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山竹嬷嬷

3、骚浪贱 接招

　　时隔多天，莫霖天在千机阁翘首半天不见花晟来找他，心里诧异。
　　按照往常的惯例，出去不到三天就会回来的啊，难道这次小花花认真了不成？
　　真是吓人……
　　他出去还没带钱……
　　难道他在青楼挥霍完了被人扣下来当鸭不成？小花花对美人相来比对自己好……说不定好吃好喝就那么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
　　小花花抹点脂粉倒是……也蛮不错……
　　可以发展！
　　莫霖天思前想后，反而从一脸焦虑到了一脸□□。
　　所以说脑补是病！得治！

　　莫霖天自己意淫了半天像是突然正直起来似的，折扇一打，再次收回来时，盈盈浅笑，甚是潇洒。
　　“莫九。”莫霖天声音不大，但够莫九听到。
　　“少主。”前方窜出来一抹灰影，恰恰在莫霖天面前停下，单膝跪地。
　　“这几天飞清涧怎么样？”
　　“一切如常。只是最近剑宗又开始放徒出去游历。”
　　“喔？”莫霖天勾了一下嘴角。
　　“可有什么特殊人物？”
　　“属下曾看到花晟公子在飞清客栈出现。”
　　莫霖天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
　　莫九顿了一下，说道，“后来花晟公子跟一位白衣公子骑马结伴向南走了。”
　　莫霖天听了莫九的报告，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暗波汹涌。
　　可眼下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莫霖天忽然口气凌利起来，整个人从“春暖花开”直接转折到了“秋风秋雨愁煞人”。
　　“说话怎么这么磨蹭！白衣公子？除了白衣你就没发现别的？我们千机阁的人连察言观色揣摩身份的本事都没有吗？！”莫霖天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充满了威势。
　　“少主息怒，属下惶恐！”莫九被惊得退后了半步，心想少主果然是个狠角色，并不是被人宠坏了的纨绔子弟。
　　“白衣公子的事，给我详细一点。”
　　莫霖天冷眼一扫，嘴里哼哼一声，“莫要蹬鼻子上脸。”
　　“属下只是看到他们两的背影，并未看见白衣公子的正脸。但属下看到白衣公子手握一把剑身纤细的长剑，腰间好似系着一块青色玉佩。”
　　莫霖天听到此处心中已有七八分计较，心里忽的有了盘算。
　　再看向莫九，觉得这个人实在是磨磨唧唧，非要拖着吊你的胃口，也不看看谁才是你主子！
　　“行了，退下。”莫霖天甩了袖子冷声道。
　　莫九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转身轻功一跃便失了踪影。
　　“长剑，玉佩，花晟。”莫霖天念着这几个词若有所思，微微一笑。
　　莫霖天想着那人多半是李重光。
　　踢了莫九，莫霖天又招来一位相貌平平，眼眸中却精光四射的中年矮个儿。
　　此人算是千机阁中莫霖天比较看重的一位，长相不出色适合游走于人群之中，而且手脚利索，脑筋灵活。
　　“莫十一，你从今日起，跟在花晟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汇报给我。”
　　“是，少主。”莫十一双手握拳高过额头行礼。
　　莫霖天看他非常满意，正准备让他离去之时，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眉眼弯弯。
　　“莫十一，你跟我来。”
　　莫霖天在前面悠哉悠哉的带路，莫十一低眉顺眼的跟着他走。两人穿过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和眼花缭乱的小径通幽，双双停步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建筑前。
　　高楼危百尺，上有匾额――听雨楼。
　　里面是存放各类卷宗，图册的场所，历来只有千机阁位高权重的几位才有资格进入。
　　莫霖天亮出自己的腰牌，侍卫立即放行。
　　莫霖天带着莫十一长驱直入，直直到了分管图册的二层楼，入口处有一位老先生坐在书桌前提笔修正图册。
　　感觉到有人来，老先生也未停笔，慢悠悠的说道，“是霖天这个调皮捣蛋鬼来了？”
　　莫霖天立即乖巧的回道，“姜爷爷，是我。”
　　老先生这才抬了抬布满鱼尾纹的眼，扯开了笑容，“霖天小鬼是来拿什么东西的？”
　　“姜爷爷，麻烦您把飞清涧至南疆这一带的详细地图给我，就原来那张有着重点标记的，我想要做个拓印。”
　　“成。”姜老先生站起身来在书架上一阵摸索，翻出一本图册来给了莫霖天。“小鬼，都在这儿了，记得最迟一天后归还。”
　　“多谢姜爷爷。”莫霖天露出舒心的笑容，带着莫十一向老先生告辞。
　　出听雨楼后，莫霖天命人火速拓印了一份，再到图册上用朱红毛笔不知圈圈划划了什么，嘴角的满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跟着花晟，并把这份图册交给他。”
　　“是，少主。”
　　莫十一也跟着启程了，莫霖天目送他远去，落日余晖，真是好时候。

　　这通向白鲤镇的古道平时没什么人走，杂草都快要长到路中央去了。
　　这时候，路尽头出现一红一白两位少年郎，红衣唇红齿白、张扬俊美，白衣温润如玉、翩然若仙，两人各骑一马，不急不缓地走着。
　　正是花晟和李重光。
　　“重光兄，我们下一步是落白鲤镇吧。”花晟问。
　　“没错。”李重光温和一笑，似三月暖阳。
　　“哦。”花晟低下头。
　　完全不知道聊什么！就是那么没意思！花晟在心里嘶吼。嗷嗷嗷~
　　“你可像青卿一样唤我重光就好。”
　　“重……重光。”花晟略略有点不习惯，但他向来从善如流。
　　抬头看了看李重光温玉般的侧脸，心里虽然有点小别扭，还是向李重光卖了个乖。
　　“那重光你就叫我阿晟就是，我师傅就是这么叫我的。”
　　“嗯，阿晟。”轻轻的，柔柔的，吹得人心里也是痒痒的。
　　花晟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师傅叫他阿晟简直是豪气干云，莫霖天这个小婊砸叫他花花简直阴阳怪气，其他的姑娘美人们千娇百媚叫他一声花公子拖长了音软糯软糯的，花晟知道其他客人她们也这么叫！花晟何曾被这样的声音叫过？
　　花晟面上忽然腾起一层薄红，心里也是咬牙切齿。
　　李重光这个人简直了！他出门勾搭妹子的技能百分百好么？
　　要是他对谁这么轻轻柔柔的说上那么一句，唤一下人家小名儿，就是罗刹女都能变成解语花。
　　问题是李重光这样对我好像也没错哦……
　　礼尚往来么……
　　还是我自己不长进！！！凭什么他这个负心汉伪君子说一句我就要脸红？！我可是花名天下的风流浪荡子！！！凭什么？？！！
　　花晟自己和自己较着劲，面上还是微笑示人，如沐春风，心里更是认为给李重光找个花楼小娘子是迫在眉睫，免得自己无端被李重光轻轻松松闹了笑话。
　　李重光那就是根本没注意花晟的小心思，哪知道自己的一句“阿晟”激起了千层浪？也是把自己往火炉里推啊！
　　“我们快点吧。”花晟心急了，催了马，对着李重光说道。
　　李重光轻轻点头，夹了马肚让其跟上花晟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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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晟他们到了集市就双双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准备找个客栈歇脚，他们也不急，便悠悠的还多出两眼看看集市那些摊子。
　　白鲤镇人很多，这里也是相当繁华的，但这里花晟没去过，有些陌生也有些新鲜。
　　“卖烤红薯嘞卖红薯――”
　　“大娘，这个您买了真的不亏，您看，这给您戴上多显年轻？”
　　“替人代写文书，十文底价！童叟无欺！”
　　“真的，您看看。”“还是不要了……”“别走，我再降点价您看成不？”……
　　真是热闹，花晟想。但这种热闹让他很喜欢。现在整个人都笑意盈盈的，是从内而外发自真心的欢喜。
　　反过来看李重光，目不斜视，没一点反应。
　　花晟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林青卿的担心，虽然林青卿说得像是在夸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李重光似乎温润过了头，对任何事的反应都是那可怕的温柔。
　　李重光！你个傻逼！

　　虽说集市人还有那么多，但是还不算拥挤，花晟和李重光还能牵着马轻轻松松溜达着。
　　但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前方人多了起来，一股香味挥之不去。
　　花晟吸了吸鼻子，说道，“是芝麻和豆腐脑的香气。”
　　“阿晟可是想吃？”李重光温声问到。
　　“嗯，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花晟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
　　毕竟自己表现实在是很想吃，说不想实在太假太丢人。
　　“那你去吧，我帮你牵着马。”
　　“小红，乖点，爹爹马上就回来。”花晟摸了摸枣红马的髻毛。
　　小红鼻子里哼出两道白汽像是回答。
　　花晟立马蹲在那挑着两桶豆腐脑的小贩面前，“怎么卖？”
　　小贩笑意像是要把背压弯，“两文一碗豆腐脑，加一文附送芝麻碎，再加两文――”小贩顿了顿，“再附送限量版地图图册。”
　　说着小贩从自己兜里摸出那图册出来，在花晟面前晃了一晃，“怎样？”
　　花晟本来是漫不经心的，看见那个图册瞬间眼睛亮了一下。
　　这图册封面左下角有一个红色三雨滴的标记，这是莫霖天和花晟小时候的暗号。
　　花晟略带探究的看了小贩一眼，小贩面不改色，仿佛就等着花晟掏钱似的。
　　花晟直接掏出五文，“诺，给你。”
　　“好勒，您的东西。”小贩手脚利落的打好了一份连同图册一并双手交给了花晟，“花公子，您走好。”花晟取东西低头时小贩头不经意上仰，擦着花晟耳边悄声道。
　　是个人物，花晟想。
　　不知道莫霖天搞些什么鬼。花晟纳闷，但还是冲着小贩递了个眼色，把图册收到自己衣服内里，端了豆腐脑冲着李重光走去。
　　守着两马的李重光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什么细微的动作，顾自浅笑着。
　　很温暖的样子。
　　花晟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生气。
　　绿茶婊！骚浪贱！
　　没事笑什么笑？你是勾引还是勾引呢？！
　　“走吧！”花晟恶狠狠的说。
　　“你说什么？”李重光被他忽然的一撒泼搞得有点不适应，毕竟他认识的花晟大多数是风流有礼的，虽然有时候有些嚣张。
　　花晟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貌似暴露了本性。
　　“我说……你也觉得蛮累吧，我们早点找客栈休息。”花晟微笑以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好。”李重光应到。

　　两人寻了客栈，花晟一走进去就开口要两间上房，还没等店家欢喜来了个大主顾呢，李重光就改口说要最普通的两间。
　　花晟有些不高兴，又不能在李重光面前发作，毕竟是李重光掏钱。
　　“最普通的玄字号房间又不宽敞，床铺还不够柔软，为什么要这个？你又不缺那点钱。”花晟说。
　　李重光发现花晟实在是心思单纯。
　　“修行之人并不在乎外界的条件，这钱，自然能省就省。”李重光理所当然。
　　“那……随便你了。”
　　花晟当然不想承认自己承受不起那条件。眼神晦涩不明。
　　李重光回头看见他的样子，嘴角间的弧度上弯了。

　　两人各回房间休息。
　　花晟便把那本图册拿出来端详，翻开那图册，竟然是从飞清涧至南疆的沿途小镇的地图，无一不全，应有尽有。
　　花晟直接翻看目录，扫了下页码直接翻到了白鲤镇那一章。
　　“莫霖天这家伙真对得起我。这……简直太及时！”花晟看着那一章地图，喜不自胜。
　　在黑笔描就的地图上，有数点红色的标记，旁边还有简短的注释。这被打圈标记的地方都是名坊艳楼，当地的特色之最。
　　花晟再翻翻前面的内容，呵呵，同样有相同的标记。第一面甚至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给浪荡子花花的浪荡路线，不用太感谢我！霖留。
　　花晟黑了脸，狠狠拍了桌子一下，“妈蛋！”

　　李重光在房间无事，运行了自己的内功心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发不出来，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内功心法修炼以来对他的身体各个方面起了相当大的改善修固作用，以至于他的听力眼力远超普通人。
　　然而现在内力无法使出，像是在经脉之间隐隐收到了阻隔似的，若是非要强行突破就好似有虫子涌动一般，奇痛难忍，气血逆行。这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事，平时李重光练剑并不需要内力辅助，只是练习出剑的角度和技巧罢了，直到林青卿找他对练，引内力出剑时才发现异样。当时李重光倒喷一口鲜血，整个人虚脱在地，把林青卿吓坏了，立即停手搭他的脉，也没发现什么。他这次出来，名义上说是为了突破，实则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内力阻碍的问题。
　　李重光练的内功心法是纯正的道家功法，不会存在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情况，从这点上考虑，应该是李重光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但因为发现的迟，李重光接触的人也不少，一时间想找出那人来便如大海捞针一般――难啊！
　　李重光思虑不到半秒，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重光？重光？”
　　百分百是花晟，李重光有些小无奈，这个时间来找自己无非还是为了肚子的事。
　　李重光房间上的窗户一打开就能看到满天云霞，是时候吃晚饭了。
　　李重光打开门就差点撞上花晟，两个人脸贴脸的，鼻子差点碰上鼻子。李重光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却看见花晟耳尖红了，像个兔子一样，瞬间拉开距离，装作没事人一样潇洒的笑。
　　李重光也就云淡风轻，“阿晟，想吃什么？”
　　“我？问我想吃什么？”
　　“恩。”
　　“听说春风楼的八宝鸭相当出名，另外……红袖坊的甜点不错，添香阁的梅子酒是一绝！”花晟一下子精神了。
　　当然花晟还有一句话没说：春风楼，红袖坊，添香阁，这三地方的姑娘都不错。
　　花晟是铁了心让李重光逛花楼了，要他假正经！
　　我今天非要逼你乱性不可！李重光，等着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