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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生死未卜】

      阳光照扶柳,微风吹绿草,树上的知了无力的叫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与安详;芯宅的上上下下也充满着和谐的炎热气息。
      今日用完午膳,我准备出去买些茶叶,刚走到大门口却碰到林殊与霓凰,他们二人正拉着马站在原地。
      我愣了三秒,走上前抬手向他们作了一偮,“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吗?”我看了眼他们身后的马问道。
      林殊见我出来他也愣了,他本策划着出去踏个青,正在纠结怎么敲门邀请呢,没想到我就这样推门走了出来;林殊尴尬的笑了笑:“天气炎热,我与霓凰准备去京郊外的避暑山庄待几天,一起去吧。”
      “小瑾在家中避暑就好,你们去吧。”我委婉拒绝;最近哪有心情去避暑山庄啊。
      霓凰见我拒绝,也没有意外,她走上前拉起我的手:“这京城哪比得过避暑山庄凉爽,你就当去散散心。”
      他们二人仿佛商量好一般,各种理由让我前去;我实在拗不过他们的盛情,便心软的答应了下来。
      “那你们先进去等我片刻,我收拾下衣物马上就来。”说罢,让韩闫带两人去了正厅等候。

      (金陵城,皇宫,永舒宫)
      昨日祁王的幽禁日期刚到,今日他便进宫给梁帝请安,当然,也要给宸妃请安。
      祁王先去了养居殿,梁帝不在,当值的公公说陛下刚去了永舒宫。祁王前往永舒宫,按例通报后,获得恩准进了宫殿内。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了。”祁王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一月不见,宸妃甚是想念儿子,梁帝的怒气也削减了许多。
      “起来吧,坐。”梁帝语气的平和。
      祁王起身,自然地退到一侧坐下。
      梁帝看他这样子,觉得这一月的幽禁的确让他收敛了许多,内心不禁多了几分作为父亲的心疼:“景禹啊,有时幽禁也是一种成长;你只有静下心才会看清一些事情,想清一些情况;朕见你也吃了些苦头,以后就按例来上朝吧。”
      景禹微微颔首:“谨遵父皇懿旨。”
      宸妃眼光一直看着祁王,她此刻很想仔细地看看儿子有没有瘦,有没有生病,可是梁帝在场,她不能失了仪态。
      “景禹,你这一月未入宫,想必你太奶奶十分念你,你先去给太皇太后请个安再来看你母妃吧。”梁帝挥了挥手。
      祁王应后,默默退出了永舒宫。

      (红袖招,密道)
      秦璇玑对夏江微微福了福身,她看得出夏江这次有点安奈不住了,便先开了口:“夏首尊是在担忧祁王萧景禹重获梁帝看重一事?”
      夏江点了点头:“何止我担忧,谢玉也想不通,我们明明用了这么多手段,让萧景禹栽了那么多跟头,为何他就是不倒!你的主意究竟行不行?”
      秦璇玑自顾的坐到坐垫上,慢悠悠的倒着茶水,哗啦啦地水声在密道中格外清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夏首尊何时也如此急躁了;那萧景禹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他身败名裂,夏首尊担心什么呢?萧选是什么样的人,夏首尊应该比我清楚,若想让萧景禹再也爬不起来,那势必要他慢慢的消磨掉萧选对他的宠爱与信任,夏首尊急什么呢?”说罢,她起身将茶杯递到夏江面前。
      夏江看了眼茶杯,接过来一口饮下,“书生找好了,书信也都练好了,我这边一切就绪,正好下个月陛下派林燮与萧景禹前往征伐北狄,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我与谢侯爷准备在那时动手,你提前准备下后面的事情。”
      秦璇玑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最好的时机,北狄兵力不足,不足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目前看来,除了大渝的御龙天军,最好的人选便是北燕的皇属大军,只要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必说道做到。”
      “好,五个月,最多五个月,免得夜长梦多。”
      “若是没有那位琅琊阁的大小姐,四个月便足够了。” 秦璇玑坚定的看着夏江。
      夏江顿时明白了,他将手中的茶杯交给秦璇玑,“这不用你出手。”
      说罢,他转身向密道的另一方走去。

      (靖王府,大门口)
      说好去避暑,怎么来了这里?
      我抬头望着靖王府三个字,问道:“不是去避暑山庄吗?”
      林殊挠头一笑:“我们三个去多没意思啊,找景琰一起,顺便你们可以多交流一下。”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非要拉我去避暑的原因;但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想调头回家的心情便被压回去;罢了,难不成要一辈子不见他。我轻叹一声没有言语。
      霓凰见我叹气,连忙对我解释道:“去找你之前我们也去找了豫津与景睿,只是言侯爷给豫津找了个教书先生,豫津一时走不开,景睿又跟着他大哥出去游历了,所以只好来了靖王府。”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却始终背对着门口不愿回头。
      片刻,景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们不用跟着了,在府中照顾好王妃。”
      我依然没有回头,哪怕这样,我也知道他此刻就在身后。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吧,不然天黑前到不了。”林殊说着,骑上了马儿。
      我跟着上了马,偷偷看了景琰一眼,接着又看向前方。
      几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应该是喝酒喝的吧;想着,心中隐隐作痛,连忙侧头看着远方。
      亥时,四人到达目的地,避暑山庄离金陵城不算远。
      借着灯笼上的微光,我看清了门匾上的两个大字,西舍。
      “林殊哥哥,这是你自己的山庄吗?”我好奇的问道;小山庄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啊,还是问霓凰吧。”林殊说着,将我们带到了后殿的马槽处把马儿拴好,又拿起一捆草料放到食槽中。
      我看着霓凰,还未开口再问一遍,霓凰便转身对我一笑:“去年五月时曾带穆青出来游玩,路过此处他便看上了这个山庄,恰巧山庄的主人要下海做生意,就协商买了下来。”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环顾着四周,这山庄虽然不大,但地处山林,背靠小溪,树木环绕,的确比京城中凉快。
      “时辰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卧房。”霓凰说罢,领头走在了前面。
      我快步的跟上,这一路我都紧贴着霓凰,避免与景琰面对面的尴尬。

      次日。
      一大清早,霓凰便挨个敲门,说是吃完早膳要去摘果子,睡意正浓的我随便穿了件衣裳,困朦朦的走到正厅。
      景琰身板挺直的坐在桌子旁,看到他的我顿时就清醒了。
      林殊见我走来,招了招手:“怀瑾妹妹穿男装还蛮好看的,快来坐下用膳吧,这可是霓凰亲手熬得粥,我觉得还不错,你尝尝。”
      我礼貌的一笑,望着景琰身旁唯一的空座,尴尬地走过去坐下,埋头猛喝粥。
      景琰坐在旁边偷瞄了我好几眼,想主动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却言不出一个字,他竟然第一次这么手足无策。
      霓凰看我一直在喝粥,不禁疑问道:“怀瑾妹妹,你已经喝了三碗粥了,难道还没饱吗?”
      听她这么说,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很撑了,连忙放下碗筷。
      用完早膳,我们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背上着篮筐向果林走去,徒步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结满桃子的桃树。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摘桃子,之前体验生活时曾去过温室大棚摘草莓,这摘桃子倒是挺新鲜的。
      “这边是桃树,那边是苹果树,后面是梨树,都是曾经庄主留下的。”霓凰边摘边给我们指着介绍。
      “你们买这山庄是真的值。”我伸长了脖子望去;或许不是吃苹果梨子的季节吧,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水果。
      我将视线收回,却意外与景琰的眼神碰了个正着,他直直地望着我,那炽热的眼神使我心一惊,慌忙转过头继续摘着桃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心中默默念着,让自己尽快定心。
      糟糕,突然想上茅厕,应该是粥喝太多了,罪过啊。我四处张望,看到了远处一个茅厕屋顶。
      “霓凰姐姐。”我悄悄凑到霓凰身边,言明了情况,将竹篮交给她后一个人向茅厕走去。
      林殊见我走远,转身问景琰:“景琰,不是兄弟我说你,这么多的机会你怎么不开口与她说话呢?”
      景琰盯着眼前的桃子,可竹篮中却只有寥寥无几;不问也知道,此刻他的心不在这里;景琰抬手摘下这颗被他看了好久的桃子,放入竹篮中:“说什么?临行前你不是叫我少说话吗?”
      “这……行行行,我的策略有问题,谁知以怀瑾妹妹的脾性能与你两日不言语啊。”林殊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便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哨声。
      景琰一听,顿时蹙起了眉头,“小瑾?不对,这哨声有问题。”他扔下竹篮向声音处遁去。
      林殊与霓凰见状也立刻追上去。
      我双手用力扯着脖子上的麻绳,来不及想是谁要谋杀我,也没空余的手去拿身后的鞭子,只怕我一松手这麻绳便会要我的性命,方才吹哨子还是用小指艰难的挑起,但愿林殊他们能听到声音,不然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瑾!”景琰的声音响起。
      有救了的念头还没从我脑海中出来,便看到许多黑衣人从树上跃下。
      这下糟了,除了我与霓凰出门带了鞭子,林殊他们的佩剑都放在了山庄里,完了完了,死前竟然还拉上三个垫背的!想罢,我用力的挣扎着。
      从刚才吹哨到现在,我的力气渐渐不支,可麻绳却越勒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看到的人都影模糊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我最后的结局吗。
      我无力的松开双手,脖子上的麻绳竟也松了。
      是景琰率先打到杀我之人的要害,迫使那人松开绳子。
      我双腿一软向旁边倒去,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却不料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中。
      “小瑾,感觉如何?”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抬眼看着他,应该是缺氧的缘故,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的大口呼吸。
      这时一个黑衣人向我们刺来。
      景琰随手拿起一旁的剑去抵挡,但因为怀中抱着我而无法施展大的动作,被那人割伤了肩膀;他手腕一转,刺向黑衣人,但被黑衣人给躲了过去。
      景琰轻轻放下我,起身向那人杀去。
      我渐渐平稳了下呼吸,回过神发现,景琰与林殊等人一直处于下风,且打斗中不断有黑衣人加入;我起身看着地上死去的人,顿时明白了景琰手中的剑是如何来的了;想罢,掏出鞭子一挥一收,摔倒了一个黑衣人。
      “小心。”我提醒着景琰。
      只是一句小心,却足以化解之前的尴尬。
      我手中的鞭子横向甩出,瞄准黑衣人头部的瞬间直直劈下,对方毫无还手的机会便一命归天;同时原地一转,手中鞭子以自身为中心甩出一个圈,将欲近我身之人一一击倒在地。
      鞭子未落地再次出动,瞄准我看中的目标抬臂挥去,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后向后拉来,“说,谁派你们来的?”我勒着他的脖子问道。
      那黑衣人见逃脱不掉,嘴中一用力,吐出了许多白沫。
      我松开鞭子将他一脚踢开,向景琰他们叮嘱道:“逮活的,小心他们嘴中有自杀的毒。”
      林殊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让我看看你们存的什么毒!”说着,他手中利剑丝毫未松懈,划过的地方不见踪迹却足以让对方血溅一尺。
      我看着这些黑衣人,突然想起了去年冬日在雪地里的那场刺杀,这些人真是不至我于死地不甘心啊!我站在原地愣了下神,可就是这一愣神,让那些杀手找到了空隙,一柄利剑向我刺来,我却没有发现。
      “小瑾!”
      景琰的呼喊声将我拉回现实,我转头看去,却根本来不及出手抵挡,只能快速地向后退。
      只要再退两步就可以挥出鞭子了,这时却被一棵树给顶了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黑影挡在了我面前,将我牢牢抱住,同时伴随着一阵低沉的闷声在耳边响起。
      “景琰!”林殊惊喊了一声,将手中的剑向那黑衣人扔去,林殊的剑直直的插入了黑衣人的腰侧,一击致命。
      黑衣人向后倒去,顺手将利剑从景琰的后背中带了出去。
      景琰紧紧的环抱着我,下巴低下来靠在我的额头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也不敢推开他,心脏不停的颤抖着,轻声的问道:“景琰?你没事吧?”
      他未回答我的话,松开抱着我的手向一侧倒去,我连忙接住他,但因没有足够的力气而与他一同倒了下去。
      我坐起身,将他的头抬到我的腿上小声道:“景琰?你别吓我啊,你有没有事?”
      我抽出一只手想抱紧他,却看到上面满是艳红的血,那颜色在我雪白的手掌心中绽放,就像一朵鲜红色的玫瑰花,刺着我的双眼,扎进心中。
      我攥起拳头冲那些黑衣人喊道:“你们杀死了当今陛下的七皇子,难道还不住手吗?你们以为自己死了就没事了?杀了七皇子,陛下定会彻查,无论你们的主人是谁都逃不过天子的法眼,若再不停手,不光是你们自己,连同你们上面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虽没让黑衣人立刻住手,但却动摇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出招时明显迟了,很容易便让霓凰与林殊占了上风。
      我摸着景琰的脸颊,泪水忍不住流下,此刻我真的很后悔自己跟他闹别扭!明明这么在乎他,却还要跟他耍脾气。“景琰,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不喜欢你,是我自己小气,是我错了,我不对,你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在乎。”
      景琰有气无力的抿嘴一笑:“别哭,我在这。”说罢,他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景琰?景琰?萧景琰!萧景琰你醒醒,你别吓我啊,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别吓我……”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也没有察觉。
      那些人看景琰昏死过去,心里也有点慌了,虽然是杀手,可该杀的人没杀死,还误杀了皇子。
      霓凰与林殊见他们慌了神,借此机会一下灭好几个,实力顿时就均衡了。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见局势不对,咬爆了口中的毒药,自杀身亡。
      “靖王哥哥如何了?”霓凰跑到我身旁问道。
      我用仅有的医学知识紧紧地按压着伤口;“流血太多,刺到了哪里还不知道。”
      林殊扔下手中的剑,背起景琰向山庄跑去。

      (第二日,金陵城,靖王府,正房)
      大家站在房门口全然不知里面的情形,府兵们一盆一盆的血水与血布端出,看得我心惊胆战,生怕大夫出来说不行了。
      我心中担忧的想着,只听啪的一声,脸上便传来一阵火热,耳边响起细嗲的声音:“又是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是你在里面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殿下?贱人就是晦气,只要与你相关殿下就没有好事!”
      我转过头看着凤馨,胭脂水粉的脸上此刻面目狰狞,但她这一巴掌我挨的毫无怨言,若是可以,我也想在里面的是我自己。
      霓凰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站到我身前对凤馨言道:“还请王妃自重。”
      凤馨虽然心有不爽,可毕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有些面子还是要留的;她瞪了我一眼未在理会。
      霓凰回头看了看我脸颊上三个手印问:“没事吧?”
      我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眼下这种情形,一个巴掌能有什么事呢,脸再疼也比不了心里疼。
      若再给一次机会,前几日我定不会跟他冷战,也不会放任他的情绪不管,如果我大气一点,不计较凤馨有孕一事,不计较他与她们圆房一事,林殊哥哥便不会带我们去避暑,我们便不会遇刺,景琰就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可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不是我?想着,我控制不住抽泣起来;其实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哭,不想让大家看我这么没用,可是有些情绪真的掩藏不住了。
      片刻,大夫推门走出,我们一堆人顿时围了上去,林殊首先问道:“怎么样?景琰如何?”
      只见那大夫轻叹一声,对林殊微微颔首道:“血是暂时止住了,只要伤口不感染,便无伤性命;不过伤口太深,位置离心脏又近,至于何时能醒,需看殿下的福气。”
      我绕过大夫跑了进去,看到景琰静静躺在床上,心犹如滴血一般。我轻轻走上前坐到承足上,掀开被子一角看着他的伤口;年前被伤了那么多剑都无碍,这次只有一剑怎会如此严重?我心中不信的想到。
      “你出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凤馨走进房间,给身旁侍女一个眼神。
      彩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将我拉起来往门口的方向用力一推,我晃了晃站稳了脚,但依然目不转定的看着景琰;凤馨走过来挡住我的视线,不屑的开口道:“你这个扫把星最好现在便走,那样殿下说不定还能好的快些。”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自己是扫把星,自从与景琰牵扯上就连累过他好几次,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却让他替我挡了这要命的一剑。
      谢玉!夏江!秦璇玑!你们就这么想让我死吗?想着,我拿出鞭子在地上试甩了一下,凤馨吓到一抖,没再说话;我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霓凰立刻追出来,挡在我身前将我拦住:“你要干什么?”
      “谁把景琰伤成这样的我心里都有数,那些人就是冲着我来的,这次没能杀死我,他们还会有下次,难道我要看着你们因为我再受伤吗?”
      “所以你现在是要去送死吗?靖王哥哥现在还不知是好是坏,你忍心留他一人吗?”
      霓凰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让我想行动的双脚无法动弹。
      是啊,我能杀的了他们吗?若是杀不了岂不是亲自跑去送人头?景琰还未醒,我不能这么放弃自己,哪怕要算账,也得等景琰安全无误才行。想罢,我拉起霓凰的手,面容着急的道:“好,我听你的,可是景琰该怎么办?我好怕他伤口出什么问题,我真的好怕……”
      霓凰从我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轻轻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柔声道:“我们谁也没不会想到能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你也无需自责,眼下靖王妃在这,你们若共处一室定会吵闹,到时影响靖王哥哥养伤便不好了;要不你先回芯宅吧,这边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去找你。”
      我点了点头,一步三回眸走出靖王府。
      其实我根本不想跟凤馨争论什么,只是霓凰姐姐说的没错,若我在,凤馨恐怕真不会安静,可是就这样回家吗?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谢侯府走去。
      侯府与靖王府相隔不近,用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来到侯府,不出意外,这次依然被侍卫拦了下。
      我知道景睿不在家,可就算没有景睿,我也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谢玉;想着,我对宁国侯府门前的侍卫道:“既然景睿哥哥不在府中,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这样吧,你帮我给景睿哥哥带句话,就说靖王殿下在京郊遇到刺杀,至今深度昏迷,生死未卜,望景睿哥哥有空去看看他。”
      看似在跟侍卫说话,实则故意将声音放大,告诉院内之人,无论是谢绮听到还是长公主听到,这些话总会传到谢玉耳朵里的;说罢,我转身向悬镜司走去。
      只希望夏冬姐姐在京城,不然还真不知这消息该由谁传递呢。
      我来到悬镜司门口,对护卫抬手一偮道:“在下蔺怀瑾,有要事找夏冬大人,麻烦通报一下。”
      好在那人还算聪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便去通报了。
      片刻,夏冬从司内走出,她见到是我,没有很惊讶的表情。
      我向夏冬作了一偮:“夏冬大人许久不见,我也不说那么多客套的话了,这次来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望夏姐姐能帮忙。”
      “何事?请说。”夏冬回了个礼,简介明了的回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与靖王殿下、霓凰姐姐、林殊哥哥一同去了京郊的一个小山庄避暑,可是昨日下午却突然遇到了许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围杀,靖王殿下受了伤,至今深度昏迷生死未卜;我知道夏姐姐是悬镜司的得力助将,还望夏姐姐能帮忙查一下,究竟是谁要袭击皇室血脉?”我将事情说出,但却每句话都离不了皇家,故意将这事的严重性说的大一些。
      夏冬听后微微蹙眉;皇子遇刺,皇系亲属被围杀,的确不是什么小的事情,传出去的话陛下定会大怒,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到有人提起呢?夏冬想罢,对我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但我并未收到命令,不能私自调查。”
      夏冬明言拒绝了我,可我却不死心。“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夏首尊会知道,要不夏冬姐姐回去问问他?”我试探着夏冬,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
      我心中一笑,这下就不用担心夏江不知道了,若夏江知道,秦璇玑也离知道不远了。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杀我可以,但决不能伤到景琰等人,不然我定会想办法让梁帝知晓。
      想罢,我谢了礼,离开了悬镜司,前往京兆衙门将这一事报了上去。
      只见我在陈述此事时,京兆衙门的府官脸都要成七彩的色了,眉毛五官也都扭在一起,不用问也知道,这件事够他们惆怅许久。
      办完这些事情,天都黑了下去;我坐在路边要了碗面,直到汤都没了也未动一下筷子,心中满是事情;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可那些人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我,还伤了景琰,就算我受现代法律的熏陶不愿杀人,这次也是断断不能忍了。
      哪怕我不能亲自将伤你之人绳之以法,也要让他们用命来换你的痛;此事我定要闹大,只有梁帝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才能彻查此案!但到时却万万不能用悬镜司,就算要用也得安排人进去方才可行。
      想罢,我将银子放在桌上,回了芯宅。

      (金陵城,皇宫,武英殿)
      哗啦啦的奏折散落一地,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回荡在武英殿久久不能消退;梁帝一脸怒气的掐腰站在龙椅前,下面跪了一片朝臣默不作声。
      “刺杀皇子!围剿皇室宗亲!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情!要不是有人去京兆衙门击鼓报案,你们一个个都准备两袖清风吗?”梁帝说着,又想扔东西发泄情绪,可桌案上已经空空如也。
      梁帝左右环顾着,看到高湛手中的拂尘,一把夺过来扔了出去,这下爽多了;梁帝缓了口气继续道:“冯东既,你身为刑部尚书,怎么看?”
      刑部尚书本就因为这个案子而日夜惆怅,眼下又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被点名,这话不好说啊,“启禀陛下,这个……这个……这个案子,我们也是刚从京兆府尹那儿接手,还未理清线索……”冯东既兢兢战战的说着,生怕说错了话。
      “这都五日了!朕的儿子至今还未醒,你们还没理清线索!是要朕将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才能理清线索吗?你这个尚书当成这样,我看不当也罢!”梁帝指着冯东既走下台阶,对着他就是当胸一脚。
      霓凰见状,略过一旁的穆深,主动开口对梁帝道:“陛下,霓凰觉得刑部事务繁忙,如今还正在审查柳州罗知府的灭门惨案,若放下这个案子调查靖王殿下遇刺一事,传出去恐怕会让坊间流言四起,倒不如让夏首尊来接手此事,一是悬镜司近来无事,二是悬镜司办事效率陛下有目共睹,同时也是历代为陛下效忠,调查皇室案件更为合适。”
      夏江一听,立刻接话推脱道:“陛下,臣近日身体不适,恐无法全身心的为陛下调查案啊。”
      “夏首尊身体不适,但悬镜司不止夏首尊一人,我记得夏首尊有个徒儿名为夏冬,霓凰曾于她见过几面,夏冬大人颇有夏首尊当年的风范,此案交给夏冬大人也未必不可,陛下,您觉得呢?”霓凰几句话就给顶了回去。
      夏江本还想说些什么,梁帝一脸不耐烦的对夏江言道:“霓凰说的在理,既然你身体不适,就让夏冬去办吧;哦对了,让夏秋协助夏冬,刑部随时听她调遣,若有可疑的人直接关到大理寺,若半月内结案,朕重重有赏!”

      (金陵城,芯宅,正厅)
      霓凰从宫中出来后直奔我家而来,而我也早在家中等待着她,看到霓凰走进来,我立刻起身走过去着急的问道:“怎么样?”
      霓凰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心就踏实了一半。
      “陛下大怒,刑部尚书冯东既今日真不太走运,不过我按你说的讲了,陛下果然就让夏冬大人接受此案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不要夏首尊来调查?以夏首尊的能力一定会早早的抓到凶手。”霓凰不解。
      我轻叹了一声,这夏江是会早早的抓到凶手,可谁知道被抓的是不是真凶呢。
      我隐瞒一部分实情,对霓凰开口道:“我那天从靖王府出来就去了悬镜司,所以知道了夏首尊身体不适,更可况上次夏冬姐姐未将我化名为芷梅的事告诉景琰,也算我欠夏冬姐姐一个人情,这次的机会就当我还她的人情吧;景琰最近好点了吗?醒了吗?还危险吗?”
      我日常询问着景琰的情况,这几日我每次问霓凰她都会叹息一声,每叹一声,我的心就失落一分。
      “太医院的太医说,伤口没有溃烂的情形,还算不错,至于什么时候醒就不清楚了。”霓凰一字一句说着,几乎每天都是这几句。
      “恩,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出趟门,今日就无法招待你了。”我向霓凰福了福身,目送着她离开。
      韩闫悄悄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大小姐,那些人不是红袖招的,身上没有图腾,也不是天泉山庄的,因为……”韩闫顿了住。
      我转身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靖王殿下的伤口是心脏周围,而天泉山庄杀人的剑法,从来都是在脖子上一刀致命,或者直击咽喉。”韩闫照实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是谢玉,因为上次来杀我的人就是谢玉派来的,他一直想杀我这是铁打的事实;我有些不信的便反问道:“说不准他们另一种剑法是刺向心脏啊,你为何如此断定不是天泉山庄?”
      “大小姐有所不知,天泉山庄的剑法皆是如此,几代下来从未改变,更可况他们收人从来都是只要七八岁的孩子,没有武术功底的,这样他们便不会学其他剑法;在天泉山庄内,无论是大家都会的剑法,还是卓庄主精传的天泉剑法,皆是如此。”
      韩闫这么说,我倒是信了。
      现在细想起来,那黑衣人想杀的是我,所以那一剑直击的位置是我的心脏,没有丝毫偏差,只因为景琰的身高比我高,所以那一剑才没有瞄准景琰的心脏,刺在了他心脏的一旁。
      想明白的我冷笑了两声;不是秦璇玑不是谢玉,那必定是夏江那个老贼了!
      夏江!好你个夏江,活该你老婆孩子离开你。
      “晚膳不用准备我的!”我边向门外走边不愤的说道。

      (金陵城,茗乾阁,包间)
      “夏冬姐姐。”
      我见夏冬推门而进,起身朝她作了一偮,抬手请她坐下。
      夏冬回了一礼,走到茶桌旁拂衣而坐。
      “想必以后夏冬姐姐要忙起来了,还以为夏冬姐姐不会来了呢。”我微微一笑,将茶倒好放在她面前
      夏冬只是低头看了眼茶水,并未要喝,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报案人,我怎会不来;不过,你竟然真的能让我来查这件事,算我小看了你。”
      我抿了口茶水,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冷冷的女子,不知道的人估计都以为她定难相处,可谁又会知道,她其实也是一个痴情女子,她心中也有柔软的地方。我收起感慨的心情,定了定神道:“我不了解夏首尊,只知道夏冬姐姐是一个公平公正之人,所以才让霓凰姐姐在殿前说那些话,小瑾并无恶意,还请夏冬姐姐放心。”
      我抬手示意了一下,将茶水一饮而尽。
      估计宫里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从夏江那儿知道了,正好不用再说一遍。
      “我这次请夏冬姐姐来此,是想将我找到的线索告诉你,这样也有利于帮助你抓人。”说着,我将那些黑衣人的剑法描述了出来,然后道:“除了剑法,我还发现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对京郊一片的地形颇为熟悉,我想一般人是雇佣不起这些杀手的,而琅琊阁查到的消息是,幕后主使者正在金陵城中,还望夏冬姐姐从城中有权有钱人查起,这样会省不少事,当然,你可以说这些是我们琅琊阁查到的。”
      我见夏冬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信我的话语,毕竟在她的眼中我还是一个刚刚金钗之年的姑娘,我淡淡的一笑,补充道:“其实他们想杀的是我,景琰那一剑是替我挨的,所以我没必要骗你,说实话,我比你还希望抓到凶手。”
      夏冬微微低眼,思虑了片刻:“好,我会参考你所说的话,同时希望你在案子没了结之前不要出京城,有事我会去找你。”说罢,她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是将来的掌镜使,那一身的正气没办法被污染;我看着夏冬走的方向,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明亮的月亮代替着炽热的太阳,远远的挂在天空中,却丝毫没将白日的炎热带走;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刮的树叶哗哗作响,不过几秒,又恢复了平静。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地事情太多根本睡不着,索性直接起身,将纱巾披肩系在脖颈处,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韩闫就从后面喊住了我。
      “这是摄魂散,大小姐带着吧,若遇到什么事也方便逃脱。”韩闫直径走到我的面前,摊开手掌递给我一小包东西。
      原来这就是摄魂散啊,大哥一直不愿给我,说是效力太强,只要闻到一点便可使人精神涣散,然而竟然让韩闫带着。
      我拿过来放入自己的荷包中,拍了拍韩闫的肩膀,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金陵城,悬镜司)
      夏江深夜将夏冬招到悬镜司内室,心平气和的问道:“冬儿,还在看案卷呢?”
      夏冬作了一偮:“徒儿谨遵师傅教诲,对待案件不敢有丝毫松懈。”
      夏江满意的点了点头,走上前笑着叮嘱她:“很好,但也不要太累了,身体还是重要的;这次陛下让你主查靖王殿下遇刺一事,对你来说是有些难度了,不过也算是种锻炼,你若有什么不懂,需要为师帮忙,只需来找为师便好。”
      “徒儿明白。”
      “你将整理好的线索拿来我看看,若有什么地方不妥,也好尽早发现。”
      “徒儿这便去取。”说罢,夏冬作了一偮走了出去。
      夏江见夏冬出去的背影,暗暗的一笑;想在他的悬镜司里掌控局势,简直是愚蠢至极。
      (金陵城,靖王府,正房)
      我悄悄的翻墙跃进府中,轻车熟路的避开府兵到了景琰的房间,由于怕吵到他们,也怕碰见凤馨,便先走到窗口处,从半掩的窗户中向里望去。
      奇怪,凤馨怎么不在床前守着?我巡视了屋内一圈,除了景琰躺在床上,就只有列战英在一旁。
      我心中不禁起了怒气,直接绕到门口,结果看到戚猛睡在门口,怒气瞬间少了一半;这女人果然靠不住!想罢,我轻轻推门进了去,尽量放轻了声音,没有吵醒戚猛。
      “列将军。”我轻声唤道。
      列战英抬眼看来,“蔺姑娘?”
      我快步走上前,看着他眼下的眼袋,不禁问道:“你这是多久没睡了?王妃呢?”
      “王妃有孕,所以就回去休息了。”。
      我一听就知道,凤馨从头到尾就没来过;“婉容姐姐呢?从京郊回来我都未见到她。”我问道。
      “婉容夫人因家中有事,半月前就回了徽州。”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几日都是他在陪着景琰,也是辛苦他们了。
      “今日我来陪他,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会叫戚猛的。”我拍了拍列战英的肩膀,示意他去休息。
      列战英向我一偮,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看着床上的景琰,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奇妙的感觉流过,好像是爱,但不同于之前的爱;以前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事儿,可现在我特别想与他相伴一生,平平淡淡最好,只是不知赤焰案会不会发生,不知到时我们的感情会怎样,更不知若我死了,他会如何。
      想着,我拿起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榆木琰,我不留你一人在此,你也不准留我一人,答应我,好不好?”

      (第二日)
      我紧紧抓着景琰的手靠着床边眯着,一阵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将我从迷梦中扰醒;我连忙起身小声唤道:“戚猛!外面怎么了?”
      戚猛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推门跑进来说道:“哎呀,蔺姑娘你可醒了,我看你睡了都不敢叫你;这王妃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帮驱鬼的人,说要给殿下驱驱邪,列战英根本拦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驱什么鬼啊,真是瞎折腾!”我边说边往门外跑去。
      凤馨领着一大堆穿着道士八卦衣的人大摇大摆的向正房走来,我刚跑出去就与她打了个正面。
      凤馨看着我,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不屑的说道:“你怎么在?哦,我知道了,有些人就是喜欢当小偷,天天惦记着我们殿下;李道长,你快看看这个贱人是不是个扫把星,怎么殿下一碰到她就倒霉。”
      被称作李道士的人微微颔首,上前围着我转了一圈,转身对凤馨回言:“回王妃,这个女子骨骼惊奇,样貌清秀,只是,眉宇间透露着凶气,倒是克男子啊。”
      道士话音未落,我一鞭子就挥了上去,那道士毫无防备,被我在后背上狠狠的打了一鞭,衣服烂了三层,疼的他趴到了地上。
      我拿着鞭子走到其他道士面前,狠狠的说道:“凶气是吗?克男子是吗?好啊,我克的就是你们这些骗吃骗喝的人;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靖王府不是菜市场!不是谁都能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我告诉你们,我蔺怀瑾从小到大最不信的就是什么鬼神传说,若真有鬼有妖魔,好啊,我今晚等着它们来,若不来,我就让你们一个个儿去做鬼!”
      或许是我太凶狠了,亦或许是他们看到了那个被打的李道士;我这话一出,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溜烟的跑没了人。
      凤馨看着离去的人,冲他们喊道:“唉,你们还没给殿下驱鬼呢,李道士别走啊!”
      “这些人是你找来的对吧。驱鬼,什么鬼?吊死鬼还是饿死鬼?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夜秦这么迷信。”说着,我一步步走向凤馨,每向她走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到将她逼退到了门板上,我依然面不改色:“今日已经是第十天了,景琰至今未醒,你作为他的妻子,不时时刻刻陪在他身旁就算了,还找这帮不人不鬼的东西来影响景琰休息,你踏马是闲景琰活的长吗?”
      凤馨把我气的直接彪了脏话,平时对我那样子就罢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景琰还在里面躺着,她却做这些事,我真的是忍无可忍。
      “蔺怀瑾,我可是堂堂的夜秦公主,你……你难道还要打我不成?”凤馨看着我手中的鞭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冷冷的笑一声,“你怀着景琰的孩子,我不会打你,但你也不要仗着有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若你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影响景琰养伤,甭说你怀着他的孩子,就是怀着天王老子的孩子,我照样收拾你!”说罢,我退后了两步,慢慢将鞭子圈起。
      彩蝶立刻上去扶住凤馨,对我出言不逊:“你不过是个江湖人,说到底就是最底层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公主大呼小叫,靖王殿下对你好那只是看你新鲜罢了,怎能与名正言顺的靖王妃比,你这样的人与青楼里的女子有何区别。”
      我眼皮都没抬,刚收起的鞭子接着甩了出去,紧接着传来一声细细的尖叫声。
      列战英见状,立刻上前挡住了我的手;我也没想再去伤谁,直接将鞭子放入腰间,接着言道:“找人治好她脸上的伤,一点儿痕迹都不能留下,然后,送去青楼。”
      凤馨看着彩蝶脸上长长伤口,从左边的额头直直到右边的下巴,鞭子路过的地方,全都皮开肉绽了;吓的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殿下醒了,殿下醒了!”戚猛从房内跑出来。
      我连忙转身进了房中,“景琰,你总算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或许是刚苏醒的原因,他还处于半清醒的状态,眼睛缓缓的眨着。
      没一会儿,住在厢房的大夫便提着药箱匆匆走进来,我侧身让了过去。
      大夫号了号脉,不紧不慢的言道:“无大碍了,只是殿下失血过多伤口较深,还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夫环顾了下四周,走到我面前对我一偮道:“老夫准备给殿下查看下伤口的愈合情况,还望姑娘暂避左右。”
      我明白后尴尬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对列战英小声道:“那我先去跟林殊哥哥他们说一声,不然他们还担心着呢,另外,方才被我打伤的侍女,治好伤就去柴房做事吧,不用送她去青楼了,我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若景琰问起,你们实话实说便好。”
      列战英应了应,让戚猛将我送出府门。

      (金陵城,红袖招,密道)
      “夏首尊训练的死士一向是不见血不归,为何这次却失了手?”秦璇玑一脸烦容,却依然保持着尊贵的气质。
      夏江叹声道:“谁知道失手刺伤了靖王;那丫头回京第一天就将此事报到了京兆衙门,那时我刚得知失了手,怎么来得及去阻止;眼下陛下又没让我插手此案,想来定是那丫头动了手脚,璇玑,我一直很看好你,你也是我唯一的知己,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秦璇玑摇了摇头,对夏江很是无语,但心中仍然默默的想着法子,毕竟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了。“听夏首尊这么说,蔺怀瑾已经猜到是你派的人了;我想,纵然她是琅琊阁的人也无法控制梁帝的决断,而你夏首尊就不同了,悬镜司历代效忠于陛下,单凭这一点就在陛下心中奠定了基础,只要夏首尊将证据销毁,纵然她蔺怀瑾说出了花,也只是独角戏罢了。”秦璇玑边走边说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看过夏冬整理的案卷,其实她要想找到杀手很容易。”夏江头都大了,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有如此心思与能耐。
      秦璇玑轻轻一笑,对于夏冬她根本不以为然。
      “璇玑有一法子,或许可解夏首尊的忧愁。”
      “说。”
      “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让梁帝知道,这些杀手并不是冲着他们皇室的人而去,而是琅琊阁所结下的仇人,属于江湖恩怨;这样一来,梁帝便不会觉得是皇家颜面等问题了,案子自然就没有那么严重;二来,还可以将罪名扣在蔺怀瑾身上,让梁帝觉得,她的身份已经让皇室之人受伤,这样不用我们费心,便可将她逐出金陵城;至于夏首尊的徒儿,夏首尊自有办法可以让她知道这些刺客并不是冲着萧景琰来的,对吗?”
      秦璇玑的一番话,让夏江豁然开朗,陛下大怒并不是因为靖王受了伤,而是因为皇家的天威受到了威胁,若让陛下知道这个威胁是那丫头带来的,想必她定没有好果子吃。
      夏江想着,嘴角漏出一丝安慰的微笑。

      (六日后,七月初八)
      今日我像往常一样,定时来靖王府签到。
      自从那日给了凤馨一个下马威,整个王府都没人敢拦我,搞得我像凶神恶煞似得。
      我前脚刚踏进房门,便看到列战英端着药汤站在床边,我就知道这个榆木琰又不好好吃药了。自从五日前我跟他开玩笑说会好好照顾他,这家伙就非得等我来才肯吃药。
      我走上前摸了摸碗边,对列战英拜托道:“凉了,麻烦列将军去热下吧。”
      列战英自己也摸了下,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我转身坐到床边,看着景琰靠着床沿,习惯性的摸过一个靠枕放在了他的身后,一边放着一边说道:“你就不能按时吃药吗?若我哪天有事没办法来,你就真不吃了?”
      景琰静静的听我说着,半句话都没回;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我脸上又没花儿,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可是他依旧没回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憷,难道我又戳到他的哪个神经了?
      还未想完,景琰的身体往前一倾,一把将我揽到他面前,用他温热的嘴唇覆盖在了我的朱唇上。
      顿时,脑子懵圈当机,竟然忘记了将眼睛闭上,反而直直的看着他放大了好多倍的脸。
      由于我还没反应过来,景琰轻而易举的便将我的唇齿撬了开,动作很是娴熟,直到双舌的碰触,全身的电流经过,才让我的大脑反应过来;我下意识的想将他推开,却又不舍得推开;景琰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般,右手微微用力一紧,反而将我抱的离他更近了。
      随着景琰的轻柔吮吸,我缓缓的闭上双眼,渐渐的微启朱唇想与他回应,感受着他的气息蔓延开来;景琰一个翻身便将我压在了身下,我下意识的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酥麻的感觉让我脑中一阵眩晕;很快,我发现自己被他攻城略地的吻给吻的难以呼吸,但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去闪躲,双手在他的背上无意识的抚摸着。
      “嗯……”景琰低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双唇不舍的离开了我。
      我微微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我立刻将手拿开,生怕再碰到了他。
      景琰摇了摇头,抬手将我脸上散落的发丝轻轻捋开。
      列战英在门口愣了愣,轻声道:“殿……殿下……”
      我听到列战英的声音,才想起我们方才没有关门!景琰放开被压着的我,正了正身子重新坐好。
      我砰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药好了?”我尴尬的话语丝毫掩饰不了粉红的脸颊。
      列战英点了点头,走进来将药递给我,没有一刻的逗留着走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我轻轻撩了下药汤,心中满是尴尬,都不敢抬眼去看景琰。
      “说好,不准再与我闹别扭。”景琰首先说道。
      “啊……哦。”我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下,把药碗递给他道:“那你将药喝了吧。”
      景琰接过来气都没喘一口,便将药喝了个干净;我看着他喝下的药碗,几乎是从他嘴中抢过来的,拿着空碗跑了出去。
      我站在柳树低下,双手紧紧握着药碗,轻风微微吹过,反而让我脑子更加混乱了。
      刚才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吧,没想到是这种感觉,我抬起手轻轻摸着自己的朱唇,有点羞涩又有点开心的笑了笑;那之前我主动亲的那次,他会不会也是我现在的心情啊;我一本正经的乱想着,丝毫没有发现戚猛向我走来。
      “蔺姑娘?”
      “哎呀我去。”
      戚猛的一句话,吓的我七魂没了六魄,手中的碗啪嚓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的反应也吓到了戚猛,他微微一怔问道:“蔺姑娘你怎么了?”
      我收了收思维,咳了两声:“没什么,想到了一个说书先生讲过的事情,蛮好笑的。”
      戚猛相信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言道:“哦对了,夏冬大人找你来了。”
      夏冬?难道找到凶手了?想罢,我没有片刻的由于,跟着戚猛来到了靖王府的门口。
      见夏冬站在一旁,我快步走上前作了一偮道:“不知夏冬姐姐找小瑾何事?”
      “今日清晨我们逮到一个疑犯,怕他所供不真,特意来找蔺姑娘去对一下。”夏冬回了个礼说道。
      “好,我现在就跟你去。”说罢,我回头对戚猛言语了几句,便跟着夏冬离开了靖王府。

      (悬镜司,牢房)
      黑森森的牢房透露着一股阴气,刚踏入便感到后背一阵凄凉,我不由的四处张望了。
      跟着夏冬通过四面环墙的牢房,我往里面看了看,小小的房间却关了七八个人,但每个人都坐在草垛上低着头萎靡不振,不知夏江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人折磨到精神崩溃。
      “蔺姑娘,前面便是我们审讯犯人的地方,若蔺姑娘害怕,就请做好内心准备吧。”夏冬停了下脚步,回头对我说道。
      我回过神微微颔首,继续向前走着,拐了好几个弯才到;夏冬侧头示意了一下,将我带了进去。
      刚进门,我便看到一个男子被吊在木头柱子上,虽然身体没有像电视中演的那样被打的遍体鳞伤,但仔细看才看清,他身体的许多地方被嵌上了细长的钉子,未流血液却实打实的扎到了肉里,让人不忍直视。
      我收回视线,转头问道:“就是他要刺杀靖王殿下吗?”
      夏冬未回答我,对那人直言道:“把你今日所说之事再言一遍。”
      那疑犯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我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由的蹙了蹙眉。
      他慢慢开口说道:“刺杀什么靖王殿下,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我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们想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想罢,我反驳了回去:“为何要杀我?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根本就不认得你是谁。”
      疑犯冷冷一笑,根本不在意我说了什么:“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什么仇恨我也不知,但是你们琅琊阁得罪别人招来杀人之祸,还有理报案。”
      我心中一震;这不可能,琅琊阁与江左盟一向合作无间,不会有杀手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杀我,更何况我一个女子,杀我没有任何意义。
      “蔺姑娘,真的是冲着你来的吗?”夏冬向沉思的我发问。
      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这是场阴谋!我反应过来辩解道:“他说谎,我们琅琊阁有专门对付仇家的组织,根本不会找到我这儿,他明明刺中了景琰,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夏冬姐姐别听他乱说,他定是想掩盖什么。”
      “我只是个杀手,有什么好掩盖了,任务没完成横竖都是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疑犯低下了头无所谓的说着。
      我看着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自然知道自己被将了一军,夏江这个老贼,想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然后让梁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吗?哼,不可能!
      “既然他说是因为仇家复仇,那么我可否跟他单独聊聊?”我转身问夏冬。
      夏冬点了点头:“请便。”
      我作了一偮,目送夏冬出了房门,转身走向疑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哈哈大笑起来。
      疑犯听我狂笑,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收住笑声,看着他放松的说道:“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笨,被人卖了都这么衷心耿耿,悲剧啊;其实你不用说是谁派你来的,是夏江对不对?唉先不要话,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其实呢,我不止知道是夏江指使你给他背黑锅,我还知道就算你为他衷心的卖命,他还是会把你当狗一样对待。你想想你会怎么死,无论是杀亲王的罪名还是杀我,这个案子已经被陛下所知了,到时一定是陛下下旨杀你,而一个被陛下下旨杀死的人,夏江会好好埋葬你吗?会实现他所承诺的事情吗?别天真了,你的结局就是与乱葬岗的那些尸体肩并肩的躺在一起罢了。”
      我对着他一顿心理上的猛攻,而他也有了惶恐,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我成功了一半了。
      “当然,我相信你知道我们琅琊阁的名声与能力,只要你承认是夏江指使你们去刺杀靖王殿下,我能跟你保证,他所开出的条件,我们一样能做到。”我继续给他洗脑。
      他却突然狠狠的看向我开口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作为杀手,我们的使命就是听从主人的一切安排,致死不变,你还是少费口舌了。”
      我见他这样,就知道洗脑失败了,夏江派来的死士,不是那么好洗脑的,更何况这里我不能逗留太久。
      “好,我是给过你机会的。”说罢,我转身走了出去。
      可恶的夏江,竟然给我来这么一手,眼下又不能派韩闫杀了他,不然更会让夏江逮到机会来反咬我一口,可是若留着他,总有一日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怎么办呢。
      想着,我走到了地牢门口。
      夏冬站在一旁看到我出来,上前询问:“如何?”
      我轻叹一声,淡淡的回道:“他依旧说是来杀我的。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琅琊阁的原因;对了夏冬姐姐,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这么大的案子,竟然会在一周内抓到疑犯,若夏冬姐姐你是杀手,失手的那一刻便会逃之夭夭,根本不会在京城附近待着对吗?而他为何就一人独独的留在了京城?还这么容易的被你们给逮住了,逮住就罢了,没怎么用刑就招了个干净,难道这一切你没有感觉真的很顺利吗?”
      夏冬底下眼睛思考着我的话,半响才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不是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
      我微微颔首,“那小瑾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再去芯宅找我便是。”我向夏冬作了一偮,转身离开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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