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军团之九龙归一》许尔陶陶

63、国家祸福

　　七月初三，康熙抵乌兰布通。
　　“祚儿，给朕再讲讲，当年你和胤褆、二哥在此地大破噶尔丹的事吧！”康熙兴致颇高，直接点了胤祚的名，太子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胤禩似笑非笑。
　　胤祚只能上前来，把当日噶尔丹的驼城和他的排兵布阵再给康熙汇报一遍。
　　“祚儿，朕倒是从茶馆里听过说书人讲你这出，叫‘懿亲王一计定江山’，说的可比你这正主精彩多了。”康熙听完，拍着胤祚笑道。
　　“汗阿玛，儿臣不过是把噶尔丹从大清领土上赶出去而已，这定江山什么的未免太过了，再说儿臣只是动了动脑子，这仗还是咱们八旗子弟打的。”
　　“战场上有多凶险，朕是知道的。”康熙摇头，“祚儿，朕交给你的那副对子，你可对出来了？”
　　“回汗阿玛，对出来了。”
　　“说来听听。”
　　“汗阿玛出的上联，苟利国家生死以，儿臣对的下联是，岂因祸福避趋之。”
　　“以国家利益为重，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康熙点头，“说得好。”
　　胤祚微微一愣，看康熙好像反应一般般，难道他对的不对？
　　“记住，朕给你的这副对子。”康熙别有深意地看了胤祚一眼，“胤礽啊，陪朕走走，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散了去热闹热闹吧。”
　　“儿臣遵旨。”太子跟上了康熙，一众兄弟就这么给丢在了后面。
　　胤祚皱着眉头，康熙让他在众兄妹面前出了一回风头，最后又给了这么句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苟利国家？难道他还不够为国效忠？
　　岂因福祸？难道他计较过个人得失？
　　“王爷？”苏晓牵了胤祚的马过来，“接下来去哪儿？”
　　“你不用跟着本王，先回帐子去吧。”胤祚说完，不打招呼就上马走了，鞭子在马身狠狠一抽，墨雪一跃奔出了三丈。
　　“各位爷，奴才告退。”他家主子是各位阿哥里爵位最高的，不打招呼就走没人敢怪罪，但是他不行啊。苏晓恭恭敬敬地对胤禛、胤禩等人打了个千。
　　“去吧。”胤禩笑眯眯道，苏晓偷眼看了看胤禛的脸色，快步退下了。
　　“四哥，咱们好久没赛过马了，一起去骑马？”十三凑到胤禛旁边，问道。
　　胤禛还没说话，胤禩说，“十四弟，你不是说那天没跑过十三弟，要再比一场吗？”
　　胤祯原本看胤祥直接凑到胤禛身边去了，理都没理他，正生气，没想到胤禩会为他说话，心中感激，点头道，“不错，老十三，你是不是不敢和爷比！”
　　胤祥翻个白眼，那天跟你一起骑马是因为四哥跟着二哥办差去了，现在四哥在，我为什么要看你那张臭脸？似乎看出胤祥的不乐意，没等胤祥拒绝，胤禩又问胤禛，“四哥，不如咱们都去看，给十三弟和十四弟做个评断如何？”
　　胤禛本在担心胤祚，不想跟这群弟弟去热闹，不过八弟出言邀请……胤禛突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胤禩，便点了点头。
　　只是……胤禛还是忍不住看了胤祚消失的方向一眼，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汗阿玛到底是想让胤祚干什么？
　　“四哥，弟弟也告辞了。”胤祐给胤禛打了个千，胤禩他们给他没脸，他倒是没以前那么在意了，看胤禛点了点头，胤祐急着让下人给他牵马来，匆匆追着胤祚消失的方向去了。
　　胤禩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看着胤禛古井无波的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七哥倒像是关心六哥得很，跟以前是大不一样了。
　　四哥这边的反应……明明关心还要强憋着，此时怕是要吃味了。
　　十三注意到胤禛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汗阿玛方才意味不明的话，以为胤禛是为胤祚担心了，当着胤禩他们的面，又不好宽慰胤禛，就连和胤祯赛马的时候，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时回头看看站在后面的四哥他们。
　　“老十三，爷就那么惹你嫌？”原本他们定下的规则是打一个来回，跑到树下绕一圈打马折返，胤祥始终快胤祯半个马身，胤祯跑到树下却勒住马不动了，冷冷道。
　　胤祥急忙拉住缰绳，却也跑出了几步才调转马头回来，“你这话从何说起？”
　　“爷不就是跟你赛马，让你不能和你的好四哥骑马叙话，你至于这么给爷没脸？还是你想说你漫不经心都能赢爷？”
　　“十四，”胤祥一想，对十四是有些不礼貌，软了声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方才看四哥好像有点担心六哥，就想劝四哥几句的。”
　　“对不起，是我没顾及你的心情。”胤祥想了想，看胤祯咬着嘴唇的样子，又加了一句。
　　“……”胤祥难得这样对他说话，胤祯也没心计较了，点点头，“是我太敏感了。”
　　“四哥担心六哥？可是我看四哥和六哥……根本没大家说的那么好啊？”胤祯疑惑地问。
　　胤祥原本不想回答，转念一想十四这才十三周岁，哪有这么多心眼？“四哥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六哥怎么说都是四哥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一点不关心？就像……”就像你总是跟四哥吵架，四哥也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胤祥原本想这么说，一想胤祯那个提起胤禛就炸毛的暴脾气，还是憋住了，“就像五哥和九哥面上也不怎么来往不是？”
　　“可是……四哥不是和二哥关系好？二哥和六哥可是势同水火的啊。”胤祯皱眉。
　　“所以四哥很是辛苦啊……”胤祥轻声道，“哥哥是哥哥，弟弟是弟弟，哪个都舍不下。我们和四哥他们年龄差得多，四哥和六哥只差两岁，都是在孝懿皇后和孝庄文皇后身边长起来的，孝懿皇后薨后，四哥又是跟着二哥被汗阿玛带在身边教养，六哥和二哥，你让四哥怎么选？”
　　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胤祥可是从来没跟胤祯说过，胤祯一愣，忍不住想到，哥哥和弟弟，那胤祥是不是也曾经在他和四哥之间为难过呢？
　　“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横竖多一个人为难罢了，这就是个解不开的结。”胤祥叹了口气。
　　胤祯看胤祥发愁的样子，随着胤祥的目光往回看，只见九哥和十哥站在一边，不时伸着头看他们俩这边，好像很诧异他俩怎么停下了。而四哥和八哥站在一旁离的很近，主动提出给他裁判的八哥好像根本是把正在比赛的两个弟弟忘记了。
　　“你说得对，我看八哥和四哥之间，也不是那么针尖对麦芒的。”胤祯说。
　　“八哥和四哥是惺惺相惜吧，”胤祥拉着缰绳，“毕竟是自家兄弟，哪有隔夜的仇？小时候也是一起长起来的。”
　　“四哥跟你讲过以前的事？”
　　“四哥成亲以前，西二所的前院原本住的是八哥，你那时候还小，或许是不记得了。”胤祥说，“八哥的字写不好，汗阿玛还让四哥去教八哥，宫宴上八哥也是和四哥坐一桌的。”
　　“四哥没给我说过这些，是额娘告诉我的。”胤祥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孝懿皇后还是后宫第一人，每次额娘抱我去承乾宫的时候，都能看到四哥和八哥形影不离的，一起到承乾宫给孝懿皇后请安，又一同到钟粹宫给惠妃娘娘和良嫔娘娘请安。”
　　“八哥那时候，还管孝懿皇后叫佟额娘。只不过后来，明珠获罪被抄家之后，四哥和八哥才渐渐不来往的。”
　　“四哥就对太子这么忠心？”胤祯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太子也只是利用四哥，我看八哥对四哥倒是真情。”
　　“都是兄弟，太子也是咱们的兄弟啊。”胤祥拍了拍胤祯，不知道该怎么跟胤祯讲通这个道理。
　　“都是兄弟，六哥在咱们面前，可是高傲得很，懿亲王。”胤祯撇撇嘴。
　　“六哥啊……”胤祥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六哥怕是不屑我们这些人吧，六哥是宫外长大的，自然比我们看得开，不然汗阿玛也不会这般信任六哥。”
　　“六哥当年被汗阿玛送出宫去，额娘都不知道。”胤祯对此耿耿于怀，“额娘先后生了两个儿子都不认她，一个巴上了当时的后宫第一人，一个巴上了老祖宗。”
　　“十四弟，”胤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四哥和六哥都是小孩子，又不是他俩能决定的。”
　　“但是后来长大了，不也没认吗？”
　　“十四弟，你这话就是偏见了。”胤祥皱眉，“四哥哪一天少了到永和宫请安了？就是孝懿皇后病逝，德妃娘娘不养四哥，四哥不也没跟她计较，天天都去永和宫请安？”
　　“原来四哥小，汗阿玛还会怪德妃娘娘几句，现在四哥大了，汗阿玛反而把责任全算在四哥头上了，四哥是仁至义尽也没讨到好。”胤祥说起这个就来气。
　　胤祯并不认同胤祥的话，德妃是他额娘也听不得旁人说德妃不好，胤祥没等胤祯反驳，先不阴不阳地说，“瞧我又傻了，忘了德妃娘娘可是疼你得很，十四弟，话不投机半句多，哥哥回去了。”
　　说完，胤祥一夹马肚，直冲着胤禛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就跟你那好四哥投机！”
　　胤祯不满地抱怨了句，调转马头也往八哥他们站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