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你》八度

5、最无用是口说无凭的相思

　　1.
　　接下来的两天没有和杭亦的对戏，一定是为了逃避惩罚，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让我见到你你就死定了。
　　齐奕欢在心里默念。
　　她却没想到，当她真正再见到杭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的模样，哪里还有手撕杭亦的嚣张。
　　这是后话。
　　拍完自己的部分，奕欢准备离开，却听见夏冰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奕欢姐，齐遇哥叫我坐你的车去面试。”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即使是这般模样，也引起了不少剧组男性工作人员的注意。
　　“面试？”
　　“对呀，史密斯导演的面试啊，你不是要去吗？”说话间却已经坐上了车。
　　齐奕欢感到意外，夏冰洁可是一部作品都还没有的新人居然也通过了初步筛选，这个史密斯导演在搞些什么名堂啊，莫非是个演员都能去面试。
　　这样想着，最开始的喜悦又对半打折。
　　奕欢无奈，只好驾车和她一同前往星城国际。
　　“奕欢姐，我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好好像平常一样表现不就行了。”毕竟自己是她的前辈，想到这里语气比之前都要温和了许多。
　　“恩，奕欢姐也不要紧张啊。”
　　我不紧张啊，我只是激动。
　　原本觉得毫无希望，史密斯导演甚至都已经在戛纳电影节上公开表示十分欣赏张天琪，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角色非她莫属，谁知道前几天被爆出和刘然的事情，让片方重新考虑张天琪的人气和形象，最后听说连初选也没有进。
　　“奕欢姐，要是这次我面试过了的话，我就请你和齐遇哥吃饭好不好？”
　　“我就不用了，你就请齐遇就行了。”齐奕欢看到前面车行有些缓慢，观察了一下旁边，准备变道。
　　“太好了。”夏冰洁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变完道的奕欢听见她很高兴在说什么，却又没太听清内容。
　　“没什么，奕欢姐好好开车啊。”
　　齐奕欢无奈的笑笑。

　　很快，奕欢就开到了星城国际的停车场，停好车以后二人坐电梯上楼。
　　面试的地址在20和21两层楼，来了的演员现在20楼候场，再有工作人员带到21楼去面试。
　　由于面试是分在两天进行的，所以演员来得比较分散，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配有专门的化妆师和服装师。齐奕欢和夏冰洁被带到了两个不同的房间，各自准备着。
　　“Qiyihuan"化妆师和服装师早就退出了房间，留下她一个人。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收到了夏冰洁给她发的简讯“亦欢姐，我面试完了，爸爸派车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了”。
　　奕欢无奈的继续等了一会，一个外国男人走进房间，用奇怪的腔调叫着她的名字。
　　“有！”
　　“You are the last one today.Follow me.”
　　难怪她觉得等了好久，原来自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了。
　　奕欢跟着他走到21楼，那男人叫她稍等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她只好安静的站在那里等，脑海里重复了几次待会准备的表演片段。
　　听说这部电影的题材是关于抗战时期，她选择之前演过的谍战片中的一个片段加以改编来展示。
　　没过多久，一个中国男人从房间里叫她，“齐小姐，你可以进来了。”
　　奕欢长舒一口气，加油，齐亦欢！
　　原本以为评委会全是外国人，甚至还可以见到史密斯本人，可进门看到的除了之前带她上楼的那个外国人以外，其他的都是熟悉的中国面孔，这样一来，也就没有刚刚那么的不安了。
　　“齐亦欢是吧？”
　　“是，我是。”亦欢觉得现在像极了她第一次去面试自己的第一部电视剧的场景，不一样的是，现在的自己有了自己的作品和拿得出手的演技，也要自信许多。
　　“开始演吧。”
　　亦欢演绎了一个爱上敌方的女间谍，刚刚才酝酿好的情绪，还没有说出第一句台词就被喊停。
　　“齐小姐，你的能力我们已经知道了，请回去等通知吧。”
　　说罢，几个人全部离开了现场去，亦欢第三次一个人被留下了。

　　面试完了以后就不再有行程，于是约了刚好在附近练歌的尹舒舒。为了避免别人认出她们，还特意带了口罩。只是两个打扮漂亮的女生，戴着口罩来到咖啡店里喝咖啡的画面实在很诡异，店员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她们只是心虚的把头越埋越低，庆幸的是店员并没有认出她们。
　　“台词都没说就让你走，这也太高傲了吧。”尹舒舒忍不住给好朋友抱不平。
　　“大概这种大型的选角都是这样吧，评委都审乏了，自然也就不想看了。”
　　“那也不能一句台词也不让你讲啊，你又要拍戏，又要准备这次面试，很辛苦啊，太不尊重人了！”
　　“虽然不敢说最终能被选上，但进复试应该没问题，”看见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顿了顿，等她走了又接着说：“我这次可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连我的经纪人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都是自己去的面试现场。”
　　“不会吧，齐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的任何重要场合他不是都会去现场吗？”
　　“罢了罢了，你演唱会呢，怎么样？现在准备的歌就是到时候的惊喜吧。”
　　“这都让你想到了，是给粉丝写的歌啦，之前改词曲改得我黑眼圈都出来了，你看。”尹舒舒指指自己眼睛下方。
　　“亲爱的，遮瑕得很彻底，完全看不到。”
　　尹舒舒赏了她一个大白眼。
　　“对了，你最近不是在和杭亦合作吗？怎么样啊，是不是和传说中的一样，在追剧里的女主角啊？”
　　齐亦欢一下子就想到了树下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名声太不好了，为人也轻浮，看着就恶心。”
　　天真的尹舒舒自然没有看到，全然相信了自己的好朋友讨厌杭亦，直到后来在各个大小场合见到杭亦都视若空气，弄的杭亦一头雾水。
　　“欢欢，你来当我星城站的特邀来宾吧。”
　　“好啊，你不说我都打算买票了。”
　　“到时候咱们来个姐妹大合唱。”
　　“诶？我唱歌很烂的。”
　　“那你给我伴舞。”
　　“......”
　　2.
　　亦欢直到面试结束后的第三天才见到齐遇。
　　说来也搞笑，齐遇来现场见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她这个刚刚参加了面试的妹妹，反而被夏冰洁挽着潇洒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真是你亲哥？”耳边突然一阵热流。
　　齐亦欢吓了一跳，和他保持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我有那么吓人吗？”杭亦露出了一脸受伤的表情，弈欢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能被他的外表蛊惑，他是一个狼心狗肺到处留情的恶心男人。
　　“干嘛，和我接吻以后不好意思啊？”杭亦靠近她，挪下了她遮住眼睛的手，她的表现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想起来失趣不少。
　　“你少恶心我了，”齐弈欢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和一个厌恶的对象接吻，仿佛嘴里还有那个人的唾沫：“下次要骚扰换个对象，你那套对我不管用。”
　　呵，我看管用得很。
　　“杭亦，弈欢你们过来一下。”
　　“导演有什么事吗？”
　　虽然厌恶和这个男人站在一起，但一码归一码，工作还是要做。
　　导演看上去有些为难：“上次那场戏拍得我很满意，”汗，就是和恶心男人的吻戏，“不过，现在出了一些问题，当初和二位签约的时候明确说过这是一部没有吻戏的电影，现在你们的经纪人来找我要我后期剪掉，你们看为了电影的质量，能回去协调一下吗？”
　　“当然，”杭亦完全是脱口而出，想都没想：“我会和张哥好好说说，导演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想和你合作，我相信你的眼光和水平。”
　　导演听了脸上的乌云走了一半，又充满期盼的看着弈欢：“行，我跟我经纪人说说。”
　　为艺术献身也不算是罪过吧。

　　齐奕欢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杭亦，杭亦却好像吃定她了一样，像张狗皮膏药一样的往她身上贴。
　　“要不要吃我家粉丝做的手工饼干？”
　　“减肥。”
　　“要不要和我对对台词？”
　　“我要去换衣服了。”
　　“我跟你说，这个手游很有意思，要不要试试？”
　　“我要对台词了。”
　　......
　　这场没完没了的对决亲手扼杀在了齐遇手中。
　　“奕欢，”和夏冰洁一块回来的他脸上是一如以往的严肃，这让奕欢觉得他叫她也是寻常的事，“我有事要跟你说。”
　　齐遇看见坐在他身边似笑非笑的杭亦朝他点了点头，那句“你自己要负责”的话立刻回响在耳畔，他也许还以为他没有听见。
　　这就是我需要承担的责任吗？呵，杭亦，我真想知道当你知道这背后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母亲在搞鬼的的时候的表情，那应该会是我最痛快的瞬间。
　　直接无视掉他，齐遇把奕欢拉到片场的一个角落。
　　“杭亦哥，今天是我们三个的戏诶。”
　　“是啊，”杭亦敷衍的回答，目光却始终凝视着那个角落，齐遇好像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生气的打下了他放在她肩上的手。
　　夏冰洁沿着目光望去，“你是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嘛？”
　　“不想。”
　　杭亦起身，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夏冰洁无所谓的笑笑，她原本就风华绝代的容颜配上自在必得的表情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女人才仅仅只有二十岁。她实在是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成熟太多。对于远处两人争吵的原因似乎了然于胸，对于有些事情，似乎胜券在握。

　　“我可以理解我没能入选，但是夏冰洁她为什么？”奕欢极力的在控制自己的声音和情绪，她不明白，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女生，一部作品也没有，怎么可能会进入到史密斯导演甄选的复试当中，而她，刚刚获奖，却连复试都没进。
　　“就算没有这次机会，下次也可以。”
　　“总有失败的理由吧。”她死死的盯住齐遇的脸，她相信一定有什么原因她才连复试也没进，如果是因为演技，是夏冰洁是比同龄演员好很多，但她自己也不差，她不可能会输给夏冰洁的，除非是有黑幕。
　　“这次是我的失策，”齐遇叹了一口气，自己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一步，关键时刻，却还是被向淑云摆了一道，“奕欢，这次就算了，我下次一定......”
　　他伸出手，想把齐奕欢拉进一些，奕欢却失望的向后退了一步：“如果是因为演技，我可以改，但是如果真的是黑幕，齐遇，我拿什么有下一次。”
　　3.
　　拍摄结束以后，齐奕欢倔强的说要自己一个人开车走。
　　齐遇无奈，只好任由她自己开车离开视野。
　　她的车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才收回目光。
　　“齐遇哥，之前我跟奕欢姐说过，要是我面试过了就请你们两个吃饭，可是奕欢姐说，请你一个人就够了，所以......”
　　“冰洁，今天我有点累了，我就先回去了。”还没等她提出邀请齐遇就拒绝了，转身准备离开。
　　“是因为奕欢姐很想要这次的机会，所以你们才吵架的吗？”
　　夏冰洁不死心的从后面追上来。
　　“不是。”
　　“肯定是的，我知道这次我面试成功的原因，哎呀，齐遇哥你走慢点嘛。”夏冰洁伸手去拽齐遇的手，齐遇却丝毫没有想要放慢脚步甚至留下来的迹象，反而越走越快。
　　夏冰洁有些无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可以把机会让给她！”
　　果然，她看见他停住了脚步。
　　“怎么让？”
　　夏冰洁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跑了过来，撒娇一样的揽住齐遇的胳臂：“那你晚上陪我吃饭。”
　　“好。”
　　她的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一边在柱子后的杭亦目睹了这一切，齐遇，这个妹妹对你果然很重要。
　　就算你有一丝丝的像她，但你毕竟不是她。
　　要伤害齐遇，注定要用你作为致命武器。
　　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开车回家的路上，齐奕欢想了很多。
　　好几次眼泪想要占据她的视野，她都一直在努力的压制下去。
　　其实不该对齐遇生气的，失败的是她自己，她只是仗着齐遇对自己无止尽的纵容和爱，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他又何尝不想看到她成功呢？
　　即使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但肯定还是因为他也爱她。
　　齐遇说得对，机会总是会有的。
　　世界上那么多的导演，有的只是还默默无名，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才华和能力。和他们合作的，像齐遇那样认真为她挑选剧本，她同样也能够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得长久。
　　但是，齐遇只有一个。
　　她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想要拨打齐遇的电话，却接到了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齐奕欢吗？”
　　奕欢不语，是那个让人头疼的人的声音，正准备挂掉却听见电话那头说道：“我知道这次选角的内幕，你想不想听？”

　　“说吧。”
　　杭亦抬头，对面的女生一脸不善，明显是刚刚哭过了，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泪痕，鼻尖红红的，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坐啊。”
　　他倒是有蛮多时间可以和她耗着。
　　身后的男服务员尽职的拉开椅子，奕欢不情不愿的坐下。她才没有心思像杭亦一样，悠闲地坐在星城电视台最高层的旋转餐厅，欣赏什么夜景，也没有心情像他那样细细的慢慢的像一个贵族品尝红酒。
　　她只想赶快得到答案。
　　“快说。”
　　“急什么啊，你不觉得这里的夜景很美吗？”
　　“杭亦，你是在玩我吗？”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耐心，翘着腿，他选了一个比较舒适安逸的姿势。他脸部的线条轮廓真是出奇的好看，一双深眸紧紧的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他的嘴角上扬一个弧度，齐奕欢觉得要不是这间餐厅的女服务员训练有素，估计早就沉浸在他的外表里。他的语气很是慵懒：“把酒喝了。”
　　奕欢冷笑一声：“又是什么惯用伎俩？”
　　但是还是一口饮尽了那杯酒，“说。”
　　“甜点。”
　　齐奕欢拿起自己的包，起身就想走。
　　这个杭亦摆明了是想和她消磨时间，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什么，单纯是想玩弄她而已。
　　“你连现在的状况都还没弄懂，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杭亦嘲讽的声音使奕欢停住了脚步，回头，那人又喝了一杯刚刚满上的酒，没有看她一眼：“不过，你最爱的哥哥总会满足的你的愿望，你大可一辈子当一个傻白甜。”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张天琪为什么在甄选之前被爆出绯闻？”
　　奕欢有些莫名其妙，情不自禁的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和我哥哥有关？”
　　“就算陷害了别人，到头来，你不也还是连复试的资格都没有？”
　　“齐奕欢，承认吧，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别谈什么实力，你的最佳女主角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4.
　　齐遇一夜未归。
　　奕欢看见他和昨日一样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彻夜不归。
　　自己迈进演艺圈已经两年，两年间自己顺风顺水，但凡是自己演的电视剧，收视率都好到没话说，从默默无闻走到了现在的最佳女主角，而马上，自己和知名导演合作的第一部电影也即将杀青。
　　除了刚开始演戏时，由于对专业的不熟悉和现场运作的了解不深，常常闹笑话或者耽误拍摄，但齐遇这个经纪人总是帮忙为她挡刀挡枪，遮风避雨。
　　她知道，他的哥哥变了。
　　但是却不知道，他会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
　　她以为现在她所拥有的都是她凭时间和努力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却突然被告知，这一切只是她爱的哥哥为她刻意营造的海市蜃楼。
　　没有齐遇，她一事无成。
　　然而，她还是有所犹豫，会不会只是杭亦的挑唆。
　　她知道当年，他们都喜欢过赵依然。哥哥从来没有因为杭亦的事情而大发雷霆或者是情绪失控，但这都无法抹灭他们曾经是情敌，尽管那个人已经不在。
　　那种从骨子里冒出的不安全感又来了，她想要努力的压抑，就算那是事实，我也要亲自了解。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相信的人都不可以再信任，那和当年被夹在舞台升降台里的赵依然有什么分别。
　　只是等待死亡罢了。
　　就和当年一样。

　　到片场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位了，夏冰洁也穿了戏服，站在导演身边，而她的另一边是一夜未归的齐遇。
　　“这下，总相信我的话了吧。”
　　杭亦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瓶水走到了她旁边，一副了然的样子。
　　奕欢根本不想理他。
　　她此刻的大脑和内心都乱成了一团麻，以她现在对于信息的获知量完全不能推断出她想知道的东西。
　　只能先把演戏做好，等戏拍完了再去找齐遇问清楚。
　　杭亦对于奕欢的反应十分满意，看样子，齐遇有的一阵子会心烦意乱了。
　　不过，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交给李钢的东西没有被爆出来，还有，根据调查显示夏冰洁的父亲是星城的局长，一个局长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连国外电影的甄选结果都能左右。
　　除非......

　　杭家别墅。
　　桌上摊放着一叠杭亦和齐奕欢接吻的照片，应该是在拍戏时的剧照，旁边是杭亦亲笔写的告白信，信中对齐奕欢的喜欢表达得相当露骨，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如果当时真让李钢公开，他的事业也就毁掉了。
　　这种自杀式的行径也只有自己的傻儿子才能想到做到。
　　这么多年，在电视荧幕上的杭亦，表现出大部分花瓶男演员无法企及的演技以及媒体称赞的情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这个行业里对于行业禁忌有所了解，并且可以运筹帷幄了。万万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她的妄想。
　　他还是一个孩子，或者，他是故意继续当一个孩子。
　　为了一个齐遇，跟应该是说为了那个赵依然，就连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都能轻易推到。
　　想到这里，站在落地窗前的向淑云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还好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当初，将自己儿子交给张启明的时候明确告诉过他，可以和女明星炒绯闻，但绝对不能有真凭实据，眼下，自己的儿子居然将证据亲手交到了记者手中，看来，是真的假戏真做了。
　　本来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和齐遇合作得很好，想拉他妹妹一把，不过这下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自己的儿子真的爱上她，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毁了她。
　　就像当年一样。
　　5.
　　奕欢感觉背脊发凉，转过头去，背后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剧本吗？”
　　齐遇总算摆脱了夏冰洁，得了空跑到奕欢的休息室。
　　奕欢有好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问，倒是齐遇先开了口。
　　“吃饭了吗？”
　　“吃了，你就为了问我吃饭了没有？”奕欢对他不痛不痒的问题感到生气。
　　“我是怕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情绪。
　　小时候倒也没有那么的关心她，只记得童年时曾经一同玩耍。长大后的自己想摆脱缠人的父母和病重的妹妹，少年时不羁的心性全都留在了家的外面，可谁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竟然成了世界上他唯一的牵挂。
　　“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见她没说话，他接着说：“昨天史密斯导演那边联系我说，之前工作人员弄错了名单，你进了复试。”
　　原本期待她的脸上会浮现兴奋的表情，谁知，她只是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奕欢，你不开心吗？”
　　她还是不语，那面如死灰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吓人。
　　“如果你能告诉她，她的机会是夏冰洁让给她的话，我想她会更高兴。”
　　门口，杭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环抱着双手，英俊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看着他们，似乎在看一出天大的笑话。
　　齐遇，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