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芷言若语

23、只想爱

　　1

　　籽言回到座位上。
　　“你看你，喝这么多水，不上洗手间才怪。”至黎嗔怪着把籽言抱紧了，“不过，怎么这么久？”
　　“啊，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籽言搪塞。谁能想到她只是在洗手间里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是吗？”至黎紧张地摸过来。先是手：“手好凉啊！”接着额头：“额头倒不烫。”最后来到肚子上：“我给你揉揉。”
　　“不用，现在没事了。”籽言尽量自然地把至黎的手拿开。至黎松开手，却扳过籽言的脸，慢慢靠近。
　　至黎的脸越来越近，呼吸也近在咫尺，不知为什么，籽言的身体又僵硬起来，莫名地想逃开，却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这时，手机响了，籽言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接下电话。”
　　至黎点点头，示意籽言先接电话。但还是紧紧地搂着籽言，不时地摩挲着、嗅着。
　　来电显示是已夏，其实已夏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难道有事？

　　“喂？”异常温柔。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生硬的质问。
　　要平常，籽言肯定一句要你管？可今天：“我还在看电影。怎么了？”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感激。
　　“看完电影就回家，爸爸打两次电话来了，要是再打来，我可不知道怎么说了。”已夏说完，准备挂电话。
　　“等等！”籽言多么希望跟已夏聊久一点。“爸爸说什么了吗？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没事，就是看你在家干嘛？”已夏说：“第一次我说你下楼买吃的了，第二次我说你在洗澡。你还要多久才回来，万一爸爸发现你这么晚还在外面，该不放心了。”
　　“差不多了，电影快结束了。看完我就回来。”

　　挂了电话，至黎不满地问：“林已夏管这么多干嘛？”两人靠得近，估计至黎听见了谈话的内容。
　　“我爸爸打电话来查房了。”籽言解释。
　　话音未落，至黎用手抬起了籽言的下巴，这次他直截了当就吻过来。再没有人会救她了，籽言闭上眼睛。
　　突然——
　　整个电影院的灯光全亮了，电影结束了！
　　不知为什么，籽言竟想鼓掌欢呼。

　　2

　　电影院其实也不远，至黎牵着籽言急急地走着，很快就到了籽言的公寓楼下。
　　站在树影里，至黎又一次把籽言紧紧地揽到身前，捧住她的脸。籽言心里有愧，乖乖地闭着眼睛，等待至黎的吻。

　　突然一道灯光射过来，有人推开大堂的玻璃门走了出来，竟是已夏！
　　“爸爸第三次打来电话了，你赶紧上楼给他回个电话。”已夏看见他们，极其自然地跟籽言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脸怒气的至黎。
　　“哦，好。至黎，明天见！”籽言尴尬地看看至黎，跟已夏进去了。

　　电梯里，籽言问：“爸爸怎么说？”
　　“其实爸爸没有打过电话来。”已夏尽量平静地说，等待着籽言把自己臭骂一顿。
　　籽言什么也没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看着籽言板着脸回房间了，已夏长长地吁了口气。虽然惹得籽言很不高兴，但这个难熬的夜晚总算过去了。
　　放学时，已夏无意中从既希嘴里得知，籽言和至黎今晚要去看电影。一整晚，他的心狂跳不已，在家里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给籽言打了电话，编了个谎言。没想到籽言不但相信了，还问长问短，甚至答应自己看完电影就回来。
　　不过，已夏始终不放心，挂了电话就一直在大堂徘徊等候，一看见籽言跟至黎回来，就赶紧冲出来。好险，至黎差一点就要吻籽言了。
　　不过奇怪的是，籽言居然没有骂他，什么话都没说。唉，躲不了十五，先躲过初一再说。

　　3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结束了，排名跟上学期末基本一样——既希自然第一，籽言第二，虫虫第三，雅文第四。已夏还是保持着第五。
　　岑老师把上学期的招数搬出来，又开始搞一对一辅导。凑巧的是，已夏辅导的是安静，籽言辅导的是——至黎。
　　至黎被籽言骂过一次“留级两次成绩还这么差”后，也乖起来了。其实他特别聪明，不学习只是为了跟父亲斗气。稍微一认真，成绩直线上升，甚至超过了籽言，直逼既希。说是籽言辅导至黎，常常籽言还要向他请教题目。

　　恋爱的进展方面。

　　刚开始，以至黎学习太差为借口，籽言再也没有答应至黎到那些暧昧的地方去约会了。要么去图书馆，要么一起回籽言家学习。不过跟和既希在一起不一样，籽言一次也没关过房间门，而且尽量待在客厅或休息厅里。

　　好几次至黎想跟籽言接吻，都被搪塞过去。最多也只能吻吻脸颊、额头。这让至黎心里莫名地窝火、憋屈。
　　籽言其实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那么大方开朗放得开啊，也太羞涩了。至黎想，可能跟她年龄小有关，毕竟还没有满15岁呢。在至黎面前，籽言越来越像个小妹妹了。
　　又或许因为有什么顾虑？至黎试着跟籽言谈过：“你是不是听说过我的传闻？”
　　“嗯？”籽言还是会有走神的时候，只不过走得很隐蔽。不过，却瞒不住至黎洞悉的双眸。
　　“就是我每转到一个学校就有新女朋友的事。”至黎提醒说。
　　“哦，听过。”籽言淡淡地说，又朝着他甜甜一笑，像是要安慰他：“没关系，不管真假，我不介意。”

　　要以前，女朋友这么通情达理，至黎会很高兴。可这次，他不知为什么想起开学初他自我介绍时，籽言走神得连课室里来了他都不知道的事。
　　“以前女朋友是比较多，不过，我最爱的是你！”这句话至黎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发现籽言又神游了，看来她是真的无所谓。
　　至黎又想起了阴魂不散的林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