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军团之九龙归一》许尔陶陶

5、墙倒众推

　　在胤禛面前虽然调皮，依然算有规矩的胤祚，一离了胤禛就原形毕露了。
　　“小主子！您慢着点！”
　　同样的地方，御花园，同样无可奈何的奴才，海生，追着同样顽劣的主子，胤祚。
　　“主子！您可别摔着！也别撞着人！”
　　可惜胤祚人小灵活，海生怎么都追不上。
　　这不，一个没看住，胤祚就一头差点栽到一个人怀里。
　　疑惑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暗含波光的眸子，声音也是柔柔怯怯的，“这不是六阿哥吗？妾身见过六阿哥。”
　　胤祚一愣，眼前带着几个宫女的女人后退一步，和善地对自己屈膝行礼。
　　“奴才叩见良贵人！”
　　海生终于追了上来，伏在地上行礼，同时提醒了胤祚眼前女子的身份。
　　“良母妃？”
　　这种低位嫔妃和胤祚就像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胤祚自然记不住，“良母妃，胤祚失仪了。”
　　“这母妃真是折煞妾身了，六阿哥活泼可爱，只是这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良贵人依然温和地道，胤祚看她一脸善意，心里有些歉疚，刚想说什么，突然让身侧的一股蛮力撞得身子不稳，跌跌撞撞一头栽到了旁边的假山上。
　　良贵人顿时色变，海生一个箭步过来扶起了胤祚，良贵人身边的侍女则扶起了方才撞到胤祚自己也没讨到好的胤禩。
　　“你……”海生气得嘴唇哆嗦，他跟在胤祚身边时间不短了，也没有了一开始来的时候的手足无措，不过唯一还不够利索的就只有嘴皮子了，“八阿哥以后还请小心看着路，下次撞到太皇太后娘娘或者皇太后娘娘就不好了。”
　　“海生……”胤祚的头只是撞到树杈上，脸划伤了一块，手也在地上擦伤了，倒不是太严重，便抓了抓海生的手让他不要再说，“胤禩还小，不知道摔着没有，良母妃还是快带胤禩回去传个太医看看吧。”
　　“……”胤禩方才整个人扑到了地上，头磕在地面上疼得哇哇大哭，良贵人虽说气恼胤禩的莽撞，却也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受了伤，虽然听出胤祚这是不准备追究的意思，良贵人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六阿哥……”
　　“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胤祚轻轻一笑，让海生扶着自己站起来，腿微微一抽动，踉跄了一下。
　　此时胤祚才看清胤禩的样子，原本对这个八弟，他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和良贵人非常肖似的长相，杏仁眼，丰润的嘴唇微微撅着，非常可爱，把脸藏在良贵人身后好像有些害怕，不过他做的事却让胤祚难以置信。
　　“……你去叫个太医去阿哥所给六阿哥看一下。”良贵人还是吩咐身边的侍女，然后对胤祚行了礼便匆匆带着胤禩回去了。
　　胤禩趴在自己母妃肩膀上，带着泪的眼望过来，胤祚让他看得身体一颤，那眼睛和胤祐那双狡猾的眸子还不同，不是憎恨不是嫌恶，只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敌意。
　　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居然有这么霸道的眼神……
　　虽然胤祚没有追究的意思，良贵人和胤禩自然也不可能四处宣扬，但是这宫里流传最快的就是消息。
　　苏麻喇姑听了小宫女的汇报，脸色都变了，回头看到太皇太后捻着佛珠闭目诵经的样子，脸色沉静，一如那日康熙当众斥责胤祚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道，“娘娘，丹珠儿他……”
　　“不过就是磕了一下，海生就能给他处理了，太医都不用叫，你慌什么？”太皇太后眼都没睁，沉声道。
　　已经在宫中砥砺几十年，经历过国变宫变的太皇太后，自然很少再有让她动容的事情，但是苏麻喇姑还是难以相信她居然这两次都在胤祚的事情上不闻不问，因为太皇太后对胤祚的疼爱也不像是假的。
　　“可是娘娘，万岁爷他最近……为什么厌弃了丹珠儿？上次那件事还不一定是丹珠儿的错，看胤祐的样子，一个六岁的孩子哪说话这么有条有理的，肯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苏麻喇姑早就有这样的怀疑，不吐不快。
　　胤祐也不知道怎么惹恼了胤祚让他当众发火，然后先伏低做小让胤祚落个“心量狭窄”的罪名，苏麻喇姑不信皇上看不出，不过皇上还是推波助澜地罚了胤祚。
　　太皇太后却不再言语，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捻着佛珠，“你真是年纪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万岁爷不曾厌弃丹珠儿。”
　　“……”苏麻喇姑饶是在宫里一辈子，也有些沉不住气来，太皇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万岁爷那时不是对老六发难，发作的是哀家。”
　　“……”这个答案让苏麻喇姑意外不已，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理清楚，这个意思是……皇上嫌娘娘手太长了？可是自从万岁爷亲政，娘娘一直和皇太后一样吃斋念佛，有意避着朝政……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试探？
　　“哀家并非悲哀皇上和哀家离心。”太皇太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只是可怜丹珠儿……从小没有母妃疼爱，他汗阿玛偏偏又处处利用他……这次试探哀家也是，上次试探明珠和索额图也是……唉……”
　　“娘娘，”苏麻喇姑听来也心生悲切，走到太皇太后身后帮她捶肩，“娘娘的意思，难道老奴关照着丹珠儿反而是害了他么？”
　　太皇太后微微摇头，“苏茉儿，其实这对丹珠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是皇上的六阿哥，太子聪慧能干看似无可动摇，但是大阿哥虎视眈眈，三阿哥心思深沉，下面几个阿哥都没长大，皇上正值盛年，再过个几十年，谁知道会怎么样？”太皇太后想起那日殿上胤祐算计胤祚的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就算没有什么野心，能在夺嫡中存活下来也绝非易事。”
　　苏麻喇姑略有所悟，照六阿哥之前那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就算他天生对权势没什么兴趣，但是有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宠爱，又有个“祚”的名字，也难免让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和太皇太后不可能护他一辈子。
　　“皇上是在利用他没错，也是在锻炼他。可怜丹珠儿这孩子，却是不该生在帝王家的。”
　　太皇太后最后悠悠一叹，身后的苏麻喇姑脸上也难免忧色。
　　却说这边胤祚受了伤，便不敢去佟贵妃面前让佟氏白白担心了，便安排海生去佟贵妃那里说一声，自己回了西二所一头扑进胤禛怀里求安慰。
　　“丹珠儿，别动！”
　　胤禛忍不住一声轻斥，胤祚两只手抱着胤禛的一根胳膊坐在胤禛怀里，扭着小屁股躲闪胤禛手里的敷药，“不……”
　　“不行，丹珠儿，”胤禛急的皱眉，脸上汗都下来了，“这药必须得敷。”
　　“不……”胤祚执拗地摇头，在他怀里扑腾着就要溜走。
　　“丹珠儿……”胤禛到底也只是个孩子，一只手上还小心翼翼地捧着有些烫手的敷药，单手自然玩不过胤祚，于是最后胤祚一不小心直直一头栽到了地上。
　　嘭一声吓得殿里伺候的宫女公公还有胤禛本人都是心一颤，胤禛丢了手里的敷药碗就扑过去抱起胤祚，看胤祚又红了眼圈，心里一疼，“摔疼了吗？”
　　少年老成的四阿哥在别人面前何曾如此失态过，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着恼，胤祚却甩开他的手腾腾腾地跑了出去，“不要四哥！不要四哥！四哥坏！”
　　“丹珠儿！”胤禛方才没注意让胤祚推到了地上，手让地上的瓷碗碎屑给划伤了，一旁伺候的看到两个主子闹成这样，一时也不知所措，胤禛急得喊，“还不快去把六阿哥追回来！都愣着干什么？！”