      只是,一点都不像是魔法师。
      看到卡米尔的将信将疑,安洁尔倒是很高兴。“这说明我们伪装的很好。”她曾这么说过。安洁尔该是不想引人注意的,所以才穿了男装,但这样却是更引人注目。有着让女人都嫉妒的美貌的美少年,怎能不引人注目——其实卡米尔也是一样,身为女儿的她自是比男孩更漂亮些。深红色卷发下光彩熠熠的眼睛是如上等红茶似的颜色,健康的肤色。不似安洁尔带些慵懒的优雅,不像世人,卡米尔是活力勃发的,再加上腰间的佩剑,也许比安洁尔更像些男子。
      吞下最后一口火腿,阳光已经穿过林梢,让温度慢慢提升。该赶路了。
      安洁尔合上书,示意卡米尔和她一起站起来。随意挥挥手,空地中没了早餐过的任何痕迹。
      “我们应该可以在午餐之前赶到克斯勒城。”

      卡米尔微微侧身,奇怪的看向安洁尔。
      “有些累了啊……”安洁尔透过绿叶的缝隙,眯眼看着太阳。“休息一下吧?”
      “嗯…好。”两米外的槐树下有一片看起来柔软舒适的草坪,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在树下坐下,静静休息。爱克罗地亚平原的夏末是最舒适宜人的时候,清澈柔和的阳光洒在森林和草原上,明媚而不刺眼。微风中弥漫着不知名花草的清香,不时可以听到鸟儿的歌声越来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轻微的虫鸣声,静下心来,甚至听得到野兽踩在断枝上的声音。
      风在低吟……
      与故乡相比,这里是那么的平和——至少表面上如此。卡米尔合上眼睛,努力放松着心情。故乡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雨。风很大,吹得枝叶簌簌的响,很快就盖满了地面。绿的黄的叶子交杂在一起,斑斓细碎。
      有脚步声!睁开眼睛,三个壮实的男人已经走到刚才安洁尔说要休息的地方,满脸凶悍。沾满油渍的深绿色布衣外套着一件皮甲,武器是那种批量生产的长剑,但是剑身略宽略厚,刃已经有些钝了。卡米尔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细身剑。旁边安洁尔露出优雅的微笑,“我们遇到传说中的强盗了。”
      “呵,两个小白脸。”一个壮汉说,“把钱都交出来,留你们条活命!”
      安洁尔露出一副很无奈的神情,说:“抱歉,我们刚刚被洗劫一空。如果你们再来早一点还有干粮可打劫,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壮汉看看两个纤细的少年,身边没有行李包袱,嘀咕一声什么,半恐吓半威胁道:“哼,没钱?看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抓回去吃了一定不错。到时候要是找出钱财来,可没人再给你们留命!”
      旁边一个壮汉嫌他罗嗦,嘟哝着“直接绑了算了”大声对卡米尔说,“带武器的小子,别想着比划你那吓唬小孩的剑,小心把你那小鸡爪子砍下来!”过去就要抓卡米尔的衣领,把她拖起来。
      卡米尔闪身躲过,同时左手抽剑,右手顺势用手刀打晕壮汉。另两个壮汉见卡米尔躲过,大步冲上去,一个从背后挥剑,一个从侧面袭击。卡米尔转身架住身后的剑,但力量终是不及壮汉,后面又无处可退——还有一个倒在那的壮汉,一个踉跄绊倒。剑仍马上架住。从侧面袭击的强盗见卡米尔倒下,绕过槐树将剑架在安洁尔脖子上。
      强盗弯腰施力,想要割断卡米尔的脖子。卡米尔抬腿揣中强盗胸前,强盗重心靠前,无需很大力气就把他踹倒。两人同时站起,强盗先挥剑冲来,卡米尔闪身躲过,借势砍中强盗手臂,剑刃又从膝盖内侧划过。强盗与他的武器先后倒地。
      看着安洁尔的强盗眼看同伴要被打败,犹豫着是否去帮忙。安洁尔侧身,匕首已经抽出,自强盗手腕划过。强盗的剑落在草地上,匕首的刃刚好停在强盗咽喉处。
      安洁尔仍是优雅的微笑:“呐,强盗先生,吃人可是犯法的哦——别动,我的匕首浸了毒,破一点皮就没命呢。”
      卡米尔的细身剑指着失败者的喉咙,回头问安洁尔:“要怎么办?把他们送到这的领主那里吗?”
      “还是,放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去吧。会有人处理他们。”安洁尔稍微提高声音,脸上仍然是一贯的优雅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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