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给我们最好的答案》近景

13、冬城初雪1

　　事情坏到极致就会往好的态势发展。天气冷到不能再冷的时候，就该下上一场美丽的雪了。
　　严格听见其他老师说下雪了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里埋头批改一本本的作业。她只是扭头看了看窗外，那雪下的微小，才开始仅仅是雪粒子，她认真听着，靠近她的窗户上，冒出噼里啪啦的响。
　　“今年的第一场雪呀！”王老师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又接着改作业。
　　“我总觉得非要飘了雪花，才能算是雪。这雪粒子没准就是虚张声势，一会儿就没有了。”严格并不稀奇雪粒子。虽然小时候她也每每看见雪粒子就兴奋的蹦起来，觉得老天真是神奇，竟然能掉下像盐粒一样洁白的东西，而后把它们捧在手心里，看着它们慢慢的幻化成水的样子。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渐渐的消失了那样孩童般的兴趣。再看见雪粒子，也不能够跳起来，蹦起来，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这个地方不容易下雪，有雪粒子就知足了。”王老师接着说，“不过，天气预报说将有大雪呢！”
　　“那真是难得了，如果真下了大雪，孩子们一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严格说着，也高兴起来。她不待见雪粒子，可她喜欢像花儿一样飘落下来的雪。柔柔软软的，不如雪粒子的坚硬，掉在地上哒哒的响，倒像落入凡间的精灵，飘动着它银色的裙摆，挥舞着它纤细的腰肢，静悄悄的，给大地换上漂亮的新装。
　　雪真的来了。雪粒子响了一阵，便没了声音。有好奇的老师伸头往屋外瞧去，惊奇的喊道：“天气预报真准哪！真下了大雪了！”于是，连同严格在内的所有教师，都扭头朝着透明的窗子望去，她们的脸上，一点儿也没有因天气寒冷带来的躁郁，反倒一个个透着光，带着笑，表现出极高兴的样子。这是这座冬城的初雪，它给人们带来了欢乐。
　　雪下的越来越大，有些势不可挡的架势。由最初的雪粒子，后来的小雪花，现在，真的是令人惊奇的鹅毛般的大雪了。它们纷纷扬扬，在天地间飞舞，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舞的如痴如醉，美的倾国倾城。如果能够摒弃所有，严格真想跑到已经被雪覆盖的那片洁白的空地上，与雪共舞，与天地同在，化作浪漫的精灵，尽情飞舞。
　　可是，她不能。这样的浪漫，总要被世俗的眼光所震慑。她能做的，就是如此刻一般，站在偶有落雪的走廊上，感受着风的凌厉，即使鼻尖已经被冻的通红，她还是愿意站在这里，脸上浮现出笑容，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脑袋里想象自己是跟雪一样的自由美丽。
　　“看雪呢！”周延每次的话语，总是让严格感觉到有些突然的意外。她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更加明显的回笑一下，在周延单单说了这一句话就走下楼去后，她又转过了头。
　　她掏出手机，想要留住这样美丽的雪景。尤其是今年冬天的初雪，她在这个小城里遇到。她按下快门，拍了一张。回头看身后没有人，又将镜头对准了正行走在茫茫大地中那个挺拔坚毅的背影，完美的角度，以极其快速的速度拍了下来。她显得高兴的很，一点儿也不惧风雪卷残的寒，继续拿手机拍着，甚至她还录了一段雪的动态，将雪飘落的过程断断续续的拍了下来。她想，她是真的爱这飘洒的雪，别人爱，总是嘴上说的爱，只有她，是切切实实的，她亲自把雪拍下来，记录了它的美呢！
　　她是真的感觉冷了，准备再录上3分钟，凑成整整的10分钟，她就停下来。可是，刚刚到9分钟的时候，她就停了手中的动作。拍摄的雪景里出现了微微小小的两个人，一个是周延，另一个，严格移开手机，是郝盼盼！没错，即使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她也看的清清楚楚，跟在周延边上与他有说有笑的，就是八年级的英语老师郝盼盼。
　　她看见周延也是笑着的，时不时把头扭向郝盼盼那边同她说话。她忽然有些生气，有些难过。甚至，她有些嫉妒，好像与周延有说有笑的是自己才是最理所当然的。但现实远不是这样，郝盼盼多么好呀！长的高又漂亮，学校里的老师哪一个不喜欢她。
　　严格这样想着，想到郝盼盼是在八年级办公室的，而八年级的办公室与七年级的办公室是在同一条走廊上的。她们一定待会儿就要有说有笑的走上来，为了避免尴尬的招呼，索性，严格也不再继续拍摄了。关上手机，直接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拍完了？让我看看你拍的。”王老师扶了扶她的眼镜说道。
　　严格解了手机的密码锁，点开了图库。脑袋还沉浸在刚才的复杂情绪中，直接将手机交给了王老师。等王老师点开图片，严格才突然想起刚偷拍了一张周延的背影，被王老师看见了怎么解释，她不是在找死吗？严格惊的一身冷汗，她哈哈笑了一声，赶忙从王老师的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给你看看我刚录的动态的雪景图，比静态的图片好看多了。”
　　王老师感觉严格有些急躁了，静态的图只看了一张，还没来的及仔细看清，严格就一把把手机夺了过去。不过，动态的雪的确要比单调的图片有意思的多。对此，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看着严格录的像，整个的都是雪在飘，不知是不是手机像素问题，录像里的雪没有真实场景里的雪好看，没有那么白，那么晶莹剔透。“雪还是亲自去看才好看！”她发出这样一句感叹。看到最后，场景里出现了两个人，周延和郝盼盼。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看来是严格无意中录进去的。
　　不过，即使是转瞬的事情。她还是对此评论了一番“你看，周延和郝盼盼走在一起多般配！”她又将录像退回到两人出现的那一两秒钟，指着让严格看。
　　严格的听王老师这样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怪王老师，俊男美女走在一起，谁看起来不觉得合适呢！她只好应和着王老师说：“我也觉得她们挺般配的。”
　　“不过呀！这么长时间还没发展成男女朋友，可能没什么戏。”王老师歪在椅靠上，略有所思。
　　“郝老师不也没来多长时间吗？”严格问。这是郝盼盼自己告诉严格的。有一次在食堂吃饭，郝盼盼就坐在严格对面。当时，严格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教师，长的还那么漂亮，心里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她把郝盼盼当姐姐一样，将自己初来乍到的苦恼同她说了一通，郝盼盼说自己也才来半年，慢慢的就能适应。那天，郝盼盼对严格态度极好，一直有说有笑的。严格以为自己就真的跟郝盼盼亲了起来，哪成想，隔天她们在路上遇到，严格还特意朝她看去，给出了一个甜甜的笑，郝盼盼看都没多看一眼，脸上挂着霜一样，径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了。为此，严格失落了好久。
　　“来了有一年半了吧！算是年轻教师。”王老师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儿说道。
　　“不是才来了半年？”严格本来已经对这个郝老师没那么多好感了，现在听王老师说她来这个学校一年多了，以为郝盼盼在骗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显得惊讶又生气。
　　“代了一年课，最后找了关系进来的！”王老师压低声音说，有些说悄悄话的意味。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郝老师跟周老师关系挺好的呀！我刚在外面拍照，看她们有说有笑呢！”严格继续说道，兴许，王老师能告诉她更多关于周延和郝盼盼的事情。
　　“都比较年轻，能说的话自然就多些！”王老师思索了一会儿，又笑了笑说“大家都私下猜测说可能这个郝盼盼是挺喜欢周延的。不过，据说是咱们校长把她弄进来的。她也应该听说了周延跟校长女儿的事情，不敢那么快跟周延谈对象。”王老师说罢，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已经洞悉一切的表情在她脸上浮现着。
　　“她们现在顶多算是闺蜜吧！”严格下了一个结论。
　　“你说男女闺蜜？”王老师反问一句。
　　严格点了点头，一脸诚恳的表情。好像周延同郝盼盼就是普普通通的友情关系。不过，她点完了头，又显得懵懵懂懂问王老师“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情吗？”
　　王老师没有立刻回答严格这个问题，她仰头思考了一会儿，反而问严格“你觉得呢？”
　　严格自然是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情的。太多太多的例子了，就她知道的男女友情，要么后来友情变成了爱情，要么友情成了无情。她觉得有些话也不必对王老师藏着，直截了当的就说：“我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绝对的友情。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是用上半身思考的动物。人家说，男人做的所有事情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变得伟大，一个便是为了性。”末了，为了证明男女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情的，她又拿身边的人做例子“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一个要好的女生朋友有一个非常要好的男闺蜜，就在我来实习之前，她们好上了，不过是在女孩儿与她男朋友分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