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濡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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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濡鸦的羽毛一般，色泽宛若是夜空般的长发自然地垂下，就像是有意无意般扫在他的手背上。
感受到泛起的轻微痒意。
——他的弟弟就是这样捧起一缕缕的发丝梳理的吗？
无聊又无趣的疑惑就这样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涛，而即便是这样，想来他的主殿也依旧必然丝毫并不会在意。
眼中紧盯着那一片泥金色描红的图案。
不同于刀剑的肉-体就处于略微一伸手就能够够到的地方，按捺着合了合眼睑，强制性让自己忽视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黑方香气。
青发的男子低着头跪坐在他的主君身后。
——金色的眼眸倒映出的是华丽羽织的一角。黑色长发的付丧神手捧着本便属于他们那主君的刀刃，合上眼睑的同时却露出仿佛一如过往般平静而淡然的笑容。连着白色刀拵一并所呈给主君的太刀，就如同一无所知一般蹭着滑落的衣袖问起了为何改变了熏香。
始终没能够抬头看着对方好好说上一句话的一期一振忍不住右手拇指蹭了蹭无名指，就仿佛无意之间一般，余光的视线之中闯入了自己的本体刀剑。
……本来而言，这种行为应该用失礼来形容。
带着凶器面见主君，更何况还是处于并非那么正式的场合。
然而他们并非是人类，而是货真价实的刀剑付丧神，也因此主殿基本是可以说是嘲笑般的说道——既然是失礼，那干脆就连自己都别带上较好。
女性轻微地低笑着，喉咙间发出的笑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仿佛带着些许嘲弄般的意味。
“……意外的，保存良好？”
白皙——但却在指尖上染上了鲜红色——的手指搭在白色饰有莲纹的太刀刀拵，映入眼帘的景色却意外的显得熟悉和谐，可却又……
用着并非战斗所用的姿势所小心抽出，轻微按压在刀刃上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刀刃。
指腹蹭了蹭刀身，仿佛像是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情人一般，一期一振的主殿发出了仿若是满足式的叹息。
——那是他所熟悉的姿势。
但刀却并非是他所熟悉的。
正坐在黑发审神者生后的蓝发青年注视着他主君的背影，有些茫然的想着。
“是。”黑发的付丧神勾起了唇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也被送入匣中珍藏的时间更长，也因此，您亦是难得肆意妄为的在战场上挥舞这样刀剑的人啊。”
女性的笑容撞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之下，他在恍然大悟着理解到了自己已经将视线抬地过高的同时，也只能够选择将头重新埋了下去。
“……天下五剑。”
即便是同僚，可是他们的关系陌生之极，也正是因此一期一振也才会同样觉得数珠丸恒次的声音本便是极端的陌生而冷漠的——
“请您肆意触碰吧，无需忌讳，即便是所谓的天下五剑……数珠丸恒次，本便为您的所属物。”
无意识之中牙齿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舌头，金色的眼眸染上了仿佛是被侵犯了领地般的怒炎。
而曾几何时，他也被这样的声音和语气这样讥讽着嘲笑过——
“——不顺手的刀剑，还是不要用的比较好吧？”
听见了脚步声，但却并未因此而感到任何惊讶与慌乱的主从们不紧不慢的沉浸于仿佛如同再会面般的氛围之中。
而就如同冰一般的香气也仿佛像是包裹住了蓝发的付丧神。
即便嘴中溢满了铁锈的味道，想要说的东西也真的有很多——但是却仿佛被冰所冻住了一般，别说将思维转化为语言了。
紧盯着她的付丧神连将视线移开都没有能力做到。
就像是这样就被主殿所拥有着一般，安心的简直就像是和以前被放于居室之中一样。
拥有着精致面容的深蓝色短发的付丧神，仿佛入侵一般，侵入了封闭的世界之中。
“诶呀。”
像是一如过往一般，织田家的女儿注视着露出了佛刀装饰之下本质了的数珠丸恒次，但是另一个在同时被纳入视线的却是同样是属于天下五剑之一的存在。
泛起了戾气的数珠丸恒次近乎是压制式的冷漠看着和他同为天下五剑的三日月宗近。
而曾经唤过‘殿下’二字，却依旧被冷漠对待着的天下五剑，也似是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真正从头到尾都被爱着的刀剑。
“…的确，我的美貌对您毫无意义呢，姬君。因为……爷爷并不是被爱着的嘛。”
抬起手衣袖遮住了下半张脸，那种颇为风流优雅般的平安京公卿贵族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便是就算再多些许矫情又或是娇贵的表现，其实无论怎么样人们也会在那张华贵英俊面庞的影响下只剩下喃喃的赞叹低语。
“三日月殿…！”略有含糊般话语响起，却见到一期一振起身像是不满般地站了起来，“请您多注意些，主殿并未曾邀请您进入御殿内。”
“……天下五剑呢。”像是嘲讽一般，数珠丸恒次模仿着他主人的语调，“真是…”
黑色的付丧神合上了眼睑，似是热心的提醒又像是彻头彻尾的讽刺——
“变得狼狈难看了呢。”
——数珠丸恒次表情突然一僵，他的姬君拽住了他的衣袖，露出了让他感到些许恐慌的燃起了兴趣的眼神。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恐慌是因何而来，但是却能明白恐慌产生的原因源自于同属于天下五剑的三日月宗近。
数珠丸恒次是他的姬君最为趁手的刀剑，若非事有所变故，他必然会随对方直至进入墓穴——无可替代，即便是一期一振也依然不过只是他的备用品而已。
这样的数珠丸恒次无法理解自己的恐慌是为何所产生。
但他的内心却觉得很自然，就仿佛像是他看着其它的刀感觉毫无任何威胁一样——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不一样的味道，稍微甜一点……源氏？——不，还是不太一样。”
缓步走到了三日月宗近面前的黑发女子一手卡住了对方的下巴，让明明高过自己的男子不得不向着女性乖驯的低下自己的头颅，而另一只手，却拿捏着对方的手腕——
仿佛无知无觉一般，面颊贴在衣料上，为了所钟意的气味而感到疑惑。
暖意和冰结般的香气环绕着三日月。
却又在看见主君的眼睛的同时恢复了冷静。
——虽说并非不能够欣赏公卿贵族们的风雅气度，可惜更加喜爱看着他们三观破碎露出礼仪规则包裹保护下露出的狼狈神情的审神者是绝对无法理解的，平安京时代那种另一个角度上来说的风雅习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濡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