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你》八度

8、夜风攀上了鬼祟的月光

　　1.
　　经历了昨晚狂风暴雨的折腾，奕欢接近凌晨六点才从机场赶回了家。
　　倒在床上不过才两个小时，却被邓美玉连续的扣门声给吵醒。
　　“妈，什么事啊，你看我的黑眼圈，我还想睡觉呢。”奕欢的嘴巴不停的抱怨着，但眼睛从头到尾也没有睁开过，开了门以后又一次回到了温暖的被窝。
　　“小欢啊，妈虽然不懂你工作上的事，可是你怎么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我啊。”
　　“什么男朋友啊，我没有男朋友。”齐奕欢抱着枕头，毫无意识的喃喃着。
　　“怎么没有啊，你还要瞒着妈多久啊，这新闻上不都写了吗？你男朋友的名字叫杭亦呀。”
　　“什么！”
　　似乎被邓美玉那句话中的某个字刺到了神经，齐奕欢瞬间清醒了一大半，一把抢过了邓美玉手中的报纸。
　　标题上赫然写着“约会再添新证，杭亦齐奕欢A市秘旅曝光”。
　　新闻上说是因为昨天A市大雨，导致A市飞星城的飞机滞留停机坪，引起了乘客不满，与乘务员发生争执，有好事的乘客拍下了当时飞机上的场景，镜头扫到了正兴致勃勃看着争执的齐奕欢。
　　原本缩在位置上休息的杭亦，虽然全副武装，但也被一些粉丝认了出来。
　　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没有带着那套夸张的装备，竟然就被逮到了？
　　视频后续还有几个“知情人”的爆料，说自己是机场工作人员，在机场看见齐奕欢和一位“疑似”杭亦的男子，在机场有亲密互动。
　　“这个杭亦是不是就是刚刚和你一样拿最佳男主角的那个呀，那小伙子好啊，改天带回来家里吃饭吧。”
　　奕欢的大脑里就像刚刚爆炸开了千万朵蘑菇云。
　　和杭亦被拍到了，他会怎么说，承认还是否定？如果他承认了，那是不是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如果否认，如果否认，奕欢心中竟莫名涌出了一些难过。
　　“奕欢，电话，你电话响了。”邓美玉听着齐奕欢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而她却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
　　听见母亲的话，奕欢被拉回了现实。
　　“喂。”
　　“奕欢，新闻里说的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你吗？昨天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就是和他去了A市？”齐遇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好，甚至还有些疲惫。
　　“我和他只是去A市办点事情。总之，这件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是好是坏，我都能承受。”奕欢不怕舆论，有时候绯闻的确可以让人慌乱，甚至处理不慎，还会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符号标记。可当初既然决定留在这个行业，就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现在网上已经炸成一锅粥了，你的粉丝和杭亦的粉丝对掐，你最好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这件事情很复杂，”奕欢没有撒谎，的的确确是一件三言两语在电话里面没有办法解释的事。
　　“我已经在家门口了，马上进来，你给我下来。”
　　话音刚落，奕欢就听见家里的保姆李姐的声音：“齐少爷回来了。”

　　“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齐遇的脸色不太好，他似乎已经能够预见向淑云朝齐奕欢伸出的爪牙。
　　“还不都是你之前不肯告诉我选角的事，杭亦叫我和他一起去调查，结果就成这样了。”
　　齐遇沉思了片刻，犹豫着拿出手机。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却迟迟未被接通。齐遇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竟然通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
　　“杭伯母，我想我们得谈谈。”齐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冷静，这样在谈判的时候，他才能够不处于劣势。
　　奕欢听见“杭伯母”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个时候给杭亦的妈妈打电话有什么用，要打也应该打给他的经纪人张启明啊。
　　“昨天才警告过你，今天就被拍到这些，齐遇，我对你实在很失望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解决不是？”
　　“发生什么？”向淑云冷笑一声：“杭亦这两天一直在美国和他的兄弟刘然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网上的视频里？倒是你们家齐奕欢被拍得一清二楚，够你烦一阵了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齐遇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打死不认账来避免这场绯闻。
　　其实如果照实公开两个人的恋情也没什么，还能借机宣传新戏，只是那个人却万万不能是杭亦。
　　奕欢在一旁安静的等他打电话，可是却看见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打死不承认了。”她听见挂断电话后的齐遇这么说。

　　杭诗看见向淑云挂断了电话，脸上一贯端庄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了。
　　“把杭亦叫回来了吗？”
　　“叫了，不过，妈，航空公司那边......”
　　“我已经叫张启明去弄了。”她完全不在意这次的绯闻的影响，张启明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替杭亦把事情搞定，这也是当初她放心把杭亦交给他的原因。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和齐奕欢一起出现在A市，而且那么凑巧自己也刚好在。
　　难道，是在跟踪她？

　　2.
　　“你和齐奕欢去A市干嘛？”
　　向淑云虽然心里十分气愤，但是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悦。如果说杭亦是一个天生的演员，那么一定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妈，你最清楚，我没有去A市，声明里面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前两天我一直在A市，和刘然在一起。”
　　杭亦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完全不在意的回答着。
　　“你真的不打算跟妈说实话吗？”向淑云耐着性子询问，她始终觉得儿子对她的态度冷淡中又多了分防备。
　　“妈，我没有不跟你说实话，是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向淑云征住，她似乎记起就在昨天，杭亦打电话询问她的行踪，这样看来，当时他应该已经见到过她了，只是在试探而已。
　　不愧是自己的好儿子。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见一向随时都胜券在握的母亲竟然被他的质疑给问住的时候，杭亦难免还是很失望。
　　他没有冤枉她。
　　“你知道了些什么？”
　　“您有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向淑云没有料到儿子竟然用如此疏远冷漠的口气同她讲话，她叹了口气，开口道：“只是去A市见一个老朋友。”
　　“妈，您能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骗吗？”
　　“这就是事实，”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整件事情背后的东西，那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了的。他还有更光明的未来在等着，知道了她去A市的目的，那她辛苦经营的一切就全都毁了，“杭亦，你知道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这么多年来，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问你。”
　　“依然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哐当。”是玻璃碎掉的声音，杭亦寻声望去，看见杭诗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面如死灰。

　　“对，对不起。”被注视着的杭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蹲下，打算收拾破碎的玻璃。
　　“叫翔嫂来收拾，你出去吧。”向淑云面无表情的对女儿说。
　　许久，也不见杭诗行动。
　　她只是蹲在那里，低着头，看着玻璃杯碎掉的残渣的地面，看不清她的表情，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姐？”杭亦发现了杭诗的反常。
　　“对不起，对不起。”杭诗突然站了起来，眼角似乎还有一些泪花，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出了房间。
　　杭亦诧异的从沙发上站起，望着姐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总之，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向诗云收回望向杭诗时忧心的目光，泰然的端坐在沙发上：“你好好准备你接下来的工作吧。”
　　“直到现在，你都不打算对我说出真相吗。”
　　杭亦失望的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内心却是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般寒冷。
　　“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

　　奇遇娱乐经纪公司外，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有各个报社杂志的记者，也有不少高举“齐奕欢滚出娱乐圈”“去死”横幅和牌子的粉丝，自然还有许多齐奕欢的粉丝和黑粉。
　　“你们调查到的东西，值得用这样的结果来交换吗？”齐遇从楼上将门口的一切尽收眼底，面对自己的妹妹，他还是无法说出过多指责的话。这么多年的改变，他早已经处事不惊，仅仅会在在意的事情上自乱阵脚。
　　在发生了早上的爆炸新闻以后，他火速带着妹妹来到了公司，命令公关部着手危机处理的相关适宜，并在下午的时候举办记者招待会。
　　既然向诗云打算对付齐奕欢，那么之前的所有计划都将被推翻。
　　杭亦，你倒是打乱了我的一盘好棋。
　　齐遇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值得，”齐奕欢想了想，“我这不就想明白了，是杭亦的母亲是吗？”
　　齐遇转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出了事情，你打电话给杭伯母，是因为她就算把杭亦交给了张启明的公司，也从未放松对杭亦的控制，是吗？”
　　“是，”整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又怎么会仅仅如此，不过，齐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点也不担心齐奕欢能知道所有，这些支离破碎的证据，实际上是很难拼凑出整张图片。果然，奕欢只知道表面罢了，“怎么，杭亦没告诉你这些？”
　　“他的母亲，很厉害，不是吗？”奕欢就像没听见齐遇的最后一句话，答非所问的说道，“既操控了张启明，和夏局长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对吧？”
　　齐遇不置可否，只听见奕欢继续说：“你一直怀疑赵奕欢的死和杭亦的母亲有关，所以，或许，你也早就知道了她和夏局长之间的关系吧。”
　　“这就是你签约夏雨晴的原因吗？这就是她的背景吗？”
　　齐遇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少女，她像是不谙世事的隐居美女，只是脸上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沾上了些烟火气息。她平静得像一滩水，语气却像是一块冰。
　　“哥，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和杭亦的母亲没什么分别了吗？”

　　3.
　　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拥挤的人潮像是被一把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远远地，齐遇也能够清楚的看见杭亦器宇轩昂的走向了公司门口。
　　“这小子，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齐遇低头咒骂了一声，拨通了杭亦的电话。
　　杭亦看了一眼来电，嘴角不自觉上扬。
　　耳边是记者不断询问他和齐奕欢绯闻是否属实的声音，夹杂着粉丝的尖叫，喜悦，吵闹，当然还有辱骂。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你来公司干什么？”
　　“当然是说出真相。”杭亦轻笑，拉开了公司的大门，大步走向了大厅，“在几层，见面说好了。”

　　“你来公司干什么？”
　　“4层会议室，我派人来接你。”
　　挂掉电话，把事情安排给助手，齐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尽管不断的被杭亦打乱计划。
　　“杭亦？”奕欢不确定的询问。
　　“恩。”
　　“他怎么会来？”
　　齐遇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奕欢面前，将双手撑在了会议桌上，认真的说：“奕欢，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破小孩现在在玩什么把戏，总而言之，不要再制造一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给我添乱，行吗？”
　　奕欢低下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也理解在这几年间，自己哥哥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可是这两个月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在胡闹吗？仅仅是想要知道自己在事业上输在了哪里，而杭亦，他也只是想要明白那些被自己挚爱的亲人自以为是隐瞒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
　　可是，面对哥哥这样恳求的态度，奕欢却无法再说出任何任性的话。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我很抱歉，”半晌，就在齐遇都以为奕欢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却听见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然而，我并不觉得我和杭亦是在胡闹。如果还有下次，我还会和他一起的。”
　　“齐奕欢，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齐遇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就在两个月前，她和杭亦还一副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互掐架势，非要把对方灭掉的样子，而现在，她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和杭亦站边。
　　“当然知道，哥，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或许，还有人也还在记挂着依然姐？”
　　“谁？他杭亦吗？你不要天真了，奕欢。”齐遇无力的坐下：“他真要是那么爱依然，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死是有多么的蹊跷。”
　　“咚咚咚。”
　　在这时，助理带着杭亦走进了会议室。齐遇示意其他人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你们好像在讨论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表情怎么这么臭。”杭亦取下了黑超，“该不会是绯闻的事情让奇遇公司这么伤脑筋吧？”
　　“本人的妹妹眼拙，不小心与敌人为友，的确是我的失策。”从杭亦一进门开始，刚刚还面露倦意的齐遇突然想换了个人一样，容光焕发的样子，仿佛正在投身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啧，好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不是朋友，也至少不是敌人啊，”杭亦很自然的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下，“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要不咱们合作吧。”

　　一个小时后，奇遇娱乐经纪公司大厅内，ZICO杂志艾青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就在十分钟前，主编打电话给她，告知她可以进公司做独家专访。
　　而十分钟后，奕欢和杭亦手牵手走出了电梯。
　　艾青的下巴都快被吓掉了，心下却想到，多少少男少女又会在今天失恋。而在他们身后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瞬间把艾青拉回了现实。
　　“你好，我是齐遇，奕欢的经纪人。”男人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好，ZICO记者，艾青。”
　　“今天麻烦你了，另外，你们主编可能没详细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公布的采访，如果以后有专访需要，我们会另行通知的，所以，请你在问题方面拿捏好。”
　　艾青点点头，看来只是被利用来做了传声筒而已，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也爽快的答应道：“好的，您放心。”

　　“所以，飞机上的那位的确不是杭亦先生，也不是奕欢小姐的朋友，对吧？”
　　“是的，我只是想去A市办一些私事，所以也想低调一点，没想到，还是被拍到了。”
　　“可是二位确实是在一起了对吧？”
　　“恩，我和奕欢也是在最近才确定的关系，就是我去美国以前，还没来得及公开。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开了。”杭亦很自然的笑着，仿佛说着一件确有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他们在一起的信息，奕欢盯着他的侧脸，一时有些看呆了，回想起一小时前在办公室的情况。
　　......
　　“啧，好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不是朋友，也至少不是敌人啊，”杭亦很自然的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下，“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要不咱们合作吧。”
　　“杭先生不觉得您的合作来得太晚了吗？您不会不知道你们公司已经发了否定声明吧。”语毕，奕欢便发现杭亦和齐遇带着异样的眼神看向她。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多么的酸。
　　“可他只否认了那个和你一起搭飞机的人是我啊，并没有否定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啊。”仿佛一切都被设想好了一样，杭亦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公布你们谈恋爱？我怎么相信你。”
　　杭亦似乎料到了齐遇会这样问，收敛起了自始至终带着的笑意，认真的说：“你不用怀疑我，在你们这里我没有任何所图。”
　　“那你马上发微博。”
　　“还是联系杂志访问吧，我的微博是张启明在管理。”
　　......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艾青原本想要再多问一些细节，可齐遇却突然出来阻止了，下起了逐客令，她也只好作罢。
　　抬头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这大概是她从业以来，采访过的最短的一次。

　　美国，纽约街头。
　　一个身穿迷彩T恤，外搭牛仔背心的黑发男子在一群工作人员的包围下，正摆出各种造型，进行着拍摄。
　　干净仿佛天空一般纯澈的眼神和让女孩子都羡慕的牛奶皮肤在不太耀眼的日光下显得分外特别。
　　“OK，Ran，Let's have a rest.”
　　工作人员立刻迎上去，递上刚刚从临街咖啡店里买来的热咖啡。
　　“我有电话吗？”
　　“暂时没有，不过，我想你应该可以回国了。”经纪人把手机递给了他。
　　“为什么？不是让我避风头吗，这年头，我那破事这么快就被人忘记了？”
　　“是你的好兄弟抢了你的风头。”

　　“欢欢，你真的和杭亦那个花心大萝卜在一起了？上次你不都还说他轻浮什么来着吗？”电话那头身在美国参加时装周的尹舒舒丝毫不似新闻报道般说话“轻声细语，宠辱不惊”，那架势好像恨不得冲到她眼前，把她的心肝都掏出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发生变质。
　　“其实，之前也可以说算是误会吧。”奕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杭亦暴雨般发展的速度，似乎和舒舒坐在咖啡厅里面吐槽他只是昨天的事情，转眼间，他却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了。
　　“那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不会又是什么炒作吧。”舒舒语气中带有一丝担忧和怀疑。
　　奕欢很想把她所见所想全部告诉她，只是整件事情到底应该从何说起，她一时没了分寸。
　　尹舒舒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欢欢，我刚刚就是开玩笑问的，你哪还需要炒作啊，你不要生气啊。”
　　“不会的。”奕欢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窗外，未来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吧。

　　短短两小时，“杭亦齐奕欢恋爱”“小生花旦相爱”“现实生活中的最佳男女主角”等词条便登上微博热搜前三，微博服务器甚至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瘫痪状态。
　　杭亦甚是满意的看着自己自编自演的这场好戏，似乎好久也没有过这样畅快的心情了。
　　手机屏幕上突然被切换成了母亲来电的画面，没有丝毫犹豫的挂掉了电话。
　　奕欢进屋看了杭亦笔直的背影许久，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和难受。不清楚那种难以言述的情愫到底来自哪里，已经顾不得它来自哪里，就这样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
　　天底下，只有她知道他的秘密。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有点奇怪。
　　有点好。

　　4.
　　“齐奕欢，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女朋友了？”
　　“不敢，”奕欢松开了抱住他双手，似乎上面还有隔着他单薄的衣服传递来的温度，“先练习一下，以免以后不习惯。”
　　“你一天不跟我吵心里不痛快是不是？”杭亦哭笑不得，本想好好嘲讽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能说这样让他无言以对的话。
　　不过也对，最好两个人谁也别动感情，这样干什么都方便。
　　“除了和你吵架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呀。”奕欢坐在了房间另一角的沙发上，眼神充满了挑衅，看上去像是一只不好惹的猫。
　　“当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了呀，”杭亦坏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奕欢所在的沙发走去。
　　空间还算大的会议室，奕欢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伴随着杭亦那张渐渐靠近的脸越跳越快，空气似乎也变得开始有些稀薄了，所以呼吸开始困难。即便如此，她清新的脸蛋上依旧是不动声色，风轻云淡的自若。
　　杭亦几步就走到了奕欢的面前，猫下腰，嘴角和眼角有隐藏不住的恶作剧：“我们现在可是男女朋友啊，就像你说的，什么都得多练习一下嘛，免得以后穿帮。”
　　“练习可以呀，”奕欢将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只是你不要忘记你的目的就好。”
　　这一次，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错愕和无措。她睁着眼，似乎想要以此将他某个失措或是厌恶的表情牢记在脑海里，然而，杭亦只是收敛了玩笑，呆滞一秒后，直立了身子。
　　奕欢的手滑落。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