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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沈千杉 ...

  •   (在沈家这个偌大的家族中,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无论是儿子还是媳妇,或者是孙子,孙媳。)
      (唯独沈千杉的处境有些尴尬,作为沈家的长孙,他没有跟着父亲去外地的分号,而是留在家中,帮二叔二婶处理锦都港口的一些事情。)
      (但是,这个看似毫无轻重的角色,却一直注视着长辈们的一举一动。)
      (沈千杉这辈子能够选择的机会不多,但是他的选择,最终决定了我的现在站的位置。
      ——摘自文宾达邮箱文档)

      1940年七夕,沈千杨放假从北平回到锦都,一说起锦都的七夕之夜有河灯会,便兴奋了。
      于是,七夕的晚上,沈千桦带着三个妻妾,沈千柏带着妹妹,六个人走在热闹的锦都大街上。
      其实,走在大街上,有不少的人望着沈千桦在躲闪,毓芳偶尔用目光扫过这些躲闪者,依旧亲昵地挽着丈夫,一只手牵着素欢,灵芝走在沈千桦的另一方。
      沈千杨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锦都了,看着街上买的小东小西的开心的不得了,一会儿拖着哥哥们看这个,一会儿又拖着哥哥们看那个,一会儿要放河灯,一会儿要放孔明灯……沈千柏有些头大,沈千桦笑笑对弟弟说,由她去吧,开心就好。
      “咦,这个好漂亮!”沈千杨回头看到旁边商铺上的小饰品,选了个镯子给自己戴上,回头对两个哥哥挥挥手。沈千柏也回头看看哥哥,然后付了钱。
      “等等,这个。”沈千桦招呼着妻妾和兄妹们,从商铺上挑了根银簪,小心地插在素欢的发髻上,然后又选了根不一样的银簪,插在灵芝的发髻上。“嗯,好看!”
      “千桦,怎么这么喜欢给我们姐妹送簪啊,钗之类的?”灵芝笑着问道。
      “因为好看,我很喜欢。”沈千桦笑着回答,然后又在上铺上挑了一副银质的十字架,在毓芳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又重新低头,选了好久,最后选了一个戒指,戴在了毓芳左手的无名指上。
      “还是这个比较适合你。”
      毓芳是短发,梳不了发髻,因此发簪、发钗之类的她也用不上。戴上戒指之后,她冲丈夫一笑,转身和姐妹们嬉笑跑开了。
      沈千柏回头看看哥哥,嘿嘿傻笑了一声,然后目光转向了哥哥的身后。沈千桦回头一看,原来是沈千杉和带着妻子和儿子也在逛河灯会。
      “大哥,大嫂!”沈千桦招呼道,“还有……秋汶!对吧?”
      沈秋汶七岁,手里捏着一串冰糖葫芦,抬头望着沈千桦,往母亲后面躲了几步。他很怕沈千桦,这是肯定的。
      沈千桦从旁边的上铺上挑了个银质的长命锁,轻轻扣在了沈秋汶脖子上的银链子上,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沈千杉去世的时候,我的姥爷沈秋汶年龄也不过十多岁。那个长命锁我没有见过,只是,在我的印象中,姥爷不愿意提起那些记忆。)
      (也许,当年的沈千桦对于晚辈而言,真的就如同一个噩梦吧。现在看来,他对于自己“幽灵”的身份,很完美的掩饰了过去,直到他达到自己目的的终点。
      ——摘自文宾达邮箱文档)

      接过长命锁的沈秋汶没有再多停留,而是拉着母亲要去看河灯入海。沈千杉点点头,示意妻子带着儿子去。
      而沈千桦也回头对弟弟小声说了两句,让他去找妹妹和妻妾们。
      人群中只有沈千杉和沈千桦这对堂兄弟,他们慢慢走在海边,迎着海风,伴随着阵阵波涛声。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大哥?”
      最终还是沈千桦先开口了,站定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千桦,”沈千杉缓缓地回头,望着自己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堂弟,“四叔已经去世多年,这些伤疤,我们不要再去揭开它了,好吗?”
      突然听到堂兄说出这句话,沈千桦淡淡地一笑,疑惑地说道:“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大哥又突然说起我爹来?”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疑惑。”沈千杉向回走了两步,来到堂弟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千桦,有些事情的答案,不知道,或许还会好一些。”
      “大哥,我爹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我想,就让他安息吧。”沈千桦说,“但是,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大哥你肯定拦不住我,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千桦!”
      “也许大哥你有太久没有看到我,所以越发的不了解我了。人都是会变的,人总有自己欲望的,你,我,都一样,大哥。”言毕,沈千桦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深不可测的淡淡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海边。

      (千桦的这个拒绝来的很直接,因为他已经直接从他大哥的话中听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沈老爷的死,还是他父亲祖锡先生的死,看样子沈千杉都是知晓一二的,只不过,他没有发言的自由。)
      (从千桦回来开始,我发现他脸上那种冰冷甚至有些令人恐怖的冷笑变得多起来。其实我和毓芳一样在担心,担心他越接近他想要的真相,他心中那复仇的怒火会越发不可收拾。)
      (原本属于沈家的唯一的阳光,从他回到锦都开始,消失殆尽了。
      ——摘自何明亮硬面抄第二本,保罗司丹回忆录)

      沈家大院的七夕之夜可就没有锦都城里那么热闹了,孙辈基本都出去参加河灯会了,长辈们各自在各自房中,该做什么做着什么。
      凌瀚缘和潘贞在家中招呼着下人准备小姐千杨的房间,离家几个月后刚回来,生怕她会有不习惯。整理完后,两人一同走出了沈千杨的房间。
      沈千杨的房间在锡家院子的最里面,凌瀚缘潘贞两人缓缓走在走廊上,一边聊着天,正说着,却看到了锡家院子门口的人影。
      那似乎是一个徘徊在门口的人,迟迟没有进门。
      可是当她们走近的时候,那个人却一晃,不见了。
      两人对望了一下,愣在了原地,确定看到的不是幻影,然后先后追出了门去。
      “祖锡!”

      还没进门的沈千柏被冲出门来的母亲们撞了个满怀倒退了好几步,沈千桦在后面拉住了他,不然已经被撞翻在地上了。
      “娘?姨娘?”沈千桦一脸的诧异,看母亲和姨娘在四处寻找着什么,“怎么了?”
      “看到你爹了吗?”凌瀚缘拉住了儿子,追问道。
      “爹?”
      沈千桦只能茫然摇摇头,再看沈千柏,更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跟着哥哥摇摇头。“娘,不要找了,一定是看错了吧?”
      凌瀚缘抬起头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停下了,因为儿子正在向她摇头。
      对于锡家来说,儿子的归来就好像魂归故里一样,丈夫的出现呢?

      尽管如此,沈家还是顿时炸开了锅。
      这一次沈千桦没有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而是静静地坐在下面,看着长辈们争论着。
      但是,作为沈祖锡和凌瀚缘的儿子,沈千桦无疑也是大家议论的话题,尤其是他回来之后,身上笼罩的那种神秘,让人更加的猜忌。
      只是,无论谁当着面指责他,他只淡淡一笑,然后,喝一口杯中的茶,始终不做声。
      直到人们争执累了,准备各自去休息了,他才在母亲凌瀚缘招呼下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准备跟着母亲离开这里。
      这时候,他看到了主座位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张玉琴,然后停下了脚步。
      张玉琴站起身来,缓缓向他走来,直到他的面前。四目以对,冰冷的眼光相碰撞,但是彼此都不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东西来。
      “二婶,请不要忘记了,七夕过后,马上就是中元了。”
      简单的一句话结束后,沈千桦转身跟着招呼自己的母亲离开了。
      留下的张玉琴站在原地。
      她是越发的觉得面前的沈千桦不可思议了,她曾一再强迫自己相信他是人他就是人,但是他的行为又无时不透露着异样,无论是外貌上的变化,还是白天撑伞,还有让水起火,这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用说他回来之后,发生在沈家的种种怪事,和他有关的无关的,最后似乎都会和他扯上关联——他究竟想如何?
      即使钫家的地位不保,也决不能让沈千桦登上当家人的位置!
      张玉琴暗自下了决心。
      而远处的沈千杉则注视着对话的两人,直到妻子在旁边叫他,他才离去。
      他捂住了脸,努力不让自己回忆起那些事情,那本是自己想要忘记的,可是却越发深刻的刻进了自己的记忆中。
      他听到过四叔凄厉的声音,也看到过爷爷最后咽气时的样子。
      为何沈千桦想要追寻的真相,偏偏都存在与他的记忆中?而他却始终想要忘记。

      (我说不清沈千杉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是他的决定,最终使得自己和沈千桦决裂。)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以及他的后人,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关于沈千桦怀疑到十二年前的事情,最先察觉到的自然是沈千杉,他之所以想要隐瞒,是因为他的父亲沈祖铵对这些事情的包庇和隐瞒。当年的沈千杉已经年满二十,沈祖锡之死,已经成为他心中折磨着他良心的一块心病,他只想遗忘,遗忘,再遗忘。)
      (其实我也想遗忘,忘掉自己流着沈家的血,忘掉母亲交给的任务,忘记自己曾是个杀手,忘记所有关于沈家的一切。)
      (至于代坤你,希望你,可以摆脱掉自己的命运。
      ——摘自文宾达邮箱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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