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灯火流转

41、权佞

　　古代背景。

　　梦见自己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我娘端庄淑雅，是不逊于贵妃的权贵——可能是王妃，侯府夫人什么的吧。
　　总之我娘本身出身就很高（娘家应该是个外姓王），然后她门当户对，嫁的人也分外显赫。
　　以至于前半岁月，我活的像个金枝玉叶。

　　我是家中的长女兼嫡系独苗苗。
　　梦境发生时我娘当时大概二十多岁，有个十六岁左右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小舅舅。

　　小舅舅他吧，脸长得特别精致，给人的感觉是那种聪明的纨绔，鲜衣怒马的肆意少年。
　　我开了上帝视角，知道他后期会成为那种特别坏的，笑里藏刀，能轻飘飘的下着残忍的命令，善于花言巧语擅长笼络圣心的那种大反派权佞。

　　这个转变会来的很快，因为大概一年后，我娘的娘家就会被连根拔起。为了让我父亲这方和她的娘家撇清关系，我娘将会病逝，无论自愿与否。
　　至于我……我的地位会变得十分尴尬。虽然占着嫡出的名头，但无依无靠，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跟没爹没娘没什么两样。
　　后面我爹还会续弦，我爹的态度决定了继母不会对我多好。

　　我对中间的具体过程无一概不知，只模糊知道连时间都对不准的结局。
　　还是垂髫的我根本阻止不了这场预谋已久的将倾。身处于黑夜将至前的最后一段锦绣繁华，懵懵懂懂又惶恐不已。
　　这样的我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容易发呆的孩子，谈不上自闭，所以评语是略显安静。

　　再来说我舅舅吧。
　　他如今是个还没被催熟的少年反派，因为没有遭遇大变，所以他的心还不够狠。因为家人和姐姐尚在，所以他还有所牵挂和束缚，还不够肆无忌惮。
　　这日小舅舅来拜访母亲。

　　他们姐弟俩的感情算不上特别亲密——事实上我觉得我和我母亲的关系也不是多么浓烈……我母亲有点克己复礼的感觉。是那种被教育的很好，循规蹈矩，重视礼仪礼教的那种优雅贵女。
　　就是跟谁相处起来是相敬如宾的模式，只在礼教允许的范围内流露出淡淡温情。

　　但是舅舅和母亲好歹一母同胞，即便相敬如宾，标准模式下的关心都会做全，并且会较之旁人上心一点。
　　——比如这种定期的拜访。

　　在我母亲眼里，才十五六岁的做事仍带点小霸王风格的小舅舅恐怕也是个孩子。
　　我娘那时候可能在布置宴会有点忙，小舅舅呢又无所事事，母亲就叫他来跟我玩照顾一下我。

　　小舅舅虽然不喜欢这种差事，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还是听姐姐的话过来找我了。emmm其实这么看来亲人对小舅舅还是能有一定影响的（可惜后期直系亲人都死光了）。

　　我的话，当时一个人在池塘边玩。扎着双鬟，穿着双素色的小鞋，怀里抱着个蹴鞠。
　　老实说，第一眼看到小舅舅的时候我是有点害怕的。在那种没有太多伪装之下，他脸上是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穿着白衣，却比那些红衣金线的更能诠释出钟鸣鼎食与金迷纸醉。
　　反派尚是未成长的少年，便已让人心生却步。

　　但我是不可以却步的。半开了上帝视角的我隐约明白，这将是那场倾覆后，我后半生唯一可能的依靠。
　　于是我努力跟他刷好感。

　　一个半自闭的孩子能刷的好感十分有限，我能给他的大概是独此一份的亲近和喜爱，和一份稍远些的血缘之爱。

　　大多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害怕时我会缩在他怀里发抖，也会毫无防备的在他怀里安眠。
　　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的亲近……这么对他我到还真是心甘情愿。因为这世上只有他能救我，如果我因错信而跌落谷底，那么跟原本的结局也差不多。
　　所以我不会顾忌也不会后悔。

　　我引起了他的注意。
　　至少他是看在母亲的份上顺便关照了我，把我作为亲缘的附属纳入自己人的保护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