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57、暖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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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籽言第二次走进这样冰冷的病房。偌大的一个房间，一架小小的病床；一张洁白的床单，凌乱地盖着一个人。白色，全是白色，连床头那一小束花也是白色的。
　　籽言几欲晕倒，双腿一软，跪在病床前：“你不能这样对我，已夏，呜……为什么会这样，呜……为什么……”

　　正哭得昏天暗地，有人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籽言回头，泪眼朦胧中，已夏头缠纱布、脸色惨白地站在那儿，深情地看着自己。

　　是已夏的魂魄在跟自己告别吗？
　　籽言不管不顾地站起来，整个人扑进已夏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要走，已夏……我错了，不要再离开我……”

　　2

　　“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来的，”已夏终于被激怒了：“你不要，就当垃圾扔了吧！”
　　已夏扔下这句话，“砰”地摔上门，愤然离开服务社。

　　好像这么多年，人生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对自己，已夏一直要求很高，努力让自己各方面做到最好最优秀；对于女生，他真的从来没有任何欲望。
　　很多人问他干嘛尽量不跟女生接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才可以牵手、拥抱……
　　在恋爱方面，已夏确实是小白一枚。这么多年，他都在等。遇到江籽言，他内心的欲望在觉醒。他主动拉过她的手，跟她一起的时候常常会自然地做出身体接触，这是他对别的女孩从来没有过的。

　　可是，偏偏籽言比自己大这么多。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遍地都是相差十几岁的姐弟恋。偏偏籽言已经有了未婚夫，其实，这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还没有结婚。问题是，籽言明显不想搭理他了。
　　每次打电话，籽言要么不接，要么就说有事要忙几句打发了他；发信息，也是几天才回一次！
　　要不是有之前两人在明日星辰的自拍合影，已夏都要觉得他们之间根本不认识了。

　　已夏突然感到人生失去了意义，他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自暴自弃。
　　这段时间，他颓废到什么程度？就拿胡子来说。他的胡子长得疯，平时一天要剃好几次。现在却懒到几天才剃一次。
　　“哇，已夏学长原来这么男人，胡子好性感好帅啊。”
　　帅又有什么用？籽言都不喜欢……
　　已夏陷入无边的痛苦中……

　　3

　　晚上跟曾诚吃饭时，已夏破天荒地喝了酒。以前他滴酒不沾的，所以很快就醉醺醺了。
　　“林已夏，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曾诚早就发现问题了，可是已夏一直守口如瓶。
　　但喝醉了就不一样了，已夏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我爱上了服务社的那个，那个江籽言……”
　　“果然！”曾诚一拍大腿，“我早看出你小子有点不对劲了。”
　　“可是她不理我了……”已夏把头抵在桌子上。
　　“为什么？她有男朋友了？”曾诚推推已夏的头。

　　“哟，这不是曾诚吗？”邻桌来了几个曾经跟曾诚有过点摩擦的小年轻。
　　“嘿嘿，好巧。”曾诚打着招呼，“你们吃，朋友喝醉了，我先走了。”曾诚架起已夏。他们人多，已夏又喝醉了。还是走为上策。

　　突然脚底被人绊了一下，曾诚跟已夏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
　　“哈哈哈，走路小心点嘛……”
　　“妈的！”曾诚哪里受得了这个，抄起一张凳子就向对方砸去。那伙人一拥而上，围攻曾诚一个。已夏摔了一跤，酒也醒了不少，看见这样，赶紧上前帮忙。
　　混乱中，不知谁拿起一个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已夏头上……

　　4

　　已夏就这样被送进了医院。各种包扎、检查之后，在病房里静卧观察、并等待检查结果。

　　看见曾诚拿着自己的手机在摆弄，已夏问：“你干嘛？”
　　“打电话给你的江老师。”
　　“打给她干嘛？”已夏劈手想夺回手机，电话已经接通。
　　“江老师吗？我是已夏的朋友曾诚，已夏出事了！”曾诚简单地说了下已夏在哪个房间，就挂了电话。

　　“我现在又没事了。你干嘛不讲清楚点，这样含含糊糊地，不是害人家担心吗？”已夏责怪道。
　　“就是要她担心，这样你才可以看出她心里有没有你。”曾诚挤眉弄眼。

　　“她有男朋友了，心里怎么会有我？”已夏没好气地说，边往病房内的洗手间走去：“唉，又要去厕所了，今晚喝太多……”
　　“去吧去吧，我借你这里躺一下，酒劲上来了。”曾诚说着躺倒在已夏的病床上。嫌灯光刺眼，他一把拉过床单，把头盖住。

　　5

　　已夏出来就看见籽言跪在自己的病床前痛哭。此情此景，已夏觉得很眼熟，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点点籽言的肩膀，籽言回头看见他，愣了一下。突然就整个人扑过来，紧紧地抱着自己，嘴里还说：“不要走，已夏……我错了，不要再离开我……”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已夏有点不知所措。愣了几秒钟之后，已夏也自然地抱紧了籽言，抚摸着她的后背、头发。“我没走啊，我不是在这里吗？”
　　好多次，已夏都想把籽言抱进怀里，现在突然梦想成真了。他把脸贴在籽言的头上，嗅着她的发香。不是在做梦吧？

　　头上的伤口还隐约在痛，应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