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鹰隼啸鸣》细碎散星

6、第 6 章

　　晌午时分的太阳晒的正是火热，我半倚着背后粗壮的树干，左腿微蜷搭在身下的树枝间，细密的光线被顶上那层层交错的繁茂枝叶割的破碎，斑驳的光影稀疏的在翠叶的脉络间流动，有如血液的浮波又似生命的浪潮，一下一下的在光阴里波动，又欲语还休。
　　天上的浮云似是飞鸟羽翼失落的迹痕，恬静的轻浮于澄澈的天幕，雄鹰翱翔于天际，矫健的翼膀狠狠撞碎了那不知者的云淡风轻，我长久地凝望着远方那虚空的一点，带着固执的茫然的空虚的执着。
　　清风徐来，拂的那细密枝叶窸窣作响，我额前的刘海被风撩开，细密的活跃碎发刺的那双目生疼。从脚下悬崖处隐隐传来一阵愈发清晰的叮咚声响，不经意的音符串出一帘清脆的曲调，和着那枝头上雀鸟的欢快歌唱随着风儿飘向远方。
　　“啊啦，好久不见了，隼君。”我半垂着眼，用眼角泻下的一抹余光轻慢的瞟向那笑容温和的来人，来人她脸庞上沾了少许泥土，晶莹的汗珠在小巧的鼻梁上滚动，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但这却无损她的美貌，那姣好的眉眼弯弯恍如九月的秋阳，温暖熏人的恰到好处，柔和明媚的百般适宜。
　　“啊。”轻轻一应，我便移开目光，望着天上那游云归鸟，心也就飘向了远方。
　　她也安静的不再言语，背着竹筐专心的在这峭壁上寻觅着某样药草，小巧的铁锹将这山壁敲的叮当作响，有序的节拍交织成一曲鲜为人知的山调，在这崖谷间悠悠扬扬地回荡。
　　身下的树叶被踩的窸窣作响，有人轻轻的在我身旁浅笑喃喃，半靠树干的脊梁清晰感受到从树干另一侧传来的些微颤动，我慵懒的半咪着眼，只侧过头去便能看见那侧坐枝干的女人温婉的笑颜。
　　光明总是珍爱姣美的珠华，于是将一缕柔和的纱披着在她绝美的笑靥，她颊边短发的发梢被光晃地灿烂，那头浅栗色的柔软发丝上可有光点跃舞，晕染出温暖的琉璃光华。
　　恍然间，昔日那可人娇娥的片影又朦胧闪现，被那阳光温柔的迷离，愈发的教人辨不清虚实。
　　那一瞬间，我险些又为那昔日娇娥的幻影蛊惑摄迷，然鸟儿的欢鸣却晃碎那方寸梦田，和着雀鸟的清脆，她开口道，“可以稍微打搅一下吗，隼君。”声音清洌而安宁。
　　我抬起眼，不答应也不反对，只复杂道，“九条，你变了很多。”
　　闻言，九条绘由突兀笑开，笑颜温柔到轻蔑，她目光沉沉，眼底好似敛藏深渊，“只有时间才是一往如一呢。”顿了顿，她竖起食指在虚空下不明描画，用着开玩笑般的口吻，她道“呐，不是有过这样一句话么，一个人可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毕竟故河已去，昔人未返。
　　我深深地望着她的眼，无声的认真说道，
　　你不过是禁锢了过去的亡灵。
　　用你那快要腐烂的肉身。
　　飞雷神之术瞬时将我转离原地，我握紧腰间悬着的短打刀柄，指尖轻轻摩挲着蜿蜒其上的妖冶纹理。
　　推开面前厚重的铁门，我进入那昏暗的幽室，站立在阵眼中央，我分出三个分.身彼此相距数米环围左右，漆黑的顶上似有数点暗淡的莹光在隐约闪烁，须臾间，只听咔嗒一声脆响，随着气势磅礴的破空声响，数百冷芒自天降临，霎时，四柄寒光同时出刃，在无数柄苦无编织成的罗网下，三个分身同时自四面向我攻来！
　　黑暗下空寂弥漫，只闻的那金石撞击时所迸发出的铮铮悲鸣，我精准的用肋差挑开刺来的数把苦无，左手反手拔刀横立身前！
　　被我挡住一击的分.身其一当机单手结印推上火球，其二分身从天而降左手挥刀挑飞从四面环围刺来锋利苦无，右手结印用以一击风刃之牢将我困在原地，我一时不察，被那席卷而来的锐利的风凝之刃割破侧腹，眼见的那猛虎之炎以铺天之势汹汹而来，我瞄准空隙间所现的飞落而下的一把苦无将飞雷神的术印隔空标记，然后转移，挥下致命一击！
　　看着数米外的那把苦无周围凭空出现的冲天火柱似要燃灼一世刺眼地不可方物，正如“我”所料到，在那种危急时刻我只能用飞雷神术瞬间脱身，于是在我烙下印记时分身其三已布好陷阱只待猎物入瓮，但这也是我所预测到的结果，所以在转移那一瞬间，我向着高空掷起了那把标上飞雷神印记的短打。
　　胜负已分，在砍灭分身的那一瞬间，我左手握住一只高速飞来的苦无柄处，反手一档一挥，击落了最后降临的数把锐利。
　　轻呼出一口浊气，我随手将刀剑归入鞘里，却不留神扯到腹上创口生生抽疼。
　　真怀念啊。我捻抹着腹上创口周侧的血晕，抿起一个冷笑，不，或许那连冷笑也算不上，不过是嘴部的肌肉刻意去抽搐了一下罢了。
　　突然，身后的铁门毫无预兆的被大力推开，古旧的大门不堪重负般发起嘎吱悲鸣，我转身侧头，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门外正午的灿烂阳光刺的恍惚眯起——自然，我不否认这是自我欺骗。
　　谁啊？这样想着的我，被那少年剪影深深吸引住的眼神却无法转移半毫，阿勒，奇怪，最近我有被人下了什么奇怪的忍术么？我如此欺骗自我，却抑制不住上前的步伐，“鼬，”我听见【我】如此说道，“看来是发生了些不好的事啊，这次任务。”那淡然的口吻，像是在陈述着什么理所应当的事实，少年的眼中有一轮勾玉在静静浮动，从那片腥色中，我看见【自己】伸出手，覆上那双妖冶的血红，我靠近少年耳边轻声喃语，道，“但是不论如何，你做得很好，真不愧是鼬啊～”宛如恶魔蛊惑世人间的戏谑，轻浮的尾音黏着地令人作呕。
　　不该是这样的，我自然明白。
　　我移开手，见那双褪去腥红的晦涩双眼，鼬他直视着我，一汪幽潭下隐藏的情绪显露无疑，我下意识的将它回避，隐隐感到一丝庆幸，我竟不知觉的轻笑出声，绕过站立门前两眼放空的鼬，我迈出了门向前走去，而待我停下脚步向后回首时，也只能看得见一丝愈发阂小的黑暗缝隙。
　　嘎吱——大门阂起。
　　咔哒——紧锁大门。
　　真的是，糟透了。
　　所以为了缓解我那糟透的心情，现在的我正坐在丸子店外的木质长椅上，一串接一串不停地啃着盘中的三色丸子，香甜的淋糖搭上软糯粘腻的丸子外衣，轻轻咬破那层吹弹可破的糯米皮，甜滋滚烫的糖心霎时间漫溢味蕾，源源不断地向我提供生命的动能。
　　但总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不经意间着见周围的人那幅退避三舍恶煞当前的模样，我环顾四周一无所获，就安心的将一个又一个丸子塞入嘴中。
　　事实证明我的记忆总是不太可靠，待我察觉问题所在时那汩汩淌出的污血已沁透衣角滴落而下，砸落在地溅起血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周身萦绕不散的浓郁血腥，我结过账后，包上几串丸子，淡定地瞬间转移到木叶医院，金发医师见状立即为我治疗创口，我嗑上几管药后立刻满血复活，对医师接踵而至的嘘寒问暖叮咛事项只是胡乱点头旨在一概忽视。
　　显然看出了我的敷衍，医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不死心地叮嘱道，“以后受了伤一定要及时来治疗，自从你.....算了，总之别老仗着年轻不当回事，以后.....”她突然消了声，用手按了按眉心，指指浴室细心地说道，“里面有衣服，换上再走吧，你身上的腥气太重了。”
　　我愣了半拍，才道，“你的洁癖不是还没治好吗？”况且你的衣服我穿的下么？我打量着对面那人那娇小的身材，乖乖把不讨喜的现实问题尽数吞下。
　　“你爱穿不穿！”像是看懂了我隐晦的目光，她恼羞成怒般吼道，把牙磨的咔喳作响，却不诚实地伸出短手将我推搡进浴室。

　　出却医院，见天色还早，看看手中提着的几盒丸子，犹豫几秒后，我分出分.身奔往市场，而本体则顺着多年磨练出的直觉，用术瞬间向训练场方向的标记处转移。
　　...........
　　这天杀的直觉！
　　可当我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狠狠咒骂出这句话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而现在的我却只能两眼发直地与身下这个猝不及防被人扑倒的（划去）秀色可餐（划去）少年面面相觑。
　　大抵是才进行过激烈的【运动】，鼬那白皙的脸颊上飘浮起淡淡的红晕，细微的汗珠在他的额间滚动，宛如清晨时分那花瓣上满沾的露华。在方才的那阵混乱里，他束起发尾的纯黑的发带已被我的指尖不慎挑开，此时那头宛如丝绸的墨发散了一地，像是流水般随他小幅度的挣扎潋滟波光，衬的那张精致的面庞愈发诱人。
　　我的喉头有些发紧，隐约听见了脑海深处最后一丝理智在悲鸣，可那微渺的细语只须臾间就被纷沓而至的空白与本能重重掩映，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眼角，在那瞬间，好似有强烈的电流顺着指尖攀缘而上，激起一瞬的入骨剧痛，却在恍惚间又酥到心尖，我瞬间清醒过来，故做淡定地在鼬眼神复杂的注视下将他颊边凌乱的发丝轻拨至耳后。
　　我单手撑地从鼬身上爬起，接着微躬着腰伸出右手将他拉起，“抱歉。”我垂头避开他的视线，掩饰性的拍了拍膝间那层黑色布料上沾着的肉眼不可视的灰尘，僵硬地说着。
　　“没关系的。”鼬轻声说道，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好在前后没有耽搁几分钟，我手上提着的两盒丸子还冒着热气，我问，“还有事么？”见鼬点头，便将口袋递给他，顿了顿，我扭开头，平声道，“早些回来。”
　　“嗯。”鼬他应声道，乖巧的一如既往。
　　甫一开门，我那岌岌可危的理智便又受到巨大的暴击，当然，我想再冷血的家伙见到这软糯白团甩开小腿，脆生生的叫着欧尼酱朝他扑去时的那幅犯规模样，那人也一定会像我此时一样心神动摇。我下意识地将扑来的团子抱了个满怀，下一刻却浑身僵硬地进退不是。
　　“佐助，她可不是'欧尼酱'哦～”从厨房走出来的美琴见状笑得温婉，她柔声说道，话音刚落，怀中这将脸埋进我腰腹的可爱孩子猛地抬头诧异的打量着我那张和鼬有六成相似的面孔，只一下，那张白嫩的脸蛋上便布满了红霞，他麻溜的松开捆在我腰侧的双手，紧抿着唇角闪到了美琴的身后。
　　“这样可不行哦，佐助。”美琴蹲下与佐助平身，戳了戳自家幼子鼓起的腮帮轻笑道，“要叫【欧内桑】才行啊～”她侧过头，看向我眉眼弯弯笑得包容，“欢迎回来，隼。”
　　彼时光线正好，柔和的暖纱渡着在那双温婉的眉眼上，温柔着岁月的霞光。
　　我抿了抿唇，放轻声音，生怕破碎这美好的光阴，道，“我回来了。”
　　注意到那孩子偷偷瞟来的视线，我不知觉的，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