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七仔冬冬

2、二

　　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半旧的小店门口，和这个嘈杂的玉器花鸟市场格格不入。
　　黑超保镖一字排开，车里下来个中年人，阿玛尼西装，削瘦严肃。
　　笔电里鹦鹉头的男人和好帅的男人，穿着好帅的白西装在教堂接吻！
　　小谈捂着嘴，笑得眼睛弯弯。不由自主地哼着小调。

　　“咳咳”黑超保镖的声音，小谈抬眼看看他，又低下头继续看笔电。
　　“你好……”中年男人很客气的声音，小谈不耐烦地摁了暂停，站起来。
　　“水晶球……”
　　“对不起，水晶球是非卖品。”水晶球并没有闪动，他不是老板的客人。
　　中年男人伸手，保镖毕恭毕敬地递上信封。
　　“我是来拜访S先生的。”小谈想起来了，是每年都会来一次的某知名企业大老板嘛。
　　但是对不起，“水晶球没有闪，您不是S先生要见的客人，抱歉。”
　　“好的，好的，请转交，感谢，感谢。”小谈接过信封，厚厚的。

　　S先生从里间揣着手踱出来，接过了信封，好多钱！
　　“啧啧啧，好直白的感谢哦……”
　　“那是啊，毕竟实现了愿望嘛。”
　　“诶，当初他许了什么愿望？飞黄腾达？金银满屋？事业辉煌？”
　　“差不多吧……”
　　“那他用什么跟你换的？”
　　“我回想回想啊……好梦。”
　　“好梦？”
　　“对啊，正巧那阵子，睡得不好，还挺管用的。”S先生伸个懒腰，鹦鹉也跟着伸个懒腰。
　　难怪……如此削瘦……再也没有好梦的……大富翁……
　　“所以呢？他现在想用钱买回好梦？”
　　“大概是吧，可是水晶球说，不卖啊。”

　　S先生把手揣回去，转身。“小谈，来杯咖啡。”
　　然后，伸出手指着笔电屏幕颤抖。“那个！那个好帅的男人为什么穿着婚纱！OMG为什么他还有沟！小谈啊！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大白眼。
　　“她！是！女！人！”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继续大白眼。

　　“等一下，小谈，我刚才听到你唱歌了，是你唱歌吧。”
　　“我不会唱歌。”第三个大白眼。
　　“哎呀，你这家伙。”
　　屏幕上鹦鹉头的男人和短发的女人嬉闹着，小谈的颧骨炸裂着。

　　肥皂剧看完了，小谈开始写故事。写她喜欢的女人，和她喜欢的男人的故事。一边写，一边看别人写的故事。
　　妹子们聚在一个地方，一起泪目、尖叫、挥洒爱意、互相拥抱。
　　小谈唱了很多歌，偷偷的，给她们听。
　　S先生总在说，“诶，小谈，你是不是在唱歌。”
　　板起脸，“我不会唱歌。”
　　“哎呀，你这家伙。那我自己唱。”
　　非常难听。

　　然后躲回去，一边写故事，一边唱歌。
　　小谈觉得很快乐。
　　她喜欢这样真挚得要命的快乐。
　　快乐得几乎要觉得幸福了。

　　而中山龙大师的“幸福”是这样说的：幸福，如履薄冰。

　　热度过去后，渐渐地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消失了，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出来了。
　　有很多的期盼不见了，有很多的不期而遇出现了。
　　有许多同伴慢慢走散了，有许多不知名的争吵越来越多了。
　　最让人心慌的，莫过于故事里的主角渐行渐远了。
　　男人的消息总是莫测高深，晦涩难懂，猜不透也摸不着。
　　女人的消息总是奋发图强，认真上进，不风花也不雪月。
　　却各自天涯。

　　故事里的主角在版面里轻松地笑着，故事外的看客却认真地难过。
　　认真地互相安慰，认真地激烈争吵。
　　意料之中却也是始料未及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