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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9夜•彷徨雨 ...

  •   摸着下巴,伊尔眉头紧锁。寞轻轻抚摸着蹲在肩上的红水晶鸟儿,帝诺卡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不停咂嘴,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镜琉看着斐奥拉,斐奥拉用羽毛笔在笔记上画着毫无意义的符号。
      “好了,帝诺卡,你先去休息吧……寞,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确实还有一件事情。”寞看着伊尔,“刚才有灰执事送来冰原带支部的消息了。”
      “哦,那边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联络过来了。”斐奥拉送走了帝诺卡,正准备跟镜琉一起去医务室的伊尔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不过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
      “的确,得到的消息非常糟糕。”轻轻点头,之后寞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

      “冰原带支部在两个月前遭到袭击,连同当时在附近执行任务的两名代言者在内,共一百七十六人……已经有一百三十余人的尸体被发现,其余行踪不明。不过……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科特洛伊萨玛殿下……”伊尔轻声惊叹,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镜琉和斐奥拉对视了一眼之后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斐奥拉甚至捂着嘴叫了出来,几乎流下了眼泪。
      哀伤的气氛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之后伊尔作了一个深呼吸:“是我的失误……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认真去查看那些长明灯……”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斐奥拉,“冰原带支部,两个月前派过去的人是?”
      闭了闭眼睛镇定了一下自己,非奥拉飞快地翻动着手里的记录,很快找到了答案:“是奥特罗和依维。任务是搜索冰原带东北部针叶林地内可能存在的微光结晶,并消灭威胁伐木场和驯鹿养殖场的影魔。”
      “奥特罗先生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正在送回本部的路上。”寞犹豫了一下,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补充。“至于依维……目前仍是失踪人员中的一个。”
      “我对此表示遗憾和哀悼……但是依维一向很冷静并有判断力,我相信光与再生之神科特洛伊萨玛会保护他平安无事的。”伊尔又划了个十字,“看来最近大家的任务都会很繁重了。寞,请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到这里来找我。现在我去看看祈夜,斐奥拉,麻烦你整理一下资料,我很快就回来。镜琉,你最好也回去休息吧,大概很快就会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我没关系,伊尔,我现在很好。”镜琉摇头,“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想休息的意思……想散散心。我跟你一起到医务室去好了。”

      天色已经晚了,夏末的晚风轻轻吹着。夜里大约会下雨,天空中没有星月只有深灰的雨云翻卷,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镜琉跟在伊尔的身边,穿过走廊向医务室走去。伊尔的脚步有些沉重却又很匆忙,镜琉也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有那么多人死了,在一个听起来似乎很遥远的地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少人撕心裂肺呢?镜琉抬起右手,低头看着,然后紧紧握成拳。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谁为自己哭泣呢……

      “伊尔,《古预言书》是什么?”
      “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一本书籍,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意义不明的预言。其中一部分注明了语言所指的事情将发生的年代,另一部分则没有。指出年代的那些已经实现了,没有指出的也有大部分实现……”
      “那么刚才那一段……”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书中似乎没有指出年代。”沉吟了一下,伊尔放慢了脚步,看着镜琉,“我本来没有想到的……但是刚才帝诺卡说出来之后,我觉得……有可能预言确实在实现。”
      镜琉愣了一下,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得出什么。伊尔露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我想,‘异界之门开’这一句,大约就是指……你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是这样吗?镜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呆住在那里,连自己什么时候站住了脚步都不知道。难道是自己的出现促使了事件的发生?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是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了这个世界里来的。不是说通道早就被关闭了吗?那么自己到这里来的事情,应该是个意外吧?
      还是……难道……有人刻意制造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医务室里,编着整齐的辫子,经常带着温和微笑的暮月和她的小助手莉丝塔接待了两人。伊尔关切的询问祈夜的伤势,暮月带着欣慰的温柔笑容告诉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的左腿伤得很严重,身体上也有不少外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但是仍然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那么,麻烦你收拾一下医疗用具,莉丝塔。”暮月说,“我带他们去看一下祈夜。”

      轻轻推开医务室后面的病房门,暮月拉开了挡在床前的帘子:“祈夜,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伊尔先生和镜琉来看你了。”
      “噢,伊尔先生,你这么忙竟然还来看我!”靠着一只白色大枕头坐在床上的金发小男孩闻声抬起头来,柔软的小脸蛋上因为兴奋和羞涩飞起两朵淡淡的红云。
      “因为你们都是重要的同伴,都是缺一不可的。”伊尔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已经见过帝诺卡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暮月姐姐的医术非常高明,我想我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重新跟大家一起战斗的。”祈夜抿着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要好好配合我们的治疗,并且也要乖乖休息才可以。”暮月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没有大碍就是最好的。”伊尔点头,之后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祈夜你好好养伤,只有痊愈之后才能回到第一线上。暮月小姐,他就拜托你了。对了还有镜琉,你也回去休息吧。”

      镜琉嗯了一声,暮月笑着扶住他的肩膀:“伊尔先生先去忙吧,我还有点事情想跟镜琉说一下。”
      伊尔走后,镜琉有些疑惑的看着暮月抓了抓自己的脑勺儿:“暮月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情而已。”暮月很神秘的微笑,之后看了看祈夜,“这个就是镜琉,你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把那个还给他吧?”
      “好的,但是它睡着了。”祈夜说着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在他的身边,那只白色的小灵兽幼崽正蜷成一个小小的绒毛团儿熟睡着。
      “我向很多人打听,最后问到攸雪那里才知道是你捡回来饲养的。”暮月掩着嘴轻轻的笑,“真是可爱的小家伙,我刚才给它洗了澡,喂了一点牛奶。”
      “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它呀!”镜琉非常惊讶,在床边蹲下身用一个手指轻轻摸着小灵兽的爪尖。
      “刚刚发现它的时候它脏得要命,看起来也非常累。我想……它大概是跟着你们的马车跑来的。它太小了,翅膀还很软弱,还不会飞呢。”暮月轻声说着,祈夜同意地点头,伸手抚摸着柔软的白色绒毛。

      是这样吗?这么说来,自己在教堂的客房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似乎也是这个小家伙。但是那时候在森林里,明明看到它跑开了啊……难道它是跑去找人来的?这样一说的话说不定雅夜和雪瞳也是它叫来帮忙的呢!想到这个镜琉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就算只是动物,也是懂得报恩和依恋的……
      “你准备给它取一个什么名字?”祈夜问。
      “Yuki。”镜琉回答,“在我过去生活的世界的某个国家里,这个词是雪的意思……”

      把熟睡不醒的Yuki送回自己的房间,镜琉在自己的房间一角给它准备了一个舒适的垫子。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将近半夜了,但是镜琉仍然毫无睡意。呆坐了几分钟之后,他站起身来,顺手抓过制服披在肩上,离开房间信步走向中庭花园。
      庭院中,昏暗的草坪灯跳动着忽明忽暗的光线。大概是就快下雨的缘故,四周安静的出奇,连夜虫的鸣叫也听不见了。镜琉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慢慢走着,倾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回荡。但是没走多远他就站住了脚步,在他斜前方大约几十米的地方,一个单薄的人影安静的坐在花坛边沿上,似乎在低头沉思。从那一头飘散在夜风中的白发中,镜琉认出那是攸雪。

      没有穿着制服的风衣,攸雪的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丝质衬衫。夜雨来临之前的风恶作剧一般拨弄着柔软的布料,配上灯火的跳跃,勾出水纹一般的浪影。他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任凭风拂乱他的长发。如果不是偶尔能够看到那双银眸飞快地忽闪,镜琉真的要以为他是一尊精致的雕像。
      已经这么晚了,他还在这里做什么呢?镜琉有些困惑的望着那个雪白的影子,无端的胡乱猜测。攸雪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忧郁,是不是他还在回想那时候发生在教堂客房里的事情?或者……他想起了过去那些可怕的记忆?

      “攸雪。”镜琉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似乎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攸雪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之后抬起了头:“谁?噢,是你啊……有事吗?蠢猴子。”
      “我说过了我不叫蠢猴子!”怎么还是这种个性,明明之前在教堂里还看到了一点很温柔的影子的。镜琉在心里很是为自己悲叹了一番,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攸雪对自己的态度能好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攸雪冷笑了一声,很无所谓的耸肩。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也是吗?”镜琉说着,慢步走向他跟前。
      “我的事不用你管。”口气依旧冷漠,但攸雪没有回避的意思。
      “就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的。”镜琉傻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好象就一直在对我摆出这个态度,我都快习惯了。”
      攸雪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扭过头去没有说话。镜琉大咧咧的在他身边坐下,他回了一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没有躲开。

      “攸雪,你知道冰原带支部是什么地方吗?”
      “在北方边界附近,我只去过一次。”
      “那你知道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被毁了吗?刚才听说了。”
      “嗯……”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镜琉看了看攸雪,“明天我想跟伊尔请求,让我到那里去看看。不是还有一些人没有找到吗?也许会有生还者的。”
      “那鬼地方危险得很。”攸雪哼了一声,“去了也是白去。”
      “但是我还是想去。”镜琉坚定的握了握拳,“我想尽一点我的力量,努力保护更多人。”
      “……随便你。”攸雪的眼神落定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细嫩的草芽儿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阵阵轻响。

      “你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这也用不到你来管。”
      “那么,我来猜猜看吧?”镜琉眯起眼,轻轻的笑。“你是在想那天的事情吗?”
      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
      “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多亏了雅夜和雪瞳两个人,不然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攸雪也没有答言。一阵风吹过,卷起攸雪的长发轻轻飞舞在镜琉的面前。镜琉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几缕发稍轻柔的拂过腮边,有些痒痒的感觉。接着风停了,空气中的水汽也愈发浓重。几分钟之后,有冰凉的雨点自空中坠落,沉沉的敲在两人的肩头。

      “下雨了。”镜琉连忙站起身来,“你不回房间去吗?”
      “不。”攸雪简短的回答,一动也没动。
      “为什么?”
      “不用你管。”
      “就知道又是这句话了。”镜琉苦笑,“你是不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胡说八道。”攸雪愤恨的瞪他。

      如果没有看过你的记忆,我也许会认为你说的是真的,镜琉在心里轻声这样念着。雨开始大了,越来越沉重的水滴接连不断的落下,很快在两人的肩头打出一片深暗的湿。

      “那就到我房间里去好了。”镜琉拉起攸雪的手,“离这里不远——走吧,你会着凉。”
      “那管你什么事!”攸雪想抽回手来,却被镜琉死死攥住。
      “我们是伙伴。”

      二十分钟之后,镜琉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透湿的黑发。Yuki大概是累坏了,在他拖着攸雪走进房间的时候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就重新蜷缩起来继续做它的美梦。把毛巾随手扔在桌上,镜琉蹲下去轻轻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它连头都不抬。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镜琉连忙站起身来轻轻敲了下门:“攸雪,你洗好了吗?不会冷吧?”
      “嗯。”攸雪很简单的应了一声,“我的衣服呢?”
      “我晾起来了,已经湿透了啊。你就委曲一下先穿我的睡衣好了,是前阵子斐奥拉拿来的,听说是他做的呢!穿起来很舒服哦。”一面自顾自地说着,镜琉从床头拿起乳白色的睡袍,拉开门伸手送了过去。
      稍停了一会儿,攸雪接过了睡袍抖开穿在刚刚擦干水迹的身上,这才走出了浴室。镜琉满意地看着他笑了笑:“好啦,你先歇会儿,让我也冲个澡。如果困了的话就在我的床上睡好了,我不介意的。”
      “谁会在蠢猴子的床上睡觉。”攸雪哼了一声,擦拭着长发上滴落的水珠。
      “那就随便你了。”镜琉撇了下嘴,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镜琉洗完澡离开浴室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看到攸雪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潮湿的发丝丝缕缕的贴在额角和颊边,散乱一枕。细长的眼安静的闭着,薄唇微张,半敞的胸口随着呼吸均匀的起伏。桌上跳动的烛灯把细碎的光影洒在他身上,虽然美,却隐隐透着忧伤的味道。
      谁能想象这个有一张如此安详的睡脸的他,在许多许多个日夜之前曾经是一个杀人凶手,是毁灭了自己故乡的罪魁祸首呢?

      镜琉轻声叹息,走向床边。正要拉开被单给攸雪盖上,他已经蓦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镜琉笑笑。
      “休息一下而已。”攸雪的口气很是敷衍。
      “想睡的话就睡吧。”抬头看了看窗外淅沥不停的雨,镜琉拉上了窗帘,“雨还下着,大概到天亮之前不会停了。我这里没有雨伞可以送你回去,所以……”
      “等下我自己走,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那么见外干吗,我们可是伙伴啊。”
      “哼。”

      沉默,镜琉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注视着那只花瓶中的莲花。时间太久,花已经谢了。娇嫩的花瓣没了那份细腻的光润,开始发黄,干枯。忽然一片瓣轻轻落下,接触到桌面的同时发出了极轻的沙沙声。

      “攸雪,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逃掉?”
      “那是想逃就可能的事吗?笨蛋。”
      “应该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吧。”镜琉趴在桌子上,用一个手指轻轻捻着那片干枯的花瓣。“如果他们只注意我的话,你应该可以……”
      “别说傻话了,真是只蠢猴子。”躺在床上的攸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之后不屑的翻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发黄的残瓣在镜琉的指尖下发出碎裂的悉索,慢慢化作一堆零落的破片,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其实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攸雪。”镜琉忽然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疯了?”攸雪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的狐疑。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是我的真实感受。我觉得你就像……一只刺猬。”用手指慢慢把花瓣的碎片聚拢在一起,镜琉轻声慢慢的说,“我老哥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跟我说,刺猬有最锋利的刺,把靠近的所有人都扎的鲜血淋漓。但是实际上,刺猬是一种很柔软的小动物。”
      “……胡扯。”攸雪重新转回头去不看他。

      雨在窗外不停的淋漓,庭院里的灯熄灭了,湿漉漉的花坛和草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喂,攸雪。”
      “吵死了,又有什么事?”
      “一直是一个人,你不会寂寞吗?”

      没有回答,攸雪没有回头,连动都没动一下。镜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吐出来。那一小堆莲花的碎片翻卷着飞舞起来,散落整个桌面。
      “老哥死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一下子好寂寞。”重新趴在桌上,镜琉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之间,低声说道。“我所有的亲戚都讨厌我,因为没有钱,没有用,没有价值。虽然我一时激愤把他们全都撵走了,还发誓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但是后来想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活着啊,一个人。”攸雪的回答似乎很是漫不经心,他仍然没有回头。
      “但是人真的能独自生存吗?”镜琉也不抬头。
      “……这么多年,我也还活得好好的。”攸雪缩了缩身子冷笑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自嘲。
      “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朋友。”
      “这种事情你去跟寞他们说,干吗要拿来烦我。”
      “因为我想跟你做朋友,就这么简单。”镜琉抬起头注视着攸雪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也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寂寞的人,我说得对吗?”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因为我看到过,很多很多。也许是你的一切,攸雪。”深呼吸,镜琉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静。但是他仍然清楚地看到攸雪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之后一个攸雪翻身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攸雪看上去有些愤恨,语调却不自觉地发抖。
      “我是说我看到了很多你想隐瞒的东西,就在那个晚上,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镜琉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伸出右手轻轻放在攸雪的肩上。“但是你放心,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伊尔。”
      “那么你到底想怎样?”攸雪咬着牙低声质问。
      “老哥以前曾经对我说过,没有人能绝对独立的生存。”镜琉用力捏了捏攸雪的肩,“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会做,不知道的我也不会问。我会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你愿意亲口告诉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攸雪用力挥开他的手,不自觉地提高了激动的声音。
      沉默了几秒,镜琉用一种有些困惑的眼神望向他,轻声反问:“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9夜•彷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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