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夜阑微风

8、请求

　　清晨，阳光冉冉升起，驱散了冬夜里的黑暗，尽管并不能带来多少热量，却让人打心底里感到温暖和希望。
　　阳光大片洒在床上，宛如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床幔，刺目的亮光让明皓慢慢地睁开眼睛，头部还带着宿醉的疼痛，像是要炸裂开来，缓缓一动，额前的毛巾便掉落在被子上，他茫然地看着它，神色疑惑地抬头，目光游移中注意到床边趴睡的林墨。
　　林墨的身影沐浴在阳光底下，金色的光芒从她的长发间穿过，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蝶羽般轻轻颤动，圆圆的脸颊光滑白皙，弯弯的嘴角预示着睡梦的美好。
　　明皓看着熟睡中不设防的林墨，心底暗喜，终于能这样靠近她，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防人之心却不低。他用手轻轻划过脸颊，把她微乱的头发慢慢别到耳后，头上的疼痛让他的手微微颤抖，手上的动作却始终小心翼翼，唯恐惊醒她。
　　似乎因为唇瓣的干燥，引得林墨无意识地轻轻舔动，小巧的舌尖经过粉唇，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明皓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凑过去，瞧着呼出的鼻息使得她脸上泛起细细的疙瘩轻轻笑出了声。
　　就在靠近得即将印上那粉嫩的唇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坐直身，右手展开，抬起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轻轻呼出一口气嗅了嗅，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皱着眉头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盯着林墨的嘴唇，放弃般叹了口气，脸上尽是遗憾和可惜，也不知下次能再这样靠近她是什么时候了，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该说自己假正经了吧！

　　尽管明皓已经尽量放轻手脚，下床时的动静也足以把林墨惊醒，只见林墨揉了揉眼睛，维持了一夜别扭的姿势令她腰酸背痛、肌肉僵硬，她慢慢地直起身，边伸懒腰边茫然地看着明皓，“怎么了，有病人？你哪里不舒服？”
　　明皓停下动作，好笑地看着林墨，道，“林大医生，起床啦？”
　　“嗯？”林墨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不好意思地笑道，“职业病！你没事吧？昨晚发烧烧了很久，还打算如果今早还不没退烧就带你上医院的！”
　　“我没事！多亏你照顾了我一整夜，辛苦你了！”明皓谢道。
　　“不辛苦，我还要谢谢你呢，多亏你昨夜帮我，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办好！”林墨面带感激地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的，女孩子喝酒总是不好的，我一个大男人，喝点酒没关系！”明皓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怎么不早说你喝醉了会发烧呀？要不是妙姐告诉我，我离开了，剩下你一个病人在这也没人照顾，多过意不去呀！明明你帮了我，最后却让你一个人受罪，这样不就成我的过错了？再说了，上次你帮了我也没有好好谢谢你，加上这次……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好呢？”林墨稍稍迟疑，除了请吃饭好像也没别的可以感谢的了，只是这样又有些诚意不足，干脆还是问问他有没什么特别要求好了，看上去他也算是个好人，应该不会提出什么不妥当的要求吧！
　　当然应该以身相许呀！明皓在心里喊着，嘴上却道，“不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何况你还是妙姐的好朋友！”
　　“这不好吧，你还是说说吧，说不定有什么我刚好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呢？”林墨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不能在别人帮忙之后做出感谢的回应，便会浑身不自在，总记着这个事情；相反，若是对方已经接受回应，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转眼就把它丢进脑袋里储存垃圾的深谷里。
　　“那……要不，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了！”明皓心里暗喜，面上却一表正经地提议道。
　　“什么请求？”
　　“往后在我需要的时候，可以请你来当我的模特吗？”他面带诚恳说道。
　　“不行吧，我长得也不漂亮，而且我工作还是比较忙的，恐怕没时间，你还是提点别的吧！”林墨心里嘀咕，这算是什么鬼要求呀？根本不靠谱好吧！
　　“没关系的，你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很漂亮，就像昨天下午一样，不会让你不自在的！”明皓劝说着，转眼又道，“而且，虽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后来在国外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年回来的时间都不长，那些新开发的景区也不怎么熟悉，希望你能做我的导游，带我到处逛逛，可以吗？”
　　瞧着她还是不情愿的样子，明皓想了想，加了句，“本来我是打算麻烦表姐的，可是最近估计她心情不好，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哦，也不麻烦的。”提到袁妙，林墨的态度便软化了，想到最近袁妙的状态确实不佳，明皓是认识的人，也帮过自己的忙，应该算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吧……
　　于是干脆答应道，“那我答应你了！不过事先声明，我的假期不多的，只能挑我放假的时候，要是着急地话你只能找别人了！”
　　“不着急，不着急，”明皓惊喜地连声说道，“那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到时候再说吧，”林墨有些后悔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还要出门，她拉了拉头发，有些懊恼地道，“那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吧罢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我送你吧！”明皓依然好心情地跟在身后，热情地道。
　　“不用了，你肯定头疼吧，自己好好休息就行！”林墨拒绝道。
　　“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明皓忽视林墨的郁闷，高兴地献着殷勤。
　　“真的不用了，大白天的我很安全！”带你回家才不安全呢！林墨心里诽腹。
　　“那……”
　　“我说不用！”林墨脸上露出不耐烦地神色，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她瞪着明皓放重语气说道，“我可以自己回家！”
　　明皓摸了摸鼻子，眨着眼睛略带委屈地说道，“我是想说，昨天下午拍的那些照片你要不要看？”
　　“呃……”林墨微微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你弄好了发给我吧！”说完也不等明皓回答便步履匆匆地离开。
　　明皓在门内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像个狐狸似的眯起眼睛，眼内愉悦闪动，似乎连头发丝也在阳光底下轻轻挥舞以表达自己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