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Soundless Voice》朝颜姬

2、佐为

　　Chapter6

　　首先冲进门里的是美津子和和谷，夹缝中露出几缕玫红色想必是明明了，再向后看的话，那个沉默的黑色阴影大概就是伊角了吧。

　　塔矢亮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阿姨好。”美津子见状连忙将亮扶了起来，抓着他的手感激涕零。

　　“哪里哪里，要多亏塔矢君陪伴我们家阿光才是！”之后就又拉着亮东扯西扯，从小光刚开始学围棋，到他莫名其妙地翘赛，再到到小亮第一次到他们家。而剩余的大部队则早已将“进藤光”团团围住，冰冷的房间瞬间热闹了起来。

　　亮刚从美津子的感谢中回过神来，便暗叫一声——不好！

　　“进藤，你果然够奇葩啊！我听新闻说你那一车的人都死了，真没想到你还能活！”和谷一巴掌轻落在佐为肩膀上，丝毫没在意掌下之人被吓得一缩，泪眼婆娑地与对方四眼相对。

　　“嗯，多谢和谷君的关心呢！”佐为微微歪头，笑容干净。

　　但这个不自觉的举动却使四周躁动的气氛瞬间冷静了下来。

　　“进藤……”和谷愣了几秒后突然猛摇晃佐为“进藤你不要吓我啊！这不是后遗症，这一定不是后遗症！”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伊角刚要过来制止，另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和谷的手上。

　　“这位就是和谷君吧。我知道您是进藤的好朋友，但是进藤现在大病未愈，您还是不要这样折腾他为好。”高高在上的语气与手上冰冷的温度，从精神和□□上对和谷进行了攻击。

　　沉默再次降临在病房之中。

　　“那个……”这次开口的是明明，她的脸有几分潮红，递过来了一个纸包“这是我亲手做的，之前阿光说过好吃的……”

　　“恩，多谢小明了！”佐为微微欠身接过包裹，一脸慈祥的笑容“阿光经常夸赞你的手艺呢，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

　　一块糕饼堵住了他的嘴，塔矢亮不知在什么时候夺走了佐为手中的礼物，并拿出一个塞进了佐为嘴中“恩，进藤他确实经常夸赞你呢，藤崎小姐！”亮再次露出让无数少女脸红的笑容。

　　明明果然中招，头低得更深，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指着病床上被噎出眼泪的人“恩……恩！多谢塔矢君，但是阿光他大病未愈请您还是不要这么对待他……”

　　“恩，多谢您提醒。”亮熟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上。

　　……

　　……

　　……

　　又来了，可怕的沉默。

　　“塔矢君刚才在与阿光下棋啊。”这次是美津子。

　　亮快速扫视了一下棋盘，三下五除二开始收理棋子，尴尬地笑道“刚才太无聊了，所以我们又下了一盘。”

　　“啊拉，你们这些做职业棋士的真的都把围棋当饭吃啊……过去我看阿光熬夜打谱的时候都心疼不已，没想到还有人陪他一起犯傻呢！”美津子抿嘴一笑。

　　佐为似乎也想说什么，但一杯水马上被递到他面前，抬起眼，发现塔矢亮正一脸阴沉地俯视着他“喝水吧，进藤光。”

　　终于挨到众人离开，塔矢亮摊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美津子阿姨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呢。”佐为双手握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抿着“大概是职业考试的时候吧，那时阿光真的很努力呢，每天都和我下棋到很晚。”

　　佐为放下玻璃杯，望向飘雪的窗外“无论时代如何改变，总有一些东西时不会改变的呢。”

　　“我很感谢阿光……即使只以过去那种方式生存过，我就已经很开心了。那时我们对弈我只能用扇子指向我选择的地方，之后由阿光来摆，所以不知不觉成了习惯呢。”佐为优雅地一笑，下一秒眼眶中便有水珠在打转。

　　“我怎么能这样呢……明明答应过阿光不要总这么悲伤了……但是……”水珠打在白色的扇面上，发出清晰的啪嗒声。

　　这个人的棋风和进藤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却也有着无人能及的飘逸与得心应手。

　　他比之前的所有对手都要强大，包括父亲。

　　如果，当初被选中的不是进藤而是我，

　　我是否会把所有的棋让给他来下呢？

　　“前辈大概不仅是因为伤感而落泪，还因为怀念吧……这眼泪中的每一份感情都是您和进藤复合的产物。”塔矢亮起身走到窗前“既然您已经使用了他的身体，请您替他完成夙愿吧！用您的棋！”

　　父亲……您孤坐以待的对手，回来了！

　　Chapter7

　　“阿光一开始真的是非常讨厌下棋呢一口一个老头子的东西。”

　　“阿光他讨厌我一激动就哭，原来我已经忘记了泪水的苦味呢！”

　　“真的很对不起阿光呢……明明我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居然直到自己消失都在困扰他……”

　　“塔矢君你知道么？阿光那时很生你的气哦，一气之下开始学习围棋了呢！有一个能终身相伴的对手真的是……哦，对不起，塔矢君。”佐为停下摆弄扇子的动作，伤感一笑。

　　“恩，没关系。”塔矢淡淡一笑“但听着进藤这样用老爷爷说自己孙子的语气说自己的事情总是会感觉很奇怪。”

　　“倒是你，sai前辈，您打算以后以怎样的身份活下去呢？”塔矢亮拉开雪白的窗帘，雪停了，柔和的晨光俶地铺满整个房间。却没有几分温暖的感觉。

　　“进藤他至今未向外公布sai的真实身份，如果您要以sai的身份出现的话，恐怕不妥。”

　　佐为愣愣地看了阳光中化为黑影的塔矢亮好一会。

　　“其实是否是sai并不重要吧。”佐为莞尔，用扇子击打着手掌“具有sai的棋力要比具有sai的名字更为重要。”

　　“那进藤呢？”塔矢亮无法忽视这个问题。藤原佐为对于他来说几乎是陌生的，即便对他充满崇敬之心，还是会感觉到一丝敌意，但他也不清楚原因。

　　“我会代替他活下去。”佐为攥紧手中的扇子，目光炯炯。“他为了我改变了人生的轨迹，这些恩情，我会报答的！”

　　塔矢亮沉默了。一个人真的能够代替另一个人么？

　　根本不可能吧。

　　“咚咚咚”敲门声。

　　“呀，阿光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啊，还是要多休息的好。塔矢君也在啊，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听说你的赛程也不轻松。”美津子带着一脸歉意说。

　　“没关系的，进藤光是我的对手也是我的朋友，我有责任照顾他。”即便你已经不在。

　　“老妈你今天来得好早啊！”进藤光的慵懒声线再现震得塔矢亮猛然偏过头去。

　　“真是的，阿光，有朋友在这里你居然还这么和妈妈说话！”美津子嘴上责备着，却还是笑容满面的，而佐为则是脸红到耳根恨不得把刚才说的话咽回去一样。

　　“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你最爱吃的哦！”佐为尽量草率地打开便当盒，发现里面是还热着的拉面。

　　“啊……啊！老妈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佐为僵硬地咧开嘴角，向着美津子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美津子抿嘴慈祥地笑了笑“最了解儿子的当然是母亲了。医院里肯定没有特别好吃的东西，你这些天一定是馋坏了吧。慢点吃哦，面条是很硬的，不好消化。”

　　看着妇人眼角的几道皱纹，佐为的眼眶湿湿的。

　　“怎么了，不喜欢吃了么？”美津子意识到了一丝反常。

　　“不……”佐为团起一大卷面，想尽可能地模仿进藤光吃拉面的那种狼吞虎咽，但一送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小口的咀嚼“只是感觉，有母亲真的是太好了！”

　　塔矢亮隔着蒸汽看着尽量加快吃面速度的佐为，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